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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往日,洛雯儿难免要同她争辩一番,可是今天,她什么也不想说,满心里皆是莫习平静的睡颜。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到家,有没有请大夫医治……
“姑娘,你刚刚回来,又受了伤,还是不要……”
“婉莹,你会不会点穴?”
“点穴?”婉莹摇摇头,忽的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姑娘,你是要修理他吗?”
然后一攥拳,目露杀气:“杀鸡焉用牛刀?若想让他乖乖放倒,那还不容易?”
话说到这,又连连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
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回头:“姑娘,你等着我啊,等着我……”
她这一通没头没脑,倒弄得洛雯儿迷糊了。看着婉莹跑远了,她方继续一步一跳的往栖绿园挪去。
尚未行上一半,婉莹便兴奋赶来,一手拎着兔子的耳朵在洛雯儿眼前晃了晃,笑眯眯,一手忽的擎出一条胳膊粗的棒子,秀气的脸蛋顿拧得狰狞:“姑娘受了伤,稍后的事便交给我好了!”
“等等。”洛雯儿拦住她:“你去弄把剪刀和剃刀,再拿瓶酒,外加伤药与绷带,还有水……”
婉莹皱眉不解,转瞬豁然开朗……洛雯儿竟是比她还要狠,看来是想给狼人戳几个窟窿,却不让他死,包吧包吧,待养好了再戳。
于是恶狠狠的一点头:“明白!”
转眼,一切用具备齐。
二人刚进了栖绿园,就听见闷吼之声低低传来,状似威胁,与之一同传来的,是一阵阵的恶臭。
待走到跟前,洛雯儿不禁皱了眉……
因为吃了喂了泻药的兔子,笼子里面一片诡异的狼藉,且正值夏季,简直臭气熏天,引得苍蝇成团乱转。
狼人却好似浑然不觉,长长的毛发上粘着可疑的颜色,蜷在角落里,目光自乱发间透出,警醒而犀利。
“嗬,饿了几顿,现在老实了吧?”婉莹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拿棍子狠狠敲了下笼子。
狼人嗷的窜起,直扑过来,将笼子撞得一声巨响。
“敢冲我发威?瞧一瞧,这是什么?”婉莹拎着那只一动不动的兔子,在他眼前炫耀了一圈。
狼人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兔子,鼻子不停抽搭,张了嘴,吐着舌头,一会就流出一串口水。
“接着!”
婉莹手一扬,兔子凌空飞起,落在笼顶。
狼人往上一窜,单手将兔子从缝隙里扯下来。
然而缝隙太小,他的力又太大,速度太快,竟直接将兔子拽做两半,然而不管不顾,张口便咬。
洛雯儿转了身,不想看这幕血腥。
望着在枝叶间忽闪忽现的日光,心想,莫习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嘿,倒了,倒了……”婉莹拍着手跳起来。
洛雯儿回了头,但见狼人已躺在笼底,手中还抓着另半只兔子。
他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努力要把兔子送到嘴边,可是手抖了抖,兔子竟是掉了。
“哼,”婉莹叉了腰:“下了足以放倒十个壮汉的蒙汗药,还怕收拾不了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狼人纵然不懂人语,但是见这架势,也知道自己遭了算计,顿时绷起身子,想要攻击,却是动弹不得,只瞪着眼,发出一声长嚎。
可是没一会工夫,竟是连睁眼也变得困难,但依然坚持着,恶狠狠的盯着笼外的二人。
☆、240共处一室
洛雯儿走到笼前,看着那双眼睛,转头吩咐婉莹:“取床被子过来,或者草垫也行……”
婉莹不明所以,不过依旧照办了。
洛雯儿打开笼门,将被子铺在地上,刚要进去,婉莹一把拉住她:“姑娘,危险!”
洛雯儿看着狼人竭力睁开的眼睛,笑了笑:“至少他现在还与人不一样……不会作假。”
自从被捕获,便被关在笼子里,即便喂食,也是隔了层栏杆,还从未有人与他“共处一室”。
狼人只觉好奇,惊恐,危险……于是一瞬不瞬的盯住洛雯儿,打喉咙里咕噜着威胁。
婉莹则紧张的关注着眼前的一切,不断回想方才下药有没有下足分量,万一狼人突然暴起,撕了洛雯儿,公子还不得杀了她?
相比下,洛雯儿倒很镇静。
她先是拿水浸湿了狼人的毛发,狼人没有表示异议,可是当她拿起剪子,开始剪短他的毛时,他不干了。看样子是在努力想要弹起,可终是未能,只能发出愈发模糊的“呜”声,眼睛红得像是恨不能活吞了她。
“我知道你很爱惜你的毛。如果你是狼,它们自是有用,可你是人。你知道吗?你是人……”
婉莹目瞪口呆。
洛雯儿是不是疯了?这个毛乎乎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人?就算他生得的确有点人模狗样,可是……
洛雯儿居然还在同他讲话,他怎么可能听得懂?
狼人果真听不懂,而且当洛雯儿拿起剃刀,竟是开始刮他的毛,他简直出离愤怒了。
婉莹已经忘记了笼子的肮脏,只抓着栏杆,紧张道:“姑娘,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吃了那么多的蒙汗药,竟然还没睡着。说不准,说不准……”
洛雯儿却仿佛置若罔闻,剃刀徐动,终于于浓密的毛发下现出一个酒盅大的伤口。
应就是初时的那道箭伤,时间太久,伤口已经化脓,脓水与血水一并流出,周围的皮肤也开始出现溃烂,连毛发都粘在了一起。
她只要一碰,狼人便是一颤。
她抿紧了唇,更加小心翼翼的剔除毛发。
“我知道,你以前生活在狼群中,大概从未见过人,结果方一遇到,就被他们伤害,你定是恨死他们了吧?”
拿巾子蘸了水,小心的浸润那片粘连的毛发。
“其实人也并不都是坏的,像我们,带你回来,还有她……”她示意狼人睇向婉莹,可是狼人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手:“我们都不想伤害你……”
“姑娘,”婉莹终于忍不住了:“你跟它说这些干什么?他根本就听不懂的。”
“你不说,怎知他是否能听懂?你不说,他又怎能懂?而且,他自幼同狼生活在一起,狼虽残忍,却是比人单纯,你对他好,他会明白的。”
他会明白?
婉莹歪着脑袋,但见狼人时不时的低吼一声,怎么看也不像明白的模样。
“若说人,才是最复杂的。”洛雯儿继续手下轻轻:“有的人看去和善,心里却是暗藏杀机,有的人看去凶狠,却对你并无恶意。所以,但凡笑着的,未必是好心;但凡恶语相向的,却未必是真小人……”
婉莹哀叹一声,这些连我都听得迷糊,狼人又怎么可能懂嘛。
伤口终于弄干净,洛雯儿拿起酒瓶,在狼人眼前晃了晃:“这个是消毒的,会让你的伤很快好起来,只不过倒上去的时候一定会很疼,忍着点……”
话至此,忽的想起莫习为她接骨时,也是对她说……忍着点……
神思一个恍惚,手下便失了准头,竟是一下子倾出了小半瓶的酒。
狼人嗷的一声惨叫,浑身顿时抽搐起来。
婉莹吓得一蹦老远,忽想起洛雯儿还在笼子里,又急忙蹦回来,但见洛雯儿正在擦拭冒出的血水,而狼人则瞪着红眼,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刚刚这一下子,冷汗热汗全冒出来了。
婉莹蹲在地上,哀叹:“就算你此前对他怎么好,方才来上这么一下子,他定是要恨死你了!”
洛雯儿却不答言,只麻利的敷了伤药,拿绷带裹了,又去寻找其他伤口。
“姑娘,你自己还伤着,为什么一定要弄他呢?反正他也伤了这么久了……”
说实话,洛雯儿也不知道。虽然为狼人治伤,是她拜托莫习把他弄回来时便有的打算,这几日在山中,也想着他的伤势会不会恶化,不过今天见了,狼人除了有些虚弱,倒也没什么大碍,可是她偏偏冒着风险进来了。
她现在坐在被子上,伤脚一阵阵的发痛发胀,可是她不愿意离开,因为只有做点什么,方能暂时忘记心里的担忧和纷乱。
处理完狼人右侧的伤口,洛雯儿想把他翻过来,力气自是不够,便叫婉莹帮忙。
婉莹磨蹭了半天,终是撅着嘴进来了。
然而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狼人被洛雯儿剃得秃了好几块,跟贴着狗皮膏药似的,当即乐了。
二人合力将狼人翻了个个儿,婉莹也便没有出去,蹲在旁边看洛雯儿怎么折腾狼人。
可是渐渐的,她便笑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她指着狼人背上十几道深浅不一长短不等的伤口,有的翻卷着皮肉,已经开始发黑。
“因为他不肯听话,那些人拿长矛刺的。”
婉莹还要说什么,却抿紧了唇,默默的投洗了巾子,亦是小心的擦拭着那些脏污。
壮硕的狼人趴在地上,任由两个小女子“宰割”,已是没了力气嚎叫,只时不时的闷吼一声。
就这样直忙到正午,二人方将狼人包扎完毕。
婉莹看着浑身打了“补丁”的狼人,神色有些怪异。
再合力将狼人摆了个比较舒服的养伤姿势,洛雯儿方费力站起身,吩咐婉莹拎几桶水过来:“要保持笼子清洁,这样他的伤口才不会继续感染,会好得快一些。”
此番,婉莹听话的去了,之后,又不让洛雯儿动手,自己将笼子清洗一番。
“这里弄成这样,总归也是我的缘故。”
洛雯儿看着她的忙碌,唇角渐渐浮上一抹笑意。
婉莹,当真是个善良又可爱的女孩子。
☆、241喜不喜欢
几桶水下去,那些诡异的颜色不见了,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夏日的芬芳以及药物的香气。
狼人歪躺在地上,眼睛依然在努力睁着,警醒的看着笼外的两个女人。
婉莹见洛雯儿将那把大铜锁重新扣在门上,不由“唉”了一声,可又说不出什么。
洛雯儿看了她一眼,依旧落了锁。
“他现在还没有退去野性,不知道在咱们这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不好放他出来。万一再伤了人,岂非是在为他积攒仇怨,也为咱们惹麻烦?他再强壮,然而猛虎也难敌群狼。如此,好心岂不是也变成了坏事?”
有的时候,发挥善良也要看时间,看时机。
婉莹沉默了一会,点点头,瞅了狼人一眼,上前扶住洛雯儿:“我想我大概有点明白公子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洛雯儿神思一滞……
望向天空……
今日的天空,无一丝的云,唯太阳如一个白色的光球,正释放着巨大的能量,在炙烤着大地。
已是半日过去了。莫习,你现在,怎样……
蝉声起,为这个炎热的中午更增添了一分焦躁。
烦乱再次袭上心头,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然而走了没几步,却觉婉莹在捏她的胳膊。
循着望去,但见狼人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还撅起了嘴。
看那垂在脸前的碎发有节奏的颤动,可知他此刻睡得正香。
“姑娘,你觉不觉得他睡着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小狗?”婉莹嘻嘻笑着:“你说咱们下次来,要不要把他脸上的毛也剃掉?既然姑娘说他是人,我倒真想看看他生得是什么模样?”
“若是生得俊,会不会想要嫁给他?”
“姑娘,你说什么呢?”
婉莹红着脸跑开,没一会又跑回来,挽起洛雯儿的手臂。
“其实我倒觉得他很好,虽然他目前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心性单纯,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毫无顾忌的表现出来,从不用别人去猜他的心,这岂非比那些口是心非的人强上许多?我想日后若是能有人好好教他,定能成为一个极为可靠而踏实的人呢。而且我听说,狼虽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