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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舟的鼻子似乎很是脆弱,不过也可以理解,定是太过用功所以得此宿疾,而对于一个调香师,鼻子实在太过重要。
她急忙上前提醒。
段玉舟的脸有些白,身子有些摇晃,她便赶紧扶住他。
此刻,已是日薄西山,来自雪陵的参赛者大多已仿了大半,为了不致过度劳累,影响明日以及日后的发挥,都自动散了,在场的,只剩下他们五个“半路出家”的人。
其实她也完成了十八瓶,这已是她所能达到的最好程度了,段玉舟也差不多,还有那几个参赛者,也都颇有成果,他们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去,为的就是仔细再仔细,更想明日在完成后再检查一番。
没有办法,他们没有渊源的家学,没有自出生以来便历经的耳濡目染,只好笨鸟先飞,用勤补拙。
没有椅凳,洛雯儿只能让段玉舟先坐在地上,拿帕子给他擦血。
可是那血仿佛开了水龙头一般,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她要叫太医,段玉舟却死活不肯,就怕药味影响嗅觉。
“可是你这么流着血,血腥气也会影响嗅觉的!”
她这边又惊又急心惊肉跳,帘幕里有人看着远处那靠得很近的二人又气又急肉跳心惊,眼角直蹦。
千羽墨盯着前方,一双眸子如浸在雪水里的墨玉,幽暗深沉又冰冷。
手一摆。
胡纶溜溜的从后面小步颠上来,附耳聆听……
稍后,钻出帘幕,打玉阶上颠下,又急匆匆的向场中那“相依相偎”的二人颠去……
“二位……先生。”胡纶施了礼,小心的觑着洛雯儿,又转向段玉舟:“王上说,天色不早,这位公子的身子又不大爽利,不妨早早歇着吧。”
见洛雯儿要开口,急忙又道:“您瞧,太阳就要落山了,虽说这香料是拿鼻子闻的,可是鼻子也需要休息不是?”
洛雯儿认为此话极是有理,便睇向段玉舟。
却不想段玉舟正盯着这个好心的小太监……这不是昨天拦住我的那个宦官吗?
他对这个宦官极是没有好感,因为昨天此人方一出现,他的袍子就莫名起火了。
他站起身,倨傲道:“时辰尚早,而且夜晚心静,正是调香的好时候……”
调香?说的倒好听。小子,咱可是看你一天了,我看你是想趁夜调情吧?
☆、293当众调戏
休想!
于是不待洛雯儿相劝,胡纶已经拍起了大腿:“这怎么成?她……不,您不走,王上也不肯走啊!”
怎么,王上竟在这里看了一天吗?
她不由得望向那个在风中微微飘动如波起伏的帘幔。
再睇向眼前的小太监……当初千羽雪带她去碧迟宫时曾见过一面,很是伶俐,所以印象颇深,而今日……她怎么觉得这个太监在行为语气方面特别像一个人?就是年纪……
段玉舟依然固执:“请公公转告王上,鄙人绝不会投机取巧!”
胡纶真恨不能把这个榆木疙瘩敲晕了丢出去。
“可是公子这鼻子……”胡纶瞅了瞅段玉舟:“不若先请太医来瞧瞧,估计是太过劳累,这天也是热,若是能喝碗冰镇的酸梅汤便好了……”
段玉舟正要反对,洛雯儿灵机一动:“段公子,你昨儿个还说喜欢天香楼的饺子,不若今天我做东,我亲自下厨给你炒几样败火的小菜,顺便切磋一下,你看如何?”
嗯???
段玉舟一怔,好像今天老天扔了饺子,恰好砸中了他。
去?还是不……
去!
胡纶急得差点把拂尘撅折了。
你这边败了火,王上那边可就要上火……不,要着火了!
主子只让他把段玉舟赶紧请出场,免得跟洛雯儿黏黏糊糊,这倒好,俩人说说笑笑的一起走了。
这是什么事啊?
他定定的立在场中,看着那二人远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长得好像拧成了一个。
初夏的黄昏很暖很暖,暖得让人冒出一层热汗,然而胡纶却觉得有一股冷风自平地卷来,带着阴森森的怒气……
一夜好梦,确切的讲,是实在累了。
早上醒来,洛雯儿有一阵的恍惚。
片刻后,猛的蹦到窗前。
推开窗,果见一张叠得很好的纸压在窗台上。
她不记得昨夜是不是有人敲窗,方才便是在回忆这件事。可字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因为睡得太沉,结果没有听到吗?
急急展开……
却是一张白纸。
她有些不可置信,心下又是一凉。
然而翻转查找间,忽见上面有一些划痕。
寻了个合适的角度,方看到仿佛是拿指甲掐出的字……我一直在看着你……
待人们赶到承阳广场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每一张白石案都守着四个侍卫,二人面朝外,二人面朝内,成对角排列。其中两名是无涯御林军士兵,另两名则一位此张白石案的参赛者自国内带来的家臣,一位是通过抽签自参加大赛的其他国家选出的侍卫,目的一是保护参赛者的成果不被蓄意摧毁,一是防止有人趁夜作弊,真是严密得如铁桶一般。
待参赛者进场,侍卫齐齐退去,评委上,世家上,王室上……一切都是头两日的程序。
段玉舟回了头,很是意气风发的冲洛雯儿一笑,洛雯儿亦回之一笑。
笑意尚未展开,就听锣声锵然一响,没好气一般,简直要穿透鼓膜,第三日的较量便在锣音绕梁中开始了。
所有的人剩下的任务都不多了,只消一个上午便全部完成。然而规定时间是两日,他们可以选择就此上交请求评判,也可以拖到日落之前。
的确有积极的参赛者,似乎想证明自己技高一筹,捧着托盘往评判席去了。这么一来,便给尚在犹豫的人制造了紧张气氛。
洛雯儿收回目光,靠着桌边逐一对照检查,细心更正。
段玉舟似乎已经检查完毕,信心满满,便负着手走过来。
见洛雯儿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案上,不觉蹙了眉:“昨天我听那位婉莹姑娘说你腿脚有伤,不能长久行走或站立,现下可是累了?不若叫人给你搬一把椅子吧?”
说着便要往前去。
洛雯儿拉住他:“算不得什么,歇歇就好。”
可段玉舟是个很固执的人,她只好解释道:“大家都是一样的,还是不要搞特殊了,本来那天我就……”
她说不下去,眼下她只担心那三个老头会公报私仇。
“你别怕,到时我跟你一起上去,若是他们胆敢……”
“这位公子……”
昨日那小太监又出现了,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可亲可爱:“这调香需要的是安静,万一因为您……于是她……而且您……”
段玉舟立即神色整肃,然而临走时不忘捏了捏拳:“我会和你一起去!”
胡纶的脸色于是非常难看。
申时过后,洛雯儿觉得也差不多了。前面已有十人去了,经过检验,当场宣布结果。此番角逐以每位评委各颁发玉牌一枚代表通过,共需六枚,眼下过了三人。
这群评委丝毫不顾及剩余参赛者的心情,就那么毫无感情的唱名,继续历练他们的心志。
不能再拖了,如果等到最后,那三个老头说不准有的是时间来消遣她。
她站直身子,捧起托盘,郑重向前。
在路过段玉舟身边时,他旋即起身,亦捧了托盘,一同上前。
帘幕内,胡纶听见千羽墨在咬牙。
主子,您可悠着点,今儿可不比昨日,您的后宫都等在这看结果呢。
洛雯儿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呈上托盘,但见那三个老头眼睛虽不一般大,却统一的阴森森的看了她一眼,一旁的甘露萱则笑得蛇一般的诡媚。
三个调香世家,轮番检验,且先不用听任何评论,单就那阴沉挑剔又高深莫测的神色就足够人心情忐忑兼压抑,恍若末日来临。
若是去年,段玉舟即便参赛多次,亦会紧张,可是现在,他却前所未有的镇定,仿佛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足以为小草遮挡烈日。
他本想安慰洛雯儿,可也不知怎的,竟是抓住她的手,捏了一下。
帘幕内,仿佛有个什么东西也被捏了一下,爆出一声裂瓷般的脆响。
竟敢在王上面前调戏王上的女人?
胡纶觉得自己可以为段玉舟默哀了。
☆、294有人内伤
“嗯?”丁家老头睁开法眼,睇向洛雯儿:“你且说说‘醉倚兰亭’的配方?”
穆家老头皱了眉。
这个青瓷小瓶是乾家老头验过后给了他,他又交给丁家老头,本是就知道出了问题的,但必须是三人统一口径,才能作数。先前那被淘汰的几人也是如此,当时淘汰便淘汰了,并无他话,只不过面对这个“丁辰天”……
眉心旋即舒展,已明白了丁家老头的用意……必须让她“死得瞑目”,否则被她叫嚷起来,倒像是他们合伙算计了她似的。尤其是经过上轮,八成每个人都觉着他们定是会随时随地的刁难于她,所以不妨让所有人都“死得瞑目”!
“丁先生是想说当用在此处的百合怎么变成了曼珠沙华吗?”
所有人都望住她。
甘露萱有些懊恼,这个女人姿色并非绝佳,却总有吸引人注意的本事,她该不是故意为之吧?
三个老头心想,本想让她自露马脚,就此淘汰,却不想她竟直接点出差异,难不成又是做了套等他们钻进去好顺利过关?
一时都警醒起来。
段玉舟则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既是知道配料,为何更换?依她的能力,应该不至于有所疏漏吧,莫非另有隐情?
“‘醉倚兰亭’是雪陵丁家三百年前的一位家主调制,讲的是一个很纠结的故事……”
“故事?”甘露萱娇笑:“不过是一瓶香,怎么还会有故事?”
“放肆!”
丁家老头拍起了青玉案,却不是向甘露萱,而是对洛雯儿。
洛雯儿觉得这三家老头有个共同的特点,一激动就拍桌子,多亏是青玉案,换个木头的估计早散架了。
“故故故故事,听故事!”英秋冉又激动了。
昨天的评判席上,只有他从头坐到尾,眼瞅着晒黑了些,倒显出了几分男儿的俊气。
“什么故事?”丁家老头怒:“你擅自改动配方,违背规则,淘……”
“哎呀,就是个故事嘛……”天师方江瀚抖着眉毛,仿佛极不耐烦被丁家老头吵醒的样子:“你就让她讲嘛。”
天师开口,谁也不敢不从。
丁家老头气得鼓鼓的,狠狠的瞪了穆家老头,好像要算计他的人不是洛雯儿,而是穆家。
穆家老头则奇怪于方江瀚的态度,不过也不难理解,听说天师大人最近很是迷恋天香楼的美食,还天天命人骑脚踏车去驿馆送“外卖”,据说已经说好了,要弄一辆车去献给元君天子……
“三百年前,雪陵有一个美人……”
“有我美么?”
洛雯儿刚说了一句,就被甘露萱打断,后者还挑衅的朝段玉舟飞了个媚眼,怎奈段玉舟正替洛雯儿紧张着,根本就没看她。
洛雯儿不知甘露萱到底自恋到何种程度,心里着实厌恶,不过也不妨借此讨好她一番,省得后面给她出难题。
“自是要较夫人逊上一筹的……”
“呵,三百年前的人,你如何见得?”
这不是没事找抽么?洛雯儿咬牙,然而依旧微笑道:“在鄙人心里,夫人总是最美的……”
“那比之湖阳公主呢?”
怎么又扯到淑妃身上去了?
洛雯儿有些忐忑的看了看三丈开外的高台。
帘幔鼓动,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若是说淑妃更美,甘露萱一定不甘心,要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