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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腹诽,若是按时间,娘亲我是先遇到阿紫的!
但是两个孩子不管,逢人就说,我们现在有两个爹了!
爹这种事,哪是数量越多就越值得炫耀的?
这种局面不能继续,阿紫终于出手了。
一天,毛毛噔噔噔的从外面跑进来,捧着镜子左照右照,喜不自胜。
洛雯儿随便瞄了一眼,竟发现他额间多了个火焰模样的图案,与阿紫额上的一模一样。
毛毛摇着小扇子:“小爹说有了这个图案,我往后就是他儿子了!”
震惊。
轩辕尚也不甘示弱,因了豆豆酷爱习武,给她搬来不少暗器。
当然,都是用于恶作剧的。
还弄来不少武功秘籍。
豆豆尚不识几个字,急得不行,他就手把手的教豆豆写字,极是耐心。
一日,已是夜深,洛雯儿见豆豆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对星空出神。
“豆豆,怎么还不去睡?”
豆豆一口接一口的叹气,小小年纪竟露出几分沧桑。
“大爹真好。娘,要不你跟小爹在一起,大爹……等我将来长大了,我嫁给他!”
五雷轰顶。
“可是豆豆要什么时候长大呢?”叹气,忧伤:“还望大爹不要变老才好。唉,娘,豆豆如今才发现,嫁人就要嫁大爹这样的人啊!”
洛雯儿……
为了扞卫自己的男人,豆豆开始极力撮合阿紫和洛雯儿。
有天,阿紫神色十分复杂的塞给洛雯儿一样东西。
洛雯儿展开一看,差点昏倒……竟是她的抹胸!
与此同时,豆豆还向轩辕尚“投怀送抱”。
豆豆觉得练剑最为优雅,轩辕尚便负责当免费武师。
只要院中一开练,毛毛就捂着一侧腮帮,龇牙咧嘴:“哎呦,这个酸啊!”
那边,豆豆“弱柳扶风”的跌倒:“大爹,你快来看看,人家的小脚扭伤了啦……”
洛雯儿一直觉得豆豆的性情比较像自己,而今看来……
她不禁想起某人,当年,总是做西子捧心状,或者头昏昏,来骗她入怀……
毛毛是一向要同豆豆作对的,而且他极是聪明,很快探知了豆豆心底的秘密,于是,在某个夏末秋初的夜晚,洛雯儿正惬意的泡在浴桶中。
门响。
她以为是婉莹给她送换洗衣服来了。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
睁了眼……
轩辕尚正定定的看她,鼻下隐见血痕。
“啊……”
她一声尖叫。
“是,是毛毛……”
轩辕尚难得慌张,竟直接把“恩人”递了出来。
而待婉莹冲进来时,轩辕尚早已不见了踪影。
“耗,耗子……”
没办法,让女人吃亏的事总是很难说出口。
而经过此事,洛雯儿觉得有必要教训一下两个孩子了。
☆、582酒后真言
小藤条挥得劈啪作响,却都抽在了石桌边,两个孩子倒是实打实的跪在甬路上,低着小脑袋,看似用心忏悔。
见二人认罪态度良好,洛雯儿又训了几句,然后勒令他们跪满一个时辰,自己转身进了屋。
可是难免心疼,就隔着窗户偷偷的看……
“妹妹……”
“我是姐姐!”豆豆强调,顺给了毛毛一巴掌。
毛毛面不改色:“我觉得咱们错了……”
“我没错!”豆豆梗着脖子。
这等倔强倒是像极了洛雯儿。
“我是说咱们的策略错了。”
豆豆惊奇的看他……什么是“策略”?
“其实这等事,总要他们自己说出来才好,如今,倒把咱们两个陷了进去。妹妹……”
“啪”!
毛毛依旧保持风度:“你难道不觉得跪在这里的应该是他们吗?”
大爹和小爹?跪着?被娘亲抽鞭子?
豆豆想象了一下。
“他们看起来都很喜欢娘,可是娘只有一个,不够分啊。所以,咱们要看看谁对娘最真心,咱们就跟着谁,而剩下的那个,你可以嫁!”想了想:“但不管你嫁了谁,他都是我妹夫!”
豆豆还在想,若是从大爹小爹这边排起来,自己岂不是跟娘亲成了妯娌?
然而……
“啪”!
“是姐夫!”
毛毛这个孩子也不知是像了谁,小小年纪,却一贯自诩风流,还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物。
这一日夜里,他换了件冰蓝颜色的羽纱袍子。
其实像他这种四岁的娃娃,都是穿小袄小裤,但这种打扮,怎么能显示出他的风采翩翩?这身袍子,是他用压岁钱偷偷跑到锦绣庄做的。
之所以选了冰蓝的颜色,是因为这种颜色在夜里看起来最接近白色。
白色……
这种颜色会让他想起一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这个人,莫名的让他不舒服。
他对着镜子瞅瞅,又抻抻已经挺括的衣袍,摆出一副深沉模样。
不,应该是……
他微转了身子,偏头,朝镜子竭尽全力的斜了眼眸。
这样,应该比那个男人好看了吧?
只不过这俩髽鬏太有损形象。
毛毛拆了头发,打散,耗费一个时辰,才给自己绾了个髻,用轩辕尚上次送他的白玉冠束了,余发则散在肩上。
拿起小折扇,对着镜子摇了摇,自觉满意,方稳稳的踱了出去。
阿紫正坐在屋中,红玉和红宝一个捏肩一个捶腿,他却无一丝享受之态,只定定的瞅着挂在窗棂上的半月。
耳听得一声轻咳,循着望去,却是毛毛一本正经的立在门边。
人儿小小,可是这身打扮,绝对有玉树临风之态,还摇了把小扇子,煞有介事。
阿紫当即乐了,双臂一张:“来,儿子,让爹亲一个……”
毛毛却一脸严肃,目光冷冷的扫了扫红玉红宝。
二人不解,倒也慢下动作,看阿紫。
毛毛再轻咳一声,摇摇扇子,目光调向窗外:“夜深人静,孤男……双女。小爹,大爹可从不带女人过来……”
阿紫渐渐敛起笑意,睇向红宝红玉:“你们出去。”
二人行了礼,乖乖的走了。
毛毛这才上前,于是阿紫发现,这小家伙手里还拎了个小酒坛子,顿时露出玩味之色:“要跟爹拼酒?”
揉揉他的脑袋:“儿子长大了啊!”
毛毛不满的别开脑袋,又摸摸头,查看发型是否紊乱:“我是有要事,你先喝!”
这么一个小酒坛?
阿紫抓过来,就像抓着一个大苹果。
看看毛毛,笑了笑,拍开泥封,一饮而尽。
毛毛认真的看着他,心里默数,一、二、三……
此酒名曰三步倒,毛毛那日听说,若想观一个人的品性,就把他灌醉。而且,酒后吐真言……他有着强烈探究人心里秘密的冲动。
酒香醇烈,酒味甘甜,有点像那个人。
阿紫还记得,火起的那日,他吻了她,轻轻的一个吻,却是重重的烙在了心上,以至于这些年的风霜劳碌,都无法磨灭。
他摸了摸唇……上面还残余着酒水,亦如她的芬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的头已经开始发晕了。
臭小子,和你娘一样,她当年就是打算骗倒我,然后离开。
他趴在桌上,笑了笑:“你跟你娘说,那些什么雌雄一体的话都是假的。我们是为了隐在深山,不被人打扰,才说这个吓唬世人。不过,我们本族的人若是成亲,孩子多活不长,所以才会劫了外面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隐有鼾声响起:“你跟她说,你跟她说,如果她愿意,如果她愿意……”
剩下的话毛毛没有听清,只听他好像唤了声:“小雯……”
小雯是谁?
好啊,原来小爹心里还有别人!
娘坚决不能嫁给他,就把他……送给豆豆吧。
毛毛又回忆了下他前面的话,根本弄不懂,不过此人已被淘汰,于是他再次抖抖袍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走了。
别人在屋里的时候,他在屋顶。
轩辕尚躺在鱼鳞般的瓦片上,头枕在交叠的手上,望天。
身后传来动静,他不禁唇角微勾。
毛毛是通过梯子爬上来的。
此刻,他的形容微有狼狈。
两个小酒坛拿绳拴住,挂在颈间。因为爬了半天梯子,又如此负重,此刻他小脸红红,气喘吁吁,却不忘摘下酒坛,又取出别在腰后的扇子,展开,轻扇。
走到轩辕尚身边,坐下,郑重递上一坛酒。
轩辕尚接过,拍开,豪饮一口:“说,有什么事?”
“你先喝酒!”
毛毛看着他一饮而尽,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大爹的酒量惊人,两坛三步倒也未必能放倒他。
转眼间,酒水已尽,大爹依旧目光清明,仿若繁星倒映水中。
“说吧,找我什么事?”见毛毛不语,笑:“我若是想说,不用酒也可,我若不想说,什么手段也不行。”
毛毛犹豫片刻。
他发现,自己的手段对大爹不太好使,他总能猜到自己想做什么。很多时候,他都是为了逗自己开心才故意上当,这让毛毛在得意之余还有些不安。
不过,大爹不像小爹,总是拿他当小孩子,一遇了事,大爹有时还会跟他商议,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有用,已经是个大人了。
比豆豆大!
于是毛毛垂下眸子,故作深思:“是娘的事……”
轩辕尚默了一会,仿似叹息道:“那你应该去问她……”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们的爹……”
轩辕尚此番是真的惊了,扭头看他。
毛毛低着头,努力的捏手指:“我不知道我们的爹是什么人,我想,他一定是个大人物。早前,有人说他死了,娘大怒。所以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跟我们相见……”
轩辕尚目光波动。
这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可究竟是什么人,能够生养出这样心细如发多智又慧黠的孩子?
他不禁想,若是自己同她……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我们等了他四年,如果可以,我们愿意等下去,可我们不想看娘难过。每次,别人嘲笑我们是没爹的孩子,是野种,娘都很难过。娘是很厉害的,可是她从不为这样的事跟人吵架。我们总能看着娘发呆,毛毛知道,娘是在想爹……”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我们也想,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爹,娘也需要有人照顾她。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也会老的……”
轩辕尚静静的看着他。
星光漫漫,笼罩在那身冰蓝的袍子上,像极了白色。他便一点点的,从毛毛的身上剥离那个人的影子。
真的很像,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就包括对她的心思,都一模一样……
“我们缠着你,一开始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也有爹,他们再也欺负不了我们,后来……”
“为什么是我?”他轻轻的问。
“因为你对我们是真正的好,我们能看出来,你也喜欢娘……”
“可是你小爹……”
咳咳,他实在很厌恶这个称呼。
毛毛忽然面色狰狞:“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轩辕尚一惊。
其实,阿紫出现时,他并不知这是个什么人。但是当麒麟庄莫名起火,当阿云走到那人跟前,颤颤的唤着“阿紫”,他顿时对此人起了浓烈的兴趣。
他调查了起火的地点,发现附近的土有不同的松动,虽然很少,很隐蔽,但是可见,定是有人从地下潜入,于是神鬼不知的放了火。
究竟是何人有这等本事?
他一边着人调查,一边观察阿紫。
阿紫也有自己的人马,只是来无影,去无踪,手下人费了好大力,才跟他汇报,那些人都是土里来,土里去,专行“不足道”之事,根本不知道他们落脚何处?
能在土里自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