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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说看多了,某些情节总会写到若是要练什么魔功,经常是会用到童男童女,那么这些个丢失的孩子……
而且,自从梦妃死后,有关她是神龙寄主还有什么需要灵物引导的说法层出不穷,导致盛京灵物频现,那么这些孩子是不是与所谓的灵物有关?
她越想越心惊。
“大人,若说初时民妇是虚报案情,可是现在,这些父母丢了孩子却不得相助,还屡受威胁,就不能不说是有冤难诉了。若是大人仍然犹豫,民妇只能带这些人去敲登闻鼓,肯请王上做个决断……”
京兆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额角青筋狂蹦。
这个女人,果然有本事,竟然拿王上威胁他!
好,很好!
但如果想掉我的乌纱,也需付出点代价!
他忽然狰狞一笑:“不开放城门,没问题。但是洛掌柜,若是因为不开放城门而酿成什么祸患……还有你所说的贼人,如果搜寻不到……这些人的孩子,还有慈幼局孤儿的失踪另有原因,比如……”
目光闪了闪:“听说京里的不少大人和商户都给慈幼局捐了银子,每年亦会有所资助,而若是少了一个孤儿,怕是能省下不少吧?”
“你什么意思?”随后赶来的天香楼伙计怒了。
京兆尹抚须淡笑:“你们急什么?若是心中无鬼,自是无需恼羞成怒……”
“你……”
于角又要说话,被洛雯儿使了个眼色,只得愤愤咽下。
洛雯儿微微一笑:“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好,洛掌柜果然爽快!”京兆尹一拍桌案,做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若是有人贼喊捉贼,虚报假案,制造恐慌,扰乱秩序……洛掌柜,我想你比什么人都清楚该受何处置吧?”
听说《无涯律法》的修正,这位洛尚仪也出了不少力……
洛雯儿对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民妇愿听大人发落……”
“掌柜的……”伙计们急了。
现在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孩子,说丢就丢了,跟长了翅膀似的。
听说其中一个小男孩,本是去井边玩,可就是不见了。大家都以为落了水,可是把井淘干了也不见影。附近倒是有一行小脚印,正通向井边,然而最近的一双距离井口尚有五六尺远,若真的掉到井里,试想一个不足六岁的孩子如何独力飞进去?
还有个小姑娘,爹娘带着去上街,转个身的工夫,竟发现手里牵着的是个纸人。
至于其他孩子的失踪,也是各有蹊跷。
最怪的当然就是慈幼局了,二十二个孩子,集体消失。都说有贼人,可是谁看到了?
虽然小凳子遇袭,可是除了断做两截的黑狗,周围连个脚印都没有。
这事怪啊。
如今不少人听说消息,都说不是人干的,若当真如此,要上哪抓去?而掌柜的如此一力承担,岂非明知前面是个坑,还往里跳?
而那边厢,京兆尹已经满意的落了惊堂木:“好,洛掌柜既是如此说……那么三天……不,本官宽限你为七天。七天之内,洛掌柜若是寻得贼人,本官便不治洛掌柜的罪。如若抓捕归案,更有奖赏。退堂……”
众人听得迷糊,然而待反应过来,顿时惊了……寻找贼人,破案救人,难道不是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的职责吗?怎么落到了洛掌柜的头上?这京兆尹分明是为难洛掌柜,就是要治她的罪啊!
☆、613豆豆失踪
可是京兆尹已经拂袖而去,后堂传来他下令不得开放城门的消息。
洛雯儿听了一会,转身离去。
伙计们急忙跟上,正要发问,那几对父母扑了上来。
“洛掌柜,求求你,你可一定要找到我的小宝啊……”
“洛掌柜,我的红妮才三岁,还发着烧呢,若是不能……”
“洛掌柜,我五十三了,膝下只有这一子……”
“洛掌柜……”
“行了行了!”苏环烦了:“寻人的事,自是要去找京兆尹大人,我们掌柜的又不是……”
“洛掌柜……”
这群人居然跪了下来。
洛雯儿头痛不已:“你们先起来。目前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慈幼局也遭此劫难,我不能袖手旁观。我也有儿女,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
“洛掌柜……”
众人竟已经磕起头来。
洛雯儿无奈,只得狠狠心,转身离去。
其实她不是不想帮他们,而且正如她所说,慈幼局也出了事,她正在着急,可是她能做什么?京兆尹的心思她很清楚,她也算应了下来,然而……
她现在的心里是一团乱麻,此前伪装的镇静荡然无存。好在京兆尹终于下令封锁城门,城楼有岗哨,若有可疑不会放过,而他们报案也很及时。贼人为非作歹,一口气要运出那么多孩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他们当真生了翅膀,除非他们……不是人!
出了京兆尹府,但见一队禁卫军跨马扬鞭,呼啸而过,而附近的街道也传来策马之声。
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想来京兆尹还算雷厉风行,当然,如此不过是为了堵她的口,令她在劫难逃。但不论怎样,只要能有成效,便好。
正庆幸着,忽听一阵喧闹传来。
原来是禁卫军要入户搜查,遭到反对,于是两方就争执起来,好像还动了手。
她皱了眉,若是这般搜查,盛京岂非要乱?
而乱的事很快就到来了,她也终于明白京兆尹的雷厉风行原是另有图谋,不过是为她树敌,让她受众人唾骂罢了。
行至渠樘街的时候,已经有商户冲出来,衣袍散乱,发髻歪斜,气急败坏的指着她:“不过是丢几个孤儿,竟是如此兴师动众。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谁知道那些孤儿去了哪?没准你是为了吞下我们的银子,才故意弄出这等阵仗……”
“她就是这么打算的!”有人恨恨的啐了一口:“这个女人,狡猾得很。她骗了咱们,还装得光明正大,其实是贼喊捉贼。一手捞银子,一手捞名声,什么都让她占去了,咱们倒被她耍得像傻瓜。我呸!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让她把钱吐出来!”
“对,吐出来!”
这或许还是好的,绿竹茶庄的掌柜跌跌撞撞的跑来,半白的胡子颤颤巍巍:“洛掌柜,我的小典也丢了?”
绿竹掌柜自知自己这么大的年纪,怕是生不出儿子了,又不肯过继,慈幼局开业的当日,听了楚祎一番话,就动起了收养一个孤儿的心思。
孤儿好啊,不必担心过继的侄子同他不是一条心,总想着往自己家倒腾东西,总惦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若是死了,怕是只能得个牌位吧,还得给人家的亲生父母让道。
孤儿就不一样了,他对人家好,那受过惊吓无依无靠的孩子还不感谢他?一心侍奉着他?
于是他专门挑了个年纪小小的男孩,打算重点培养感情。
说起来也是缘分,他看中的那个小男孩竟与他有几分相似,结果一眼便定下了,还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小典。
小典跟他也亲,惹得老头三天两头的便往慈幼局跑,逢人就说:“去看我儿子!”
绿竹掌柜苦心巴力的抵住了全族人的反对,择了吉日,定于来年春天接小典回家,录入族谱。
却是听闻噩耗,待见洛雯儿点了头,他的胡子一定,脸一灰,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洛雯儿都不知怎么回的小院,只记得张顺他们一路护着她,挨了不少菜叶子,臭鸡蛋,待到推开院门,阿紫白着脸站在面前。
她满身疲惫,只以为是半夜突然出事,阿紫在担心她,怎奈她刚刚走过去,就听阿紫在身后唤她:“小雯……”
他的声音有些空渺,有些颤动,轻飘得令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可怕的预感。
她倏然转了身,正对上一双紫水晶般的眸子。
只不过此刻再无光亮,再无波动,而是平静,平静得一片空茫。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出声,然后,她听到阿紫说:“小雯,豆豆不见了……”
醒来后的洛雯儿任是什么人都无法劝服,无法控制,她要去揽云峰,她要去找豆豆。
“娘,豆豆一直在哭,说要去揽云峰找亲亲的爹……”
“她说,就算亲亲的爹不在那,可是揽云峰是盛京最高的地方,她一定会看到亲亲的爹在哪里……”
于是一大群人都跟着洛雯儿往揽云峰跑。
昨夜,洛雯儿带着三郎和婉莹去了慈幼局,将两个孩子交托给阿紫。
其实已是三更,两个孩子早该睡了,谁承想,豆豆会趁着夜深人静跑出去?
阿紫后悔不迭。毛毛和豆豆睡在一起,竟是丝毫不觉,也不敢看洛雯儿的脸色,只把小拳头捏得紧紧的,看着那一群人呼啦啦的赶出门。
“小爹,你说娘能找到豆豆吗?”
阿紫听着人声远去,望着空荡荡的院落,眉宇不动,目沉如水。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孤身一人,要如何到得揽云峰?而且路途遥远,这其中又会遭遇怎样的变故?
他不敢想,只将毛毛的小手牵在掌中,攥紧,攥牢。
毛毛感觉到了那自骨肉间传来的痛意,可是一声不吭,只回握那巨大的力度,忽然切齿道:“若是豆豆有什么万一,哪怕损了一根头发,我也绝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阿紫手臂一震,惊异的望向这个五岁的孩子。
然而很快,他调开目光,眸色渐暗。
若是豆豆……他第一个不会原谅的,就是自己……
洛雯儿回来了。
一头扎进房间,将门紧闭,无人敢去打扰。
原本心中还有一丝期待,但愿不过是虚惊一场,然而看了众人的脸色,便知希望落空。
阿紫躲开窃窃私语的人群,转到房后,自怀中取出一支小笛。
手指长短,筷子粗细,金光闪闪。
将小笛轻至唇边,长指微动,目光沉凝。
风过,只扫落几滴存在枝头的露水。
四围,无声。
☆、614初露端倪
……“照我看,咱们慈幼局是有内鬼,否则那么一大群孩子,怎么就不见了?麒麟庄的外墙也足够高,难道会飞不成?”
“我估计,那么多孩子要一口气运出去也难。你没听打更的老许说吗?虽然他昏过去了,可是后来一瞧时辰,还不到两刻钟。你说,这么点时间能干什么?那可是二十二个孩子!所以我琢磨着,他们根本就在庄子里,只不过不知道藏在哪。诶,这庄子以前可是有什么密道?”
“你们说什么呢?那几个孩子算什么?现在是掌柜的亲生女不见了,你们吵吵这些,还有没有重点?”
众人顿时一噎,面面相觑。
张顺一直在外屋的藤椅上坐着,一向和善的圆脸阴得像黑锅。
他忽然一捶扶手,猛的站起,冲出屋外。
天渐渐黑了,人也渐渐散了,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静寂空凉。
屋内没有点灯,洛雯儿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承尘,似乎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了一下午。而此刻,心念转动……这般黑暗,她竟然也不怕了。
是了,现在还有什么比豆豆的失踪更可怕?
豆豆……
蒙在暗中的眸光一闪,旋即一黯,却有一滴晶莹无声划过眼角。
……“你总说忙,忙,你从来就没有忙完的时候……”
这是豆豆最后留给她的指责,昨天晚上,豆豆连饭都没有吃。
她闭上眼,鼻翼急速翕动。
是了,自打生下他们,她就一直在忙,忙着赚钱,忙着照看各个店面,忙着迎来送往,细想来,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他们开心,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