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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姝静见他莫名其妙提起圆房的事情,没好气地说:“臣妾可不比王爷脑子里只有这个,臣妾在想其他的事情。”
怀王:“……那,阿静你为何闷闷不乐?”
左姝静凉凉地道:“忽然觉得,天下男人,都一个样。”
“此话怎讲?”怀王皱了皱眉头。
左姝静看着怀王,道:“王爷眼下当真喜欢我?”
“当真。”怀王肯定地点头。
左姝静抿了抿嘴巴:“那才奇怪呢,王爷之前喜欢太后,太后薨了,王爷伤心不已,还怪到了臣妾头上。可这一转眼,王爷就喜欢臣妾了,真是奇哉怪哉……”
怀王平静地说:“阿静不高兴我喜欢你?”
左姝静道:“臣妾自然高兴,只是不晓得何时王爷又会忽然转了心思,喜欢上其他人。”
除非你还能再借尸还魂一次……
怀王不动声色地道:“阿静这怎么有点为太后打抱不平的意思。”
左姝静气闷不已:“王爷觉得是,那就是吧。”
可她自己便是太后。
自己为自己打抱不平,缘由还是怀王的变心,这难道不是……变相吃醋?
怀王微愣,想,怎会如此?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各怀心思,各自沉思,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宫人行了礼,扶两人下了马车,而后两人双双走入交泰殿,交泰殿内早已设好宴席,太子已位列其座,皇上和皇后还有几位妃嫔暂时未来。
因着还在太后守丧期内,即便是庆功宴,也不可以太铺张太奢华,只简略地摆了宴席,见怀王来了,太子立刻微微直了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怀王。
怀王恍若未见,恭恭敬敬地给太子和左姝娴行了个礼,道:“皇兄,皇嫂。”
左姝静跟着也行了礼:“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皇弟,三月未见,风采更甚昨日啊。”太子客套地笑了笑,“怀王妃殿下也是光彩照人。”
怀王不置可否,道:“这三月十分劳累,只怕脸色没以前好看,哪有什么风采。”
太子摇摇头,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只道:“说起来……皇弟,自你回来之后,孤一直有一件事想问你,奈何这两日你都太忙,没有机会问你。”
怀王道:“皇兄但说无妨。”
“是……孤收到一封密函,有人说赵贼能势如破竹连拿三州,实际上是有大闵官员在背后帮他,不知道皇弟这一趟去平贼乱,可否有看见可疑的类似的人呢?”太子一脸严肃,仿佛真的在为大闵担忧一般。
怀王也一脸严肃:“真有此事?可惜我忙着打仗,抓获之人也已一一俘起押送来了京城,皇兄倒是可以让人去那堆俘虏中找一找,兴许就有皇兄说的那样的人。”
太子早已派人去辨认过那些个囚犯,压根儿没有蒋钦,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急忙地来找怀王……但怀王一脸不解,他也不能再多问,虽然太子心里觉得,怀王和蒋钦必然是有联络的,可他这么觉得也不行……只能继续让人盯着怀王,跟踪他,若他去见蒋钦,总能发现蒋钦的位置的。
太子笑了笑道:“皇弟说的是,孤明日便派人去看看,若有便要仔细审问一番,若没有,便可能是那告状之人另有居心罢了。”
怀王点点头,见太子没有要在说话的意思,便带着左姝静落座了,过了一会儿皇上来了,后头跟着皇后和几个妃嫔,大约因战争胜了的原因,皇上此时看起来十分高兴,先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怀王拼命夸了一番,而后又关心了左姝静几句,左姝静得体有礼地回了,便得了一堆什么绫罗绸缎珠钗一类的奖励。之后又夸了另外几个副将,也都又是一堆奖赏。
这些都是小奖,最大的还是后头的升官加爵,只是这要三省一道道批下,还要想适合怀王的官位,不会这么快。
见皇上正开心,皇后也不失时宜地道:“皇上,其实不止怀王凯旋这一件喜事呢。”
左姝静看了眼皇后,心里不以为然——连这时候也要抢皇上的注意,到底是有多怕皇上多关注一点怀王啊?何况,她能凑出什么喜事来让皇上开心?
却听得皇后笑着道:“这喜事,虽然比不上怀王打胜仗那么威风,却也当真是一桩好事儿——太子妃她今日下午确诊了有了身孕呢。”
☆、第41章
闻言;场内人都是一愣,只有太子和皇后满脸笑意,而左姝娴却是微微低下头,含羞带怯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皇上,他皱了皱眉头,道:“皇后怎么没先告诉朕?”
虽是责怪的语气;但嘴角却是不住地上扬,一看便晓得;皇上心情极好。
皇后微微一笑道:“也是今个儿下午才诊出来的;本宫便想;横竖晚上有庆功宴;倒不如在这儿说了;免得一一通知。”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慧贵妃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往怀王和左姝静这边扫了一下。
左姝静心里咯噔一下,却听得皇上夸了几句太子和左姝娴,果然又看向怀王和左姝静,含笑道:“宁王的孩子都已经一岁了,太子妃如今也已怀上,如今,可就差怀王和怀王妃了。”
左姝静:“……”
怀王倒是淡定自若地道:“阿静才嫁入怀王府不到半年,且儿臣大半时间都在外征战,等过两年,父皇再来催咱们吧。”
皇上一笑,道:“那倒是,太子成亲也可有两年多了。”
皇上虽然到底是高兴的,但太子妃怀孕的事情显然没让皇上太过高兴,起码,没有达到皇后和太子原本的期望。皇上的话题,依然绕着怀王,这让太子很有些不快,却不敢表露出来。
宫内庆功宴上,看起来勉强是和乐融融,一派祥和之景,而京城内,某个不起眼的坊内的角落,一户还算宽敞的普通民宅内,蒋蕊正坐在椅子上,眼眶含泪地看着蒋钦。
蒋钦吃了两口饭,抬头就见自家妹妹含泪看着自己,他有些无奈,道:“又怎么了?”
蒋蕊道:“我忽然想到,若你真的跟怀王去了皇上那儿,皇上晓得你为了太子,帮赵和拿下那三州,那岂不是要大怒?虽然太子会被惩罚,但,但你肯定也逃不了要受罚……”
“你才想到?”蒋钦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是颇为无奈了,“这是当然的。何况,本来就是我自己做的糊涂事,就算有惩罚那也是我自己活该。”
蒋蕊一听就不干了,将筷子一搁,道:“话怎么能这么说?且不说当初你去帮赵和是太子的意思,你也是没办法,就说后头怀王能那么轻易拿回那三州,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功劳?将功抵过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罚你啊!”
蒋钦无可奈何地道:“即便后来拿回了三州,其中的损失和失去了性命甚至家破人亡的百姓,还有付将军他们……这些都不是可以将功抵过抵消的。我想,应该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
“那万一给你判了什么流刑,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怎么活啊……”蒋蕊又想哭了,眼睛周围泛出了泪光,蒋钦见她这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怀王殿下是好人,总不会亏待你的。起码你可以安安稳稳地活着,不用怕这怕那儿……”蒋钦安慰她。
蒋蕊抽泣了两声,道:“你就知道?要是怀王殿下见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将我也想打发走怎么办?何况,怀王殿下可是大忙人,眼下你还有用,所以才一直派人守着我们保护我们,将来你若离开了,没人守着我,万一我被黎时辉那个负心汉抓着了,那岂不是完蛋了?”
蒋钦道:“你当然不会一直住在京城,我已和怀王商量好,等这件事结束了,无论皇上要怎么处罚我,你都要离开京城,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即便可能以后生活不如从前富贵,好歹平安。”
“我一个人,孤独伶仃的,又要离开京城,不是要我死吗……?!”蒋蕊哭着道,“我不要……哥,你就别帮怀王作证了行不行?咱们现在就走,走的远远的!”
蒋钦叹了口气:“不行。阿妹,你早些休息吧。”
蒋蕊这么一顿闹腾,蒋钦也没了什么胃口,搁了筷子转身走了,蒋蕊坐在原地,越想越委屈,只觉得自家哥哥实在是榆木脑子!
还有黎雯,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她素来是最黏自己这个当娘的,自己眼下走了这么久,不知道黎雯还习惯吗……蒋蕊用手帕抹了几滴眼泪,满脸愁容地伸手收拾起了碗筷。
第二天清早,蒋蕊实在有些憋不住,趁着蒋钦沉睡还未起来,便偷偷摸摸地出了门,走到了东大街那边去,那儿是太傅府,她想远远地,远远地看一眼,兴许能看到黎雯出入,她实在太想这个女儿了!
尤其是,以后若自己当真要离开京城,那自己和女儿,只怕是此生再也见不着面了吧……
结果蒋蕊还没走到太傅府附近,便在东大街街头看到有人在发什么东西,蒋蕊也顺手接过看了一眼,一看,她便愣住了。
那白纸上画着一朵迎春花,然后上面写着,阿雯思念情切日夜哭啼不得安睡 只盼阿娘早日归有何误会执手共议莫待不可追
这信的内容,若是旁人看,定然会觉得一头雾水,可蒋蕊却笑得,她告诉过黎时辉,自己之所以叫蒋蕊,便是因为出生的时候迎春花开的极好,她的父亲便帮她娶了蕊这个名字,希望她如花蕊一般美丽。
而阿雯,自然是黎雯了。至于思念谁,自然是思念阿娘了……
蒋蕊看着那信,想到女儿,光是想到她每日哭啼至不能安睡,心里便一阵一阵地疼痛……
有何误会……?呵,能有什么误会,她亲眼看见的……黎时辉有东西落在家里,没有带入宫,她猜的黎时辉在太子或者皇后那儿,讨论三州的事情,便先去找了罗义,让罗义带着自己一同入宫。因着她是太傅夫人,倒也顺利地进了后宫,罗义有事便先走了,让宫女带着她去寻黎时辉。
那宫女带着她去寻太子,却得知太子在皇上书房,于是她又去了皇后那儿,恰好看见黎时辉从皇后那儿出来,看见她,黎时辉脸色微变,晓得她是来送东西的,还训斥了她几句,说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他自己会回去拿,而后更是一脸不快地带着她回了太傅府。
当时自己怎么说的来着?
她当时还劝黎时辉:“老爷,你虽然和皇后太子关系好,是太子的老师,但也不好这样和皇后单独在一起呀。虽然奴家晓得你是在和皇后商讨三州的事情,但旁的人可不晓得,要是被那些人看去了,污蔑老爷您和皇后,那可不得了!”
黎时辉则十分不耐烦地道:“行了,除了你,谁敢贸然来皇后这儿?”
蒋蕊只好尴尬地道了歉。
然而到了晚上,她伺候黎时辉更衣的时候,却看见黎时辉背上有两道浅浅的抓痕。
她完全愣住了,因为这绝对不是自己抓的,黎时辉和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同房了。而这印子很浅,却也很新鲜,必然是今天以内的,而今天黎时辉从宫内回来后,洗澡之前,一直待在书房内,所以只可能是早上。
而早上,他在皇后那儿……
蒋蕊只觉得什么都明白了,天翻地覆,却只敢颤抖着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那时候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