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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情潮占据他的眸心,他几乎是用尽了最大的自制力将她送进客房的床上,拉来薄被覆盖住诱人的娇躯,在她平滑的额上轻轻一吻。
“晚安!就在我家好好的睡一觉吧!”
对着自己勃发的欲望苦笑一下,他可没有迷奸睡美人的变态嗜好,只希望净雪在他家睡一晚。
回主卧的浴室冲冷水澡,他回想着两人愉快的一餐。他抱歉家里只有紧急照明用的备用蜡烛,很俗气的那一款,不能拿来混充浪漫的烛光晚餐。她反而笑说她不爱那一套,她比较喜欢在适当的灯光照明下用餐。这一点与他不谋而合。
“味道还可以吗?”
“很好吃。”
看她秀气的咀嚼食物,仪态柔得似水,他发现连她的吃相也令他欣赏得舍不得不看她,彷佛跟她单独吃饭是一件挺享受的事。
坦白说,有点新鲜。他又不是没跟美女吃过饭,只要一碰上节日,历任女友都要求上高级餐厅吃烛光晚餐,不吃就代表不爱她。
其实他根本没用心爱过那些女人,只是不想为了一顿晚餐而起争执。老实说,他觉得对着烛光吃晚餐,真的又怪又闷,他从没喜欢过。
所以,他不曾为历任女友费心的煮过一顿饭,只因感觉不对,是以他不邀女友回家。现在想想,真是英明的抉择!
对净雪,他却以流星般的速度爱上她。
即使用点小奸计,他也想拥着佳人在怀,与她共度一生。
很早以前,他便晓得净雪没酒量。
在美国念书兼打工的岁月,与白晨洋E…mail或MSN,是一种抒发,也可以知道台湾亲友的近况,包括年净雪的。他记得有一次白晨洋提到回台北为白奶奶庆生,他无聊的问道,有喝很多酒吗?年净雪喝不喝红酒?答案是不。
想想也是,白奶奶是那么讲究规矩的老顽固,接受她严格管教的净雪自然滴酒不沾,顶多喝到滴在补汤里的水酒吧!
沈厚言自然而然在共进晚餐时邀她喝一点对女生很好的红酒,与她聊很多很多,包括他在美国的生活,还有去澳洲农场打工的经验,甚至谈及他与她的第一次会面……交谈中,净雪不知不觉的喝下一整杯红酒,如他所愿的醉倒了,再一次倒在他怀里。
“别怪我,净雪,我问过你好几次,你爱何亚凡吗?如果你爱他,我会离得远远的,因为那时我尚未爱上你。但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表明你对何亚凡不是男女之情的爱,那么,就让我斩断他对你的迷恋吧!”
冲完冷水澡,看着镜中自己冷静的面孔,他必须再去做一件令何亚凡吐血的事。假设载着何亚凡跟踪而来的车子一直停在大楼外面。
毫无疑问的,何亚凡在等净雪离开这栋大楼,不是吗?
走!去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保险套去。
睡了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里,脑海会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回想起自己在谁家……
叩叩。“净雪,我进去了。”沈厚言推门而入,笑了起来。“你终于睡醒了。早安,睡美人!”
“我怎么……”她僵化成石头。
“你喝醉了。”他一脸又好笑又抱歉的表情,“是我不对,没想到你完全没酒量,一杯红酒就不省人事。”
净雪尚在茫然中。
“我在浴室放了一套新的梳洗用品,你整理好了再出来吃早餐。”
净雪看着房门重新阖上,双掌捧住脸蛋,无声的尖叫。啊~~好丢脸!好丢脸!居然醉倒在男人家里。
呜~~她有没有发酒疯啊?还是吐了人家一身?没有吧?没有吧?
噢,她没脸走出去面对沈厚言啦!
狼狈万分,超尴尬到极点,丢脸丢到太平洋,一张俏脸忽红忽白,头开始痛了起来,她要拿什么脸走出房门?
哭笑不得的苦瓜脸?
故作洒脱的白痴笑脸?
哎呀,不管了,先梳洗再说啦!
拉平自己身上皱掉的衣服,她呼出一口大气,幸亏沈厚言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否则她会哭着去跳楼。
冲着这一点君子风度,她就该给沈厚言一百分。
梳洗过后,她大大的深呼吸一下,拉开房门走出去。
“早安!”
“早。”酷脸绽放魅人的笑,瞄一眼时钟,早上十点整。
刚才下楼买早餐时,他特别注意到载着何亚凡的那辆气派黑色轿车一直没开走,真是惊人的执着力。高贵的王子居然拚着一夜不得好眠,苦等在他家楼下。
也对,如果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凭什么继承家业?
不知情的净雪将面临一场什么样的风暴呢?
沈厚言性感的薄唇噙着笑,递给她一杯蜂蜜水,野花蜜的香气与味道有舒缓身心的效果,也可让酒后干渴的口腔获得满足。
净雪一方面感到难为情,一方面又因他的体贴而感到窝心。
吃着他买来的广东粥,看他喝着自己煮的咖啡,净雪有一种错觉,彷佛他们已认识了好多年,常一起这样共度早晨。
事实上,他们认识还不满两个月。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可以这么快就成为一对?而她与何亚凡为何认识得愈久却必须愈疏远呢?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可以很简单,有时却复杂得像解不开的千古之谜。
能单纯的归咎于“缘分”吗?
净雪想不通,决定不多想了。
“阿言,我昨晚喝醉酒,有没有丑态百出?”鼓起勇气问出最担心的事。
“放心,我会帮你保密。”咧嘴笑,一口白牙闪闪。
一张俏脸发白。意思就是她真的丑态百出?她忍不住想尖叫。
“我不会告诉别人,一杯红酒便足以醉倒你,免得给其他男人可乘之机。”
“你故意吓我!”杏眸瞪人。
“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先自己吓自己。”宽肩一耸,沈厚言目光灼热的勾唇浅笑。“不过我很开心,你会在意喝醉酒是否出丑,这表示你开始在乎我的观感,不是我一相情愿的单恋着你。”
是这样吗?因为在乎这个男人,所以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丑陋的一面?
她心跳一乱,粉颊微红,澄亮的眸子半迷惘的睇他。
“少乱讲,你才没有单恋我呢!根本是一告白就不容人拒绝。”
“你这么被动,我不主动些,你可能来倒追我吗?”
她诚实的摇头。她不敢,况且当时尚在心烦何亚凡的告白炸弹。
“这不就结了!男女交往的开端,一定要有一方主动,另一方也不讨厌,才有办法擦出火花。”他不介意自己是让她开窍的那个男人。
净雪看着他,喜悦偷偷在心里冒着泡泡。
她开始相信,自己一定被他深深喜爱着,否则他没必要追求一个没有联姻价值的女孩,还这样努力的讨她欢心,又很尊重她。
那是男人对真心喜爱的女人才会有的表现,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里有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情的温柔。
而沈厚言察觉到了,为了那眸光里的情愫而动容。
“为了我的君子风度,我想我有资格得到一点奖赏!”
“什……”
他倾身向前,覆住了她的唇,双臂稳稳地将她纳入怀中,霸气的唇舌吻入她口中,汲取他想了一整晚的甜美。
他的吻既深入又热情,让她觉得头好昏,什么事都无法思考了。
唇舌相亲,愈深入愈甜美,片刻过去,主导一切的沈厚言才缓缓地放开她,对于她笨拙的回应满意得不得了。
深幽幽的黑眸看住她的水眸,那样专注而深刻,似乎要瞧进她的灵魂深处,要她无处可退、无法逃避。
“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净雪一怔,被吮得微肿的红唇蠕了蠕,没有立即出声,他温热的气息再一次逼近她脸容,极度蛮力的密密吮住她的小嘴。
“回答我,你的男朋友是谁?”他摆明了不介意一次又一次的吻她,吻到她记住谁是她的男朋友。
“是你,沈厚言。”怕他又来一遍,她伸手挡住他的嘴,赶紧红着脸承认,心海已起波澜。
男人的厚脸皮,她算是见识到了。
“很好,要记住喔!”他说得似有深意,可惜净雪听不出来。
“我下午有课,我想先回住处一趟。”
“我刚好要去公司,先送你回去好了。”
“你常来接送我,会不会妨碍你的工作?”她突然想起要问。
“没办法过去的时候,我不是有知会你吗?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看着办,绝对没有白领公司的薪水。”
事实上,他只要告诉父母他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他家老娘一定会马上将他踢出公司,专心“办事”去,不生出一个孙子来,不必再进公司了。
因为太夸张了,怕吓跑净雪,害他都不敢声张。
爱得如此低调,也真是难为他了。
独自搭电梯下楼,年净雪心想这是她人生中“奇妙的一夜”吧!
第一次正式有了男朋友,第一次到男友家,两手空空的去白吃白喝,第一次醉倒了,第一次夜不归营,没有预警的睡在别人家。
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使她竟然忘了去烦恼何亚凡突然又出现的事。
以前或许不敢去爱何亚凡,但无可否认的,她一直将何亚凡视为生命中极重要的存在,他给了她温暖、疼宠、爱怜。哪个女孩舍得下这些?
当两人都长大了,却发现无法跨越“爱情”那座桥,她想慧剑斩断桥,何亚凡却迟迟不肯,难免滋生出许多烦恼。
跟沈厚言在一起的时候,却使她暂时忘了烦恼。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离爱情不远了?还是,他们已在爱情桥上了?
摇了摇头,净雪走出电梯门,不多想了。
原本要送她回家的沈厚言,临时接到朋友要来拜访的电话,他留她下来一起接待他的朋友,她婉言推辞说:“下次吧!衣服都睡皱了,不想出丑.”其实,是还没有心理准备与他成为公开的一对。
不用急,慢慢来,是你的就跑不掉。
走出大楼,决定散步至捷运站:心里想要不要买一辆二手机车代步比较方便?开车的话要负担税金,还有停车也是一大问题……
经过社区小公园,有人拦在她面前。
“小雪!”一夜没阖眼的何亚凡,命司机将车往前多驶一个路口,自己回头走过来堵住她。他不想让净雪知道他在沈厚言家的大楼外等了一个晚上,甚至亲眼目睹沈厚言外出买保险套回家。
他这一生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净雪,如果是他逼她做出了选择,迅速投向沈厚言的怀抱,他又该怪谁呢?
怪命运作弄人吗?明知两人不会有结果,为何让他遇见她、爱上她?
怪净雪不够勇敢的与他一起对抗命运吗?他又怎舍得看她在无情的命运之前掩面哭泣而束手无策呢?一个晚上,母亲二十几通电话的夺命连环叩,一再的要他迅速回美,不许再儿女情长……
是惊,是怒,是怨,也是难以逃避的绝望。
一夜的痛苦煎熬,令何亚凡的心智在一瞬间成熟了。
曾经慌张、迷乱、激颤、愤怒、想哭、想嘶吼……随着黑夜过去,黎明到来,又一点一滴的沉淀了。
他只能无助地看着爱神背弃他,就像现在,只能无助地看着净雪——命运使他爱上她,命运又教她偏偏不属于他。
“亚凡哥,你怎么了?”净雪来不及诧异他的突然现身,便让他异样的神色给惊住了,感觉仍是天之骄子的亚凡哥,但又似乎与昨日之前的那个亚凡哥有所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无法形容。
“小雪!”他闭上眼,浑身发颤,满腔情愫原来只能是空话。
“亚凡哥,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怎么了?”净雪担忧地看着脸色惨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