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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扬起下巴,空出的手半抱着肃肃,闭上眼苦涩道:“鑫哥儿说,皇上已经下旨到咱们圈禁地来,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奴才担心,怕会是姑娘的赐婚旨意。”
肃肃一下僵住,接着愣了许久,然后突然松开谷雨,就开始转着圈在屋里翻箱倒柜,到把谷雨弄傻了。
“姑娘,你这是……”
肃肃蹲着地上翻着箱笼,头也不回道:“准备衣服和银两,跑路。”
谷雨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原本心中绝望,一身的凄凉,却在此时被肃肃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随即走过去将肃肃的手臂拉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蹲着容易腿麻,姑娘要找什么,只管支使奴才就好。”
“咱们连夜装了东西,顺着地道跑了吧。”肃肃无比认真的说道。
“那圈禁地里上百号人怎么办?如果圣上迁怒,她们恐怕没有好下场。”谷雨好笑的提醒道。
“那也没法啊,我也不能拿终身幸福去赌啊。”肃肃着急的扯着谷雨袖子道。
“姑娘……你明知道咱们根本走不了……别逗奴才了,奴才没事。”谷雨长叹一声,窝心的搂了搂肃肃。
肃肃无言,她是真的想走,带着谷雨这样全方面能手,到哪里都饿不死,再说她爹给她留下那么多值钱的东西,还有母亲给她的金豆子,她不说土豪,也能混个小资吧。可谷雨偏偏说的没错,哪怕肃肃不在意因为自己而害了上百条人命,她也跑不远,皇上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今儿她敢逃,又没人帮着隐藏,明儿就能被人压着回圈禁地,到时候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了,就只能任人宰割。
“也不一定是我的赐婚旨意,不是么?”肃肃说到这里,原本还想安慰别人的心也沉了下去。这眼瞧着日子就要好过了,她每天不说大鱼大肉,也有吃有喝,身边还有人伺候,不用工作,更不用勾心斗角,怎么就要给她赐婚了呢?她还有两个姐姐没嫁呢……谁知道驸马是什么人,她会嫁到哪里去,她根本受不了谷雨以外的男人靠近,难不成说她刚攻略了圈禁地,就要放她去另外一个宅院里继续宅斗么?
“对。”谷雨顺着说道,他也希望那不是赐婚旨意。
肃肃埋在他怀里,难受的抱紧了他,她知道在遇到这件事上,谷雨比她还要痛苦,她与他之间早就没有那么简单,那层窗户纸已经透明的快要看清对方的所有,只差捅破了。
“奴才先去洗漱了。”谷雨用力抱了一下肃肃,就又松开,脸上终于恢复到平日的淡笑,只那转身的背影,让肃肃瞧着心酸的几乎落泪。
肃肃的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屏风换了个更大的,也做了简单的布置,曾经那个李孝琰睡过的小软榻也换成了如今谷雨能睡的下的大软榻,两人只隔着一个屏风,再不是小时候的同床而眠。
睡到床上,肃肃突然觉着两年的时间,她也没习惯一个人入眠,哪怕躺在床上也能听见外头谷雨的动作,可到底不同了。往日还好,她也顾及到自己的年纪,这样孤男寡女同在一室也是因为谷雨对外说是太监,可要想同床,那到真是过了。用手背挡住眼睛,肃肃心累的全身无力,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肌肤饥渴症没好,还是缺了谷雨不行,总之,在谷雨到外面睡后,她很少能沾枕即睡的,但今日尤为严重。
她会情不自禁的去想赐婚之后,她如何被抬到一家完全陌生的家庭,如何去和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成亲,然后睡在一张床上,跟着再与公婆相处,生儿育女,还极有可能在面对丈夫说不得哪里冒出来的外室时,渐渐的越来越不像自己,最后成为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子的缩影,埋没在后宅。而谷雨只能一辈子伪装成太监,远远看着她,然后慢慢老去,说不定还会郁郁而终,无儿无女。
那,太可怕了……
挪开手,肃肃猛然睁大了眼睛,一股子委屈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冲上了脑袋,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谷雨,她甚至还能想到那样的场景,她被后宅磋磨的面目全非,手段狠辣,年老的她严肃而刻板,甚至连儿女都不亲近,同时帮着她管理着后宅表面风光背地里寂寞的谷雨,却站在秋叶纷飞的后院中,已经与她没有多少话说,两人早就不是曾经相依为命的感情,而是被时间冲淡了情分,真正成了纯粹主仆的关系。
想着孤寂无依无靠的谷雨,还有疲惫不堪老年的自己,一颗眼泪落了下来,肃肃甩开被子,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绕过屏风直奔着谷雨的软榻跑过去,接着在谷雨惊讶的目光中,钻进了他的被子,紧紧将他抱住,哭得泣不成声。
“姑娘……怎么了?做噩梦了?”谷雨心乱糟糟的,夜里也没睡,他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姑娘要是接了圣旨,他该怎么处理,甚至想过将来如何拿捏驸马,让他不能靠近公主一步,最好两人分府单过,姑娘与自己住在公主府,而驸马住在他的府上,要纳妾还是外室,自己统统不管,只是谷雨很害怕成了婚的公主会不同意。
肃肃心酸的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哭。兴许她是被她脑补的场景刺激到了,但也同样是由于安鑫给的消息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更对未来充满了彷徨。
“别哭,别哭,奴才在这里,别怕。”谷雨熟练的从旁边拿过一块帕子,给肃肃的小脸轻轻的擦着,他自己的那点想法,此时已经忘到脑后了。
肃肃摇摇头,从一开始痛哭流涕,到后来随着谷雨的安慰慢慢变成小声抽泣,她哭得太阳穴突突跳痛,心里直骂自己是中了邪,不过是上辈子小说看多了,自己就自动将自己和谷雨代入到那种悲伤的剧情里,像她这样性格,哪里会过的那么憋屈,恐怕就算有了驸马,要是不合心意要么和离,要么就是碍于皇上压迫,分府而居,不过她个人认为,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好了,别哭了,再哭明天要变成小兔子了。”谷雨摸着肃肃的脑门怕她发热,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如同曾经多少次那样哄着她,没有一点点的不耐烦。
肃肃迷蒙着眼睛看着这样的谷雨,心道,怕是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如谷雨这般对她好了。
如此想,她便更不愿意委屈谷雨,她伸出手用力抱住谷雨,此时两人穿着亵衣,紧紧相贴到渐渐升起几分暧昧来。
察觉到异样,谷雨脸颊发烫,可若要让他赶了肃肃回去,却又万般不舍。他低头借着烛光看到肃肃洁白的颈脖,身子不禁微微颤了颤。
“谷雨,我问你……”肃肃不看谷雨,只闭着眼睛道:“你要老实回我。”
谷雨心已经散了,只能强拔了目光,转看远处的窗棂道:“姑娘问吧。”
“如果我真嫁了人,你真能忍着留在我身边伺候我?”肃肃鼻子囔囔的问道。
“奴才……能。”谷雨有些呼吸困难道。
“那能够接受我被别的男人抱,被别的男人放在他的床上,然后摸着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耳朵,还拉我的衣服……”
“姑娘!!”谷雨觉着自己像是要死了,胸口的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他不知道是谁教肃肃这些的,他只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他拼了没命也要杀了那个男人,哪怕是公主赐婚的驸马,他做不到……哪怕再忍他还是做不到,“姑娘,别说了,求你……”
“那……如果……”肃肃从他怀里抬起头,双手摸着他的脸颊,用一种蛊惑的声音道:“如果那个男人是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肃肃是个坏丫头,诱拐少年(→_→)
☆、第六十九章
那个男人是他呢?谷雨坐在椅子上;脑海里这几天都是这句话,那晚他没有回答;只是强撑着哄了肃肃睡了,可他却在一片温软中,死活都处在神游状态,进入不了睡眠,这几天更是魂不守舍,就连他身边的小太监都发现了。
如果撇开一切;他要真是肃肃口中的那个幸福的男人;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哪怕只有一次。可他身份见不得光;如果他不想离开,他就是一辈子的大太监,他真的可以向肃肃伸出手么?明明他什么都没法给与她,可要他当真将肃肃拱手让人,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小公主,他如何可以甘心?
谷雨将脸埋入掌中,他心里很清楚,安鑫当日的话没有错,不但他对肃肃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连肃肃对他好似也……做为公主的贴身太监,他还曾经答应过樱姑姑会好好将肃肃教导成皇家贵女,他应该为自己的逾越感到惭愧,应该为公主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而以死谢罪。可他现在该死的居然开心的要命,曾经那种透不过气,不能言说的感情并不是他一个面对,原来他一直以来迷茫找不到定位的情感竟然是这样……
还有什么感情能让一个人的占有欲到达这种程度,还有什么感情能超越兄妹之情,让他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反应,还有什么感情能让他现在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永生永世不再放开,胸中沉淀已久,浓烈如酒的感情差点没将他燃烧吞没。原来,这就是男女之情。也许这感情并不纯粹,其中还参着一些些兄妹之情,一些些主仆之情,一些些朋友之情,但最终,都敌不过他想要拥有她的心……
她是他的……
“呵……”谷雨在掌心偷偷的笑了一声,可眼泪却止不住流了出来,窗户纸破了,可他拿什么来爱她。
谷雨躲在仓库的宅子里备受煎熬,肃肃也同样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反省。是她太冲动了?是她被自己的设想吓住了?是她因着所谓还没影儿的赐婚疯魔了?或许都有,但捅破那层纸,她并不后悔。要真让她死死瞒着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一点努力都没有,她恐怕会在后半辈子恨死自己。她很清楚,要真是圣上的圣旨,她如果默认了,那谷雨就算自尽也不会反抗,说不定她脑补的结局真的有可能发生。她不想两人到了年老的时候,都不知对方心意,就那样蹉跎了岁月,她更想在没成婚前,两人共同努力一次,就算失败,谁说她作为公主不能养个把面首?反正谷雨根本不在乎。
原就是她想岔了,她曾觉着自己什么都不能给谷雨,就让这朦胧的感情慢慢沉寂下去,可现在明摆着就算谷雨对这种感情还弄不明白,他也会跟着她,不离不弃,甚至抛弃一个作为男人的机会,那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能给他的都该给他才是,不然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喂,你要站在那里看我多久。”肃肃嘴角勾起,转过头迎着太阳看向那个站在门口的人,一身月白长衫,广袖轻垂,好像哪个修真门派的仙人。
“肃……肃……”门口那人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唤道。
“嗯!我在!”肃肃的笑容展的很开,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那人走了进来,步履轻盈,就像踏在云上,几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令她有点痛。
肃肃靠在他怀里,心一下就定了,谁年轻的时候没疯狂过?怎么样也要为自己和谷雨努力一次,更何况赐婚的圣旨还没有来,不是么?
这边肃肃刚刚沾着爱情的边儿,那边守军就传了消息进来,说是京都最近的一个郡被胡族攻破了,这也就意味着,曾经八皇子死守的关卡已破,整个大晏都处在国家危难之时。连京都都被人威胁,那百姓如何能够安心生活?这消息刚传来没有半个月,梅都的物价就开始飞涨,原本能买一瓶醋的铜板换不到半瓶,原本可以买一袋盐的银两买不到三分之一,周围水路每天都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