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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洪之杰走过去握着范承勋的手,殷切的说着,“我们也是怕没顾上四爷周全,才想着要先回禀皇上圣裁。如今总宪说来,是我们考虑欠妥。”洪之杰别的本事平平,就马屁功和谄媚功实在非比寻常。
居然敢置胤禛的安危于不顾!我心中愤愤不平但却平静地端起茶杯,假意手滑跌落,青瓷碎了一地!
“可怜,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洪抚台,回头我有空亲自去景德镇赔你一套青瓷……但如果我四哥不能安全回京,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上次就一不小心敲碎了别人的脑门子。九哥,你到时可要拉着我啊!”我说得轻松,但听者难受。早知道你姓洪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先憋屈憋屈你这混蛋!
“我可拉不住你的!十弟就不要吓着各位大人了。”胤禟一本正经似地劝我,让本已面无血色的洪之杰更不敢再吭声。好样儿的!要的就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这样才能让这帮机关算尽的老狐狸感到忐忑。
“十弟,我看这样,让各位大人先想办法,如今急了更是自乱阵脚。出行前罕阿玛交代了,到江宁的第一件事儿,先去看看傅拉塔部堂。”
我点点头,心里想着,曹禺和李煦只管着织造同时专门为康熙做眼线;洪之杰又是个铁定靠不住的;只剩下大病中的两江总督傅拉塔能够真正的帮助我们。无论是灾情抑或找到胤禛。
我们急忙前往他的住处,只见病榻上一个垂垂老矣两鬓花白的傅拉塔正起身迎接。“奴才傅拉塔叩见九爷、十爷!”胤禟立刻上前搀起他,毕竟是正二品大员,又是大清不可多得的好官。
“傅部堂赶紧躺下,我们是奉罕阿玛之命特意来看您老!”
傅拉塔在丫鬟的帮助下躺好,眼眶包着热泪,“皇上还惦记老奴啊!九爷请替奴才给皇上说一声,老奴即便这就去了,来世也要再报圣上隆恩!”
“部堂何出此言,我连宫里最好的御医都带来了,就是为了您的病!”
周御医闻言上前开始给傅拉塔诊断,“两位爷需长话短说,傅部堂的身体现在实在不能长时间坚持谈话。”
我不再迟疑,立刻询问道,“傅部堂,您对灾情可有解围之法?如今四哥下落不明,我们又应该往何处寻找?”
他自躺下来起就不断咳嗽,想必是刚才起身请安又情绪激动影响了身体。“两江的病有五成像老奴的病啊……像,是因为积蓄已久,久治不愈;不像是因为它尚且有救,而老奴却已经病入膏肓……”
周御医的颜色阴晴不定,想说又难以明言。“周御医不必费心,你能来让我多活几日,已经是圣上极大的恩典了。”说完又对着我们虚弱地说着,“四爷的解救之法,也就是灾民的安抚之法。”
“您的意思是,灾情解了,四哥就平安了。换言,他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我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就是说不出异处。
“老奴有一句话想问十爷。”
“你问。”
“如果四爷真的出事……”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绝不会让他出事!我相信他。”
傅拉塔听完我的答案似乎十分满意,“再多的,老奴也说不动了……十爷,两江穷的是灾民,富人可满地都有。如何解困,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对,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现在我们的问题是官粮不够。官员说开仓赈灾的粮食前两年已经被几次战争给征收尽了。但两江的灾情是瞒报的,其中自然有算不清的糊涂账。
再者两江官员手里大把的银子大可用来买粮,可就是哭穷。说受灾,说赋税艰难,说到底,就是从自己口袋中掏银子谁都不肯。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有钱有粮的人心甘情愿拿出来赈灾,救出胤禛后再去追究粮和钱的去处。
“谢谢傅部堂,那我们就先去找这里最有钱的人借钱去!”傅拉塔什么也没说,只闭上眼笑着睡着了。我拉着胤禟往外走,可他却是一脸茫然。“你有主意了?”我点头。“要不要和范承勋商量一下,罕阿玛……”
我白了他一眼,“天高皇帝远,范承勋都说听我的,你就看我怎么发挥吧!”
胤禟自己也没好主意,只好跟着我,看我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知道他的心思,如果不行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想过我这个小格格能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我甩开所有的胡思乱想只一根筋想着胤禛。胤禛,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应付身边发生的一切困难。因为你是胤禛,我心中最值得尊敬的帝王。保持清醒的头脑,拯救未来雍正的计划,现在正式开始!
康熙三十三年(11)江南伯伯
今年全国十二州县有灾,调各省米粮赈灾成了空话。
若说江南最富庶之地,不过扬州、苏州、江宁。扬州虽为最,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灾民就在门外,迫在眉睫的是要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赈济粥厂已经设置起来,可是粮食却远远不够。盖上地方官和协办委员钤的赈票已经由范承勋主持发放,但等拨款赈灾的款项到了灾区,所剩无几也都是常有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按往常年份,常平仓的粮食不够赈济了,还有提供给皇室贵族、官僚和京城驻军消耗的漕粮。发生大灾时,漕粮可以被广泛截留在受灾地区以供缓解灾情之用,可惜这两年朝廷北部用兵需要大量军费军粮,康熙出于这个顾虑肯定是不愿意拿出来的,否则,只需大笔一挥拨款拨粮赈灾,再派御史调查瞒报就是,何必再大动干戈的派我们南下呢?
国库库存的白银从来不是给百姓用的,说到底只不过是这么明了的事实。因此我必须找到一笔钱,干干净净地全部直接投入赈灾,再配合以工代赈等形式让灾民真正减少后顾之忧。
我心下一定,便有了计策。在江宁,我能借到大钱的地方只有一处:江宁织造郎中曹寅。
始终是男女有别,自傅拉塔的屋子里出来,先走一步的我现在已经被胤禟大步流星地拖着走了。“月儿,你真的有把握借到钱?曹寅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何况他手里握着的也都是罕阿玛的钱,如果他告诉了罕阿玛……”
傻池塘,你若是知道曹寅和胤禩一家的关系,知道良妃娘娘多年的苦心经营,你才会了解为什么他永远不会告诉皇上,也绝不会主动地救胤禛。“今天不只要他借我一百万两,还要从织造署挑最好看的衣服带走!”
哈哈,好不容易来到皇家御用织造府衙,我还不趁机按自己的意思做几套做好的!女人爱美永远不是罪!我精神抖擞、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胤禟感到莫名其妙。
“一百万两?月儿你疯啦?这不是要曹寅老命!而且刚才还一副没有四哥不活的样子,现在提到衣服就把他抛诸脑后……真不懂女人……”
傻池塘,正因为我知道怎么做有用才更应该放开心情,这样做起事来也会得心应手。相较之下,瞻前顾后、心烦意乱,只会令营救计划最终一败涂地。
我甩开他的手,“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刚才我是他的‘十弟’,现在变回了女人,自然是不同的!”我才懒得跟他解释,有时间不如用来施行更有意义的行动。
眼见到了织造署,胤禟让我停下。装腔作势的拿出阿哥气势,雍容雅步地走起来。他的随从走到门口说道,“告诉江宁织造郎中,九爷、十爷来了。”
只见门前书童般秀气的守门人说着,“织造已经等两位爷有一会儿了。”说完,向我们一一施礼并带我们进去。
织造府比起总府衙门自然要雅致的多。进门右侧的楠木陈列架上摆放的各式物品个个价值不菲,右侧放置的紫檀嵌黄杨木雕云龙屏风更是个中珍品,上面还留着康熙的御笔,对臣子赐字是他惯用赏赐之一。
曹寅,你到底是什么人?康熙对你又有着怎样的信任?你一早料定我们会来,看来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进了内堂,曹寅立刻恭敬地上来迎接,“江宁织造郎中曹寅,给九爷、十爷请安。”
胤禟走到上位坐下,直接免了曹寅的礼数。曹寅是康熙的亲信,在江宁我们更需让他三分。“曹织造客气,我们在江南的日子还要您多费心。”
两位丫鬟分别为我们奉茶,样貌气质也是灵巧的很。我瞧着她们的装扮,单她们身上的水纹绣裙和翠玉步摇就足够让门外的普通百姓吃上一年半载。
曹寅摈退左右,“九爷折煞奴才了。洪抚台在积极寻找四爷的下落,江南的灾情也已在总宪的帮助下开始稳步进入救荒发赈。不知道两位爷来找奴才,所为何事?”
对付狐狸的方式,只能比它更狡猾,做出更意想不到的举措。“我和九哥想跟曹织造借样东西,不知道你肯不肯?”
曹寅想也没想直接说道,“只要是奴才的东西,包括这条命十爷也可以拿去。”好你个镇定自若的曹寅!想这样就堵我的嘴。
“我没说拿,只说借。曹织造你未免太紧张了。”我放下茶碗,走到屋侧陈列物品的地方,打开镏金透雕镂空描漆的花鸟柜子门,“诶?这把匕首是?”
曹寅走上前来,“回十爷,这是圣上上次南巡到江宁赏赐奴才的,乃上世名器。奴才惶恐,一直深沐圣恩。”
我拔出匕首,果然是把宝刀。“小心!宝刀锋利不要十爷伤了贵体。如果皇上责备下来,奴才还有何面目……”
“我想借这把刀!”我话一出,曹寅呆立在原地,就是坐在一旁的胤禟也摸不清头尾。
“十爷要刀何用?”
我拿着匕首往门口走去,门虚掩着,片刻便可以打开。“曹织造只说借还是不借?”
曹寅摸着胡子笑笑,“莫说是借,只要十爷喜欢,奴才的东西你拿走就是了!”当我是小孩子啊……我可不是张着嘴只会吃伸着手只会拿的蛀虫。
我把刀锋对准门上的小孔扎进去顺势而下,由于刀锋太利,木质的大门立刻被劈裂了一条缝隙。用力拔出,右手指尖轻轻从刀锋上滑过……“刀是好刀,可惜如果用错了地方就要了别人的命了!”我突然把刀锋一转,银白色的光从我的胸前闪过!
“九爷!你这是做什么!”曹寅冲过来想要夺我手里对准自己心口的匕首,胤禟见发展变化完全偏离主题也惊慌地站起来。但是谁也没有大声呼喊,阿哥自杀?谁也不敢喊。“九爷,有话慢慢说!”
“慢不了了!曹织造,今天如果不借钱我就要借你的命!只要我把匕首往胸口一插,不用太用力,我就可以喊一声曹寅行刺,九哥必然帮我!之后先斩后奏,我想罕阿玛也不会怪责。”
曹寅的头上冒出虚汗,他恐怕想过无数种我来的原因,可是用这一招邪的,肯定在其意料之外。“奴才根本没有刺杀十爷的理由啊!”
我坚定地望着他,匕首往心口又近了一些,“如果江宁织造署没有亏空,我会随便把刀架在自己身上么?”
曹寅一听,反而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的说着:“十爷想怎么样,奴才洗耳恭听。”
“我要借你的银库。”
“不可能。”
“那就用命来换!”
“月格格!那也别怪奴才揭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