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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让小屁孩们以武会友排武课的次序,看到他们在地毯上你推我攘,谢陌乐得哈哈大笑。最后,萧槙仍是赏了前三的小屁孩,谢旭有幸排了第三。然后再让人把他们送到宫门处交给各家用马车接回去,明儿开始正式上课。
得了前三的回去告诉家人,今儿自己在皇上和皇后面前露脸了,还得了赏赐。排在后头的回家怪家里没有早早的开蒙教文习武。
这些小孩儿都还没满十岁,都住在内宅,祖母母亲溺爱,不想他们太早去吃这些苦头。就是请了西席,那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冷不去天热不去的。这一下,为了在帝后跟前,同窗面前露脸,却是有了许多的积极性。树人院其后又打铁趁热开了九到十二岁的公侯子弟的课。有小家伙就拜托兄长一定要替自己找回场子,渐渐形成一股你追我赶的势头。当然,不受教的还是有,不过比之前大多数混天度日的好多了。
之前圣旨下达,不少人家都私下里议论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后来看到自家子孙知道上进了也觉得是好事。为了让他们多露脸,还私下里请人开小灶。
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还是西陵岚王与公主初初来朝的日子。岚王的接待由朝廷有司负责,要洽商的事务也有专人负责。谢陌关注着阿萝公主与宁耘的进展,因为皇帝给宁耘的时间其实只有半个月,半个月后他就要隐姓埋名去军营了。
“他怎么就拿不下一个阿萝呢,真是没用。”
萧槙瞟她一眼,“我看你比沐阳姑姑还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她和宁耘什么事儿都没有。
谢陌便让人给宁耘带话,“既然阿萝公主喜欢一等一的大英雄,你就让她看到你英雄的那一面嘛。”一边又给萧槙说:“可惜不能让阿萝公主去军中,不然宁耘可以大展身手给她看看。要不要安排一场英雄救美?”
萧槙比了个‘停’,馊主意!
谢陌也讪讪的笑,谁都知道来了西陵贵宾,谁敢对阿萝公主动手啊。就是动手也轮不到宁耘出风头啊。那么多侍卫呢。这个时候谢陌没有想到,让阿萝和她自己遇险的事很快就发生了。
这次西陵来朝,送了华禹几只猛兽,譬如像熊之类的。宫中本来就有百兽园,但是里头多是孔雀、金丝猴一类观赏性的动物。这一次添了这样的猛兽,虽是驯化好的,众妃一时也不敢去看。
谢陌见阿萝听闻此事微有哂意不由得觉得这后宫以自己为首,的确是娇弱了一点。那晚迎宾,岚王让阿萝代西陵王向萧槙敬酒,她连敬三杯之后,又来敬自己,还声明她干杯让自己随意。谢陌当时很想豪气一把的,可是的确是一杯倒,只好微抿了一口作罢。
然后阿萝就从她以下,依次敬了一圈后宫的女人们。二十多个人,一人一杯,喝下来脸色都没变,稳稳的又回到座位上去,把在场的华禹人都震了一下。
谢陌瞧那阿萝,虽然面上恭敬,但眼底却慢慢露出更多的不屑来。想来是觉得到这华禹京城数日的见闻让她觉得不过尔尔啊。
忍不住的问萧槙,“她怎么就认定了你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啊?”
萧槙想了下,“我也不知道。听说她曾经私入华禹,难道从前见过我?”
“有可能,你不是到江南去过一两年么,兴许她就是那个时候见过你。原来真是奔你来的啊。”谢陌顿了一下,“不对,如果是奔你来的,怕是西陵一早就表明联姻之意了。她初见你时是不是很惊讶啊?”
“没留意。”
谢陌盯着他,“我不信,来了个美丽的异族公主,你有可能不去留意么?以前她见你时肯定不是现在这副英气勃勃又千娇百媚的模样,不然你肯定早认出来了。而她,也多半不知那时的你是华禹雍王。”
萧槙知道转移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来了个公主我留意,那来了个文弱的异族王爷你不也多看了两眼么。”
岚王之母为华禹人,而他肖母,所以看起来和华禹人没有什么分别的样子。谢陌看他,是好奇,她以为西陵人都是同来的那些虎背熊腰的侍卫一样的。没想到还有这样文质彬彬的一个王爷。
“你是看他跟淮王有几分相似吧?”萧槙酸溜溜的说。
谢陌看到岚王,是感觉有几分眼熟,听萧槙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的确和表哥给人的感觉很像。正要说什么,忽然小初子从宫门处跑了进来,郑达斥道:“慌里慌张做什么,看惊扰了皇上娘娘。何事?”
“驸马爷拿剑指着江统领!”
萧槙一下直起身子,“在哪里?”
“就在坤泰殿外的小竹林里。”
“郑达,把那附近隔离起来,别让人进入。”
“是。”
V 22 遇险
3
此事事关朝廷和梁国公府暂时的平静,所以出不得任何差错。盖子一定得捂住,好好安抚住梁晨是必须的。尤其西陵人还在京城呢,闹得大了难看。即使公主跟驸马不能和离,但来日梁晨要求回梁地,萧槙也好,云太妃也好,可都没什么话好说,除非撕破脸硬留人。
萧槙看着谢陌,“你也一道去。”
“是。”谢陌站起来。说起来江啸是坤泰殿的侍卫统领,也算是她的人吧,现在出事她的确不能置身事外。
“他怎么会知道的?”路上谢陌小声问。
“不清楚。”
“小初子,公主在那里不在啊?”谢陌撩开暖轿的车帘问。小初子本来就在轿边跟着,闻言道:“不见公主踪影。”
“哦。”
为了不让人起疑,暖轿保持着原本的速度,郑达已经安排人把通往竹林的各条路堵起来了。至于借口,随便找一个,想必也没人敢查证。背后猜测就由得他们了。
好在就在坤泰殿外面不远,须臾便到,江啸身后有他的下属,而梁晨那边也有他的亲兵,双方一派剑拔弩张之势。江啸肩头有伤,正在流血。
“皇上驾到——娘娘驾到——”
轿子停下,萧槙当先出去,谢陌随后。看萧槙脸色铁青,江啸和梁晨略作迟疑之后才各自收剑入鞘,跪下道:“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萧槙背起手,“在皇宫里面动刀兵,你们好大的胆子!是嫌没有在西陵贵客面前丢过脸么?”言毕,天子亲卫上前,收缴了双方的兵刃。江啸是侍卫所以佩戴了武器,而梁晨的亲兵也是有特许的。旁人可不能带刀剑入宫的。
然后萧槙看定梁晨,“驸马,此事不过是皇妹大婚前的一些糊涂心思罢了,你何须如此。”
梁晨的俊脸微微有一点扭曲,谢陌看他还不顺着台阶下,便扬声道:“驸马,你还要皇上如何,换一个公主给你么?”
梁晨方才收敛了脸上的怒容,躬身道:“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萧槙看一眼江啸,“来人,侍卫统领江啸御前失仪,着贬为普通士卒,效命边关。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谢陌看一眼江啸的伤口,微微蹙眉,对梁晨道:“驸马,江啸是本宫的侍卫统领,他对你不敬,本宫这里跟你道一声不是。”
“不敢。”梁晨明白谢陌的意思,这是她坤泰殿的人,请他高抬贵手,日后不要在路上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再暗下毒手。这也是萧槙叫她来的目的,江啸毕竟是个人才,一步一步以军功累功升迁,十分的不易。如果就此丧命,实在是可惜。
江啸被重杖八十,然后立刻被遣送启程。萧槙又格外的加封了梁晨的生母,这才把绿云罩顶的梁晨安抚回府。
谢陌道:“驸马千不念万不念也该念着公主即将临盆,她腹中的可是你梁国公府的嫡长孙,皇上的亲外甥。”
梁晨深吸口气,“臣不会惊吓到公主的。”
谢陌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想了想说:“不是本宫说,此事是在公主下嫁之前发生的,那之前之后他们都绝对不会有苟且。驸马还是应当心胸宽大一些。”
闻言却是梁晨和萧槙同时看了谢陌一眼。
“惊扰了皇上娘娘,是臣的不是,臣告退。”
萧槙点头。
谢陌思忖,此事在场的不是萧槙心腹就是梁晨心腹,如果梁晨不是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想必不会泄露出去。只是不知是不是萧枫平素露了什么马脚,梁晨可是个异常敏锐的人啊。不过如果是露了马脚,那想必萧枫其实还没有完全放下。也难怪梁晨路遇情敌,一时忍不住要拔剑了。妻子心头还有他人,这丢脸也不只是皇家而已。只要不是被西陵人知晓了,想必梁晨也不会拿这个说事吧。
一个时辰后,一骑快马追上出京的载着江啸的囚车,他的伤口还没有包扎,但血已凝固,连衣服都沾上了。嘴唇比起牙齿,也多不了几分血色了。
骑马的是小初子,他出示坤泰殿的腰牌叫停了押送的队伍。然后把金疮药,酒,银子等物拿出来,“江统领,娘娘命奴才给你稍事包扎一下。这酒,一半给你壮行,一半用来清洗伤口。娘娘还说,儿当成名酒当醉,她相信你可以重新升到如今的位置的。她等着看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江啸抬头看天,其实这件事他是很无辜的。可是,上位者之间的争斗,牺牲的往往是他们这些小卒子。
“好,儿当成名酒当醉!江某记住了!娘娘那样的深闺贵女都有如此豪情,我江啸岂能弱了。你替我回去谢谢娘娘,谢她保我一命。”说完一把拍开酒坛的封泥就喝去了半坛,豪气顿生,他原本也没有什么倚仗,在军中凭着自己的本事升迁。当年可以做到,如今当然更可以。皇上有意用兵,成大有为的君主,这正是让军人有用武之地的好时机。
小初子趁此时,用剪子剪开他的衣服,“你忍着点,我要将伤口上的残布撕去。”
江啸沉声道:“撕!”
小初子撕残布,扯开了伤口,迅速喷了口酒上去,然后撒上金创药粉,再绑上纱布。
“好了,这里光天化日的,尊臀上的伤口就只有等到合适的地方再让人给你擦了。”
既然是君前失仪,自然免不了受罚,不过有郑达私下关照,他臀上的伤口之上看着吓人,其实却没有伤筋动骨。
末了小初子又说:“好了!娘娘还说,这些都是皇上吩咐她做的。”走过去另掏出银两递给押送的人,“一路上就麻烦几位好好的照应了。”
“好说、好说!”那几人收了银子,笑着答应了。
谢陌和萧槙说及梁晨这次的作为,“我总觉得梁晨不该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他把这事闹得不大不小的,又恰好就在坤泰殿附近,让我们能及时的控制机住事态发展。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萧槙翻翻眼皮,“你这意思是我为人比较的小肚鸡肠咯?”
谢陌蹙眉,“你要我怎么说才肯信,我对表哥,不,我对皇兄没有男女之情。只不过他是亲表哥,自然会熟惯些。”
萧槙心道,算了,不提此事,一提就是挖他的疮疤。
“你知道什么,这种事情关系到男人的面子跟里子,不是能大度得起来的。何况尚公主的男人是不能拥有其他姬妾的,连他从前的侍妾都被休了。然后皇妹怀孕,他也不能出去偷吃,府里也多半是朕派去的人,他也不敢沾。这男人一憋着,欲求不满之下再遇上这种事怎么能控制得住。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他闹得不大不小的,想来是想在手里拽着皇妹一个把柄,日后自然有派用场的地方。”
谢陌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才对。
“你怎么也不去看那些熊啊什么的啊?”萧槙问。
“我一向不喜欢动物。”
萧槙想了下,这倒是。谢陌一向不喜欢浑身毛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