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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寻你开心?”封戎觉得好笑,伸出背在身后的双手,露出一个巴掌大的玉佩,“我一直握在手上,谁知道你拚命在我身上摸啊摸的。”
“你……”心茹看了玉佩一眼,又把目光给移到封戎的脸上,“你方才存心骗人。”
“我没有。”封戎理所当然的摇头否认,还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是你自己想要跟我亲近才是真的吧!”
“你欺负人!”心茹气愤的跺了下脚。
“嘘!”封戎飞快的亲了心茹一下,“别吵醒封烈,我道歉就是了。这玉佩喜不喜欢?”他将玉佩拿到心茹的眼前晃啊晃的。
心茹一把将封戎手中的玉佩抢下来,一看色泽便知是上好的玉石,上头刻了只凤,“好漂亮!”
“这是姊姊送的。”封戎一看便知心茹喜爱手中的玉佩,他走到一旁的多宝格,将自己的玉佩给拿出来,“这两块玉佩是一对的。”
封戎的话还没讲完,手中的玉佩便被心茹给抢到自己的手上了。
“真是漂亮,”心茹着实打量了好一阵子,便把两块玉佩分别握在左、右手,藏到身后去,“我都要了。”
“这怎么成?”封戎觉得好笑。
“怎么不成?”心茹把头给抬起来,一脸的骄傲,“我说成便成。”
“喂!”封戎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你前辈子八成是做强盗的。”
“是又如何?”心茹一脸的得意,“谁教你要捉弄我。”
“罢了、罢了。”封戎长手一伸,便把心茹给拉进怀里,“想要,就都给你吧!反正夫妻一体,就当放你那里好了。”
心茹闻言,点点头,在他怀中静静的打量着玉佩,她抬起头,“该去找姊姊了吧!”
“这个嘛!”封戎突然打横着把心茹给抱起来轻放在软榻上,“不急,稍后再说吧!”
心茹可万万没想到封戎会如此大胆,她微微的看向花厅,“有人……”
封戎知道心茹所指的人是封烈,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直视进入她的眼中,“他睡着了,而且那么小,放心吧!”
心茹闻言,也忍不住的回以一个笑容,理智之门已经翩然阖上。
芙蓉帐缓缓落下,隔住帐内的春光,躺椅上的封烈也依然睡得香甜。
※※※
“别跑那么急!”封戎一脸无奈的跟在心茹的身后,看着她像是孩童一般的不停的绕着一个又一个的摊贩。
今日是中秋佳节,他拗不过心茹的哀求,只好带着她出府四处转转,此刻就看她拿着月饼,一边吃着,一边忙着四处逛。
蓦然,心茹停住了脚。
封戎见状,连忙走到她身旁,“怎么了?”
“嘘!”心茹做出一个要封戎噤口的动作。
封戎看着她一脸的专注不由更加好奇,他静静的站在一旁,想看自己的娘子在搞什么鬼?
“这是什么声音啊?”心茹转头看着封戎问道。
“声音?”封戎皱起眉头,“什么声音?”
“注意听。”心茹好笑的拉了封戎的衣角一下,“有声音,有人在唱小调的声音。”
封戎侧着头仔细聆听,街上一片嘈杂,但却隐约从远处传来一阵婉柔、动听的小调声,他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这是凤阳花鼓。”
“凤阳花鼓?这是什么东西?”心茹睁着一双眼,好奇的问。
“真不如道你这十几年的岁月是在哪里过的?”封戎轻拉着她,缓缓的走向小调声的传来处,“不知何谓送子观音、不知何谓糖葫芦、十昧馄饨,现在竟然连凤阳花鼓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意思?”心茹感到有些许的受到侮辱,“大明律法也没明示我得懂这些啊!”
封戎闻言一笑,轻拉着她的手,“来!”他空着的手拿着扇子,指着前方一群人围绕的地方,“这两位大姊唱的便是凤阳花鼓。”
心茹的目光缓缓的投向封戎所指的地方,就见有两个女人,一个打鼓,一个敲锣,其中一个女人还歌曰: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
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有钱人家卖田地,无钱人家卖儿郎;
奴家没有儿女卖,身背着花鼓走他乡。
柔柔的声音婉转、动听,歌词也颇为感人。
“这是什么意思?”心茹原本好奇的脸蛋突然皱起眉头,问道,“凤阳闹荒灾吗?”她奇怪自己在宫中怎未听人提及?凤阳好歹是太袓之故乡,闹荒灾可算是大事了。
封戎看着心茹蓦然陷入沉思的容貌,忍不住关心的询问道:“怎么突然神色一变,身体不舒服吗?”
心茹摇摇头,她还真搞不懂这些平民老百姓在民间所流传的歌曲,她抓着封戎的手,不死心的问道:“这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说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就有九年荒呢?”
“为什么?”封戎露出一抹惊奇,真的挺好奇自己的小娘子以前到底是生活在什么环境底下?“先皇为了充实自己故乡凤阳地方的富裕,便下令把江南富庶地方像是苏州、松江、杭州一带的有钱人家约有十四万户全迁徙到凤阳去,不准他们回原籍,而这些人为了想回乡扫墓探亲,但又碍于当今的圣命,只好在冬季时借口凤阳年荒,行乞回故乡,到了翌年春天再回凤阳。
“就这样成了习俗,也就造就了这首凤阳花鼓,所以这首歌并不是代表着凤阳年年灾荒,只不过是中国人那种任重道远的心,使后代子孙想回乡省亲所致,了解了吗?”封戎轻点了点心茹的小鼻子。
“了解了。”心茹有点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她还真没想到一个法令能影响如此重大,她突然想到——“封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而且又是在杭州,但为何没有迁徙至凤阳呢?”
“总会有办法不用迁徙的,”封戎露出一个淡笑,“我爹在年少时曾经救过一位少年郎,而这位少年郎现已位居左布政使,因当年是靠着他帮忙,所以才得以……”封戎闭上了嘴,他相信以心茹的聪明,她自然懂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心茹深表不认同。
“别不认同。”封戎轻拍去心茹残留于嘴角的饼屑。
“你学问渊博,难道从未想过图个一官半职吗?”
封戎摇摇头,“封家有条家规,便是不愿后世子孙经历宦海浮沉,所以封家人不为官。”
“不为官?”心茹微皱起眉头,拉着封戎,要他低下头来看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像我拥有大明国姓,若与皇室有所牵扯,可能是个什么郡主甚至公主之类的,你还会不会娶我?”
封戎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若你真是个什么公主,我可不敢要你了,”封戎似真似假的说道,“我对仕途都视为畏途,更别说迎娶皇室之人,我可无福消受美人恩,”他轻拍了她的脸颊一下,“我只要你就成了。”
原本打算今夜趁着花好月圆人团圆,封戎心情正好之际,向他透露自己的真实身分的,不过这下可好,他的这番话让她连说的勇气都没了,心茹有些落寞的把头低垂。
“时候不早了。”封戎拉着心茹的手,“咱们得快回去,以免误了晚膳时分,惹爹生气。”
现下两夫妻处于非常时刻,凡事都得先想到高堂,以免又惹父亲不快,以防好不容易月底定下的婚期又生变。
“嗯!”心茹点点头,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今天是中秋,这么好的日子何苦再想烦心事,反正大不了将以往之岁月抛诸脑后,自此隐姓埋名同封戎过一生,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第九章
“公主。”小兰一看四下无人,便在心茹的耳际轻唤道。
心茹被她的叫唤声吓了一下,连忙转头四处张望。
“公主放心,小兰看过了,没人。”
“你这个丫头,想吓死我啊?”心茹伸出食指,轻指着小兰的额头,“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别叫我公主了。”
“就算不叫公主,但是公主还是公主啊!”小兰一脸的委屈。
心茹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就当朝明公主死了吧!”她站起身,低头看着清澄水面上的倒影,“反正不回宫,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
“公主啊!你不是说真的吧?”小兰一脸的慌张,“当初咱们瞒着宫中的嬷嬷和宫女姊姊们偷偷出宫,若圣上动怒,可会牵连无辜的。”
“这……”心茹把头一别,无言以对。
“公主与袁将军的婚事已经一天天的逼近了,再不回去,”小雨不由打了个冷颤,“再不回去,只怕纸包不住火。”
“我已经嫁人了,”心茹看着封戎远远走来,不由说这,“有道是烈女不事二夫,只好负了袁将军了。”
“公主……”
“别再提了。”心茹一句话打断小兰的话,迎向封戎,当作是与小兰谈话的结束。
小兰见状,担忧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快乐,她当然也开心,可是偏偏今天可不是公主说了就算的,天上可还有个天皇老子看管着,岂能容着公主胡来。
※※※
“公主。”小兰苦着一张脸,看着心茹愉悦的照着铜镜。
“什么事?”心茹微转过头看着小兰,这下才注意到小兰担忧的神色,她见状,轻叹了口气,原本心头的喜悦一飞而散,“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不要如此烦恼了可好?”
“但是,公主一女怎可嫁二夫?”
“我这一生只嫁一次,你就把在北京城的一切给忘了吧!”心茹缓缓走到窗前,看着远方有朵乌云迅速朝这个方向移动,看来,应当快变天了。
“怎么忘得了?”小兰忍不住的哭出声。
“你……”心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小兰,心情渐渐变得沉重。
“宫里有李嬷嬷、小尧子、春雨姊姊、珞云姊姊、艾……”
“你别再说了。”心茹把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我也不想说啊!”小兰忍不住的忤逆主子的命令,“公主失踪,下落不明,皇上一生气,李嬷嬷、小尧子还有姊姊们全都难逃一死。公主,奴才求求你,”小兰突然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在一切还未不可收拾之前回宫吧!虽说公主已非完璧,但奴才相信李嬷嬷一定有办法的。”
“小兰……”心茹也忍不住落泪,“你起来。”
“不起来。”小兰抬起头,“除非公主答应奴才。”
“这是不可能的事。”心茹想也不想的摇摇头,“纵使想走,封戎也不会轻言放我走。”
“不试怎么知道?”小兰想也不想的反驳,“公主你慈悲为怀,一定不会看着那么多条人命因你的关系而死亡,所以公主,咱们回宫吧!我相信以二少爷的人品、家世,再娶应当不是难事。奴才好不容易趁着喜事百忙,无人注意之际偷将两匹马牵至封府后门,若我们现在走,一定可以顺利离去。”
再娶?!心茹无法忍受封戎再娶这个念头,但是若不走……她脑中浮现小兰方才所提的那些人影,她当真不愿为了自己而毁了如此多人。
“好!我回宫。”心茹强压下心中狂流的情感,“我总得回去将事情予以了结,我会叫父皇撤回我与袁将军的婚事。”
“公主,这可万万使不……”
“我心意已决。”心茹再次深吸了口气,“快收拾行李吧!”
“嗯!”小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拿出一件襦衫,要帮心茹换下身上的喜服。
“我自己来便成。”心茹接过小兰手中的衣物,隐身在屏风之后,她恋恋不舍的摸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这一生就只为一个人披嫁衣,虽然短暂,但也是永恒。
她飞快的将身上的衣物给换下,整齐的将嫁衣给放在喜床上。
“公主,我收拾好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