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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雷倏地划破了这份压抑——只见硝烟弥漫,沙尘滚滚,烈马奔腾,杀声震天……只见身旁的人一个个倒下,那一个个上一刻还在奋力厮杀的人儿这一瞬便像是受了千刀万剐一般,他们的肢体崩裂着,火光中再也分不清什么血与肉……放眼,入目尽是支离破碎。
这就是战争吗?连碧洛有些害怕地躲在了父亲的身后——看着仍在喘息的人也在这血光之中被无情地吞噬着,血色中再也分不清什么血红的手,什么锋利的箭羽,只觉得似乎有一股气力在迫不及待地将这一张张尚未熟悉的脸孔撕碎……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此刻早已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这片寸草不生的地方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
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兵器交错声都消失了,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偶有一声鸦鸣打破这份肃杀,却带来了无尽的凄凉……
碧洛一直躲在父亲的身后,他心里全是恐惧——“别怕。”连疏狂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要害怕,爹爹会一直保护你的。”
顿时,泪溢满了碧洛的眼眶——父亲说什么?父亲终于也像爱护哥哥一样爱护自己了吗?洛儿终于等到了这一时刻了吗?
来不及感动,脑海中曾闪现的场面终于出现了——好多箭!齐刷刷地向连军射来……他们竟然进了敌人的圈套!原来这里才是主力战场!
“父亲,洛儿会保护你的!”连碧洛紧紧抓住了父亲的手,尽管他自己的手也在颤抖着……
于是碧洛一直将父亲护在了身后——虽然他只能及到父亲的胸口,可是他却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立在这片血红的大地之上……
“世子殿下……王爷!”一众残存的将领齐齐将他二人紧紧围住。
碧洛只觉那些温热的液体淌过了自己的皮肤——是这些人的血吗?不,不要死掉啊,战争太残酷了,怎么可以都死掉呢……碧洛看着一个个的连国军士倒在了万千的箭雨中,看着这些血溅了一处又一处,听着各种惨叫的声音……尽管他自己也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可他却一直瞪大了眼睛不愿让箭穿过自己伤到父亲……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万千的箭雨射过来——感受着齐刷刷的箭没过了身边之人的胸膛,碧洛似乎看到了战局最后的情势,似乎看到了一切……
“小心!”——身后传来的是谁的声音?是父亲吗?父亲担心自己了?而他这次竟然是对自己说“小心”啊?
碧洛似乎忘记了一切,慢慢抬头看向了父亲——却见一支箭硬生生地射到了父亲的肩膀!而父亲正是为自己挡了这一箭吗?碧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父亲……
而连疏狂却是毫不知痛般地把穿过自己肩头的箭拔了出来,然后一脸慈爱地说了句:“渊儿,小心……”
连疏狂的这一句话把碧洛一下子带进了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军法处置
“王爷!”一众将领喊了一声,却只见连疏狂直直地倒了下去……
敌国守将正暗自得意,不想战地中围着的那个少年竟然双目赤红地慢慢立了起来——敌军简直像是遇上了怪兽一般地看着这个少年!揉揉眼睛,没看错啊,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逆天的存在?
“加强弓箭手!”敌军一个将领下令道。
……
当他二人被赶来的援军送回到连军大营中时,连疏狂还是昏睡着,看得出王爷肩上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军医上前把脉时也只是浅浅顿了顿首,“众位放心,王爷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休息片刻即可……”
这时众人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浑身浴血的连碧洛身上——看得出这个少年也是受了很重的伤,想来王爷也定然是世子殿下救护及时才能这样有惊无险……还记得在战地之上,世子殿下像发了疯似的紧紧护住了还活着的各位……直到援军赶至少年才筋疲力尽地昏倒在地……
“世子殿下,还有多少人?”军中的一些兵士一脸焦急地看着已经醒转过来的连碧洛。
“活着的只有这些了……”一个断了胳膊的军士哭丧着脸,“世子殿下……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众人不解地望向了断臂的军士——听完后,众人皆是对这个世子殿下一阵的臣服……原来,世子殿下竟然是用自己的血来支撑各位受伤极重的军士们活下来的!而这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竟然一个人把所有活着的人都救了下来……
当连疏狂再次醒来时,竟然勒令世子殿下跪在营地之外!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一些军士推了推连碧洛,“您可还好?要不同王爷说实话吧……您此次不旦无过,还有功啊!”
“咳,咳咳……不要唤我世……世子殿下……”碧洛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低下了头。
“王爷有令,军棍五十!”主帐中传出了这样的军令。
一众幸存的军士目中忽然闪现出了难以置信的颜色——王爷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世子殿下已经足够优秀的了……可军令如山,他们终是只能无奈地叹气了!
连碧洛最后还是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倔强地推开了想要上前来扶的几人,然后慢悠悠地挪到了行军法的地方,虚弱地说了声:“有劳了……”
军棍敲在身上的闷响声也敲进了那些守在帐外的糙汉子们的心里,少年隐忍的喘息声混着喊数声渐变着宣告着少年逐渐蔓延开的脆弱——军法无情,少年的声音愈见消弱,不少人也渐渐注意到了少年身后开始蔓延的红色……
“王爷!不可再罚了,世子殿下已经受不了再多的责罚了……”一个带着伤的老兵急急冲进了帐中。
“军令如山,还要本王教你吗?”连疏狂猛地一拍军中几案——他只是清楚洛儿不会受伤,拿来震慑众人最好不过,再说了……难道这小子不该罚吗?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非要上战场,结果军士们还得分心来保护这小子,如今不给他些许教训他当真以为军营中是儿戏吗?……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明明是这样厌恶洛儿的,如今竟有了些许想要管教他的意思……
“王爷!世子殿下已经昏死过去了!”又一个兵士闯了进来。
“哼!”连疏狂只以为是碧洛“恃宠而骄”于是冷哼了一声,“泼醒了再打!”
“王爷!”一众人齐齐跪了下去。
“好你个连碧洛!”连疏狂在心底暗骂了两声,“才这几日便将我连国的军士蛊惑至此,本王哪还留得了你!”
于是,连疏狂一点也不觉自己此时竟然会如此精神飒爽,他只以为是自己睡醒了气力恢复得快,便快步走到了行刑处——他三下两下就拎起了趴在地上的连碧洛!
“父王……”这是连碧洛第一次这样叫父亲,连疏狂甚至没发现他真的很虚弱……
“马上离开我连国!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见你!”连疏狂大手一挥,“不要在这里装什么半死不活的模样!你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
“很清楚吗?”连碧洛双目又有些泛红了,不过他还是竭力跪直了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诀别
“父王,您为何从始至终都不愿认孩儿?甚至不要洛儿?”那个少年声音里满是悲痛欲绝,“一开始洛儿以为是自己不听话,后来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最后的最后……洛儿懂了,真的懂了。”
望着身下跪得笔直的连碧洛,连疏狂微微皱了皱眉,道:“哦?你懂了,那为什么还不走?”
连碧洛踉跄地起身,满目泪光,“爹……您可曾在意过洛儿?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你可以走了。”连疏狂背过了身,“还有,我不是你父亲。”
“爹”连碧洛又望了一眼面前的人,“对不起,从一开始洛儿便不该闯入您的世界,这一年多的光阴……是洛儿打扰了。”
看着这个少年在视线中一点一点消失,连疏狂忽然有些堵心的感觉了,难道自己竟然是在乎他的?
“洛儿?”连云喃喃着回忆了起来……
碧洛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似乎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类似诀别的话……还有,他何时身形会如此发颤?他不是不会受伤的吗?为何那片血色会越来越明显?
“哐当——”只听一声栽地的声响,连疏狂急急冲了出去。
“世子殿下!”一众人又围了上来,“军医!”
“王爷……世子殿下他……请王爷节哀。”军医一脸惊慌地俯首跪地。
“呵呵,不可能!”连疏狂放声笑了两声——他记得第一次就有御医说过洛儿没有呼吸……他也早就知道洛儿与常人不同……
可是连疏狂还是上前抱住了那个眼角含泪的少年——为什么这次手上会有温湿的感觉?这小子不是有妖术吗?为什么不用?!
“王爷!”断臂的那位军士急急跪了下来,“世子殿下他已经……请王爷节哀!”
“你……你不是此役……我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疏狂第一次有些紧张了——难道洛儿在他晕倒之后又用什么不要命的妖术?
“您中了剧毒……世子殿下说他的身上有一颗救命的良药……您,您……”那军士忽然说不下去了。
“什么良药!”连疏狂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洛儿身上的伤再也不会自动愈合了难道与这个良药有关?洛儿会死难道也与这个良药有关?
“是世子殿下的心头血……”那个人一脸的痛惜。
“什,什么?”连疏狂也连退了两步——洛儿竟然愿意将心头血交给自己……洛儿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自己真的清楚吗?是的,终于清楚了……洛儿是用他的真心蛊惑了众人啊……
洛儿啊……
连疏狂的心一下子痛到了极点——“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认了你啊……本想让你给渊儿做镜身影形,却不想得知你的身世后我总是自欺欺人地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本以为我会狠下来让你为渊儿作嫁衣裳,却不想我竟是舍不得你出现在战场之上啊……原来,我竟也爱你这样深了……父亲没有不承认你,只是……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让你承认我啊……”
那一日,连疏狂抱着碧洛的身体哭了很久……
那一日,天空中也闪现了无数的惊雷……
那一日,连碧洛永远地躺在了冰棺之中……
后来,连国反败为胜——连国的将领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知疲倦,敌国的将领甚至不明白毒箭下的连疏狂究竟是怎样生还的:他们只以为连国定有神助……
三月后,连疏狂班师回朝。
三日后,连家祠堂里多了一块“连碧洛”的牌位……
作者有话要说:
☆、伤心忆事
“洛儿……父亲真的是如今才知道你赐予我的长生蛊究竟是怎么样的东西……原来你竟可以拥有这样如神一般的能力,可我却总还是在怀疑你……面对我诸多的苛责,你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我当初却总是不明白你为何会这样执着……”连疏狂静静地抚摸着那块牌位,“为什么要救我?还给了我这样的报复?你的记忆只会让我更加懊悔……”
连疏狂有些心痛地走进了卧室之中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