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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肖云松原本是有些恼火的,但是一想到这些年来梅侧妃在长平王府做的一切,他们与长平王府,是断没有可能结盟的,除非穆流年死了,真正承袭了王府的是穆焕青,否则,两家只能是成为仇敌!
如今,两个仇敌当着他的面儿如此示好,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他们已然是站到了同一阵线了!
大皇子有些怨毒的视线在穆流年和二皇子的身上流连了几个来回,面上却是笑得很是大方和气。
浅夏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不免暗叹,这高门贵族所出的公子,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狠!这位大皇子身上的戾气,可是委实不小!即便是他有意遮掩了,可是对于自己这样的对这些有些敏感的人来说,仍然是可以察觉得到的。
浅夏快速地垂下了眼眸,她能感觉到,这间小厅里,可是有不少的人在打量着自己,特别是来自男席那边的,更是不少。若非是自己现在遮掩了面容,怕是都会有人直接过来与她搭讪了。
三七站在小姐的身后,暗暗摇头,难怪穆世子一上来就要先对众人表明了自己的身分,同时也表明了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小姐如今遮了面纱,这身上清雅的气质,都是只增不减,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时不时地瞟了眼神过来了。
穆流年的公然表示对浅夏的在意,也在这些女眷中引起了些许的不满,随即又想到了,她是穆流年的未婚妻,这心中的不满翻涌地便越发地厉害了。
只听一位小姐小声嘟囔道,“原来穆世子,竟然是这样俊雅的一位公子,虽然看着身上还有些病气,可是仍然难掩其高华气质,这样的世子爷,却是要娶一位商户之女为妻,真是辱没了他世子的身分了。”
这话声音虽低,也有不少小姐们听到了。本就是对浅夏瑰姿艳逸的容颜有些妒嫉,如今有人开了头儿,后头的话,自然而然地便都憋不住了。
“我听说,这穆世子的性命还是被桑丘家和云家的两味灵药给救回来的呢。不然,你以为她一介小小的商户之女,如何能成为了穆世子的未婚妻?”
“可是这样说来,那桑丘小姐,岂非是比那云浅夏更有资格成为了世子妃了?”
浅夏听着有人挑事儿,却是低头不语。
而一旁的桑丘月听了,也只是轻轻一笑,“你们说什么呢?我们桑丘家的那味药,可是堂兄送过去的,与我无干。而云家的那味灵药,则是长平王和王妃亲自上门去求来的,听说,用的还是云小姐的嫁妆呢。”
桑丘月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一些心思不深的人听来,桑丘月似乎是在为云浅夏说话,想要向众人表明了,他们两家虽然都奉献了灵药,可是这云家拿出来的,却是浅夏的嫁妆,至于真假,就要让众人自己去猜了。
当然,这话,她还有一部分,就是刻意说给穆流年听的!
特别是当她咬重了长平王和王妃亲自上门去求了这味灵药回来,那个求字,用的更是重中之重!
这目的,自然就是想要引起穆流年对浅夏的不满!明明就是尊贵如云端的人,却要对着云家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家族低声下声,简直就是让人心生厌恶!
更是让在场的多人,感觉到了云家人在故意拿乔!什么嫁妆?分明就是为了攀高枝而找出的一个借口罢了!
他们甚至是想到了,云家分明就是在威胁!在利用了手中的灵药而威胁长平王府!
所以,桑丘月的几句话,让众人看向了云浅夏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的不屑和鄙夷。
特别是最初在西间儿里的那些姑娘们,原本得知了她是穆流年的未婚妻时,只觉得她是个可怜人,怕是等不及她过门儿,这位穆世子就得往阴曹地府去报到了。
可是现在,她们在一看到了穆流年的真容之后,便觉得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怎么可能会短命?这样的雅致无双的男子,若是也被老天爷将命收走的话,那简直就是太不公平了!
老天爷怎么忍心?
而随着她们对穆流年的态度改观,这心,自然也就全部都偏向了穆流年,从而也便顺理成章地认为,云浅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配不上穆流年的。
浅夏听着这些人的碎言碎语,有些无奈,手也不自觉地便抚上了额,现在这是怎么了?果然就是一个看脸的地方么?当下心中对穆流年就有些不满了,你闲着没事儿,打扮地这么招人眼做什么?
若说是女色祸国的话,那么,穆流年这个男色,绝对有搅扰天下的本事!
明显察觉到了浅夏的不悦,修习武术的穆流年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刚才她们的声音?也难怪他的浅浅会生气了?
挑挑眉,穆流年却只是冲着浅夏的方向笑了笑,然后又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很快,便见那名侍卫将一个锦盒拿了过来。
“云小姐,这是世子让属下送来的。世子听闻那枚雪灵芝乃是玉离子神医相赠,且是为了能让云小姐的心疾痊愈的,不想,竟是夺了云小姐之宝,世子心中万般愧疚,所以,特意让属下备了此物送来,虽不及那雪灵芝的十之一二,也勉强算是为小姐尽一分心力了。”
这话说的水平可是太高了!
既说明了,那雪灵芝的确是玉离子神医相赠,同时又直接点出了,那是云浅夏治病用的灵药,如今割爱给了穆流年,穆流年心中万般愧疚,这才再以礼相送。
“不必了。之前,世子不是说送了些补品过去?足矣。”
“回小姐,世子说了,便是将长平王府的所有补药都送到了云府,也不及那一支雪灵芝珍贵,而且,世子还说,您是他的未婚妻,将来,长平王府的,自然也就是小姐的。”
话说的可能有些偏重了。可是浅夏明白他这么说的用意,无非就是要再次告诉众人,她云浅夏可不单单只是一介商户之女,还是他穆流年的未婚妻,自然是有穆流年护着的!
但凡是与她云浅夏过不去,自然也就等同于是与长平王府过不去了。
虽说皇上这几年一直未曾重用长平王,甚至是未曾重用过一个穆家的人,可是每到了年节,却是恩赏不断,可见,皇上对穆家,有心除去,却仍然是有着几分忌惮的。
浅夏虽然不知道皇上在忌惮什么,有一点她很清楚,便是现在,皇上似乎是还没有那个实力,将穆家除去!或者说,皇上即便是能将长平王府踏平了,可是于紫夜的实力损耗却是太过严重,划不来!
如今虽说是天下太平,可是一旦紫夜发生内乱,谁又能保证千雪和苍溟不会插一脚进来?
天下太平得太久了,总会有一些好战之士,忍不住的!
浅夏能看明白这些,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特别是那些闺阁千金们,于这朝堂之事,哪一个能看得明白?
只见如今云浅夏得穆流年如此相护,且话说的这样直白了,先前还议论云浅夏挟恩相报,意欲攀龙附凤的那些小姐们,脸色都是有了几分的难看。
头一次,浅夏觉得这样的宴会也不错,倒是可以让她看到了比在戏台上更为精彩的曲目。
看到这些名门小姐们接二连三的变脸,还真是让她觉得,这些名门小姐若是去唱戏,指不定很快就能红了。
很快,宾客们到的也差不多了。这宴会自然也就要开始了,所有的人宾客,便都到了楼下。
总共分了男女两列席面,浅夏与云氏和程氏一起坐了,因为有了一个长平王府世子未婚妻的头衔,和韵长公主也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很快,和宁长公主也到了,陪着她一起来的,有定远侯夫人,竟然还有定远侯府的世子,徐泽远!
浅夏再次看到了徐泽远那张熟悉的脸,一时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对于徐泽远,重生前,浅夏一直就觉得是她对不起他。可是自从她在桃花林里看到了百余年前的那一幕,她突然就又豁然开朗了!
所谓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切皆是因为有因才有果。
她不知道百余年前,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徐泽远的事,让他在最后那一刻,选择了离开,可是很明显,离开后的他,似乎是又后悔了,只是可惜,等他赶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服下了那杯毒酒,再也醒不过来了。
浅夏清楚地看到了当时徐泽远悲痛的神情,为什么?难道,百年前,徐泽远对她也是有情的么?还是说,只是因为他没有完成保护自己的任务?
“小夏,小夏!”云氏接连轻唤了几声,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浅夏这才回过神来,“呃?母亲?”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浅夏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没有,只是觉得这位和宁长公主的眼神有些凌厉呢。”
浅夏说的不错,就在刚才,和宁长公主冲着她直接就丢过来了一记十分冷厉的眼神,那眸底的恨意,可是做不得假的。
云氏自然也察觉到了,只是无奈地撇撇嘴角,“没什么。她既然是长公主,就得注意着她自己的身分,也不是什么人她都能惩治的。”
浅夏的眉梢一动,能听到了母亲说出如此通透的话,看来,母亲的心思果然是比之以前,更为精明了些。
“母亲,那位公子是何人?为何会与和宁长公主一起来?”
“哦,那位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徐泽远。徐夫人与和宁长公主素来交好,听说,这一次,和宁长公主,有意将皇上的八公主许配与他。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走到了一起吧。”
“哦。”浅夏有些困惑地点点头,许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这一世怎么这么多的人和事都发生了变化?甚至是连徐泽远的婚事,都是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前世,徐泽远并不得皇上的喜爱,虽然他很有才华,可是此人却是向来不屑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和污,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后来便干脆请旨得了一个闲差。
可是这一世,他竟然是与皇家攀上了亲戚?
果真要尚公主吗?
徐泽远的出现,又让女席这边儿的一些小姐们睁大了眼睛。
徐泽远本就生得不错,而且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给人以清新俊逸之感,这样的男子,仿佛就像是一块儿暖玉,让人不自觉地便想要靠近,或许,这也算得上是他天生的魅力!
至于前世,自己之所以会嫁给他,当时也都是卢少华的安排。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是要利用她这个女儿来攀附权贵,可是直到自己死前才知道,他们早就攀上了更高的富贵,而定远侯府,不是过是他们向那座更大的靠山,来表明自己的忠心罢了。
浅夏的脑海里还停留在了前世的一幕幕中,那一幅幅各式各样的画面,快速地闪现着,更替着。
浅夏自重生之日起,便发誓,这一世绝对不要再与徐泽远发生什么关系,一定要远着他,避着他。其实当时自己想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避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是直到她在桃花林里看到了那一幕,她才明白,或许,她的重生,亦非是偶然,而是一种命中注定!
又或者,自己一直以为的前世,根本就只是一个梦!恍若是太虚幻境,让自己预知到了自己若是不改变,便要面对的种种磨难。
更甚至于,她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自己与徐泽远的缘分,也就仅仅是那几年的夫妻!又或许,她根本就是置身于太虚幻境,所谓的前世,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