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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的几个陪嫁婆子,或者是姑姑,能有这样通天的手段?还是说,当初这些陪嫁根本就是皇上一手为她安排好的?
“梅侍妾倒是好兴致。”
梅侍妾正在弄妆的手一抖,原本是拿了手上的青黛在画眉,猛地被浅夏这么一惊,手一抖,便将半边眉毛给画歪了,直接就挑到了眉峰上头,看起来有些滑稽。
“原来是世子妃来了,我这小院儿向来人气淡的很,怎么今日,竟是能有幸蒙世子妃前来赏景?”
三七看她依然坐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话里头,难免不会让人听出她对世子妃的不敬,心里头自然气愤,“放肆!你不过一介侍妾,见到世子妃竟然不行礼?看来,王爷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不懂分寸,没有家教。你这样儿的女人,竟然是还敢生出了谋害世子的心思,简直就是该死。”
梅侍妾之前一直是侧妃的身分,在长平王府这么多年,何曾有哪个奴婢敢这样与她说话?
即便是现在她的身分落魄了,可是这里的哪个奴婢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现在居然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教训上了,她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云浅夏,这就是你对下人的管教?我的身分就算是再卑微,那也是王爷的女人,是二公子的生母,何时轮到一个贱婢来对我大声呼喝了?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有损你世子妃的身分?”
浅夏勾唇,“怎么?梅侍妾觉得我的丫头说错了?”
话落,浅夏在椅子上坐了,冷了脸道,“三七,梅侍妾对主子不敬,掌嘴。”
“是,世子妃。”
三七二话不说,在梅侍妾几乎就是惊诧的眼神中,啪啪啪地几声,就将她给打懵了。
梅侍妾本来是还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哪成想还没有张开嘴,直接就被打了。
三七也是个下手又快又狠的。
本来她对这样一个屡次谋害世子的人就恨地牙痒痒了,今天竟然是还敢想着给她们小姐排头吃?分明就是不知死活!如今既然小姐下了令要掌嘴,那她自然是不能轻饶了她。
看起来不过才几巴掌,却是用足了力道,将梅侍妾的嘴角都打出了血不说,两颊立马就肿起来了。
梅侍妾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一手扶着脸,一面瞪着一双眼睛恨不能将眼前的浅夏给生吞活剥了一般,不过有些可笑的是,她的那半条眉毛还没有擦掉,再加上刚刚红肿起来的两颊上,那先前施的粉黛似乎也有些不太均匀了。
一时看上去,真有几分的搞笑。
俨然就像是一个小丑,却又偏偏嫌弃人家用看小丑的眼光来看她。
“云浅夏,你竟然真的敢让人下手?”
浅夏一挑眉,看着她有几分可乐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却是分外地冰冷。
“我有什么不敢的?梅侍妾,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介没有任何名分的卑微的侍妾,在这王府之中,你竟然是敢直呼我的名讳,这便是到了皇上跟前,我也照样敢打。”
浅夏注意到,这位梅侍妾在听到了她说起皇上二字时,她的眸光微闪,里面似乎是还沾着几分的兴奋和雀跃。
愚蠢!
浅夏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利用这个女人,将长平王府牵制、威压了二十余年。
不过就是一介无知妇人,偏偏是生在了梅家,与当年的梅贵妃是亲姐妹,便能得皇上如此器重,对长平王府屡下狠手,这样的女人,心狠不说,还蠢的可以!
“梅侍妾,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二公子的生母,我该着给你留几分情面?”
浅夏说着,眼神一扫,三七会意,到了门外守着,看着她们带过来的几名婆子,早已将这里伺候的一干人等,撵到了主院外头。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以给那个庶子什么脸面吧?”
浅夏一想起他们母子这些年来做的这些恶心事,就觉得万分的痛恨。
明明这些就不是你们该得的,却偏要以为这一切都该是给他们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知且贪婪之人?
“你住口!云浅夏,你折辱我也就罢了,你不能侮辱我的儿子。哼!你以为穆流年身为嫡子就高贵了?这么多年,始终是缠绵病榻,被那毒折磨得多少次几乎就是不成人形了。呵呵,世子妃?我现在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有能力让你成为真正的世子妃呢。”
梅侍妾的话还真有几分的恶毒。
就连一旁的妖月,也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诅咒主子是个无能之人,做不了真正的男人。当下脸色一沉,到了她跟前,冲着她的心窝就是一脚。
当然,没有世子妃的吩咐,她不敢踹地太狠,因为现在主子既然来了这里,就表明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现在将她给踹晕过去了,还得再折腾一回,有些麻烦。
“妖月,你这脾气,还真是不怎么好。”浅夏有些无力地抚了一下额头,她早该想到,妖月哪里就是那么好性子的人?更何况,穆流年原本就是她的主子,如今亲耳听到这个贱妇出口侮辱诅咒他,哪里还能忍得住?
“属下知错。”
妖月的面无表情,再次让浅夏感觉到了无力。说是知错,可是这面上哪里有一丁点儿认错的迹象?
“行了,你先到外面去守着,让三七进来。”
“是,世子妃。”妖月抽了抽唇角,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那个在地上趴着的梅侍妾,原本还想着要怎么狠狠地折磨她一番呢,不过既然世子妃发了话,那自己也就只能听命。
到了屋外,冲着三七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会儿别手软,只要是折腾不死就成。”
三七很了然地点点头,对于这位梅侍妾,她也是早就憋了心思,想要好好地整治她一回了。只是主子一直没发话,所以没机会。今日既然来了,那怎么也得办点儿实事,回去好到世子爷那里邀功。
“现在这屋子里,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梅侍妾,你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再演什么戏了。我不想对你动武,实话告诉我,是什么人在暗中与你传递了消息?若是你现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穆焕青一次。”
梅侍妾的身子微僵,有些复杂且疑惑地眼神就落在了浅夏的身上,她这么说的意义何在?是为了套出自己的话,还是她真的已经知道了什么?
“别试着考验我的耐性。虽然我看起来性子很平和,可是实际上,我的耐性可真不怎么好。”
梅侍妾的身子没来由地便是一颤。
明明她的话声调也很平稳,力道也不大,怎么自己就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紧紧地包裹住了一般?
而且还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束缚,似乎是将自己缠绕地越来越紧,几乎就是让自己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招架之力?
梅侍妾能在长平王府呼风唤雨近二十年,自然也不是假的。若是没有些手段,只凭着当初的那些灵药,怎么可能会在长平王府内外,有了比较不错的名声?
身上的疼痛,提醒着梅侍妾,眼前的这个女人,极其不简单,虽然年幼,但是似乎比起当年自己的姐姐,还更要厉害几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也知道我被王爷禁足了。我出不去,便是吃食也都是外头送进来的,我能有什么消息?”
浅夏似乎是早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也不急,轻笑一声,“这么说,你是不肯配合了?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使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了。梅侍妾,你最好是祈祷我对你不会生出杀意来。”
似乎是真的感觉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杀意,梅侍妾的身子不由得便缩了一下,而后,不着痕迹地往后爽了爽。
对于她的小动作,浅夏似乎是根本就没有看见,刚刚她之所以将妖月和三七两个人都带了进来,自然就是想先确定她这间屋子里是否有暗卫?不过,两人都没有异常,想来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不过,浅夏向来就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所以,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手去做什么。
她慢步到了梅侍妾的跟前,伸出右手的食指,轻挑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十分鄙夷地问道,“说吧,你这屋子里,可是藏了什么人?”
梅侍妾的眸光随着她的问话,渐渐地变得有些失神、黯淡,有些呆滞道,“没有。这里是长平王府,到处都是王爷的人,我怎么敢?”
浅夏看到了她眸子的变化,确定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有些厌恶地松开了手,再拿帕子仔细地擦了擦右手的食指,然后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那是什么人将外头的消息透露给你的?要知道,不仅仅是你自己出不了这处院子,你的奴婢,也是一样不能随意出去的,更别说是王府的大门了。”
梅侍妾当初还是侧妃时,曾因为穆流年的事,王妃不得不向她低头,由着她管了几年的王府内宅之事,府上会有她的眼线,也是再正常不过。
虽然王妃在之前也曾对王府肃清了一次,可是她当初执掌王府数年,只怕王妃的手段太过柔和了一些,有些没有处置干净的,也是在所难免。
浅夏静静地听着梅侍妾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名字,如果不是她的记忆力还不错,真恨不能找了纸笔过来,一一记下。
她们果然是小瞧了此人的手段,竟然是还有十余人之多。
不仅如此,她竟然是还在王妃的身边也安插了人手,虽然只有一个,可是有时候,这棋子不在多少,只在是否好用。
很明显,她在王妃身边安排的那一个,可是不一般的好用。
不仅仅是能在第一时间打听到了最新的消息,甚至是还能偶尔窥测到了王爷的动向。这个女人,不愧是皇上费了那么大的心思送进长平王府来的。
表面上看她已经失宠了,而且那个穆焕青也在王爷面前没有了一点儿说话的地位。可是实际上,她却仍然对王府的一切,了如指掌。只除了倚心园。
浅夏听完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突然又想起了那封密函上的东西,突然心思一紧,“说吧,你的那封密函,一共送出去了几封?”
“两封,一封是给皇上的,另一封是给我大哥的。我从来都是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双管齐下,才更为安全一些。我不能让我的儿子,一辈子都只是一名庶子,而且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子。”
浅夏的瞳孔瞬间一紧,果然如此!
他们的人截下来的,是她往皇宫那边送的,这么说来,另一封信,已经到了梅府了?
这么一瞬间,浅夏的眸间闪过了一抹杀意。
以前无论是在安阳城,还是在凤城,她从未真正对哪个人动过如此深切的杀意!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同样的,对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可是这一次,她该说这个女人很幸运么?
竟然是头一个引她动了杀意的人。
很好!既然有胆量动长平王府,就有有胆量来承受自己的怒火。
浅夏率人离开之后,还特意嘱咐了她身边的下人,给她去请个大夫瞧瞧,说她的精神似乎是有些不太正常。
当天下午,梅府有人过来,说是想要求见她一面。
因为王妃正在小憩,浅夏的唇角一勾,自做主张,让他们见了一面。
于此同时,她则是让人去密切地关注着梅府的一举一动。
穆流年回来后,直接奔了初云轩,“你今日去见那个女人了?”
说着,还摆摆手,一脸嫌弃地看着三七等人。
浅夏看着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