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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缠身的大哥,他这个三公子,从来就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存在。
可是今晚,似乎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长平王妃亦是微诧,要知道,他的倚心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么多年了,穆焕然可是一次也未曾进去过。
倒是那个穆焕青,以前曾仗着梅氏的势,进去过几次,虽然是未曾到达最核心的位置,可也是已经触怒了穆流年。
可是现在,穆流年竟然是主动让穆焕然去倚心园找他说话,看来,他对这位三弟,是真的有几分上心了。
年三十儿的晚上,但凡是父母健在的,都会选择了守夜的,必须要守过了子时,那么,自己的父母就会长寿安康。
浅夏和穆流年,自然也不例外。
伴随着那淡淡的娟花的香气,浅夏感觉自己似乎是有许久不曾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事实上,自从发现她有孕之后,所有的薰香都停了,就连穆流年自己的衣物,也不再用薰香,就是怕有人会在这里头做手脚。
而这次的绢花,穆流年也是亲自着人看守着,用了对人体有益的香料。特别还叮嘱了,都放置在了廊道内,或者是院子里,总之就是不许进屋子。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东西在院子里搁着,气味散发得快,而且又没有阻碍,也就不会对浅夏有什么伤害了。
其实,穆流年也的确是小心地过了头了。
这倚心园里守了近百名暗卫,哪怕是哪个丫头中午吃了几碗饭,喝了几口水,上了几趟净房,他们都是门儿清,何必再多此一举?
没办法,在穆流年看来,浅夏就是他的心头宝,恨不能小心得再小心!如果不是自己有正事要做,是真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她。
初一早上,自然是各院各房的管事丫环全都出来给主子们请安道福。
这一次的年节封赏,也是浅夏来吩咐发的。
等到一圈儿安请完了,浅夏也是真有些累了。
她本来这厌食的毛病就没有好多少,这会儿再有这么多的人给她请安,她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回世子妃,还有最后一拨儿了,是穆家旁系的一些晚辈子侄来给您请安的,您再坚持一下。等送走了她们,也就无事了。”
浅夏冲青姑姑点点头,有气无力道,“那就快着些。我是真有些乏了。”
初一中午的时候,自然就是合家的午宴了。
因为长平王府是穆家的嫡系,这午宴,年年也都是在长平王府办的。
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加上,竟是办了四五十桌。
因为人数众多,年年也都是分了男女席开宴的。
浅夏因为有孕在身,长平王妃也没有让她管地太多,大部分的事情,也都是她在操持的。
浅夏坐在了暖阁里,穆焕巧三姐妹在屋子里陪着她说话。
虽说浅夏嫁进来快一年了,可是跟她们三姐妹,还真是算不得熟络,当真是连话也没有说过太多。
浅夏的性子本就偏冷,再加上了身分的缘故,这屋子里的气氛,还真有些不自在。
直到青姑姑进来禀报,说是开宴了,穆焕巧三人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这位大嫂,虽然是话不多,可是这一身冷然的气势,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
等到了宴会的大厅,浅夏自然是与长平王妃一起坐。同桌的,还有几位族老的夫人,都是浅夏的长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位看起来面慈的老夫人开口问道,“听闻世子妃是出自允州卢家,可是确有此事?”
长平王妃的脸色一瞬间就难看了起来,浅夏的身世本就是有些尴尬,一直以来,在长平王府就是个忌讳,想不到这位族婶,倒是一开口就让人不舒服。
“回这位祖母,浅夏出自京城云氏,家母云氏,如今是定国公夫人林夫人。至于您刚刚说到的允州卢家,我十岁之前,的确是曾住在那里。”
云筱月和离再嫁之事,人尽皆知,浅夏不认为这有什么好丢脸的。连皇上都下了旨赐了郡夫人,而且林少康也不介意母亲是和离的身分,他们这些外人,有必要以此来大做文章么?
“十岁之前?这么说,世子妃果然是与卢家有些血脉关系了?”
浅夏的眼睛微微一眯,“不知这位祖母想说什么?”
老夫人的笑容微微一僵,“要说这卢家,其本家儿,应该是在京城,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算得上是清白家世了。只是前些日子,我听闻卢家有位小姐被卖到了青楼之中,正巧就是出自允州的卢家。我老婆子也是出于关心,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此话说完,桌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长平王妃自认脾气算是好的了,可是这会儿这位族婶却是当着这么多族里的长辈的面儿,说出这样一件事儿来,分明就是为了破坏整个儿宴会的气氛了。
大过年的,你什么不好说,非得说这些?
难怪会一再地确认浅夏是不是原本姓卢?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浅夏曾出现在了允州,为卢少华收尸的事,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她有必要如此么?这是冲着浅夏来的,还是冲着他们长平王府来的?
长平王妃越想越气,手中的玉箸,也是巴嗒一声,就落在了那碗碟之上。
“族婶这是何意?怎么?依着您的意思,这天底下但凡是从允州出来,并且是姓了卢的,就都是浅夏的什么亲戚了?那依族婶的意思,但凡哪天有个什么人犯了朝廷律例,张口便说姓穆,还就得是我穆家的人了?”
长平王妃的语气微冷,表情冷然,那位老夫人许是也觉得自己说地有些过了,讪讪地笑了笑,“王妃不必生气。若是没有根据的话,我老婆子自然也不会乱说。”
浅夏抿唇一笑,“那不知这位祖母有何根据?要知道,您刚刚这番话,若是不能拿出真凭实据,那么,您可是就有着毁谤朝廷命妇之嫌,轻则杖责二十,重责流放千里。”
浅夏不轻不重的两句话,却是让那位老夫人的身子微僵了僵。
再一看浅夏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温和,反倒是透着几分的阴冷之感。那一双如皓月般的眸子里,此时所散发出来的光茫,竟是有些让人心底发寒。
老夫人只觉得脖子上有些冷,下意识地便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再有些不自在道,“老婆子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考虑到若果真有此事,那么,岂非是污及了世子妃的声誉?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妹妹不是?若是被人家说你如今富贵了,随了母姓,嫁入了长平王府,却对自己的亲妹妹,不闻不问,以致其沦落风尘,这也是不妥的吧?”
浅夏淡然一笑,“既然这位祖母这样说了,那好呀,您说说是在哪家的青楼?正好,我也让人去打问一番。若是果有此事,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不能冷眼旁观。若是并无此事,那么,您是选择当众被杖责三十呢?还是说,咱们直接送官再惩呢?”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一旁的一位老夫人瞧着有些看不过去了,出声维护道,“世子妃未免欺人太甚了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既然是唤了她一声祖母,如何还能说出杖责和送官这样的话来?岂非是让人说我们穆家妇不知尊卑长幼?”
浅夏轻笑了两声,这一回,是真的笑得有些开心了。
她这一笑,倒是把在座的众人都给笑懵了。
好一会儿,浅夏才止了笑,面色略有些发红,“这位老夫人说的好生奇怪!依着您的意思,你们是长辈,无论是冤枉我,还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得好生的受着。反倒是你们可以随意地诬陷我了?别忘了,您刚刚也说了尊卑长幼!我是皇上亲口册封的正二品夫人,是长平王府的世子妃。你们是什么身分?仅仅是仗着所谓的长辈身分,就可以对我肆意地欺侮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位夫人皆是色变!
因为她们这里闹腾了起来,所以,整个大厅里,这会儿都是安静得闻不到一丝声响。
长平王妃倒是微微挑了挑眉,唇角勾了笑,她就知道,她的儿媳妇,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人给欺负了去。平时里不言不语的,可不代表了她就是真的好性子。
一旁的青姑姑是位心思玲珑的,不卑不亢道,“按律,毁谤正四品诰命夫人以上品级的命妇,轻则杖责二十,重则流放千里。可若是毁谤正二品以上夫人,最重者,可赐白绫一条。”
大过年的,其实青姑姑也不愿意说这些晦气的话,可是没办法,人家都欺上门来了,她这个做人家管事姑姑的,总不能当是什么也没听见吧?
浅夏笑看着微微发抖的两位老夫人,“刚刚这位祖母说是哪家青楼来着?我没听清楚,还请您再说一遍。”
三七抽了抽嘴角,人家似乎是压根儿就没说吧?小姐您这样诱供真的好吗?
老夫人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魔力一般,竟然真的就说了出来,“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醉烟阁。”
浅夏一听到这个名字,唇角弯起来的弧度就更大了一些。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家青楼,应该是穆流年的产业吧?
呵呵,别说是卢浅笑没有被卖到那里,就是真的卖到了那里,他们哪个敢说?
“三七,去,带上咱们王府的侍卫,去醉烟阁好好地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刚刚这位老夫人所说的卢家小姐。无论有没有,都要将那里的管事带回来问话。”
“是,世子妃。”
先前帮着老夫人说话的那一位,似乎是瞧着苗头有些不对,就想着借着尿遁。
哪成想,浅夏竟然是直接就下了令,今日的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谁也不得离开。毕竟,事关朝廷正二品夫人的声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浅夏微眯了眼睛,竟然是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么?
以为将卢浅笑卖去了那等地方,就可以危及她的声誉,从而逼她让出这长平王府的世子妃之位么?
她倒是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是能出此狠招来对付自己?
仅仅是冲着她自己来的,还是冲着整个儿长平王府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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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开始咳嗽了,大夫说可能是咽喉炎,一天喝了一瓶糖浆。心疼我的嗓子呀,再这样下去,还怎么去K歌?这不是在剥夺我的人生乐趣么?肿么破?
☆、第五章 绝不放过!
浅夏派出去的人,动作自然是快速。
而且有三七这个机灵的丫头在,外头的穆流年自然也将这后院儿的情形知晓了个大概。
只不过,碍于后院儿都是女眷,再则今日也的确是一个给浅夏立威的好机会,穆流年倒是并不担心浅夏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他担心的是,会不会影响了浅夏的心情,从而再影响了她腹中的孩子。
万一浅浅再因为心情不佳,影响到了食欲,那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他的担忧。
整个后院儿,几乎都是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寂之中。
许多有些眼力见儿的人也看了出来,这一次,这两位族里的老夫人仗着自己年长,辈分大,就想着给这位出身低微的世子妃使些绊子。大过年的,竟然也不想着这样做是否妥当。如今倒好,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看看最后如何收场?
事实上,看到长平王妃和世子妃如今还能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