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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令妹讨教一二,别无它意。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舍妹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请公子改日再来吧。”云长安说着,便摆出了一幅要送人的姿势。
桑丘子睿微微一笑,“若是我明日再来,怕是这里,也不过就是一处空宅了吧?”
云长安有些吃惊,遂注意到了院子里有几个箱笼,想来,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断定了他们要离开的。
“还请公子见谅。今日着实不便。”
“云公子,我来,只是问问我三婶儿的一些事,不过分吧。”
云长安顿时便僵在了原地,三夫人花了重金请他们下山来此,乃是十分隐秘的消息,这个男人是如何知晓的?
再退一步说,三夫人与他们之间的交易,是秘密,又怎么可能会对他说?难道说,正如父亲所料,他就是那个人的徒弟?
“桑丘公子,您怕是找错了人吧?”
“本公子有没有找错人,想必云公子心里清楚的很。在下别无他意,只想与令妹一见,有何难?”
云长安微怒,额角的青筋已是突突了几下,可是碍于这里是安阳城,是人家的地盘儿,而且,听闻这位桑丘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自己贸然出手,只恐是给自己和妹妹带来更大的麻烦了。
云长安几乎就是咬着牙道,“公子这就是想要强人所难了?哼!大名鼎鼎的桑丘公子,也不过如此!”
桑丘子睿淡然一笑,对于他话中的嘲讽,浑不在意。
“子睿亦是凡人,自然也是不过如此。云公子,至少子睿未曾遮掩自己的来意,已是十分坦诚了,还请公子能体谅一二。”
这话倒是说云长安太过小气、谨慎了?
云长安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几分。
“桑丘公子果然是好口才!”
浅夏一到了廊下时,几乎是还能听到了云长安的磨牙声。
“你怎么出来了?”
“哥哥,都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浅夏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云长安好歹也是云家的嫡系,怎么能被一个桑丘公子,如此挤兑?
浅夏面上白纱覆面,除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其它的,都是挡的严严实实的。
“妹妹,你现在?”
“无妨,既然是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要见我,我若是再故意避而不见,怕是明日出门,我就会被人扔了烂菜叶子了。”
浅夏这话说的清清婉婉的,可是却是对于桑丘子睿来说,却是绝对无二的嘲讽。
桑丘子睿身边的那位护卫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是初见公子的容貌,竟是一点儿对其痴迷的模样都没有!
“公子请坐吧,寒舍简陋,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姑娘客气了。今日,实在是在下唐突了。”
“公子既知自己唐突,有话便直接说吧。”
长风的身子便是一僵,低头看到了自家公子的脸色也是微怔,没想到这位姑娘看起来柔弱无依,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狠。
“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话,不知姑娘可否接在下的这单生意?”
浅夏的眼皮轻抬,“公子怕是弄错了吧?我们云家虽是商户,可是也从来没有女子出面经营的先例。公子此言,可是着实地看轻了云家!”
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桑丘子睿的脸色是青青白白了一阵后,才有些尴尬道,“是在下冒犯了。云公子,在下,只是想要两位帮忙看一看,在下还有多久的命可活而已。”
此话一出,云长安自然是有些意外,文武双全的桑丘公子,竟然是来请他们断一断他的命数吗?
浅夏轻笑一声,“公子真爱说笑。当年不是有位高人曾为公子批过命格?大富大贵之人,何须再断?而且,像我与哥哥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是会帮人占卜批命的么?”
此话一出,就连长风也有些怀疑自己得来的消息了,这位姑娘看起来宛若仙子下凡,气质出尘,再看其眉眼间风华清秀,更多则是一种浓浓的书卷气,的确是不像一个什么江湖传言的秘术师。
“这么说,我三婶儿姑娘并不认得?”
浅夏睨了他一眼,心知他定然是知道他们私底下曾与三夫人有过接触了。
“认得。怎么?我们与三夫人相识,却是碍了你桑丘公子的眼了?”
长风一时没忍住,“姑娘说话好生无礼?我家公子只是问问而已,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既然是你们嫌弃我们兄妹的态度不好,那请便就是了。慢走,不送。”
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浅夏则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就往回走。
长风还欲再辩,却是被桑丘子睿拉住,唇角含笑道,“姑娘,在下的确是别无它意。不过,既然姑娘不欢迎在下,那就有缘再见了。”
这话听着还舒服些!
送走了那对主仆,云长安则是眼睛直直地,且有些古怪地看着浅夏,一手摩挲着他自己的下颌,一边有些困惑道,“你说人家桑丘公子对那么多的美人儿视而不见,怎么就独独瞧上你了?”
“云长安,你什么意思?我很丑吗?”
浅夏的表情有些夸张,似乎是只要他敢说一个‘是’,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给一脚踢出去一般。
“丑么?倒也算不上丑!只不过,比起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来说,你也算不得是多么的勾魂夺魄吧?”
浅夏直接就无语了,干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是我哥哥吗?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妹妹的吗?”
云长安心情极好地笑了几声,“那我们今日还急着走么?”
“不必!反正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这儿,算了,再缓几日吧。我听说安阳城有几家不错的珠宝铺子,我要去选一个新的灵摆。”
浅夏此时突然就觉得心中的不安基本上是没有了!
在刚刚得知他上门时,还觉得心中忐忑难安,狂燥不已,可是待她过来远远地看见他的背影的时候,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在慢慢地消散,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有些玄妙了。
“也好,安阳城也有我们云家的产业,只不过,倒是不涉及珠宝这一行的。我们明天去看看,若是有中意的,买下就是。”
浅夏愣了一下,“那位三夫人将尾款给你了?”
云长安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了一下,然后讪笑道,“给了。”
“多少?”
“不多,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
这下子,浅夏是真的不能再淡定了!
自己不过就是利用了自己重瞳,帮她制造了一个幻境么?这样也行?而且那位三夫人还明明就知道那是假的,竟然是还心甘情愿地送上了大把的银子?
不过,再想想,自己利用了那样的幻境一再地刺激到了她,终于让她明白了自己所爱非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又岂是万两银子能买来的?
若是将来她能与自己的夫君儿女好好过日子,这才是最要紧的。比起夫妻和美,家族幸福来说,一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本来浅夏还是在担心一千两银子到底能不能买到顺心的灵摆,现在却是不必为此忧心了!毕竟要选用做灵摆的物件儿,必须是纯净的!无论是琥珀、翡翠亦或者是其它宝石,都是越为纯净越好。
而这一类的东西,越纯净,那么价格自然也就是越昂贵了。
浅夏照例以纱覆面,同云长安一起在外头逛着,兄妹相称,自然是没有什么不便的。
“掌柜的,这块儿琥珀如何卖?”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等的血珀。古语有云,血珀之上,金珀次之。姑娘一看就是个懂行的,进来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一块。”
对于掌柜的拍马屁,浅夏不予理会,仍然是清清冷冷地问了一句,“多少银两?”
“呃。”掌柜的许也是没有想到这位客人,竟然是这般地理智之人,讪笑了两声后,才道,“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五千两纹银!”说着,右手还做出了一个五的手势。
浅夏却是摇摇头,“成色好的血珀,晶体通透,光泽圆润,触感温润细致,颜色深浅适中,不会太艳,亦不会太暗。同时若是碰上了极品的,背光之时,还能看到了红色的光茫。你这一块,显然并非是血珀中的极品。老板,你这价格,可是有些高了。”
不想那位掌柜的却是不急,笑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是自苍冥进来的上等的海血珀。它色彩浓艳凝重,而且宝光宁静平和,绝对是上品。若是能经常在净面后用血珀珠子摩擦面部,对改善你的气色有非常显着的效果,既能养颜,又可养身。可以说是血珀中的极品呢。”
浅夏的唇角一弯,若是果真是血珀中的极品,又怎么可能会只卖五千两银子?
云长安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听得人家掌柜的说的一套一套的,倒也是听进去了几分。
“妹妹看着可还喜欢?”
浅夏摇摇头,“算了,并不是我属意的。”
一句话,云长安便明白了,浅夏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它的价格,而是它与自己的缘分!无论是买玉还是买什么其它的珍宝,都是要讲一个缘分的。更何况,浅夏是用它来做灵摆的,自然是要更讲究对眼儿了。
掌柜的见浅夏摇头,眼中略有些失望,看二人穿戴不俗,还以为是来了大主顾,却不想,也不过是自己一时看走了眼了。
“既然如此,那两位不妨再看看小店儿的其它物什,若是有相中了哪个的,咱们再谈价格?”
浅夏冲他点点头,“我们再随便看看,掌柜的自去忙就是了。”
“哟,既然是没有银子,何必来这多宝阁来选珠宝?”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响起,令兄妹二人,同时蹙了眉。
“别多事,不必理会就是了。”浅夏轻扯了扯云长安的袖子。
这个哥哥没有什么不好的,就只有一个弱点,极其护短,尤其是对浅夏,那更是一个维护!
云长安到底还是看到了浅夏的眼色,强忍着没发火,“走吧,妹妹,我们去别家看看。”
“哼!不过是五千两的血珀,你都买不起,还不赶紧地靠边儿腾地方?”那女子身边的一名俏丫头手上挥舞着一方帕子,很是无礼道。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我们不买就是买不起了么?人家店家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起什么哄?”
云长安的好脾气,也得看是对谁了!对浅夏,他是一点儿法子没有,可是对别人,心底里头的那点儿劣根性,可是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那小丫头还欲再说,却被她身后的姑娘叫住,“行了,紫苏。我们是出来选寿礼的,可不是来跟人家吵架的。”
“是,小姐。”
浅夏则是修眉一挑,面有不悦了!
刚刚这位小姐虽然是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可是这说话间的语气,可是着实让人不喜。
好像是她的丫头跟云长安在这儿吵架,反倒是辱没了她的身分一般!
更重要的是,自从她转过身来之后,这位小姐的眼睛便像是淬了毒液一般,一直是有些阴恻恻地盯着她,让她觉得极为不舒服。
浅夏眼尖的瞥到了门外的马车上,一个大大的任字,看来,就是安阳城任家的人了。
“那位姑娘瞧着有几分的面善,可是却想不起来何处见过了。”
“放心,我马上让人去查查看。”
两人转了一天,果然也就是没有看到中意的。这让浅夏略有些失望。
“如此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