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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放心吧,正常的联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宋家是文官,百年的书香门第,几代都不曾出一个武将,况且他们家族的手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兵权,至少,肖云放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浅夏点点头,“但愿吧。”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桑丘子睿只怕是会看出一些端倪的。
只是,他到底会不会插手,就尚未可知了。
“元初,我现在也休养地差不多了。我已经可以使用秘术了。有些事,若是你没有主意了,我倒是可以用灵摆帮你占卜一下。”
“嗯,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是会找你。”
话是这样说,可是穆流年却没打算要让浅夏来插手这些事。
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
保家卫国,女人就该是站在男人的身后。他的浅浅纵然是有着极其厉害的天赋,可也始终只是一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去冒险的。
“现在你就安心地在府上养好身子。另外,就是接下来,怕要打理妹妹的嫁妆了。你这个做嫂子的,还得多上心。毕竟,府上的这个王妃是假的,许多事情,她是不懂的。”
“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感觉到浅夏打了个哆嗦,穆流年立马收紧了手臂,紧张道,“怎么?冷了?”
浅夏摇摇头,“不是。是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
“什么?”
浅夏咬了咬嘴唇,“是一些旧事,无关紧要。”
穆流年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浅夏又小声道,“我想请你若是将来有机会,帮我护着一个人。”
“谁?”
穆流年的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桑丘子睿。
不过转念就又给否了,就他那样的妖孽,还需要自己护着吗?他不来祸害自己就不错了。
猛地,穆流年想到了浅夏之前对他提过的,那个藏在她心底,极难抹去的那个人。难道会是他?
一下子,穆流年的心就提了起来,恨不能立刻就知道答案,可是那么一瞬间,他又极为害怕听到这个答案,有些事,似乎是他不曾参与的,同样,也是无能为力的。
浅夏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或许会有些不平静。
不过,这一世,她与徐泽远两个人,已经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就像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永远都不可能会有汇合的那一天。
“你可还记得,之前桑丘子睿曾说过,是他倾尽了一生的所有,才换得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穆流年点点头,他自己都是穿越过来的,所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浅夏简单地将自己与徐泽远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末了,极其平静道,“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我亏欠了他。直到我在桃花林中看到了他任由我被太后赐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切,果真都是命数。”
“浅浅?”
“元初,我只是放不下当初对他的那份愧疚。所以,哪怕只有一次,只要是我,或者是你护他一次,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愿。”
穆流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如果他真能护得徐泽远一次,那么,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牵扯的。
同样的,浅夏的心里头,也就不会再藏着那些旧事。只要她觉得她不欠他了,那么,这一生,他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也就都与他们无关了。
穆流年看着浅夏总算是将积压在了心中多年的心事说了出来,心里头其实是很高兴的。
至少,这说明了,在浅夏的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自己,而非徐泽远。
原以为是她另藏了一个让她心动的人,却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歪了。
一想到自己多少个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会猜测那个人是谁,又总会想着,浅夏为何要将他放在心底。还真是可笑呢!
自己想了那么久,想了那么个人,却一个也没有猜中。
今日难得浅夏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他突然也就一下子放松了。
他相信,自今以后,他与浅夏之间,再没有什么阻碍和隔阂。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再产生误会,更不可能会分开了。
有了这样一层认知,穆流年的心情反倒是更为愉悦了起来。
“浅浅,许久不曾听你抚琴了。”
浅夏沉睡了半年,醒来之后,身体又太过虚弱,自然是不可能抚琴的。
等到勉强能出来走走了,穆流年又先回了京城。
现在,总算是又有机会,一闻天籁之音了。
“好,你先带我下去,我让三七去备琴。”
两人回到了初云轩,三七将七弦琴备好,一旁还燃了淡淡的薰香。
浅夏净了手之后,便在琴前坐定,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穆流年,微晃的烛光,将他的一张俊颜,衬得更多了几分的迷离之美。
这样的穆流年,还真是让她觉得有些吃味儿,一个男人,没事生这么俊美做什么?
“皮相这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用。却偏偏引得无数人来追捧,也不知道你这厮得因为这张脸,惹下多少的桃花债?”
穆流年挑眉,“冤枉呀!我可是除了你,再没有招惹过其它任何人。若是别人看着你相公我俊朗,那我只能说她们的眼睛还没瞎。”
浅夏白了他一眼后,轻笑了两声,“真是厚脸皮。罢了,既然如此,我便抚一曲清心咒,给你静静心。免得你真以为自己就是谪仙下凡了。”
穆流年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是能再听到她的琴声,弹什么曲子,自然是无所谓了。
穆流年的箫其实学得也不差了,可是他自认跟浅夏的琴声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虽然有心与她相和,可是又担心因为自己的技艺偏差,再毁了整支曲子,是以,倒不如就此安静地听琴好。
事实上,穆流年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偏爱上了听琴。
而且,最好抚琴的那个,还是他的亲亲妻子。
琴声起,恍若清泉流瀑,林间清风,穆流年一时听得入迷,也就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头还跟着微微地晃着。
当初他与浅夏初遇初识的一幕幕,就像是翻过了极美的画作一般,让他历历在目。
浅夏着白衣时的模样,穿红裳时的娇艳,还是大婚时,她那一脸的娇羞之美,让他仿佛就是重回到了过去,对于浅夏的迷恋,也更深一层。
一曲毕,穆流年却是仍然还在这琴音的美妙之中,深陷而不可自拔。
“妙!妙极了。浅浅,想不到,你沉睡了半年,这琴艺,却是没有半分的落后。”
“习了那么多年,若是轻易地就差了,岂非是辜负了那么多名师的指点?”
浅夏这样说着,笑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不为别的,一提到了名师,就想起了舅舅。
“浅浅,海爷爷不是说了,舅舅走的时候很安祥,你别多想了。”
“嗯。”
浅夏醒过来之后,才知道,云苍璃过世的消息,云家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只不过,每个人都是选择了绝口不提,老太太还在世呢,所有人,现在都瞒着她自己。
浅夏更是听说,程氏哭晕了几次,可是次日醒了,仍然是一脸笑容地去服侍外祖母,程氏的心,当真是最苦的一个了。
“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会知道了舅舅过世的消息,外祖母那里,也是瞒不住的。”
“无妨。外祖母是个很坚强的女人,现在她身边还有这么多的亲人陪着,不会有事的。能拖到什么时候,就算什么时候吧。”
浅夏的脸上也透着浓浓的悲伤,别人不知道,可是她知道,舅舅到底是为何突然就缩减了寿命,这原本并非是他的命数。
可是现在,她不能说,也不愿意去想。舅舅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整个云家?甚至是整个紫夜?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替他将云家守好了,将云家的基业都守好了。
穆流年轻轻地拥着她,以自己的温柔体贴,和满满的爱,来淡化她心中的悲伤。
同一时间,客院里的宋天赫,则是对这段琴声,印象极其深刻。
清心咒,并非是什么太难的曲子,可问题是,能让人弹出这样的效果的,只怕也唯独长平王府的这一位了。
刚刚他也打听过了,今晚抚琴之人,当是长平王妃的世子妃,云浅夏。
早就听闻云浅夏是一个极其不简单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宋天赫本人对于秘术并不怎么懂,不过,也听不少人提过,云家以前在京城的地位,可是堪比苍冥的国师,怎么现在,竟然是这么的落魄了?
宋天赫是读书人,也是个聪明人,只要稍加思索,便大致猜到了里头的缘由。
自古以来,都言伴君如伴虎,今日到了京城,方知在京为官,远不如在外做一名封疆大吏,更为自在。
就好比自己的父亲。
只要是上下打点的妥当,不授人以柄,那么,这在外为官,比在京城里头可是舒服了多,至少不必每日早朝,不必每日提心吊胆。
宋天赫到了京城,虽说是来提亲的,可是对于其它的一些故交好友,也要前往拜访一二。
大多数,都是不曾见面,只是互相闻名。
宋天赫一连几日,都是准备礼物,然后去拜访他父亲的故交。
宋天赫的父亲宋河,这一生所交的知己好友并不多,而做为武将的,也就唯有长平王一人。
所以,宋天赫这几日的串门,大多也都是围着一些文官打交道。
一切都是进行得有条不紊。
穆焕巧的婚事订下,因为离得远,所以,与宋天赫同来的,还有他的一位本家儿叔叔婶婶,一旦长平王府应下了婚事,接下来,就直接在京城,择定婚期。
待一切都订妥当了,他们一行人,也就会返回阳州,准备婚事了。
穆焕巧订婚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里。
原本还在那里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成了皇上的贵人的穆焕贞,这一下子,慌了。
她虽然是现在得封贵人了,可是在宫里头的位分,已经算是低的了。这但凡是其它世家的姑娘进宫,现在最低的,也是一个嫔位。
只有她自己现在还在贵人的上头挣扎着,就这,也是自己好不容易使了心思才换来的。
可是穆焕巧很快就要远嫁阳州?
凭什么?都是穆家的女儿,当初太后为何不将穆焕巧给叫进宫来?
不用想,定然就是长平王妃使地心思。她自小就看自己不顺眼,这一次,太后有意让穆家的女儿进宫,王妃定然是骗太后说她订了亲了,这才让进宫的差事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可是现在穆焕贞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被坑了。
这宫里头的日子,还不如外头好过呢。
如果不是自己在暗中有高人指点,只怕这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也是出自名门,可谁让她是一介庶女呢?
穆焕贞自得知了大姐之事后,便一直是辗转反侧,直到寻了个机会,在皇上的面前,暗自垂泪,引得皇上无比心疼,这才说起,姐姐将要远嫁,姐妹之情甚笃,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所以,请求皇上允诺她们见上一面。
肖云放听罢,自然是心疼这个美人儿了,立马就答应了。
一方面是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她了,另一方面,也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