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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世子,属下已经派人去看了。您放心,这里一切都正常。守卫不减反增,暗处的人,就算是想下手,也没有机会了。”
“很好,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保护世子和世子妃,是属下的责任。”
穆流年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世子妃的能耐,比你想像中还要大。我要你留在她的身边,不是为了让你保护她,更重要的是,避免让她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明白吗?”
门外的妖月愣了一下,正想着这是什么意思,就见穆流年开门出来了。
“浅浅是个身分特殊的人,她的本事,不是你能想像的。我不想让她引起外人的关注,所以,有些事,能不让她看到,自然是最好的,明白?”
妖月想起了世子妃的身分,再想起她之前可是经常使用灵摆的,虽然她不懂秘术,可是也知道,这秘术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世子妃年纪轻,如今又是云家的家主了。若是再让外人看到了她的本事,自然是太过引人注意了。
“属下明白。世子放心,属下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世子妃的。”
穆流年点点头,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妖月真的就能困住她。
只要浅浅想,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穆流年看着外头的人仰马翻,却是并无出手相助之意。既然是人家有心要演这么一出戏,还是成全人家为好。
接下来,一路上自然是大小状况不断,大多时候,还都是发生在了晚上,当然,很大一部分,是浅夏不知道的。
眼看就快要抵达辽城了,浅夏也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到了辽城,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儿一样。
而事实上,穆流年也是这样想的。
更准确的说,浅夏会有那样的感觉,应该就是穆流年带给她的。
本来是要直接去凤凰山的,可是现在既然是一路上状况不断,如果不能尽快将这些尾巴处理干净,穆流年反倒是不愿意去凤凰山了。
在穆流年的印象中,凤凰山是最最干净的地方。
那里有他们两个人的亲人,也有着他们两人的宝贝儿子,还有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半年。
即便当时浅夏是在睡梦之中,可仍然是他们两个共有的经历。
穆流年看起来洒脱,可是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执念。
就比如说云浅夏,多年后,他抱着浅夏,对着她道,“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执念。”
而现在,他心里头的那点小小的执念,就是千万不能让任何外人,涉足到了凤凰山。
有的时候,有这样的一缕执念,还是很好的,至少,在他看来,有了执念,自己也就有了动力,做什么事情,也会格外地有精力。
快到辽城时,浅夏他们遇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那队伍由三三两两的一些难民组成。
有的人身上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脸上一看就是多少天没有清洗过。
甚至,还有的人,他们的鞋子,都磨破了,有的露着脚趾头,有的底子磨透了。可若是将这鞋子脱了,他的一只脚就得整个儿踩在了地面儿上。
看着这些人,有的还扶着老人,有的带着孩子,当然更多的,是那种三五个年轻人,背着包袱,头发上偶尔还戴上了一根稻草的。
“他们都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应该是上次青龙去处理的那些百姓。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还有这么多的百姓,现在往辽城的方向走。我之前听青龙回过,说是他和手下一共护送了三四千人到辽城,这些,应该是后来被救下后,走投无路,前来投奔的。”
“从肖云放下令让百姓们撤离自己的家乡,到现在都多久了?以前肖云放没有银子,现在还没有么?怎么就任由百姓们如此四处晃荡?所谓百姓,虽然没有太多的财富,可是他们若是联合起来,肖云放这个皇帝,还做什么做?”
“是呀,可惜了,如此简单易懂的道理,你我都明白,可是他却不会想通的。自古以来,哪一任昏君,不是低估了百姓的力量,所以最后,自食恶果?”
“这倒是。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们。天气如此火热,他们受的苦,怕是远远比我们看到的更多。”
穆流年眸色微沉,伸手将那车窗上的帘子落了下来,“别再看了,徒惹你自己伤感。有些事情,我们是做不了主的。现在的关键是,这些人一旦大批地涌入辽城,那辽城该怎么办?会不会被辽城的刺史驱逐?”
浅夏微微一怔,“辽城的刺史会如此么?”
“极有可能,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辽城刺史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刚愎自用之小人。他如今这个刺史的位子,还是靠着当年检举了他自己的恩师才坐上去的。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有资格成为一地之刺史?”
对此,浅夏显然是不知情的。
“他不是你的人,那我们进驻辽城后,要不要将他给处置了?”
“处置自然是要的,不过,总得有个理由吧?不仅仅是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还得有一个可以令人信服的,同时,又能有不少的官员为证的理由。否则,弄巧成拙,倒霉的,就该是我们了。”
浅夏没有再继续问,她现在担心的是,外头的这些难民,辽城刺史若是果真将人都给驱逐出去,他们还有没有将来?
“放心,一会儿看看吧,若是辽城刺史果然将此事做地太绝了,我就让青龙派人引他们一路去阳州。”
浅夏点点头,事到如何,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阳州刺史好歹现在也算得是穆家的亲戚,就算是没有彻底地臣服于长平王府,至少,也得做些表面上的样子吧。
“怎么不走了?”
浅夏微微蹙,马车突然停下,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了。
车外传来了青龙的声音,“启禀公子,我们的探子来报,说是城门紧闭,数以千计的难民被挡在了城门之外,这会儿,正在城门底下哭嚎的,骂丧的,总之就是各种各样儿的都有。”
“嗯,既然如此,我们先往回折,我记得,我们之前不是经过了一个有些破败的村子吗?就暂且在那里歇歇脚。”
“是,公子。”
浅夏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这个时候了,那些难民不走,只怕他们也是进不了城的。
浅夏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你说,这个辽城刺史,是真的只是为了为难那些难民,还是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呵呵,那是他的事,我们不必理会。不过就是一介不起眼儿的臭虫罢了。等我们一进了辽城,头一个要办的,就是这厮!”
“还好我们现在人不多,那处村子里,倒是可以供我们歇脚。元初,不是说了让你带五万兵马吗?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穆流年嘻嘻一笑,“不急,反正我们都到了辽城门外了。既然那个蠢材有胆子将我们堵在外头,那我们就先在这儿歇着,反正,也领了朝廷不少的粮草,怕什么?”
一提到粮草,浅夏自然是有些担心的。
这么多的难民,万一再打起了他们的主意,那岂不是?
“放心,我穆流年的东西,岂是什么人都能抢走的?只有我愿不愿意给,还没有人能成功地从我的手中抢走任何一样儿东西。就算他们是难民,若是敢抢,我也是一样的毫不手软。”
浅夏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上,她是十分赞成穆流年的说法的。
她虽然是不懂战争,可是她知道,一旦有强敌来犯,这头一个要冲上去的,自然就是这些将士们。百姓们,就算是你现在对他再好,如果不让他们看到同胞的牺牲,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亲人被宰割,他们也不会拿起手中的武器的。
说白了,他们就算是现在领了自己的好处,关键时刻,也是顶不上任何的作用的。
不仅如此,还会害得他们的将士们,白白地因此而浪费了自己的粮食,更是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身为将士,自然是有将士自己要做的事情。
可是,这不包括来安抚难民。
这些问题,应该是丢给了肖云放,和朝中那些吃着俸禄的文臣们去解决的。
将士所要承担的责任是保家卫国,不是屠戮百姓,当然,也不是救助难民。
这一点,她现在心里头还是很清楚的。
尤其是现在,边境之危随时都可能会有。从户部里领出来的这些粮草,一大部分,被穆流年想办法分批秘密押送到了淮安,现在他们的车队中,真正能用的粮草,还真是不多。
若是养活五万兵马,最多,也不过是能撑上月余。
若是这个时候,再被这些难民给盯上了,那可就真的是麻烦了。
“他们若是敢来抢,就必然不是单纯的难民。没有哪一个难民,在看到了这么多英武的士兵之后,还能有胆子过来的。”
浅夏说着,转身再往外看了一眼,“抓住为首的,直接斩了,所有的问题,便都能解决了。”
穆流年一挑眉,这算不算是夫妻二人心有灵犀?
他刚刚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在这处有些破落的村子里驻扎,很快,四处去查看情况的青龙便回来了。
“启禀公子,这是一处荒村,不知何故,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
“可有发现尸体,或者是骨骸?”
“回公子,没有发现。这里的房子大多也是年久失修,而且,有半数以上,就是普通的芧草屋。也就只有您和夫人住的这里,还算是不错。”
“嗯,吩咐下去,开伙做饭。这里的难民太多,夜里头怕是不安静,今晚上让大家辛苦一些,分成两班值夜,人数比之前多上一倍。”
“是,公子。”
浅夏与穆流年就在这处荒弃已久的民宅的院子里随意地走走,三七和妖月去清理屋子,估计怎么也得有些功夫才成。
“元初,若是你的人,指出了路,他们却不愿意走,你说,该当如何?”
“你怀疑这里头有肖云放的人?”
浅夏轻笑,眸光有些寒凉地看了一眼梁城的方向,“不是我怀疑,而一定就有。这一路上的大小麻烦,虽然有些你是刻意地让我避过了。可我也不是傻子。肖云放,就总是要做出一些这等的龌龊举动么?”
“这很正常,他本就是一个龌龊的人!”
浅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看穆流年的眼神里头就有些呆滞,然后再笑笑,“你说话还真是!好歹他也是皇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咳!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他是皇上,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身为一名帝王,最该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哼!还用得着我来记着?”
浅夏轻叹一声,“是呀,他自己不拿自己当皇帝,别人谁还会用看皇帝的眼光来看他?身为帝王,不思为百姓谋取福祉,反倒是一味地索取和算计,这样的帝王,实在是当地有些悲哀。”
穆流年抬头看着仍然还有些明快的天空,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大雁飞过,“他悲哀,只怕是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了。”
“元初,既然是你要想办法将辽城和阳州都收归于麾下,那有没有想过,我们就用自己的力量,将这里建造得有模有样儿一些?我们虽然不是自立为王,可是至少,也要为百姓们做些什么吧?”
穆流年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眸中的流光,笑道,“这是自然。我们现在能做的,并不多。不过,给百姓们提供一个安稳的环境,还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