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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要来一碗豆花,哥哥要不要?”
“走吧。”穆流年看了一眼不远处仍然是不死心的桑丘子睿,“我们也进去歇一歇。”
三人落座,其它几人也没闲着,别外又占了两张桌子。
浅夏将头上的帷帽摘下,再解了面纱,清尘脱俗的小脸儿一露出来,立时就让那老板娘也多看了两眼。
云长安这才注意到,他们是寻了一处角落坐了,浅夏和穆流年一起坐,她坐在了最里侧,一抬头,对上的就是自己,自己后面就是墙了。
云长安这会儿也不得不佩服穆流年想的周到!
妹妹生的漂不漂亮,先放到一旁,单说若是有外人看到了妹妹在安阳城出现,定然就是会有人跟上。虽说现在已经过了五年了,可是谁知道皇城的那一位,会不会再多心了?
一碗豆花儿,倒是让云长安吃出了几分的别样的味道来。
几人吃完了豆花,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便再度继续去凑热闹。
出来一看,才发现现在比之前的人可是多了一倍不止!
云长安担心浅夏被挤丢了,吩咐了云风和三七要跟她寸步不离。
几人总算是勉强走出了几十步远,云长安糊里糊涂地就给了两大锭的银子,然后上了一处阁楼。
再往下看,乌压压地一片!
穆流年这厢正有些得意,因为此刻站在这里往下看,眼睛扫了几个来回,也没有瞧见那个讨人厌的桑丘公子,总算是心里头轻快了些。
几人穿过了长廊,再下来到了一处安静若素的院落,终于觉出了不对。
“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下人伺候,还有这么多的守卫?”
云长安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可是丢出去了两锭银子,不禁有些后悔道,“我当时也是着急,担心你会被挤丢了,所以看到这边儿没人来,我就带着你们往这儿走了。人家要银子,我也没问,直接就给了。”
浅夏听罢,直接就甩给了他一记眼神,你是白痴吗?
穆流年倒是不怎么着急,看起来反倒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这里倒更像是名人雅士们赏花的地方。你们看这廊道里摆的,都是外面要卖一两银子的牡丹花。可见这里的主人,定然是非富即贵了。”
“可是这样的地方,不是应该有请帖才可以进吗?”浅夏有些懵懵地问。
三七最直接,上去就拉住了一个浅衣的小丫环问了。
不多时,回来回话了,“回小姐,这里是牡丹花会最高雅的地方,只不过,这里名为茶舍。平日里来此的,皆是爱茶爱花之人。要进来这里,没有银子,自然也是不成的。只是那位姑娘说,再往里走,我们只能再穿过一道门,便要止步了。”
“为何?”
“因为要进那道门,是需要请贴的。”
浅夏点点头,“这倒是弄的别出心裁,既挣了银子,又附庸了风雅。”
穆流年对于她这说法,很是赞同,“不错!不过,能想出这种法子来挣银子的人,定然也绝非寻常之辈。”
“哥哥,既然是花了银子进来了,我们便四处走走吧,所幸的是,这里的牡丹倒是果真不错。至少比在外面赏花,要来得安静一些,我们说话也更随意一些。”
云长安撇了撇嘴,想到了自己那亮闪闪的两锭银子,胸口就有点儿闷,“走吧。不过,我们既然是进了这里,那斗诗会,岂不是看不成了?”
三七回道,“公子放心,刚刚奴婢问过了,斗诗会就在我们刚刚上来的阁楼的左下方,我们在那里看,也是一样的。”
浅夏对于花草没有什么研究,只要是好看的,她都喜欢。至于别人说的什么竹之清,梅之傲,兰之馨,莲之洁等等,她都是不甚在意。花就是花,草便是草。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讲究?
说白了,不都是世人强加给它们的一些看法和印象?难道说迎春花不美,就不必开了?还是说李花太素,也不开了?
穆流年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每年一个月的相处,那可不是假的!
对于浅夏的这种思维模式,穆流年很是喜欢,越发地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若是她也如旁的女子一样,想事做事,总是一板一眼,那自己将来的日子,岂不是太过无趣?而且,那样的女子,怕也是没命活在了自己的身边了!
对于浅夏的事,他早已有了安排。
浅夏今年十五,总是要行及笄礼的。一旦礼成,就可以嫁人了。
穆流年现在担心的,就是千万不能在她跟自己成亲之前,被人发现了浅夏身上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被人窥见,怕是很快就会传到了那位的耳朵里。
这也是为什么他初一听云长安说她是来下山历练的,就有些急了!
“咦,这盆牡丹倒是开的别致。哥哥可知这是什么?”
“这盆名为粉面桃花。妹妹看它的颜色还有花瓣,像不像是桃花的样子?”
浅夏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真觉得有几分的像!
别的花,她见的可能少一些,可是这桃花,她可是天天见!自然是不会陌生的。
“哥哥,这种牡丹可好养活?”
“不太好养。怎么?你喜欢?”
浅夏摇摇头,“你知道我素来不爱干这等的伺弄花草的事的,我倒是宁愿多看一会儿书。”
云长安的脸色一垮,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扭头不理她了。
“浅浅只喜欢赏花,不喜欢养花,对吗?”穆流年敏锐地就捕捉到了这一点。
“养花太过繁琐。我只是弄不明白世人为何偏爱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来投入到这上面?难道除了这个,就无事可做了么?”
“赏花可以逸情,养花亦是一样。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喜好,这一点,还是是不能勉强的。有的人喜欢牡丹,甚至是到了痴恋如狂的地步,哪怕是晚上入睡,身侧也要放着一株牡丹。当然,这样的人极少。而世人大多数养花,也不过就是为了其形美、色鲜、味香罢了。”
“元初这话最合我的心意,就好像是我们山上满山遍野的青翠郁葱,怎也不见有人将其挖回府中,当宝贝似的养着?”
云长安伸手一拍额头,一脸无奈道,“那能一样吗?”
“有何不一样?这赏花,就如同赏人!就比如说是女子吧,一般来说,都是先看家世,看看是否门当户对,再来进一步说其它的。若是女子的容貌姣好,那自然便是可以高攀更富贵的,若是女子的容貌一般,那也可以选择门户相当的人家为妻,若是稍差一些,怕是要不得不低嫁了。毕竟,没有姿色,便是送入高门为妾,也是不得宠的。”
浅夏的纤细的手指在那朵粉面桃花的花瓣上轻轻一抚,微垂了眼睑,“若是再次,或者是容貌再好,却是身患恶疾。这样的女子,哥哥你说会有人愿意娶她么?”
穆流年的心思一动,脑子里蓦然闪过了一抹什么东西,不过太快,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不见了。
云长安则是被她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嘴巴微微张着,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一会儿,才自嘲一笑,“我自认对花草知之甚广,竟是不知,你还能以此来引据到了女子的身上?”
“哥哥,世事便是如此。每次我出门,你都要让我覆上面纱,却是为何?还不就是因为担心我的容貌引来宵小之辈?”
穆流年听到此处,突然问道,“桑丘公子可曾亲见过你的真颜?”
浅夏愣了愣,摇摇头,“不曾。”
“那便好。我瞧着那个白发的妖人,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对你的态度,亦是十分的诡异。既然是未曾见过你的真容,为何却对你如此上心?”
穆流年的话虽然是有些不太中听,可是这道理,浅夏还是听进去了。
“你说的对。他未曾见过我的容貌,有什么理由对我频频示好呢?而且,即便是见过了又如何?正如哥哥所说,我又不是生的天香国色,充其量,也就是还算清秀罢了。”
她身后的三七听了,嘴角抽了抽,连忙伸手捂了嘴,生怕自己再笑出声来!小姐,您这模样儿要是还算清秀,那天下的女人怕是一多半儿都得是划成了丑女的行列了!
这一世,许是因为修习秘术的原因,浅夏的容貌与前世略有些不同。其实,眉眼还是那样的眉眼,鼻子也还是那个鼻子,只是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来的气质都是大不一样了。
特别是那眉眼间的风华,更是让人一眼难忘!
浅夏的重瞳目前已经是被掩饰地极好,因为她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好,另一方面,长期地运用自己的眼睛来修习秘术,对她而言,不仅仅不会是什么伤害,反倒是将她的一双黑眸,映衬得更为夺目!
那黑亮的晶石的外层,就像是又被人包裹了一层蜜蜡,柔和、明亮!又像是被人用一种烟雾给迷在了她的眼睛上方,让你永远都看不真切,她的眼底到底都是有什么影像。神秘而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窥探一番,可是又担心会不小心被其深深地吸引过去,总之,就是会很纠结,心里头痒痒的感觉。
所以说,虽然是她拿面纱掩了面,可是那一双星眸,可是足以就摄走无数男子的心了。只不过,本人没有什么自觉罢了。
云长安几人平日里倒也没有觉出来,许是看地多了,天天见,哪里能看出这些门道来?
可是穆流年就不一样了。本来他们一年才有一个月的时间见面,再加上他对浅夏又是上了心的,心里头关注的,自然就会多一些,角度也会不一样。所以,才会有了这等的担忧。
特别是如今一听说那桑丘子睿连面也未曾见过,却是对浅夏如此上心,着实是个另有企图的,怀了什么色心的主儿。
几人随意地转了转,便看到有不少人开始往他们之前穿过来的阁楼上去,浅夏等人相视一眼,听到他们一直在说什么斗诗会开始了,还有安阳城有名的艺妓牡丹在此献艺,听说就是昨日得了斗舞的头名的那位姑娘。
看着他们一个个儿欣喜若狂的样子,浅夏摇摇头,“若是没有那位名妓牡丹在,他们怕是才不会如此着急了。”
云长安也跟着雀跃了起来,两手还在一起搓了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浅夏很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小声道,“色胚子。”
“食色,性也!古人的话你没听过吗?我也去瞧瞧那位牡丹姑娘生地如何。走吧。”
云长安率先过去了,浅夏和穆流年自然也要跟上了。
几人上了那阁楼,看到原本空荡的廊道里,此时已是备好了桌椅,浅夏不禁莞尔,看来,这里的主人,还真是会做生意。
因为进来这里也是要掏银子的,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拥挤了。
只是浅夏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还会留了一个最好的位子给他们。
云长安也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好命?”
穆流年淡淡一笑,“坐吧。”
浅夏只看了他的眼睛一眼,便知道此事定然是与他有关了。难不成,这里是他的什么人开的?
几人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底下的斗诗会。
穆流年很快就注意到了桑丘子睿也在下面的台上坐着,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来参加斗诗的,倒更像是做评判的。看来,他在安阳城的声誉,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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