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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穆流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将使者打发了回去。
没有杀了使者,对于皇甫定涛来说,这就表示了穆流年接受了他的建议。
如此,只要是再拖上两日,那么紫夜皇的旨意一下,穆流年不退兵也得退!
可是现在穆流年直接就打了过来,一下子,就将皇甫定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为有着使者的回复,所以,皇甫定涛理所当然地也就以为穆流年也是想要休战的。
可是他才刚刚躺下,就传来了震天的打杀声,他若是再不明白自己被穆流年给算计了,也就太蠢了些。
穆流年其实原本是真没打算强攻的,毕竟,这种强攻之事,他们做为攻方,自然是会损失严重,可是从四皇子嘴里听到了那些消息之后,他就断定,那毒定然是出自皇甫定涛之手。
而皇甫定涛是什么人?
定然会在这个时候,来巧妙地利用这一点,利用肖云放不想死的弱点,来拿捏他们一把。
到时候,只要是紫夜皇的旨意一下,他们大军必然就只能休战,甚至是退兵。
这对于他来说,原本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有些憋屈罢了。
可是对于整个儿紫夜来说,那就等于是奇耻大辱!
被人家给如此算计了一次,侵略了一次,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让人家走了?
这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他们紫夜就是软骨头,谁没事儿了,都可以过来打一打,骂一骂,反正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穆流年最介意的,便是这个!
身为军人,在他的心目中,皇帝的旨意,皇帝的颜面,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国家的得失,是国家的威严!
一个国家,若是连这点儿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强国大国?岂不是丢人现眼,让人笑话?
所以,他才会现在就急着强攻祁阳,比起将士们的伤亡,他更在意的,是一个国家的尊严和威严。
至少,他不能让其它的各国小看了紫夜,不能让外人以为他们穆家军也是软骨头了!
穆家军,对于紫夜的臣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他说,大家都知道。
穆家军就是紫夜百姓们的主心骨,若是和平时期,自然还好一些,穆家军不会被人们总是想起,可现在是战事已起,穆家军的威名,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给算计了。
不能让紫夜的百姓们看不起穆家军,不能让其它的各国力量,小瞧了紫夜的军事!
穆流年没有将这里的事情写信告诉桑丘子睿,他相信,就算他不说,桑丘子睿定然也有他自己的渠道来知道这些消息。
至少,四皇子得救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了。
说起来,这个四皇子还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麻烦。
将他送回梁城?
只怕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只怕死的还会是相当的难看!
可若是不送回去,将四皇子一直留在这里,又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再有人多心了,还以为是他穆流年要拥护四皇子为帝了,那样的话,事情可就闹大了。
穆流年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等四皇子的身体调养地差不多之后,直接将他送到辽城,交给桑丘子睿比较合适。
他当然知道,其实四皇子无论是落到了谁的手上,只怕日子都不会好过。
问题是,他若是留在了自己身边,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要知道,自己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后,还有这么多跟着自己吃饭的兄弟呢。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再害了大家。
穆流年站在了祁阳的城墙上,天色已是渐渐亮了。
看着东边儿那火红的天际,穆流年的心情,是格外地舒畅。
放眼向东望去,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再眯了眼睛细看,天色有些阴沉,东边的红色,似乎是比先前更盛了些,可是却始终未曾见到太阳的升起。
穆流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伸出手来,手心向上,很快就看到了几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再慢慢地化掉,成了一片湿气,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下雪了呢!
不知道这个时候,辽城是否也下雪了?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还有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妻子?
等到此战结束,他应该很快就可以看到他的浅浅了。
雪花飘落的速度似乎是比先前有些大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掉落在了城池之上、屋顶上,以及底下混战的将士们的身上。
当然,也有那个刚刚逃出去没有很远的皇甫定涛的身上。
他没有忘记,先前与皇甫定涛交手时,他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
显然也是在恨自己打破了他的所有计划。
只怕此役之后,他将成为了苍溟上下的公敌,更成为了皇甫定涛头一个想要暗杀成功的人了。
“穆流年,你等着,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紫夜,我势在必得!”
穆流年一剑将他的攻势给挡了回去,笑得有几分的讥诮,“哦?我当真是有几分的好奇,没有了四皇子这颗好用的棋子,你以为,你还能再来我紫夜嚣张?”
“不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穆流年的剑再刺过去的时候,皇甫定涛身边的暗卫上来直接将其护住,火速地往后退去。
穆流年也不急着追,反正,他现在的目的,只是想要将他们给逼出祁阳关。至于后面,他当然不可能会让他们一路太顺风了。
比如说,今天若是没有找到了林少锋和林少宏的尸体,他自然是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的!
叛国之贼,必将除之!
一夜的时间,祁阳县城被破,祁阳关的所有将士死的死,降的降。
皇甫定涛的大军,后退至祁阳关外二十里处,开始休整。
只有确定了身后没有追兵,他才敢如此,看着自己这些手下的狼狈模样,皇甫定涛的心头,再次升起了想要杀死穆流年的冲动。
林少锋与林少宏二人都受了轻伤,还好,并无大碍。
一刻钟之后,将士们才刚刚歇下这么一会儿,正是全身最为疲惫之时,不远处的山头上,出现了大批的将士。
皇甫定涛一惊,定睛一看,对方打着穆字旗号,为首者,正是陆将军。
“怎么?在攻城的时候,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少了本将一个?”
皇甫定涛大怒,“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你别忘了,这里已经不是紫夜的国土了!”
“你说的不错,不再是紫夜的国土了,可是,李世子,您也别忘了,这里也不是你们苍溟的国土。”
“哼!就凭你们这些人,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就能阻拦了本世子的去路吧?”
“当然!你们虽然是号称三十万大军,再加上了林少锋的十万兵马,可是数次战役之后,你们现在剩下的,只怕连之前的一半都不到。”
陆将军说着,还一手捋着胡子,煞有介事地看了看他们,“我瞧着,现在最多,也就是剩下了不到二十万吧?啧啧,还真是可怜。不过,李定远,我倒是很佩服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保全你们苍溟的大军,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叛徒了,手头上没有了多少兵马,你们到了苍溟,算不算是两颗废棋?”
皇甫定涛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就管用了?全军听令,将这些紫夜的将士杀了,我们回到苍溟,倒也可以给皇上一个交待了。”
“是,将军。”
对方的气势虽然是大震,可是却没有让陆将军害怕,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定远,你是不是也太蠢了些?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只有我带了这么多的兵马来拦截你吧?你确定,你前面的路,会十分顺畅?本将既然是早早地来此恭候了,不可能,会毫无准备吧?”
他这么一说,皇甫定涛又犹豫了。
林少康上前道,“世子,只怕他们在此拦截,只是为了拖住我们,穆流年的大军,应该很快就到了。”
“陆将军,我们既然已经撤出了紫夜,你们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你的兵力最多不过才五万,就算是我们的将士疲累了,可是对付你们,也是不在话下的。陆将军,早就听闻你爱兵如子,相信你也不会愿意看到他们无辜地死在这里吧?”
“李世子的意思是?”
“只要你让开,回头,李某定然是会着人送上金银财宝。”
皇甫定涛说着,大手一挥,便有几名士兵将几辆马车赶了过来,在这种箱子里装着的,自然是一些金银珠宝了。
“李世子是想着收买本将军?”
“陆将军,你辛辛苦苦地打仗冒险,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家人生活安逸,自己名利双收?你就是不为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也得为了你身后的这些士兵们想一想?”
陆将军犹豫了一下。
皇甫定涛看在眼中,回头再看了一眼,立马又笑道,“本世子可是听说,你们紫夜,有两个月不曾给你们大军发饷银了吧?瞧瞧你的这些兵,还真是可怜呢。”
陆将军的眼神一凛,“李定远,你休要挑拨!”
“陆将军,是不是挑拨,我以为你心里是很清楚的。这些珠宝,陆将军不收,岂不是白不收?”
陆将军迟疑了一下,“不是我不肯放你们走。只是,你要明白,本将是奉了穆将军的命令在此拦截。军令,不可违。”
皇甫定涛的眼睛眯了眯,隐隐听到了后面,似有追兵到了。
“你的意思,是不肯放行了?”
“这个,其实,穆将军要本将在此恭候,也只是为了两个人,李世子这样聪明,想必也是知道的。”
皇甫定涛的眼珠子一转,自然就明白了。
林少康连忙上前,“世子!”
皇甫定涛轻笑了一声,“你说的,便是这两个废物?既然你想要,直说便是,本世子,自然是不可能为了两个紫夜的叛徒,而为难我的部下。”
“世子?”林少康和林少宏两兄弟,自然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自然知道,事到如今,只有跟着世子,他们才有一条活路,到了苍溟,若是能再一展拳脚,说不定,将来还有再问鼎朝堂的机会。
可若是到了穆流年的手上,不用想,他们二人,也是死路一条。
只可惜了,他们从一开始投奔了蒙天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无论皇甫定涛是赢是输,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再有活路了。
穆流年是什么性子,这些日子,通过与他的对战,他们兄弟俩就已经知道,他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了。
林少康眼看世子打定了主意,也知道他们二人定然是再无活路,与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拼。
“兄弟们,咱们若是回了紫夜,也是死路一条,不想死的,给老子冲!”
只可惜,林少康的话音未落,就觉得后颈一痛,直接倒地不起了。
陆将军来此之前,就接到了穆流年的命令,对于这二人,直接斩首,不必客气。
陆将军也明白,只怕一旦将二人押了回去,林少康会多少有些余心不忍。
至于后头的追兵,自然不会是真的。不过就是之前陆将军让人故意做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当然,如果皇甫定涛以为后头的路就一切顺畅了,自然也就是太过天真了。
再往前走上十余里,便要经过一片树林。
那里,可是昨天夜煞的人,精心为他们布置了大批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