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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吧!”
展欢颜的唇角含着浅浅的微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愠不火道:“你要本宫如何网开一面?”
“我——”单语乔咬着嘴唇,眼神闪躲,却是有些难以启齿。
展欢颜见状,就是心领神会的突然冷了面容,凉凉道:“看来本宫的话你是没有听进去,既然你还是不肯死心,一定要肖想着皇上,那么就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吧,本宫又没拦着你说不准。只不过——你却也别当本宫是傻子,会随你利用,去帮衬你什么!”
“你——”单语乔一愣,心里仔细的揣摩,却还是有些弄不清她这话里的真正意思。
展欢颜看她一眼,就又笑了笑,看着外面明媚的天色道:“你的心里现在是把本宫给恨惨了吧?现在这般低声下气的跪在本宫的面前,心里一定还在告诉自己,忍得这一时之气,只要有朝一日一旦翻身,就势必要将本宫踩入尘埃里去,对不对?”
单语乔的心头莫名一抖,心虚的移开视线,脱口道:“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再说什么!”
“你为什么恨我我一清二楚,何必还要继续演戏?”展欢颜道,已经懒得再和她去演戏,连一眼目光都懒得给她,只就看着远处,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你认为袁太医是受了本宫的指使换了你的药,想要加害于你,然后独占皇上的宠爱!”
这件事已经成了长在单语乔心间的一颗毒瘤,可是为了蛰伏不动的找机会翻盘,这么多天以来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压制,才没叫自己的情绪外露,把这种恨意给表现出来。
她一只装作不知情,本以为是把展欢颜给麻痹过去了。
可是分明——
对方居然知道她的想法。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单语乔的终于也不再遮掩,眼中有森冷的光芒迸射而出,凄声道:“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你还敢说?”
“本宫怕什么?”展欢颜却是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冷然打断,“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承认事实吗?只就凭着你的这个出身,皇上也是永远都不会碰你的,你对本宫而言,完全构不成威胁,你真觉得本宫会无聊到去给自己找麻烦,处心积虑的算计你?”
她说着,也不等单语乔反应,就又嘲讽的继续摇头道:“单语乔,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你又会是谁?”单语乔大声质问。
“你说呢?”展欢颜道:“让你恨上了本宫,谁会从中得利?让你对本宫心生怨恨,然后不遗余力的来设法锄掉本宫,谁会是最得意的人?你不会蠢笨到真的一点也看不通透吧?”
单语乔的身子晃了晃,忽而就是觉得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展欢颜也不管她,仍是不愠不火的继续道:“还有昨天的事,你是单家的人,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你不会全不知情吧?明明知道越是她安排的事情皇上就越会抵触,她却还是那般高调又故意激怒了皇上来施压,逼着皇上来宠幸于你?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是一定会拂了她的意吗?她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离间,要将你拿来当枪使,替她挥刀启开本宫这块挡路石,你就这么甘心被她一再的算计利用?或是你真的以为扳倒了本宫,皇上就只能屈就你?单语乔,你别太天真了,这世间女子千千万,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为她利用锄掉了本宫,那么皇上也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所以——”
展欢颜说着,语气就越发的阴冷,讽刺的意味也更不加掩饰,“你还是省省吧!”
言罢就直接一甩袖,仍是趾高气昂的大步离开。
单语乔呆呆的跌坐在地上,神色木然。
墨雪回头看了眼,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娘娘,这样有用吗?”
“单语乔进了宫,就是进了死胡同了,本宫本来念着她也是个可怜人,不想为难她,既然她自己拎不清,也就怪不得我了。”展欢颜道:“回头你就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是为了昨夜侍寝的事儿本宫和德妃撕破脸脸,不要叫那老妖妇察觉了本宫的意图,否则——单语乔这把刀可未必能伤的了她一分一毫。”
借刀杀人这一招,可不是只是她单太后会的,最后鹿死谁手还有的商量呢!午后的阳光很好。
白天的时候北宫烈大多数时候都在前朝处理政务,展欢颜百无聊赖,就去了他寝宫旁边的书房,把四面的窗子大敞了,提笔练字。
下午的时候蓝湄端了一碗燕窝进来,道:“娘娘都写了快一个时辰了,停下来歇一歇,别累坏了眼睛。”
展欢颜笑笑,搁笔走过去,接过那瓷盅搅着里面汤汁,突然之间就觉得没了什么胃口,思忖了一下对蓝湄道:“万寿宫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是!”蓝湄道,立刻就庄重了神色,“奴婢本来就正准备和娘娘说呢,上午那会儿您才从德妃那里离开不多会儿,太后就传召了德妃过去,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过具体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假意的安慰一番罢了。”展欢颜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单语乔也不就是蠢到无药可救,只是功利心太重,所以才一次次甘愿拿着单太后那些鬼话自欺欺人。
不过到了这会儿,她也该是认清了事实,醒过来的了。
展欢颜的唇角翘起,带了一个懒洋洋似笑非笑的弧度。
蓝湄见她搅着瓷盅里的东西许久也见她吃,就皱了眉头道:“娘娘怎么了?是这燕窝做的不合您的胃口?”
“不是!”展欢颜回过神来,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她午膳用的少,可是这会儿看着瓷盅里的东西却是丝毫也提不起食欲来,就又递还给了蓝湄道:“我不是很想吃,先收下去吧!”
“嗯?”蓝湄一愣,再看向她的时候不免就带了几分忧虑的情绪道:“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奴婢给您传太医过来看看吗?”
“既没有头疼也没有脑热,看什么太医?”展欢颜笑道:“别这么小题大做,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再有个把时辰皇上也该回了,叫厨房准备晚膳吧。”
蓝湄不放心的又瞧了瞧她的脸色,见她的面色如常没见什么病容也才稍稍放心,点头退了出去。
后面的几天都是风平浪静,不管是单太后还是单语乔,都没有丝毫的动作。
展欢颜也不去管他们,自己窝在重华宫里吃饭睡觉,闲暇的时候看看游记,做一点针线活儿,却是惬意无比。
七日后梁王妃裴思淼下葬。
葬礼的规格只做的一般,草草的就了结了,随后这件事的风声也就逐渐平息。
转眼又过十多天。
这天午后墨雪就面色有些沉郁的拿了封帖子过来,道:“娘娘,这是万寿宫方才叫人送来的,说是太后娘娘的身子大好了,过两天要去相国寺还愿,让您伴驾前往!”
彼时展缓正在专心致志的绣一方手帕,闻言就是眼睛眯了眯,随后就是头也不抬的道:“先放着吧!”
墨雪闻言,不由的就急了,声音有些拔高,“娘娘您不会是真是准备和她一起去吧?”
“德妃会跟着她去吧?”展欢颜却是不答反问。
“是呢!”墨雪道,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她这是帮着单语乔在制造机会呢,本宫如何不知?你家娘娘还没那么蠢,明知道是陷阱还一股脑儿的往里跳。”展欢颜道,微微笑,又神色嘲讽的看了放在桌上的帖子一眼,“贴着先搁着,等明儿个一早你就去回了她,就说本宫夜里着凉,染了风寒,去不得了,另外再去准备一份丰厚一点的香油钱送过去聊表心意好了!”
展欢颜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不会随便给人拿把柄。
墨雪闻言,忽而就放下心来,脸色也舒展开来一个笑容:“是!”
待到墨雪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蓝湄刚好捧着洗好的衣物进来,见状却是皱了眉头道:“娘娘就打算这么一直避着她们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们两个互相算计,狗咬狗,本宫才懒得去趟浑水呢!”展欢颜道,抬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蓝湄见她眼角都挤出了眼泪,就忍俊不禁的抿着唇角笑了起来,“娘娘今儿个起的也不早呢,瞧这困的,横竖这会儿也没事,您先睡会儿吧!”
“最近天气已经逐渐开始回暖了,春困么!”展欢颜道,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就走到一侧的窗前,推开窗子冲着外面的花园里赏景。
时值正午,日头很有些耀眼。
窗外的玉兰已经开始开花,大朵大朵或是粉红或是纯白的花朵绽放一树,如云似梦,一眼看上去,说不出的宁静美好,竟是叫人忘却了此时深处九重深宫之内高处胜寒的处境。
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展欢颜趴在窗台上,又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忽而一阵风吹过,头顶玉兰树上开的最大的一朵花,脱落了一瓣花瓣下来,被风带起,摇摇曳曳的自高处往下坠。
展欢颜一时兴起,就下意识的伸手试着去接。
因为那花瓣下落的轨迹被风吹的有点远,她踮起脚,大半个身子都探到了窗外,还是够不着,索性就又往前扑了一下。
这一下的力道有点大,身子一时不稳,险些就要从窗口栽下去。
“呀——”展欢颜低呼了一声。
彼时蓝湄正在内殿整理衣物,也不曾察觉这边动静,眼见着她的身子失衡,下一刻却是手臂一紧,眼前明黄的袍角一掠而过。
北宫烈一手抓住她手臂将她扶住的同时,另一只手抬手一捞,恰是将那瓣不及落地的花瓣托在了掌心里。
展欢颜惊魂甫定的抬头,对上他笑意泛滥的眸子,眨了眨眼,就颇有点不好意思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北宫烈却是没有回答,只就看着她,好脾气的笑了笑道:“怎么还像个孩子!”
语气里没有责难,一半无奈,又似是带了几分宠溺纵容的味道。
展欢颜笑笑,敷衍道:“一时兴起么,不小心而已!”
北宫烈却也没再追究,只就摊开了掌心,将那片花瓣递到她面前。
展欢颜自他手中接过花瓣,凑近唇边吻了吻。
花香浓郁,却是十分清新又温和的味道,她唇角的笑容不觉扬起的更加深刻了几份。
北宫烈看着她垂眸嗅那花瓣的时候的动作,一双素白的玉手,十指纤纤,托着素白的花瓣,眉眼低垂,婉约之中又带了几分乖巧甚至是俏皮的神情。
这个女人,惯常都维持着端庄清冷的面具,极少有见她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
北宫烈的心思微微一动,逆着阳光眯眼看了看身后的玉兰花树,忽而飘身而起,自那树上挑了一朵开了七分的粉色玉兰采摘下来。
展欢颜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去做这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见到面前又是人影一晃,那男人已经手持一朵娇艳的玉兰款步又走回了床前。
展欢颜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出来,调侃道:“还说我呢,皇上比我还要更孩子气几分,动辄就上树么?这要是叫外人看见了,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天天气太好的缘故,她的笑容就格外的多了起来。
北宫烈看着她笑意晕染的眸子,心里突然也是一层一层的微风骤起,仿佛鼻息间也都被这花香萦绕,甜腻而温暖。
他走上前来,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手捏了展欢颜的下巴。
展欢颜一愣。
随后却见他捏着她的下巴带着将她的脖子左右动了动,最后挑了个自认为合适的位置,小心翼翼将那朵玉兰簪在了她的墨发之间。
“能博颜儿一笑,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