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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至此。
“这样说来,我是托了表弟的福了。”展欢颜莞尔,想了想还是觉得好奇,就推开北宫烈的手臂从他怀里退出来,重新抬头看向他的眉目道,“我之前问过云墨,可是他给打了哈哈,如今陛下与我是不是也算生死之交了,恕臣女冒昧,您与我表弟——”
裴云默是如何搭上北宫烈的关系的,展欢颜是一直都想不明白。
北宫烈看着她,并没有马上说话。
展欢颜也知道诱他开口的几率不大,等了片刻就无所谓的耸耸肩,“是我的好奇心太重了,抱——”
“云墨与朕,也是生死之交。”不曾想话到一半却被北宫烈出言打断。
他的话说的含蓄,但已经是一个明朗坦白的态度。
展欢颜大为意外,同时也更加困惑,不过北宫烈有难言之隐是肯定的,她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遂也就没有多问。
两个人一直在夜幕中站了很久,直至过了大半个时辰展欢颜才整理了衣裙打破沉默道,“到这会儿火该是差不多被扑灭了,我得回去了。”
北宫烈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不过转瞬即逝,只就点点头道:“去吧!”
展欢颜对他屈膝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了亭子。
北宫烈站在原地目送。
展欢颜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禁奇怪,就重新止了步子回头。
“后天进宫的事,你不必有压力。”北宫烈道。
话题突然就跑的有点远,展欢颜的心里微微诧异,不过看着他沉静如水般的面容便也没再深究,只就点了点头,重新举步离开。
彼时的墨玉斋里已经乱成一片。
展培脸色铁青的站在院子里,老夫人也是面色发白,神色焦灼的看着前面被大火包围的屋子。
周妈妈和前院的几个管事一起大声嚷嚷着指挥救火,一直折腾了有半个时辰才勉强将火势压住。
府里的护卫踹开半残的房门闯了进去,屋子里断壁残垣狼藉一片,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苗闪烁,浓烟滚滚,熏的人眼泪不住的往外滚。
“赶紧的进去看看,大小姐有没有事!”周妈妈焦急的吩咐,心里却是清楚,哪怕火势控制的好没能烧到最里面的屋子,可是这么大的浓烟也容易窒息,里头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几个护卫往屋里摸索着寻人,老夫人心里自然也是明白展欢颜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听到旁边桃叶哭哭啼啼的声音就是勃然大怒道,“哭什么?还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着火了?你不是贴身服侍大丫头的吗?着火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老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桃叶仓皇跪下,抹着眼泪道,“按照惯例,今晚该是雪苏在大小姐房里值夜的,可是雪苏今儿个才刚出了院子,大小姐又用不惯生人,便没叫人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走水了,待到闻见动静出来,这整个前门脸儿都就都已经烧着,进不去人了。”
雪苏是临时去了展培那里,展培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目光一冷,对管家道,“到底为什么会着火?”
“这——”管家犹豫了一下,拿眼角的余光去瞧了眼周妈妈的反应。
这里被人淋了火油,明显是有人蓄意纵火要置大小姐于死地的了,周妈妈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也看出来的,所以他才忍不住去试探周妈妈的态度。
然则周妈妈的神色如常,却无半分开口掺和的意思。
管家迟疑片刻,就一咬牙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夏日里头天气燥,这也有些天没下雨了。”
如果只是天灾,那就谁也没奈何了。
主要是在展培和老夫人看来,就算是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明着来纵火行凶。
展欢欣闻讯也赶来了,这时候才嗫嚅着小心的上前一步,道:“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化险为夷的,祖母和父亲先放宽心吧!”
展欢雪废了,如果展欢颜再死了,那么她就是展家唯一的女儿了,到时候绝对今非昔比,老夫人和展培便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了。
展欢欣的神色掩饰的极好,满脸都是焦灼之意,可是眼底间或闪烁的光芒和隐隐发抖的指尖却透露了她此时非必比寻常、激动不已的心情。
老夫人的脸色不见缓和,不多时就见里面的人出来。
“怎么样?颜儿她人呢?”展培提一口气,连忙迎上去。
“侯爷,老夫人,都找遍了,大小姐不在屋子里。”那人道,神色凝重,“屋子烧了大半间,最里面因为房梁压下来阻隔了部分火势,损失不是太大,床上的被褥扔了一地,可是没寻见大小姐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的声音脱线,尖声道。
那人一脸苦涩,却是不敢多说。
就着屋子里当时的情况来看,事发时候展欢颜应该就在屋子里,现在寻不见人,大约是她慌不择路闯进了火场。
可是瞧着老夫人和展培的那个脸色,谁敢乱说话?
老夫人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重,身子晃了一晃,立刻就要晕倒。
“老夫人!”
“祖母!”
周妈妈和展欢欣两个连忙一左一右的扶住她。
听说屋子里没寻见展欢颜,周妈妈的心里突然闪过一点异样的感觉,眼珠子转了转便将老夫人交给其他人扶着,自己快步进火场转了一圈。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周妈妈的目光敏锐四下扫了一圈,看到外间门边的一堆瓦砾废墟,然后视线再度延伸就落到斜对面的那扇窗子上停滞不动。
如果是换做府里其他小姐的屋子里出事,周妈妈绝对不会想这么多,此时心里的一块石头却是落了下去。
她走过去,提了裙子蹲下去,抽出帕子在地上落着的半扇窗户上头抹了一下,然后就又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周妈妈——”老夫人满脸期盼的看着她。
周妈妈的脸色阴沉,将那帕子上的污渍递到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您看这个!”
老夫人皱眉,狐疑的接了那帕子在手,却是一时茫然。
旁边展培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沉如锅底灰,一把夺过那帕子闻了闻,咬牙道:“是火油!”
“什么!”老夫人一惊,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有人在大小姐的屋子外头淋了火油,老夫人,这不是意外,是有人行凶,想要害大小姐的性命啊!”周妈妈接口道。
如果展欢颜真的死了,她才不会挑这个头,可既然展欢颜命大,她挑了这事儿出来,将来拿到展欢颜的面前就绝对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何乐不为。
“岂有此理!”展培额上青筋暴起,指关节捏的格格作响。
老夫人定了定神,抬手一指目瞪口呆守在旁边的桃叶等人,厉声道,“还不给我说实话!”
“老夫人饶命,奴婢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众的婆子丫鬟纷纷跪地告饶,哭喊声连成一片。
“哭什么?你们还都有脸哭?”老夫人怒道,“有人在这院子里公然淋了火油放火,你们都是死人不成?竟是没有一个察觉到的?周妈妈,给我把这些不中用的奴才拖下去挨个打,有人招认了最好,若是没有——就全都给我打死了清净,我们忠勇侯府里头不养这些没用的废物。”
“是,老夫人!”周妈妈应诺,作势要抬手招呼人,间或却拿眼角的余光对素雨使了个眼色。
素雨会意,隐晦的点点头,面色忧虑的对老夫人开口道,“老夫人,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有人纵火行凶吧,最近的确是天干物燥,早些天夫人的屋子里不是也走水了?”
张妈妈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素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刻意的有些惶恐和闪躲,不住的去瞄偏院的方向。
老夫人顺势看过去一眼,立刻就想到了之前被烧死的张妈妈。
老夫人信佛,自然也是迷信。
心里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不过转念就又摒弃了这个念头,进而联想到和张妈妈有关的另一个人。
“一定是她做的!”老夫人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扶着素雨的手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展培的反应也很快,脸一沉也急忙快步跟上。
一行人怒气冲冲杀到江氏的住处,彼时江氏心中快意,自是半分睡意也无。
李妈妈陪在旁边,谄媚道,“夫人放心,奴婢已经叫人去打听过了,那整间屋子都烧成了废墟,大小姐绝无生还的可能,以后夫人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哼!”江氏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眼底有幽冷的光芒闪烁,“只可惜我没能亲眼过去看着她死,倒是便宜了她了。”
李妈妈看着她这般幽冷狠辣的神情,心里突然就忍不住的发寒,迟疑了一下道,“夫人,这次是怎么了?您明知道侯爷和老夫人宝贝着大小姐,怎么还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动手?舅老爷不是也说叫您忍忍吧,老夫人和侯爷那里都还好说,若是为此得罪了梁王和太后,那可就引火烧身了。”
江氏不悦的瞪她一眼,李妈妈立刻就闭了嘴。
然后就听江氏阴阳怪气的说道:“她要得梁王和太后给她撑腰,那也得先入宫见了太后,得了正式的赐婚再说,现在——死了还不是白死,你怕什么?”
不能让展欢颜进宫!这就是白天江海走后江氏心里唯一的想法,所以今天一入夜她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好在是事情顺利,展欢颜那个煞星这就灰飞烟灭了。
江氏越想就越是觉得解气,正在快慰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守夜的婆子惊慌失措的大声道,“见过老夫人,给侯爷请安!”“夫人!”李妈妈手足无措,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去开门!”江氏却没什么反应,反而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在桌旁安坐不动。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还怕什么?横竖展培那母子两个对她也没了情分在,就算知道是她做的又能怎么样?
李妈妈硬着头皮过去开门,却是刚好迎着展培踹过来的一脚。
李妈妈“哎哟”一声,连忙伏地跪在旁边,大声道,“给老夫人和侯爷请安。”
江氏看过去一眼,也没起身,只就讽刺道,“妾身身子不爽利,不能给侯爷和老夫人行礼,还请侯爷莫怪!”
展培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就更是气的厉害,上前指着她道,“你说,颜儿院子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大丫头的院子里有什么事吗?妾身被老夫人安置在此处养病,早就不过问府里的事物了,实在不知情,还请侯爷明示。”江氏道,脸上表情平静,却是半点也不心虚。
展培心里已经有了认定的想法,自然不会再从她的神色之间试着去判断什么,只就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江氏说是无所畏惧,却也到底是被他这眼神盯的心里发毛,只得再次开口道,“大丫头院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把侯爷和老夫人都惊动了?我最近是一直在屋子里养病消息不灵通,李妈妈——”
江氏说着,就朝李妈妈看去。
李妈妈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展培的脸色,紧跟着又再度垂下头去道,“奴婢也不知道,就是头半个时辰外面好像闹的厉害。”
江氏挑眉看向展培,一脸的无所谓。
老夫人在旁边阴着脸看着,这会儿便是冷嗤一声道,“周妈妈,去把墨玉斋的所有丫头婆子都给我提过来,逐一行刑,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的骨头能有多硬。”
不管去墨玉斋布置放火的是谁,只就墨玉斋内外的奴才一个也没有觉察到动静,这就不合常理。
江氏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恨的冷光,随即很快恢复如常。
老夫人看了展培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