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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买家了吗?”
“还没。”他笑咪咪地道:“就照你刚才的想法,将这宅子切开来零卖,谁要哪一块,就卖给谁了。”
柳依依眼睛一亮,心头一跳,好久没看到他这种开朗的笑容了。
是否再也没有烦恼了?一切都回到从前安稳自在的日子了?但,他是可以回去做他的安乐公子,她却不可能变回原来单纯无忧的依依了。
“呵,说得倒容易。”她口是心非地道:“宅子也跟大水晶石一样,又不是说卖就能立刻卖掉。”
“我会努力卖,先还掉欠我三舅的一万三千两银子。”
“什么?!”她立刻明白他的想法,又是震惊,又是欢喜,更多的是无奈,只得急道:“舅老爷又不催你还,你将是他的女婿了……对了,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我看还是得留着这间大宅子妆点门面……”
“若我落入了因利益而结合的婚姻里,你可不可怜我?”
“不可怜。”她硬着心肠道:“那是你应得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既有娇妻,又能保有家业,你教世上男人都羡慕死你了。”
“聪明如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爹不关心我的婚事,又为什么我娘关心我的婚事。”他定定地看着目光闪躲的她。
她早就看出来了,现在才来考她吗?全是他们侯家的一团烂帐。
“老爷不关心,一来他讨厌夫人的娘家,二来是因为他要制衡几位舅老爷和姑老爷的关系;你不娶,每一家都好相;你要娶了其中任何一位的女儿,其他的老爷一定会心存芥蒂,认为不给面子,将来反而不好做生意;而夫人关心,为的也是联合娘家的势力,让侯家更加兴盛。”
“不管我娶谁,总是为了利益而联姻,我不会幸福的。”
“那是你家的事。”
“我爹和我娘就是最典型的利益联姻,彼此看不顺眼。我娘生下我后,就再也不肯跟爹同房了,一方面又将爹管得死死的;从我懂事以来,就看他们吵吵闹闹,我不想我以后也变成那样。”
“你答应三舅老爷了,食言而肥,你会变胖的,知不知道!”
“心宽体胖,这很好啊。”
“这是不守信用,什么心宽体胖!再说,你也不能辜负六小姐的等待,她温柔贤淑,三从四德,才不会跟你吵吵闹闹……”
“我不爱她。”他及时握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不断退后的脚步,定睛凝视她道:“依依,我不是和钱成亲,我要和一个我所喜爱、知我心意、可以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成亲。”
她愣愣地看着他,干嘛这般柔情款款的死相!害她好想哭。
“少爷,我要你想清楚。”她用力吞下喉头的酸涩。“也许我帮你洗澡梳头,你很喜欢;也许我常常跟你没大没小,你觉得很好玩;可你现在是娶妻,讲究的是品德才貌……”
“迂腐。我以为你变成老学究了。”他笑道:“我就是想娶一个可以帮我洗澡梳头、没大没小的妻子,每天开心斗嘴说笑,这不是很快乐吗?”
“嗟!你还想我当你的丫鬟,一辈子服侍你呀!”她瞪了眼,翘起了下巴,不服气地道:“我才不这么命苦咧。”
“难道你不想吗?”他顺势低头,往她唇瓣一啄。
“喂,你……”她脸蛋胀红了,她是想啊。
“依依,你放心。”他神色郑重地道:“我等不及了。我会登门向三舅道歉。他要帮我侯家,我很感激,但没必要将婚姻扯了进来,我会请他考虑到表妹的幸福,不要勉强;至于欠他的钱,大家都是亲戚嘛,总会留点情面,一切好谈,等这事解决了,我再风风光光迎娶你入门。”
“你说得倒简单,你三舅不好应付……”
她的话声消失在他的嘴里,他的需索来得那么急切,瞬间烧融了她的理智,只愿与他缠绵热吻,让自己永、永远远记得此刻的甜美。
至于将来,她不敢想了。
所有的人都等不及了。
柳依依进到夫人屋子,见到的是葛政安和葛凤姝父女的两张冷睑。
是时候了。她屏气凝神,镇定地走向前。
“依依。”侯夫人脸色不豫,拿着一支黄金打造的凤形发钗,劈头就问:“你瞧这是什么?”
“这是我三日前拿去典当的饰物。”
“还有这些呢?”侯夫人又命仆妇拿了一个小锦盒给她看,里头放置的也是各样镯子、耳环、项链各种光采夺目的女人饰物。
“这也是我一起典当的东西。”
“很好啊,一共当得一百两,钱呢?”
“钱拿去买柴米油盐了。”
“柴米油盐呢?”
“我交付负责的家人去买,有的运到了,有的还没送来。”
“柳依依,你别骗我了!”侯夫人神情悲愤地道:“观云怎会叫一个小偷当管家啊,再让你管家下去,我看侯家都被你搬空了!”
“姑姑,你别生气。”葛凤姝见状,赶忙上前,殷勤地帮她捶捶背,又揉了揉太阳穴。
侯夫人还是气得拿帕子抹泪。“出内贼了,要不是老李管家见你鬼鬼崇崇,抱了一个小包袱到当铺去,正好舅老爷过来,请他出面去帮侯家查看,我不知道你还偷渡了多少东西出去啊。”
柳依依心寒不已。算算日子,少爷应该已跟三舅老爷提出悔婚了,他们倒是算准时问,趁着少爷远行寻师傅,先下手为强。
“夫人,我没有偷东西。”她忍着气道。
“这不是吗?”葛凤姝拿起金凤钗,激动地尖声斥道:“柳依依,你好大胆!这是我娘特地为我打造的钗子,去年我来这儿找观云表哥玩,有一天莫名其妙不见了,原来竟是你拿走了。”
“六小姐,这明明是你——”
“这是三表姐的玉镯子啊。”葛凤姝立刻打断她的辩解,拿起小锦盒,抓起里面的饰物,声音拔得更高。“三表姐还特地给我们瞧着这青中带红的一点,我认得,不会错的。还有这个,八表妹的镶金琥珀耳环,我拿起来仔细瞧过,没想到全让你给偷来了。”
“凤姝,你可得瞧清楚,不能冤枉无辜。”葛政安端坐椅上,一副谆谆提醒的慈父脸色。
“爹,这种事能开玩笑吗?”葛凤姝放下小锦盒,长长叹了一口气。“姑姑,我没想到观云表哥喜欢的丫鬟,手脚这么不干净。”
“依依,你真不该啊。”侯夫人亦是叹声连连。
“夫人,这些首饰全是几位表小姐送我的。”柳依依神色严肃。他们可以赶她走,但不能冤枉她是小偷。
“我怎会送小丫头这么贵重的首饰?”葛凤姝猛摇侯夫人,哭丧着脸道:“姑姑你看,她不承认偷东西,还赖到我们这边来了。”
“依依,你快点承认,把钱还出来。”老李管家在旁边殷切地催促着,不胜感慨地道:“夫人是菩萨心肠,我会帮你求情。”
“我给你的二十两买盐钱呢?”柳依依直视着他。
“什么买盐钱?”老李惶恐地摇手道:“姑奶奶啊,你可别把赃款赖到我这儿来了。夫人啊,呜!你一定要查明,我可没跟依依同流合污。”
可恶!可以去唱戏了!二十两银子就这样硬生生被他吞下了。
几个月来,她在捉襟见肘的侯家当管家不是易事,尤其面对庞大的各项用度,处处都得她费心打理,其中不免得罪他人,或是招来微词,但为了让少爷无后顾之忧,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试图平静自己的语气。“夫人,能不能请你再去找王叔过来,我也请他去买柴火。”
“老王?”老李赶忙道:“他生病躺在家爬不起来呢,怎有可能赶车去山里买柴火?依依,你就别再逞强了。”
柳依依气极了,他们全是串谋好的!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典当饰品,徒然让他们拿来做为入罪的把柄。
“你们不能这样陷害我!几位小姐为了接近少爷,三天两头送我首饰,托我在少爷面前说好话,我不肯收,她们偏要我——”
“呜,爹啊!”葛凤姝爆出哭声,好不伤心地道:“我是饱读诗书的千金大小姐,我会做这种笑死人的丢脸事吗!”
“柳依依,你可真会编故事。”葛政安冷冷地道:“你不承认也就罢了,还敢来诬蔑我女儿,亏她本想待你如姐妹的。”
“少爷若娶到她这种心机歹毒的女人,算侯家倒了八辈子霉!”
“吓!”侯夫人惊白了脸,身子摇了又摇,无奈身躯实在是稳如泰山,怎样都倒不下去,还是让身边两个冬瓜也似的仆妇扶牢了。
葛凤姝瞠大泪眼,一时反应不过来,突然又拔高了嗓音。“哇呜!爹,姑姑,你们听听!是谁歹毒了?一个小丫头竟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我不想活了!我不如一头撞死,胜过在这儿受辱!呜呜!你们别拉我啊!”
两个随侍的丫鬟你看我、我看你,赶忙过去拉扯小姐。
“凤姝,别哭了。”葛政安脸色很坏。“你既然是大小姐,就要有大小姐的端庄样子,拉拉扯扯的像话吗!”
“呜!”葛凤姝拿手掩住没有眼泪的脸,哭哭啼啼地坐了下来。
葛政安正色道:“大姐,别说柳依依偷东西了,就她这种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态度,不能留她了。”
“呼呼……”侯夫人还在拍着心口,实在被依依吓到六神无主了。
“夫人,依依无罪。”柳依依挺直腰杆,她个头虽小,但绝不能让这些恶人给压下去了。“等少爷回来,自会还依依一个公道。”
“还等少爷回来?”葛政安嗤之以鼻。“观云年轻,不明是非,宠爱丫鬟也就罢了,还任她胡作非为。大姐,千万留不得了。”
“小偷是留不得了。观云糊涂,老娘可不能跟着糊涂。”侯夫人猛喝一口茶,顺了气,横眉竖目地道:“来人呀!将她打出去!”
老李兴致勃勃地问道:“夫人,依照家规,仆人偷窃,须送官府严办,我这就捆她去官府了?”
葛政安打个手势阻止道:“大姐,我看这种事情传出去,只是徒然让外面笑话观云无知,我当舅舅的自然要爱护我的甥儿,况且他还是我的女婿,我得为他保全颜面。”
“随便你们去做吧。”侯夫人疲累地抹着脸,唉声叹气地道:“我是招了什么冤孽啊,老头子还躺着半死不活,现在又出了一只狐狸精,吃里扒外,将观云迷得团团转。呜!是该找个师父来消灾祈福了。”
两个葛政安带来的家丁过来拉柳依依,她这时才惊觉事态严重,自己根本就是被瓮中捉鳖,毫无招架能力地陷入他们所布下的局里。
死路一条!
“夫人,依依是冤枉的!”她拚命挣扎。
“拖出去。”葛政安冷笑道。
啪!鞭子狠狠地甩出,划破单薄的衣衫,割裂细嫩的身体肌肤,拉扯出鲜血淋漓的长长伤口。
柳依依用力咬紧唇瓣,不叫就是不叫,任凭那无情的鞭子打在她身上,她也不愿意在这些恶人面前示弱。
她的双手被绑起吊在横梁上,全身骨头几乎像是要断裂似地疼痛,挨到鞭子的皮肉更是有如烧灼般地刺痛,随着持续不断的鞭声,她尝到了嘴里的血水甜腥味道。
“二十下,够了。”葛政安冷冷的声音道:“放她下来。”
“打完了?”葛凤姝从柴房门外探头进来,一见到浑身血污的柳依依,吓得又缩了回去。
“凤姝,你进来,今天爹要教你如何做个当家少奶奶。”
“不是给她一个教训,赶她出去就好了吗?”葛凤姝虽然骄纵,但看到血淋淋的私刑场面,还是不免惊骇得面色发白。
柳依依趴跌在地上,吃力地扯掉捆缚在手腕上的绳索,想要爬起身,却是爬不起来,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