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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卿没跟她争执,只拱手道:“请陛下回宫吧!”
湘琳也点点头,轻声劝道:“陛下,皇夫亲自来接,陛下还是回宫吧!”
古清华望望邵卿,点头笑道:“也好!”她说着扭头向众人望了望,粲然一笑,扬声道:“天色已晚,诸位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后天围场上,朕,等着欣赏诸位的风采!拔得头筹,朕重重有赏!诸位都是我大息好儿郎,可莫要教朕失望了!”
众人精神大震,无不欢欣,胸腔里顿时洋溢着满满的振奋和激荡!天子一诺。何等尊贵!何况,这天子还是格外美丽温和!众人纷纷跪下,大声答道:“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宏亮整齐的声音响彻半空,激烈的情愫流荡在空气中,将每个人的心胸塞得满满。
“好!不愧是我大息的好儿郎!”古清华扬声大喝,傲然转身,袖子潇洒一拂:“摆驾回宫!”
“是,陛下!”众羽林军士齐声响亮答应,极有默契的各就各位,列队拥簇着古清华和邵卿掉头往行宫方向去。
走在古清华身旁的邵卿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古清华一惊,下意识轻轻甩手,却被邵卿用力握紧。古清华突然觉察,他的掌心滚烫似火一般热,指尖却冰凉一片。
她的心就颤了颤,抬眼去看他的神色,他却没有看她,只是目光直直没有聚焦的望着前方,脸上肌肉因紧张而又不得不强作镇定显得更加绷紧。他的身子也微微发僵。
她不知此刻他在想什么,可是。她明白他心里一定有事。
古清华心底一黯,垂下眼皮,顺从的由着他握手没有再挣扎。
自从出现在此地此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那些青年公子一眼,那些,他曾经熟悉或不太熟悉、闻名或者见面的青年公子。
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只因为自己一句话,他的天地从此只剩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后宫,永远隔开了人群。割断了高墙外的风景。外头纵然风光,人人都赞扬陛下与皇夫相敬如宾,但她给他的终究有限……这里边的难言之处,她明白,他明白,宫外看戏的众人,又有谁明白?
面对他们,思及往昔一样那么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心底多少也有那么一丝的难堪和不自在吧?他心里不好受,好像存心要在他们面前表示什么似的,她便是依他一回又何妨!
邵卿握着她的手,拉着她缓缓来至自己骑过来的白马前,微微抬眼目视着她。古清华嘴角扯出淡淡微笑,一手扶鞍一手持缰绳,借着脚上一蹬之力。身轻如燕轻轻落座在铺着锦绣软垫的马鞍上,不料一阵带着男子气息的清风扑面而来。古清华下意识眯了眯眼眸,腰间一紧一热。睁开眼垂头往下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揽在自己身前,邵卿已经稳稳落座在她的身后。
古清华的脸不由得热烫起来,转头睁大着眼讶异的望着邵卿,目光恰恰跌入两潭如秋水般沉静的眸子,带着深深的吸引力,像要把她吸进去。
“邵皇夫,你——”古清华下意识垂下眼眸别开目光,开口却是惴惴,喃喃不知该说什么才恰当。
“陛下坐好了,我们回去。”邵卿抿了抿唇,淡淡的音调如最和缓的流水,像在诉说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不知何时,缰绳已到了他的手中,他双腿轻轻一碰马腹,拢着她在身前的双手将缰绳轻轻一拉,略带暗哑的嗓音低低“驾!”的一声,马儿一甩尾巴轻轻甩头打了个响鼻,原地细碎踏了几步,便乖乖的顺着邵卿指使往前行去。
身后,一片的沉寂。于承嗣、于承礼、秦昭等无不目瞪口呆,不知该看还是该装没看见。
陛下跟正皇夫当众如此亲密,这真是……羡煞不知多少人!
侍卫们也从未见过陛下与正皇夫如此亲密,一个个有些不知所措,默默垂头,十分默契的稍稍远离了她二人的白马,湘琳亦骑上了侍卫牵过来的一匹黄骠马,也主动离了他们一些距离,望着白马上的两人,目光耸动如波似潮,若有所思。
茫茫夜色,晚风吹拂起衣襟和秀发,吹在脸上凉凉的,却吹不散心头脸上的热意。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温度隔着薄薄的绸缎衣裳在彼此之间传递。
马儿走得很慢,时间仿佛静止了流淌,慢得古清华如坐针毡。邵卿也不说话,静静的听得到草丛中吱吱悠悠、恍恍惚惚的低鸣。邵卿的呼吸时不时吹在她的后颈,一阵凉,一阵热,古清华的脖子都要僵了,不知怎的,却一动也不敢动。
她终于忍不住,趁着抬手轻拂被风吹乱的秀发时身体轻轻往前挪了挪,却感觉搂在腰间的手更用了两分力。古清华嘴动了动。咬咬唇一言不发。她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倒不如不说的好!
“陛下,到了。”古清华天马行空的思绪让邵卿平平稳稳一声招呼打断,乍然回神,却见邵卿已经下马,正伸出手欲扶她下马。
古清华点点头微微一笑,递过去的手有意伸得过了些,裹着袖子的手腕在邵卿手掌中轻轻一搭,随即轻盈的下了马。
邵卿也不在意,随着她一起回光梁宫。
古清华暗暗舒了口气。浑身上下总算自在多了。
“对了,皇夫怎么知道朕去了那边?”古清华向邵卿笑问。
邵卿唇角也露出淡淡的笑,轻轻道:“今日恰好过来看望陛下,谁想陛下不在,问了苏姑姑,她告诉臣夫陛下去了那边。虽是行宫苑囿,陛下也该小心一点,天黑了,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古清华笑笑。掠过这个话题,道:“朕宫里有昨儿罕木王进贡的顶级落玉雪芽茶还没尝过呢。皇夫一道进去尝尝?”刚刚与他一同回来,倒不好立刻就把人赶走的。
邵卿墨玉似的眼眸凝向她,微微笑着说了个“好”。
二人刚刚进了光梁宫,还没坐下,就听得刘忠明上前,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望了邵卿一眼,小心翼翼向古清华陪笑道:“陛下,苏侧夫求见。”
古清华一怔,正要叫人传他进来。邵卿却水过无痕的接了话:“夜已深,陛下快要就寝了,有何事让他明日再来吧!”
古清华和刘忠明以及殿中大小太监宫女们都愣住了,邵皇夫素来稳重,待人接物也是中中正正,今天怎么会——越俎代庖?
众人下意识的将眼角余光去睨古清华。
古清华心中也诧异极了,她没想到,邵卿不过是去找她见到昔日同年而已。哪里就这么情绪大爆发了?
她在心里暗叹一声,既然已经让了他一回,再让一回也无妨!说起来,这几年拿他当枪使,他为她做的也够多了,他肯发泄心中的情绪,那是好事。若是一直憋闷着,那才要糟糕呢!
“还不快去传旨!”古清华就瞪了刘忠明一眼。挑眉道:“让苏侧夫回去吧,有何事明日再禀!”大不了。明天再跟苏浚解释罢了!
“……是!是!奴才遵旨!”刘忠明蓦然睁大的瞳孔好一刹才复了原,忙不迭的声音倒带了几分结结巴巴。
他暗暗擦汗,莫非,风水轮流转,正皇夫终归压过苏侧夫了?
不一会,宫女斟上茶来,古清华就向邵卿笑了笑,道:“皇夫尝尝,若觉得好,便带一罐子回去。”
邵卿却将她手中的盖碗茶轻轻夺了,轻轻搁置在茶几上,淡淡道:“陛下,这茶光闻茶味便知茶性不弱,晚间不宜喝这样的茶,不然,恐怕陛下一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古清华一怔,眉眼挑了挑轻笑道:“皇夫博学,朕倒不大懂这些。”
邵卿微微一笑,目光在随侍宫人们身上扫了扫,古清华向湘琳和苏姑姑挑了挑眉使个眼色,二人便极有默契的打个手势,领着一干人等悄无声息躬身退了下去。
“皇夫,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古清华柔声笑问。
邵卿却只是怔怔的望着她,墨玉般的眸子通透澄澈,涌动似潮,有什么满满的充斥其中,好像,就要满下来了。
“皇夫……”古清华突然觉得胸腔越来越紧,将一颗心挤得要窒息,她有些困惑的瞪着邵卿。
“陛下!”邵卿的声音充满着难以抑制的激荡,他猛然握住古清华的手,紧紧一捏,热切的目光灼灼似火,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眸中。
“陛下,”邵卿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因语调中的三分落寞,这磁性显得更加突兀了几分,令人的心忍不住加速跳了起来。
古清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张嘴,怔怔的瞧着邵卿。
“这么多年了,陛下对臣夫,可有一点儿喜欢?”邵卿的声音依旧那么平平缓缓,一字一字却如千斤重锤,压在古清华心上,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皇夫——今儿,是怎么了?”古清华故作淡然漫不经心笑问。
“陛下!”邵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颤声道:“臣夫是认真的。”
古清华默然,不由抬头,无遮无掩的迎向他的目光。
邵卿一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他的手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他贪恋温柔的目光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在她精致美丽的五官上逡巡流连而过。“陛下,我是您的皇夫,是陛下亲自下旨册封的皇夫。陛下说过,皇宫是我们的家。”
古清华盯着他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她忽然就问:“当初进宫,恨过朕吗?”
☆、第160章 嗟往事已如流水
“没有,”邵卿轻轻摇头,道:“怨过。可后来不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不怨了。臣夫一直以为,总有一天可以等到陛下的目光,却不想——”邵卿苦涩的摇头一笑,叹息道:“如果,臣夫在他之前对陛下主动一点,陛下,会喜欢臣夫,接纳臣夫吗?”
古清华猛然想起苏浚,下意识一挣,将被邵卿握在掌中的手挣了出来。这一次,邵卿没有坚持,他眼神一滞,有些茫然的垂眸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掌,无力的垂在身侧。
“邵卿,”古清华咬了咬唇,叹道:“这些年你为朕做的事朕都记得,你放心,朕不会这么误了你,无论结果如何,朕承诺你,朕都会为你铺呈一条后路。相信朕,这一天,不会太久了!”
邵卿置若罔闻,痛楚而绝望的眼眸格外明亮,他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漂浮呓语般的声音仍然固执:“陛下,会吗?如果是那样,您会对臣夫,跟现在不同吗?”
“会吗?”古清华不觉低语,她自己也有些茫然,也许——会吧!前提是,苏浚没有出现,而最终她又斗败了慕弘如。等到了高枕无忧的那一天,她的的确确该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她也是女人,总不甘心孤独终老吧?况且,她孤独终老,将来由谁继承皇位?邵卿出身清白,儒雅博学,品貌出众,德行高洁,跟他在一起过一生。纵然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真正的理解她、懂她,纵然彼此之间不会有浓烈似火的恋爱情意,可是,齐眉举案,相敬如宾的温柔恩爱,总会有的吧?
如果注定要找一个没有爱情的伴侣相伴一生,邵卿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再说了,时间长了,感情渐渐沉淀为亲情,总会有那么几分甜蜜和温馨吧?
可是。苏浚出现了,她有了他,怎能再接受别人?邵卿这话,问得已经没有意义了!
古清华的眼光蓦地沉静冷清了下来,她望着邵卿,静静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邵卿,你还年轻,你——”
“陛下,”邵卿打断了她。自失自嘲一笑,道:“不要说了!臣夫懂了!一切都太迟了。是吗?”邵卿苦笑,涩声道:“陛下的心,早已给了他了!臣夫从未想过,陛下也会将心交给别人,如果臣夫知道——不,不亲见,臣夫怎能相信?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