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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不要动气!”樊后急忙挨着丈夫坐下,抬手替他抚胸顺着气,蹙眉向樊其英急道:“皇儿,母后知道你心急,可是你再急也不能说出这种口不择言的话来呀!这叫你父皇和本宫听了,心里,心里怎么受得了!”樊后又急又气,一时心疼丈夫,一时心疼儿子,又怕他们父子吵起来伤了情分,眼眶一红,差点滴下泪来。
“儿臣不是有意,还请父皇母后息怒!”樊其英心头沉沉,道:“可是儿臣,儿臣无论如何,定要见她一面才肯甘心。儿臣敬重父皇母后,这才向父皇母后禀报——”
“不然呢?”樊帝喘过气来,一把拂开皇后的手,冷冷道:“不然你便要弃国离家了?”
“儿臣不敢!”樊其英挑了挑眉,虽说着“不敢”,那神态却极是倨傲,百折不回不可动摇更不可转变。
樊帝绷着脸,一眨不眨盯着他,凛凛精光霍霍威仪令人不敢逼视,皇后的心突突的跳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而樊其英,依然直挺挺跪着,目光平视前方,一动不动,神色不变。
“你当真要去?”樊帝冷冷开口。
“是。”樊其英迎视着他。
“好!”樊帝哼了一声,端直了身子,冷声道:“那么朕便下旨,由你代表樊国出使息国,送上贺礼,恭贺息国皇帝陛下纳夫大婚!”
“万岁!”樊后惊呼出声,微张着嘴,愕然的望着自己的丈夫。
樊其英身子微微晃了晃,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抠得掌心刺痛发白。他的脸色“唰”的又白了几分,却咬了咬唇,俯首叩头道:“儿臣,遵旨!”
“皇儿!”樊后眼中泪光点点,望着儿子眼中含着深深的痛楚、怜悯和无奈。她是个母亲,膝下只有这一棵独苗,她怎么忍心令他亲眼目睹承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皇儿,你,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母后可怎么办!”樊后忍不住拭泪低泣。一想起刚才儿子说的那句话,她便觉得心惊胆战。
“母后放心,”樊其英嘴里发涩,苦苦一笑,道:“儿臣定会平安归来!”他怎会不回来呢?他爱她,但也不敢忘记自己肩上的使命与重任,父皇母后膝下只有他一个,他不回来他能去哪?如果,他狠得下心不归来,他便不会这么矛盾、这么痛苦!
古清华选夫是在四月份,此时刚刚二月初,樊其英稍作准备,于二月十一便踏上了前往息国的路途。他的目的只是再见她一面,再好好看看她,好好听听她的声音,所以,他决定早去早回,他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樊其英到达息国都城翟凤城时,已是三月初了。翟凤城气候温润,此时正是百花初绽、绿柳如烟的大好春光,一切皆是生机勃勃,加上女帝陛下喜事在即,整个翟凤城中,洋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
息国朝廷早已得知樊国遣太子来贺的消息,派出了仪仗讲究的迎宾队伍出城迎接,将樊其英一行迎至皇城外东街口的驿馆居住。
车行经过人烟繁盛的市肆街衢时,樊其英不由轻轻挑起那金线锁边的湖蓝葡萄暗纹锦缎车帘一角向外张望,心里不知怎的升腾起一种如烟似雾的感觉,轻而淡,凉而怅,似无味却有味,欲琢磨又琢不透,一想到这是她所在的城市,这空气中含着她的气息,他的心便不受控制的飘飘忽忽起来。
“樊太子一路劳累,今日请在此歇息,陛下有旨,明日召见太子,明晚再在宫中设宴款待太子!”樊其英还在咀嚼领略心底那一抹怅然,迎宾使者已在车前陪笑着说道。
樊其英猛然回神,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一边起身踩着车梯下车一边点头微笑道:“好!孤在此先谢过贵国陛下!”说着一使眼色,小尹子已伶俐的笑嘻嘻上前与迎宾使寒暄客套道谢,顺便将银票顺入迎宾使袖中。
“下官便不打扰太子歇息了,太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驿承使,下官告退!”迎宾使者笑吟吟道。
樊其英身形挺拔,风姿俊朗,淡淡笑着点了点头,便由驿丞使等簇拥着迎了进去。
安顿下来,众人退下,樊其英面上笑容蓦的一收,眼底复又黯然,心头沉沉,无声叹了口气。忍不住在想:此时此刻,她呢?在做什么?他的到来可曾让她欢喜?
“太子殿下!”小尹子见四下无人,重新斟了杯热茶奉给樊其英,有些赌气道:“清华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又不是外人,她为何要摆这等架子?这不是,这不是辜负了殿下一片心!”
“跟你说过多少次,”樊其英瞪着他,蹙眉道:“到了这儿,不许再叫‘清华公主’!”他眼神一黯,叹道:“你懂得什么!清华她如今贵为天子,凡事皆有一定的程序规矩,岂能像从前一般事事自由?只怕,她的日子过得比孤还要难熬,唉!可惜,孤却再也帮不了她、护不了她!”
小尹子睁大的眼中满是疑惑,偏着头似懂非懂,天子不是最大吗?怎么反倒没有从前自由?太子爷是不是欢喜得糊涂了?不过,太子爷有句话说的没错,天家规矩多,一切皆有礼仪规矩,清华公主这么做倒也没错……
小尹子一肚子不快顿时消弭,轻轻扇了自己一下嘴巴,笑道:“太子爷教训的是!瞧奴才这张嘴,瞎说八道什么呢!清华公主——,不,息国陛下对太子怎样,奴才是最清楚不过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且等明日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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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两两相见黯销魂
话说,多日前,古清华便接到樊国快马加鞭递来的国书,说是本国太子殿下不日将到达息国,代表樊国恭贺息国女帝陛下纳夫成婚之喜。
古清华当即一愣,回过神来便将国书递给湘琳,让湘琳自己瞧瞧。
湘琳一听见“樊国”两个字早已眼睛发光,跃跃欲试,接过国书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这一看,脸色骤变,浑身抽筋拆骨似的轻飘飘起来,恍恍惚惚,几乎连身在何处都不记得了。
他,太子哥哥,他要来……代表樊国,恭贺她……成婚之喜……
湘琳鼻中一阵刺激酸辣,眼中泛起一阵水雾,差点流下泪来。她的心碎了,痛得淤塞一片,呼吸不至,沉甸甸的直往下坠,坠到看不见阳光、看不见希望的地狱之底。
这一刻,她情愿死去,因为死去都不会这么痛!
“湘琳……”古清华看她紧紧咬着唇,一张脸伤心欲绝,泫然欲泣,偏又苦苦忍着,她不由大为同情怜悯与尴尬。“你,你没事吧?”古清华试探着轻轻道。
湘琳再也忍不住,“呜——”的一声低泣,顿时蹲下身子,垂着头,双手死死捂着嘴,低低呜咽出声,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因压抑隐忍而得不到尽情宣泄的哭声听来哀沉而失心裂肺,越发令人倍觉凄惨。
古清华见她这样心中一紧,慌忙过去,俯身轻轻拍着她的背,急道:“湘琳,湘琳!你别哭,别哭啊!要不,要不我——朕回绝了不叫他来便是,朕——”
“不!”湘琳拭泪,轻轻起身,眨了眨眼,理了理情绪,抬起水光汪汪的眼望着她颤声道:“不,让他来,我,我要见他,我想见他……”
天知道她多想他!多想再见他一面!而他,必定也同她一样!
“可是你,我——”古清华支支吾吾,有些手脚无措,心慌意乱,暗暗叫苦。樊其英要见的是真正的古清华,而不是她这个鸠占鹊巢的替身!可是这个秘密除了湘琳,根本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试想,见了樊其英,她该怎么办?深情款款,她做不来,冷酷无情,她不忍心!
“你放心!”湘琳幽幽道:“我,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你不必顾忌,让他死心,这是最好的结果!我和他,根本就不会再有任何在一起的希望……”湘琳心中一痛,手握成拳紧紧抵在胸口,差点又滴下泪来。
古清华欲言又止,苦笑道:“好吧!照目前看来,确是如此!”
樊其英一夜无眠,心心念念全是爱人的倩影,一闭上眼,便仿佛看见她从脑海中款款盈盈笑着走出来,像往昔一样,咯咯对他娇笑,或者嘟着小嘴拉着他的手撒娇。她的眉眼她的唇,她温热的小手馨香的气息无不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望眼欲穿,恨不能立刻就见到她!
天刚蒙蒙亮,无法入眠的樊其英便起身梳洗,换上枣红色交领蟒缎礼服,云纹嵌珠香色云靴,束着白玉腰带,碧玉簪高高束着发,等候宣召入宫的旨意。
等了小半日,估摸着该是下了朝好一会,宫里的太监终于持着拂尘稳稳当当的来了,笑吟吟的宣旨传召。
樊其英心一紧,顿时身子僵了僵,勉强微笑着点头客气寒暄,保持着儒雅的一国太子风度,心里却已乱如麻团,突突直跳,紧张又兴奋,既想见她,又不觉生出淡淡的怯意来。
车声辚辚,不时便至宫门,小尹子掀起车帘,樊其英正欲下车,一旁小太监忙陪笑道:“太子但坐无妨,陛下有旨,准太子车驾入宫。”
樊其英点点头微笑着道了声“多谢!”抬眼向那威严的高高宫门望了一眼,朱色刺目,横九竖九八十一颗硕大的铜钉嵌在正中,巨大的衔环兽首目光凛然,令人望而生畏。樊其英心头不禁又是一叹,巍巍宫墙之隔,一剖而成两个世界,从前有他相护相惜,如今只有她一个,她可会习惯?
前来宣旨的大太监刘忠明带着宫门守卫过来稍稍检查了马车,便挥手放行,车帘一落,得得的马蹄声轻轻响起,马车缓缓驶进了息国的皇宫。
樊其英的心跳得更快更乱了,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踩在棉花堆里无了力气,他轻轻阖上双眸,努力调整着呼吸,不断告诫自己,镇定,再镇定。
“太子殿下,到了。”车外轻轻一声,打断了他的意识。他含笑应了声“有劳”,眼前一亮,已有宫人打起车帘。
下了马车,不觉抬头向前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两排十二名身着银蓝宫装的年轻少女,领头一人年纪较大,约略三四十岁,身着浅紫对襟褙子,绣着福寿延绵不到头暗纹花样,下边是同色襦裙,盘着低鬓,鬓角簪着赤金点缀红宝石簪花,看样子似是宫中女官,此人正是苏姑姑。
一晃眼的功夫,苏姑姑已领着十二名宫女跪了下去,俯首道:“奴婢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平身!小尹子,赏!”樊其英抬了抬手。
“谢太子殿下!”苏姑姑率着宫女们依次起身,大方接过小尹子递上的赏赐,笑着施了一礼道谢,随即眼光一扫,低声笑道:“太子殿下,请吧!陛下和议政王、鸿胪寺卿、礼部尚书、宗人府宗令在里头等着呢!”
樊其英不由一愣,心一紧却又一松。
进的殿内,樊其英下意识抬头望向古清华,神色却有一刹那的凝滞和微微的失望,胸腔微微震了震。也许是他眼花,古清华的眼中,找不到他预期中的那种情愫,那种独一无二的默契感觉,那种怦然心动的触动。一旁的湘琳,更是淡漠的平视前方,身形挺得直直,仿佛瞧也没有瞧见他。
樊其英依照礼数,正欲下跪叩首,古清华心头一紧,哪里肯受他这大礼?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意抬了抬手阻止他道:“太子免礼!太子远道而来有心了,况且朕自幼颇受樊国陛下和皇后照料,岂敢受太子如此大礼!来人,给太子看座。”
古清华话音刚落,礼部尚书、鸿胪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