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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勾起一抹笑容,缓缓转身,抚掌轻笑道:“苏公子爽快,不愧苏兄后人!”
此人正是约苏浚见面的冯士夫。
他一上来就套交情,倒教苏浚一怔,只得微笑着上前,按辈分向他微微拱手做了个揖,半玩笑半认真笑问:“不知该称您为冯先生还是薛伯父?”
冯士夫一愣,随即呵呵大笑,一边抬手向苏浚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一边含笑叹道:“跟你爹一样,直肠直肚。”
苏浚微微蹙眉,暗道此人果然不寻常,明明约了他是要投诚,却偏偏摆出一副长辈的样,还不断的表示跟他爹多么亲密,这叫什么事?为谈判增加筹码?还是,要扰乱他的心神、打乱他的计划?
苏浚于是不愿意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想了想,笑着说道:“别人都说,我爹的脾气跟当年比可是变了好多,您前些日子不是才见了他么,竟不觉得他有了改变?”
冯士夫面上一僵,片刻轻笑道:“人之一生在这无常世事中煎熬沉浮,焉能不变?又有几人能至始至终保持本来赤子之心!”说毕眼底一黯,复又展眸向苏浚微笑道:“贤侄既肯前来,想必,已想得很周全、同陛下可商议过了吧?”
苏浚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没确定的事,哪敢随意跟陛下提起?欺君之罪,在下实担当不起!”
冯士夫便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还用担心欺君之罪?谁不知宫里三位皇夫,陛下敬一个冷一个宠一个,而你,就是那个受宠的?
“不知苏侧夫要怎么确定?”苏浚一而再的疏离态度让冯士夫也改变了称呼,两人之间,这才算是真正进入角色了。
“先生乃慕王爷府上得用心腹之人,突然之间投诚,总得给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苏浚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冯士夫一点也没意外,坦然道:“老朽不过一个俗人,在慕王爷府上为他办事,求的不过一隅安身之所,既然慕王府已经不安全,老朽为何还要呆下去?”
“冯先生,只是为了保命?”苏浚有些讶然。
“当然,”冯士夫脸不红气不喘:“老朽无子无女、孑然一身,这把年纪了,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慕王爷待老朽为上宾,老朽替他办事,这不过是一桩彼此各取所需的交易,老朽没有必要为了一桩交易将命搭上。如今范仕明东窗事发,陛下不杀他难堵天下悠悠之口;杀了他,慕王爷惊弓之鸟必定拼命一搏,老朽虽年纪大了,却也不想卷入此中白白送命!”
“哦?”苏浚玩味一笑,半真半假问道:“先生就这么肯定他会失败?”
冯士夫冷笑:“他一定会,因为范仕明一案打乱了所有的步骤和计划,他的准备还没有完成。况且,北境有苏严苏兄,南方又有二公主、沈太傅,陛下手里有羽林军,都城中还有一支虽然中立但却实际偏向陛下的九城兵马司。退一步说,他纵然一时胜了,这胜利也难以长久!老朽为何要陪着他送死?”
苏浚沉默,然后道:“如果,他的准备充分,今日冯先生想必就不会坐在这儿跟在下见面了吧?”
冯士夫望他一眼又挪开眼神:“苏侧夫,有时候,话还是别说得那么直白的好!”
苏浚哈哈一笑,心底却是一松。他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想必是真有此心。
“空口无凭,您总得拿出您的诚意。”苏浚盯着他,神色淡然。
“你想让老朽做什么?”冯士夫扬了扬眉,很上道的问。
“先生还记得慕王府闹刺客的事吗?实不相瞒,正是在下。”苏浚望着他说道。横竖慕弘如与古清华已经快到翻脸的边缘,他也不怕这件事让慕弘如知道。
冯士夫只是动了动眼皮瞟了他一眼:“原来如此,好身手!这些年还没有人敢私闯慕王府。”
苏浚继续道:“在他的书房里,从左边靠墙的罗汉榻往右走六步的地毯处,有一道密室入口,可惜,我当时没能进去。”
冯士夫这回讶然了,深深的瞥了苏浚一眼,能够闯入慕弘如的书房,不是人人都有这本事的。
“你若有诚意,便取来两件东西表决心,一样是两卷先帝晚年病历卷册,一样是一种叫做沉光兜木的毒药。我推测,这两样东西多半藏在密室之中,当然,也可能在别的地方,少不得要先生费心了!”苏浚微微一笑。
“如果,这两样东西都不在了呢?”冯士夫似笑非笑。
苏浚胸有成竹:“病历卷册是要挟太医的把柄,慕弘如轻易不会毁了;沉光兜木乃西域奇毒,他更加舍不得毁!如果真的毁了,那是您运气不好!我也没有法子了!”
冯士夫顿时噎住,盯了苏浚两眼不说话,心中却不由感叹:没想到苏严会生出这么刁钻花花肠子的儿子!
苏浚所言这两样东西,都是慕弘如的把柄,如果将这两样设法盗了来,他就再也不可能回头,否则,慕弘如绝对不会放过他。
苏浚也不催逼,瞟了他一眼便垂眸拨弄手中茶碗,闲闲品起了茶。他正是在逼他自断退路,他相信,如果冯士夫与慕弘如串通想当卧底,这两样东西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交出来的;如果是冯士夫真有诚意,他就无需顾忌,只需照他说的做。
☆、第188章 失窃
苏浚也不催逼,瞟了他一眼便垂眸拨弄手中茶碗,闲闲品起了茶。他正是在逼他自断退路,他相信,如果冯士夫与慕弘如串通想当卧底,这两样东西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交出来的;如果是冯士夫真有诚意,他就无需顾忌,只需照他说的做。
“好,”不知过了多久,苏浚终于等来了意料中有意料外的答案,冯士夫淡淡道:“三天之后,还是这个时间,还在此处见面!”
苏浚就挑了挑眉,怀疑的瞪着他。
冯士夫嗤笑,“别忘了,在慕王府中我是什么身份,没有哪一处,我到不了的,也没有什么都东西,是我找不到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浚点点头,起身向他告辞而去。
“走好,不送。”冯士夫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苏浚面前的茶碗,果然,连一滴水都没喝,他不禁微微一笑,喃喃道:“苏兄啊苏兄,跟你这个儿子比起来,你差得远了……”
苏浚刚刚回到宫中,便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他忙取过来拆阅。他父亲在信中坦认了的确在北境见过冯士夫一行,他们过关还是他放行的。但他当时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冯士夫只是告诉他过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他们多年未见,且他又欠他的人情,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拒绝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言外之意俨然表示,哪怕他知道冯士夫去干什么,他仍然是要放他过去的。
当苏浚将这信交给古清华过目时,古清华气得抓狂。恼羞成怒变成迁怒,瞪着苏浚道:“你爹好大的胆子,他身为守关大将,竟将一己私情凌驾于国家大局利之上!这。这算什么?”
苏浚也很纳罕自己的爹到底欠了冯士夫什么人情让他不得不违反原则作出这种决定来。古清华不了解他爹,他却再熟悉不过,他治军严谨。从不徇私,为冯士夫破了这么天大的一个例,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但也正因如此,他更能体会到他的无奈,因为,这并不是他的本性!
面对古清华的愤怒指责。他却哑口无言。想了想到底是自己的爹,便勉强辩道:“陛下放心,我爹镇守北境多年,就算慕家跟哥舒复当真达成了什么协议,哥舒复也绝无可能过得了我爹那一关。更威胁不到陛下!”
“最好如此,不然,朕也想看看苏严怎么跟朕交代,怎么对得起息国子民!”古清华犹自气忿忿,到了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苏浚又向他细说了今日去见冯士夫的情形,最后将自己留给冯士夫的难题也说了出来。他自然不会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而是换了个立场,说成是他让冯士夫表诚意。冯士夫主动提出将那两样东西设法弄出来交给他。
古清华听罢大惊,心有余悸道:“原来,原来先帝真的是死于非命……”
苏浚叹了口气,附和道:“谁说不是!那姓慕的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朕果然不能再跟他周旋下去了!”古清华。如果说前一刻古清华还有些犹豫要不要逼慕弘如狗急跳墙,那么此刻,她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范仕明的死。未必不是一个打破僵局的契机,如此,也好!
冯士夫没有食言,三天之后,果然将东西交到了苏浚手上,苏浚翻阅查看一遍,确定是真。至此,双方算是达成了合作之意。
苏浚与冯士夫留下联络方式后匆匆离去。
第二天,古清华如常上朝,竟是不管不顾慕弘如依然“患病”的情况,派出一队侍卫,下旨“就是抬也要将承恩郡王抬了来”,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对范仕明的处决,让文武百官以儆效尤。
慕弘如一听来者如是说,心中大惊,脸上更添了几分病色,在家人的扶持下,换了朝服,虚弱的乘着轿子赶往朝堂。
古清华下旨,范仕明罪大恶极,立刻抄家,府上人口一律收监,听候发落。他自己则着地方派人押送来都,交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一同会审,务必将其同党一网打尽!
连日来胶着的僵局骤然打破,众皆哗然。
朝堂上下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各人面色惊慌没定,就是理亲王、刘嘉、齐傲潭等已是古清华阵营之人,也无不目瞪口呆,不知陛下为何突然之间做出这么激烈的应对。
范仕明身后有哪些人、可能有哪些人,众人即使不是心知肚明,也能猜到**分!惶惶不安的目光便有意无意的向慕弘如扫视过去。
好在慕弘如正在装病,为了装的更像一些,他出门时又特意在脸上涂了些药膏,此事看来,真正的面色倒遮掩了几分,不至于在人前失态。
跟所有人一样,他也没想到古清华会这么大胆,居然,竟敢——下这样的旨意。
这几天在府上,他跟冯士夫、廖钟等心腹商议了不知多少次,大家一致认为,陛下装病,就是为了找一个台阶下!王爷忧心,没准陛下更加忧心,大家暂时都不会有事,尽可放心!就连冯士夫,也是语气笃定,说古清华绝对不敢轻举妄动撕破脸,还让他以退为进,托病在家,窥察动向。
他更加安了心。
不料,退是退了,恐怕再也进不得!她的动向也不必再窥察,因为一切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原先的安心有多笃定,现在的惊慌就有多严重。好比一个人,信心满满就要爬上山顶,却不料反而跌落下万丈深渊,这种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心理上的落差,能将人所有的理智混乱、所有的思绪惊扰。
慕弘如此刻,正是处于这种状态。他面无表情站在当中,只觉身子发软,天旋地转,嗡嗡的声音如潮水将他包裹席卷,将他身心淹没。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像是处于幻境之中。
“陛下圣明,此乃万民之福!”理亲王见朝堂上似有大乱之像,心头一寒猛然回神,于是忙敛神肃容,出列率先向古清华跪了下去,伏地叩首。
“陛下圣明!”众人亦回神,忙不迭的一齐跪了下去,伏地叩首。
慕弘如亦随众,僵硬的膝盖努力向下弯曲,僵直的跪了下去,触地钻心的痛,“陛下,圣明!”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低沉哑涩之音陌生得连他自己也不认识。
“众位爱卿平身!”古清华双目炯炯向下一扫,然后道:“已近年关,不便上路,暂且关押地方,待年后,再着送范仕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