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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的古清华在一堆花团锦簇的宫人们簇拥下登上岸来,后边随着的是议政王、理郡王等大臣,皆是息国朝廷的中流砥柱,是沥州这小小地方众人原本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得到的大人物。章知府一见这架势,双腿一软,心中一激动,“扑通”又跪了下去,双手撑地叩头,强忍着扑通扑通像要跳出胸口的心跳颤声大叫:“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地方官员见他紧张更加紧张,一个连一个也忙都跪了下去叩头。
“都起来吧,众卿辛苦了!”章知府看着眼前一片花团锦簇、金光闪耀,早已搅得头昏眼花。脑子混混沌沌中乍然一个轻柔清脆的声音飘入耳中,说不出的好听,仿佛夏日里湖面拂来的凉风,一下子驱散了心头的紧张和混沌。
他下意识抬起头来,一张笑得明媚的脸庞映入眼帘,大而明亮的眼睛,小巧朱红的唇,高挺的鼻梁,小小的脸,映着一头珠光璀璨和一身的明黄,使原本娇俏的五官显出无上的华贵大气与凛然气势。
这就是大息国的皇帝,坐在九天龙椅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人,原来,竟是这般模样!章知府有些傻了眼,一时呆呆的只是瞅着古清华。
“咳!”古清华身边侍奉的刘忠明觉得不像样,用力狠狠的咳了两下。
章知府如梦初醒,惊出一身冷汗,忙又俯首在地脱口而出:“臣有罪!”
“章爱卿何罪之有,起来罢!”古清华微微一笑,朝旁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伶俐的哈了哈腰,越众上前,将拂尘一甩执在肘弯,另一手便去扶章知府:“章大人请!”
“臣、臣惶恐、臣不敢、臣——”章知府受宠若惊,吓了一大跳,慌忙站了起来,平日里极是老成的一个人居然吃吃艾艾说话打起结来。
跪在他身后的众人中间不由传出一阵轻浮飘忽的抽气和讶然声,见他起了便也纷纷随着起身,相互之间交换了个或震惊或意外的眼色,不约而同,对他们的君主多了几分好感。
“陛下一路舟船劳顿,请陛下起驾前往行宫休息,地方简陋,还请陛下见谅一二。”章知府见古清华为人亲和,脸上惶恐之色渐渐退去,行止从容,神色自若,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此处行宫叫做丽水行宫,初建于开国第三代皇帝高宗,后毁于水患,直到古凤倾之父显宗中期方重新整修过。但显宗皇帝终其一生也只来过两次,后来古凤倾继位,先期励精图治,无心游玩,中后期为情所伤,亦无心游玩,因此,这座行宫算起来已经空置了近三十年了。此次虽然经过翻修,但时间仓促,哪来得及细细琢磨布置,章知府急得差点要上吊,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见古清华待人和气,忍不住又提前敲敲边鼓,打打预防针。
“章爱卿言重了!朕来此,不是享福的,”古清华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扭头扫了于何时、理郡王、苏姑姑等一眼,吩咐道:“朕再强调一遍,一切从简,不可难为地方官员,更不可扰民,若让朕知道了,必不轻饶!”
“是,陛下!微臣遵旨!”于何时忙上前恭敬答应,苏姑姑等亦一齐屈膝垂首无声领命。
这话其实也是说给章知府等一票东南郡官员和议政王等一票朝中大员听的,众人虽不吭声,少不得面上也做出个“受教了”的样子,东南郡人人暗喜,心头松透了口气,均想:听闻陛下一路行来甚为体恤地方,还以为是道听途说,原来竟是真的,明君,明君啊!
甚至,已经有地方乡绅在暗暗打着腹稿,准备将这一点写进自己见驾的笔记小品中了。
议政王却忍不住微微撇了撇嘴:这种时候,还不忘收买人心!
回到丽水行宫,古清华安歇在玉华宫,随行众官在于何时、章知府等安排下有序入主别处,忙乱了半天。
一宿无事。
次日,古清华便召见了章知府,直接便问了海盗抢掠扰民一事。章知府见她如此勤政,感动敬服得不得了,声泪俱下,说得凄惨无比,古清华暗暗察言观色,发现他不像是伪装的,于是反而要出言安慰他,表示此事定会做主,吩咐他先回去,将历年海盗侵袭的档案统统调来。
章知府感激涕零退下,回去等消息。
剿灭海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事,一两年间能够博得一个太平,他便很知足了!有了古清华这句话,他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总之,靠着这句话给同僚和地方百姓们鼓鼓劲,一两年时间还是能够撑下去的!
当晚,地方官照例设接风宴,参加的除了当地官员还有周边州府的官员、地方大乡绅与名门望族,包括南阳的卢氏当家携夫人也来了。还有沈流连,他虽然官职低微,但人家领着太傅的头衔,身份是不低的,原本也该前来一聚,但不巧他如今修习道家,正闭关打坐,还有七八天方能出关,派了心腹跟古清华请罪,他行事素来一根筋惯了,古清华一笑置之,并未怪罪。
可是,二公主古清霜仍然没来,连亲笔信都没有一封,只命府上大管家郑方信带着礼物过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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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日一更
☆、第120章 二公主前尘往事
古清华是在宴会前召见的郑方信,此人五十岁出头,圆盘脸,浓眉长眼,额上刻着好几条粗粗的皱纹,古铜色皮肤,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不高不矮,身体健壮,既不显臃肿也不显瘦,看上去十分稳重,是个善于应酬的角色。
他恭恭敬敬的向古清华磕头,表示自己主人二公主近来伤风,身子不适,无法出门,听闻陛下来此,故派遣他前来拜见,一则全君臣之礼,二则尽姊妹之宜,说毕呈上礼物单子,古清华接过扫了一眼,有六匹南疆特有的五彩璀璨织锦布、桂圆大小的一匣珍珠、高达四尺的一对红珊瑚、几盈尺金黄润泽一对蜜蜡佛手、一尊紫檀弥勒佛、一对两尺来长紫檀嵌白玉红蓝宝石如意、还有一些南方特有的水果如龙眼、荔枝、芒果、菠萝、扬眉、桃、木瓜、香蕉、菠萝蜜等干果果脯及竹笋干各种菇类菌类干等干菜和海贝海产海菜等干货。
古清华将礼单轻合随意搁在一旁,微笑着命郑方信平身,然后微微蹙眉,问道:“二皇姐的身子不要紧吧?不如,朕让随行御医同你回去给她瞧瞧?二皇姐年纪还轻,若是耽搁成了大病,岂不糟糕?”
“奴才替二公主谢陛下隆恩!”郑方信愣了一愣,婉言拒道:“公主府的大夫勉强可用,对公主的身体也较为了解,不敢轻易劳动御医。况且,二公主虽出不了门,亦非大病,谢陛下关心!”
古清华面色沉静如水盯着他,半响轻轻一笑,由衷叹道:“二皇姐她不会不想见朕吧?朕不明白,是否哪里曾得罪了她?”
“陛下!”古清华如此直言不讳,倒叫郑方信一时错愕,心下大吃一惊,慌忙跪下,向上磕头道:“陛下此言折煞奴才了!陛下与二公主乃同胞姐妹,二公主确实病了,她——”
“罢了!”古清华摆摆手打断了他,笑道:“二皇姐既不想来,朕也没有法子;你既不肯说,朕亦不逼你。你回去之后,将朕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二公主,再告诉她一句话,无论她怎么想,在朕的心里,朕一直当她是姐姐,从来都不曾变过!如今除了大皇姐的儿子耀之,朕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告诉她,朕在翟凤城随时欢迎她回去,只要她想!”
“是……”郑方信低低回答,声音里透出些不安,满肚子打好的腹稿到了此时一句也用不上。
“你说二公主身子不舒服,”古清华沉吟着,扭头吩咐苏姑姑:“去随行太医处瞧瞧,捡些滋补珍贵药材让郑管家给二皇姐带回去!”
苏姑姑领命而去。
“奴才替二公主谢陛下!”郑方信又俯首。
“起来吧!”古清华摆摆手,道:“朕送东西给自己的姐姐,这是朕的心意,也是朕该做的,用不着你替她谢。”说毕又道:“既然二皇姐身子不适,你身为公主府管家倒不好离府太久的,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一早你便启程吧!”
这就是说,宴会什么的都不用他参加了。郑方信愣了愣,心中突然有点失落,脑子也有些糊涂起来,闹不明白古清华对二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说她不看重二公主就不会这般和颜悦色还赐东西,若说她看重二公主,为何不允她所遣来使参加宴会?
“是,陛下。”郑方信嘴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磕了个头恭恭敬敬答应一声。古清华再跟他随口说了几句,便命退下。
看着郑方信退下,古清华又捏起那份礼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细细的牙咬着唇不语。
她不禁抬头望着前方,目光仿佛要跨越时空,直至她那二皇姐古清霜身上: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浚……”古清华起身,轻轻呼唤。
苏浚从屏风后转出来,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带着她去到一旁坐下,安慰道:“陛下别担心,也许,二公主仍在观望。”
“观望?”古清华感觉脑袋都大了,她扶了扶额,闭着眼睛思索一阵,突然睁开,没好气道:“她能观望什么?是观望朕和议政王孰优孰劣吗?”
她明明也是古氏一族,而且明明也看到了古清华对古清奇遗子、对古氏族人的态度,她还想观望什么?她总不至于那么糊涂想投靠议政王吧?
古清华越想越觉心里没底!
她只有在心底苦笑:古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苏浚想了想,道:“也许,咱们该先弄清楚,二公主当年为何要离开翟凤城镇守南疆。”
古清华睁大了眼睛,顿时如醍醐灌顶,她不由跺脚,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是的,也许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一直以来,她都本末倒置了!只顾着去琢磨古清霜为何不肯见她、不肯回宫,而没想过先想想她为何离宫!
“陛下,臣夫突然想起今日约了天南兄下棋,臣夫去他那儿看看。”苏浚说着起身,他深知古清华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作风。
古清华会心一笑,道:“那你先去吧,等有事朕再叫你!”
古清霜离开皇宫抵死不肯再踏回一步,其中必有隐情,且属于不宜为外人道的皇室隐情,他二人都想到,除了苏姑姑,恐怕再无人知晓其中内幕,古清华要问苏姑姑话,苏浚在旁边自然多有不宜。而她又是个说干就干的脾气,心中有事哪里留得到明日?
古清华扬声便叫苏姑姑、湘琳
,一起进了小小的一间偏殿,推开窗,便可见山石点缀的如花美景。
“苏姑姑,当年,二皇姐为何会离开翟凤城?”古清华向来不喜欢废话。
苏姑姑怔了一怔,道:“听说,是南疆蛮人发生叛乱,二公主请命出征,后来,便驻扎南阳。”
“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古清华微微蹙眉,对苏姑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很不满意。“朕问的是,二皇姐和母皇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二皇姐这才远离都城,再也不肯回去,甚至,连朕都不愿意见!”
“陛下!”苏姑姑脸色微变跪了下去,俯首道:“此事缘由,奴婢亦不清楚!请陛下恕罪!”
古清华和湘琳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都是一愣。
“你不清楚?”古清华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失望,摆摆手让她起来,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原来连你也不知道!唉,那就更没人知道了!二皇姐这般对朕,朕总觉得她是有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