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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微服私访,常常以访名山道家为借口出去一出府衙就是二三十天。
他是帝师,身份摆在那里,上司也不好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由他去,横竖县里的公务不耽搁就成!就是耽搁了也不用他操心,直接把他往陛下面前一送就是,简单的很!
沈流连带着汪家老爷子来到沥州后,古清华便命湘琳和羽林军悄悄安排他们入宫,安置在行宫中一处偏僻的院落。
古清华在行宫中先是召见了汪老爷子父子,汪老爷子中了秀才之后屡考屡败,如今已是大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幸得见天颜,那个激动和兴奋就不必说了,浑身颤抖满脸发光眼泪直流,好半天说话还结结巴巴。
汪老爷子听古清华娓娓道来召见他的缘由,二话没说当场就答应了,小儿子汪海沐却有几分犹豫,担心朝廷是想利用他们将兄长骗来然后砍头示众,他虽然没有说出来,那犹疑的面色说明了一切。
☆、第128章 表决心亲身赴险
他会这么想古清华和沈流连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朝廷与南疆海盗二三十年的恩怨乃人命鲜血铸成,不是一句话说了结就了结的。
古清华和沈流连还没出言劝说,汪老爷子却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训斥道:“你小子瞎搅合什么?此事还轮不到你小子做主,老头子我说了算!你那大哥,难道放着平安日子不过,偏要过那刀口上舔血、死了连祖坟都不得入的日子不成?再说了,陛下何许人也,自登基以来,救友邦于危难、赈济灾民扶助灾民重建家园、祭拜皇陵、赦免宗亲各支前罪、下罪己诏,是位仁德皆备的明君,君无戏言,岂会行那欺骗之小人行径?就是沈太傅,虽然对小老儿隐瞒了身份,但品行却做不得假,小老儿岂有不知?他怎会骗人!”
一席话,说得汪海沐垂首无言。
“汪老兄,抱歉抱歉。”沈流连顿感汗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古清华也是既感动又吃惊,叹道:“汪老爷子如此信得过朕,朕心甚为感动,若此事得以顺利解决,老爷子居功至伟,朕必不会薄了老爷子!”
汪老爷子叹道:“草民养出这般不孝子,实在惭愧,当不起陛下此言。若吾儿归来,陛下不计前嫌,饶恕他从前桩桩罪过,对草民已是天大的恩惠了!”骨肉连心,汪老爷子不禁凄然。
“老爷子放心
,”古清华叹道:“朕说过既往不咎就是既往不咎,朕说你有功就是有功!”
这一切的起源,究根追底,都是二十多年前的禁海令惹的祸。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又怎么怪得了哪一个人?但是,此事根源在古清华的祖父那里就已经种下,她一个后辈儿孙,总不好当着百姓子民的面抱怨先先帝吧?
“朕倒奇怪,”古清华一笑转移了话题,问道:“南疆地处偏僻,汪老爷子对朝政诸事倒还了解得瞒清楚的嘛!”
汪老爷子眼中一亮,甚是自豪,道:“身为大息子民,理应关心国事!草民虽无能无用,听一听,心里也是欢喜的。”
古清华一怔,心底顿时五味陈杂,半响叹道:“汪老爷子,您放心,只要汪海容肯合作,朕一定保他,保你们汪家满门!”
“草民,谢陛下再造之恩!”汪老爷子鼻息窸窣,不禁又颤巍巍跪了下去磕头:“陛下但有用得到草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汪海沐见老父跪下,也忙跟着跪下。
“勿需赴汤蹈火,”古清华微微一笑,示意他父子二人起来,道:“只要写一封信,拿一件汪海容识得的信物即可。”
汪老爷子想了想,慨然点头道:“这有何难,草民遵旨便是!”
拿到汪老爷子和汪海沐的信和玉佩之后,古清华便与沈流连、苏浚三人商量,如何与汪海容接洽。
原本,沈流连坚持要去的,但古清华自有她的想法。
沈流连虽然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跟汪家父子交情亦深,但他终究是传统的读书人,且又一把年纪了,让他作为代表跟行事生冷不忌、行为乖张**特性的海盗们谈判,他那一套未必能应付得来。
任何的变故和犹疑都会带来无法估量的后果,影响将来的走向。
只有古清华亲自去了,才可以放得开、毫无顾虑的跟他们谈条件、下承诺,沈流连素来谨慎为臣本分,岂能轻易许下什么?而朝廷与海盗双方争斗由来已久,没有绝对的保障,海盗们岂肯相信,他神情言辞之间只要稍见犹豫,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和狐疑,如果,他们连沥州城都不肯放下戒心的来,下一步不提也罢。
还有一点,将来他们总归要和古清华面对面的,古清华但愿将来正式见面时他们能够体谅她甘愿冒险、乔装微服极力希望促成此事的苦心和诚意,以大局为重,凡事多多忍让,勿与地方官府做多计较。可以预见,地方官府受侵害骚扰多年,既丢人丧命又损失重重,对海盗断断不会有好脸色的,他们真要在下边做些小动作,古清华实际上也无法控制。
事情要取得进展,必须有一方需要作出让步。
所以,古清华坚持自己亲自出马,沈流连乍听吓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然后是激烈的反对。古清华只好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释,列举自己出马更好的种种理由,又说有汪氏父子在手,说保护也好,人质也好,横竖汪海容不敢轻举妄动就是了,再有苏浚、林洌等武功高强定能护她周全云云。最主要的是,她的态度非常坚决,沈流连作为臣子,自无法与她反抗到底,最后勉强答应了。
少不得一番叮咛嘱咐,百般提醒古清华定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万一有什么不可控事情发生,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如今,看到古清华平安归来,沈流连悬着的心终于瘫软似的松了下去,再听她这么说,沈流连眼眶立刻就湿润了。
“陛下言重,臣绵薄之力何足挂齿,倒是陛下,亲历险境,勇气可嘉,诚意可敬,此当真令臣汗颜!”沈流连不禁低叹。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太傅言重了!”古清华十分豪气的一拂阔袖,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刺激。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冒险游玩,稍有不慎,那是会引起国本动摇、天下动乱的。而她,居然顺利出去又顺利回来了!想到这些不由她不自得,笑颜如花:“此行不虚,倒是值了!”
“陛下,可见着那汪海容了?他们态度如何?怎么说的?此事可有进展?”沈流连坐下,忙正容问道。
古清华与苏浚相视一眼,古清华点点头,笑道:“太傅且听我一一道来。我们运气不差,多亏事先太傅暗中放出风声,我们在落下港不远的峪里村遇上了汪海容的下属小头目,说服了他们前往禀报汪海容我们的来意,顺便将汪老爷子和汪海沐的书信、信物让来人专呈汪海容,这汪海容倒是个孝子,第二日就赶来见我们了!”
古清华不欲沈流连担心然后对着她一顿唠叨进谏,所以过程说得十分简略,包括被三黑子等打晕拖走捆绑审问都没有说,双方的各种激烈争执也没说。她不说,沈流连也没问,尽管光想想再加上旁边苏浚不阴不晴的脸色他也明白事情的经过不会如她所言那么顺利。
沈流连觉得,身为臣子,探听君主的受窘事是不道德的。
“汪海容说五日之后会来沥州城?这是真的吗?”沈流连又惊又喜又意外,不禁在心里暗赞一声“好汉!”
要知道,汪海容来沥州城跟古清华微服去峪里同样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或者说,他的风险更大——因为古清华知道他的身份!
“我想,他会来的!”古清华微微仰头想了想,语气坚定。
“太好了!等会臣便将此消息告知汪老兄和海沐贤侄去,也省得他们担心!”沈流连说道。
“这倒是!”古清华笑道:“何须等会?朕这就遣人告知汪老爷子去!”古清华说着扬声叫苏姑姑,命苏姑姑亲自前往说明。苏姑姑领命去了。
沈流连沉吟一番,抬眼道:“陛下——可想好了汪海容来了之后双方怎么谈吗?”
“此事绕不过地方官,”古清华扶额,叹道:“事关南疆甚至关系到整个息国,不是朕一人能说了算了!朕想,等汪海容来了,朕先同他谈,然后,再将议政王、兵部尚书、章知府等都请来,大家好好坐下见个面,总要冰释前嫌,方谈得到下一步计划!”
沈流连一怔,道:“陛下打算此刻仍不将此事告知议政王、章知府他们吗?”
古清华容色顿敛,摇摇头,望着沈流连郑重道:“沈太傅,万万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朕不想节外生枝!”
沈流连愕然,半响方回过味来,怀怀疑疑道:“陛下——是担心,章知府他们会,会——”沈流连望着古清华,“捣乱”两字没说出来。
古清华已然明了他的意思,也不瞒他,趁势点头道:“不错!两边的仇怨有多深太傅是久居南疆之人,比朕更加明白。若是章爱卿等现在知晓了此事,朕担心,汪海容恐怕走不到沥州城。”
“唉!”沈流连默然半响,轻轻一叹:“陛下所虑不无道理。”
如果章知府等知晓了此堪称石破天惊的消息,必定嚷嚷得整个沥州官场都知晓,这个消息,会像风一样,迅速传遍沥州及周边角角落落,那些被海盗害得家破人亡、兄弟姐妹惨死于海盗刀剑下的百姓甚至官兵衙役们,无须章知府等做什么,他们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汪海容。
只有彻彻底底瞒着他们,汪海容才能顺利到达沥州城。到时候,双方也才有机会坐下来详谈。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干脆派人前去接汪海容?”沈流连越想越觉得汪海容沥州之行障碍重重,忍不住为他担忧起来。
☆、第129章 沈太傅无限支持
古清华不觉笑了,道:“这如何使得!朕如果这么做,章知府等只会更加反感,对未来的和解不利;再说了,朕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这个汪海容本事到底如何。如果,连沥州城都无法顺利到达,朕还指望他将来能做什么呢?”
汪海容不可能不知道东南郡官府百姓对海盗有多痛恨,如果他连沥州城都没本事进,那么,古清华想不当他是弃子都不能了!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陛下所言,甚是。”沈流连想了想,顿时明了古清华的意图,由衷叹道:“吾主英明,乃南疆之福,大息之福!陛下有何差遣,臣定全力以赴!”
“太傅已经为朕做了太多了!”古清华叹了一声。这一句确确实实出自真心,发自肺腑,如果没有沈流连这一两年的努力和付出,她哪能这么快摸得着门道?更不用说有此进展了!而这对她、对大息有多重要,她比沈流连更加清楚。
“只要太傅愿意一如既往的支持朕,彻彻底底的将此事办成,朕便心满意足了!”古清华望着沈流连,一字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那是自然,”沈流连毫不犹豫:“此事若成,南疆可重现昔日之安定繁荣,此乃功在千秋、利国利民之大事,臣,义不容辞,亦以此为荣!。”
古清华微微一笑,然后问:“如果,议政王也反对此事呢?”
沈流连怔了一怔,片刻方道:“这个……不会的吧?议政王一心为国操劳,这等功在社稷之事,他怎会反对?”沈流连想了想,然后又道:“或许,一开始他会反对,请陛下放心,臣定会好好劝一劝议政王,臣想,事实面前,议政王定会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