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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看着小姐灿如夜星的眼眸一片淡然,不忍道:“还有祠堂的二小姐也不见了!”
唐诗手中的书蓦然跌落在地,心中刺痛不已,这么多年,老夫人和父亲无视她,她都能接受,父亲暗中把唐颂送走,她也能理解,可为什么唐涵也走了?
她突然觉得恼怒,父亲不喜欢她也就算了,难道在他心中,她就是该死的?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也是他的女儿,也是唐府血脉,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应该为唐府殉葬,却费尽心思为唐涵和唐颂留下一线生机,两害相权取其轻,就算成为朝廷钦犯,亡命天涯,也总好过还没有好好活过一回,就死于飞来横祸,说不定,父亲也和老夫人一样,认为这场灾祸是她招来的!
“小姐,我们去求求老爷,把小姐也送走吧!”看到小姐脸上的怒意,雅霜真为小姐悲哀,提议道。
唐诗无力摆摆手,“没用的,父亲还需要留下我转移官差的视线!”对于官差来说,嫡出的总比庶出的重要的多!
雅霜的脸变得煞白,忍不住哭出声,“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云姨拥住唐诗,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小姐…”
唐诗许久才平复下来,“雅霜…”
雅霜拼命摇头,“小姐,你不要赶我走,我不会走的,就算是死也要和小姐死在一起!”
唐诗微笑,“傻丫头,好端端地说什么死,我们不是还活着吗?”
云姨对老爷等人的恼恨到了极点,谢将军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这样一家人!
唐诗目光纯澈,朱唇紧抿,“现在不能指望父亲了,你们把性命交给我,我就要对你们负责任,努力试一试,哪怕真的无力回天,也没有遗憾!”
三人一起去往县衙找阮名扬,这是县衙中难得的一个明白人,行至门口,唐诗却蓦然顿住了脚步!
有年轻男子的轮廓出现在她眼中,眉目俊朗却面沉如水,身姿挺拔如青山玉竹,银袍广袖,精致的玄金腰带,衣襟口一朵朵若隐若现的腾云,屋檐暗影下清晰可见冰雪出尘之姿,肃然冷傲!
第五十一章 夏侯少将军
第五十一章 夏侯少将军
唐诗忽然觉得心中紧涩,居然还能再见到那日雅奏一曲《广陵散》的翩翩白衣公子!
云姨惊呼出声,“这不是…?”这不是那日碧波湖上和小姐一起畅饮的白衣公子吗?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是因为今日他清冷而凌厉的眼神,而是因为眼前从未见过的阵势,小姐说的没错,果然是高门公子!
他正从县衙里面缓步出来,却不再是那日温润如玉的模样,眉峰如刀,森冷寒冽,身后有三列黑甲铁骑军紧紧尾随,皆是甲胄佩剑,熠熠生辉,闪耀光芒,依稀有风霜征尘,虽不是在疆场上,却依然有旌旗耀眼,遮天蔽日的雄浑和豪迈!
昔日闲适散漫的县衙如今蓦然出现一片令人窒息的寒意,曾经耀武扬威的官员衙役们皆屏气凝神,似乎都笼罩在这浓浓的压迫感之下!
唐诗的目光飘过他,远远地看见父亲还有阮名扬等一干潮阳官员都立在一旁,俯身低首!
雅霜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场面,惊得呆住,反应过来之后匆忙低首,不敢再看!
唐诗蓦然明白这必定就是阮名扬说的三军统帅派来的亲信,此次为了丢失的军饷而来,立即对云姨和雅霜使了眼色,退到一旁!
很快,他就到了唐诗身边,脚步稍顿,深幽的眼眸停留在唐诗流光溢彩的眼睛上,嘴角忽然牵起一丝淡淡笑意,很快就消逝于无形,恢复了一片冷然,再也看不出痕迹!
一出县衙,立即有侍卫为他牵来大宛名马,他一言不发,跃身上马,姿势潇洒果决,那骏马似乎极有灵性,随即迈开四蹄驰骋飞奔而去!
身后如黑铁潮水般的军队立即快步跟上,很快就远去无踪,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潮阳一帮衙役胆战心惊地跟随在那短短时间就已经远去的铁甲军身后,才出去没多久,就被甩下一大段距离!
雅霜咋舌不已,偷偷问唐诗,“小姐,这是谁啊?”
唐诗缄默不语,看着那一行远去的黑甲铁骑,回想起那日华美的记忆,奇异的熟悉,他身上已无最初旖旎的映山红香气,此次来潮阳,再无上次的悠然闲情!
一众官员诚惶诚恐地跟随在潮阳衙役之后,除了阮名扬是个年轻人之外,其他的皆是唐一鸣上下的年纪,平日都是吃吃喝喝,怎么跑得过年富力强的军队?
唐一鸣出衙门的时候见到唐诗,眼神颇为复杂,敷衍了两句就匆忙离去,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眼神!
唐诗心下了然,连军队都带来了,从阵势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件事的严重程度,父亲早已想好退路,把她留下了!
阮名扬经过唐诗身边的时候,留念地看着她如花的脸颊,温暖的笑意,心下黯然,低声道:“这次朝廷派来的不是三军元帅的亲信,而是他的公子,夏侯少将军!”
未等云姨等人多问什么,阮名扬不便停留,匆忙跟着队伍离去!
雅霜道:“小姐,那个夏侯少将军是不是来帮老爷他们查案的?”
唐诗沉默半晌才开口,“查什么案?查案是父亲他们的职责!”
第五十二章 下狱
第五十二章 下狱
唐诗遥远的幼年记忆慢慢掀开,夏侯府,曾经听舅舅说过,京中第一高门,权倾朝野,难怪这位少将军连骨子里都透露着无处不在的高贵与冷傲,当年舅舅也不过是他父亲夏侯元帅麾下一员虎将!
唐诗心下一紧,抿紧朱唇,想起那日他温暖而深邃的笑意,还有一直萦绕耳边的磁性嗓音,“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小姐!”云姨看着小姐恍惚的眼神,问道,“我们还要不要去找名扬?”
唐诗摇摇头,“连军队都来了,前方必定是戒备森严,我们进不去的,更何况,阮县尉现在无暇分身,去了也见不到!”
———
夏侯少将军的到来除了让潮阳当地官员更加惶恐不安,更加胆战心惊之外,并没有让他们在案情上面有更大的突破!
人抓了无数,严刑拷打,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最重要的是税银依然不见踪影,如果不是数目庞大,当地官员们宁愿倾家荡产也要自己填上,度过这个难关,可尽管他们都不是穷困潦倒之人,砸锅卖铁也不及朝廷三地税银的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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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雅霜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满脸惊恐,“小姐,小姐,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闯入府中,在抓人了!”
唐诗一怔,手中画笔蓦然跌落,墨染了洁白衣袖。
再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也无济于事,期限已到,税银依旧下落不明!
夏侯少将军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慢慢等下去,直接吩咐将潮阳主事官员连同家眷一同下狱,等候发落!
今日兵围府邸,马踏石阶,刀剑铁甲,众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老夫人又急又气,当即昏了过去,可并没有幸免于难,也被拽上了囚车!
韩映之,安梦瑶携两个女儿,吴妙晴,府中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嬷嬷婢女,还有唐诗等人皆在官兵的驱赶下被关到了阴冷潮湿的县衙大狱!
一路上哭天抢地,凄凄惨惨,虽说是不入流的末等小官的家眷,可总好过平民白丁,如今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安梦瑶的两个女儿尚年幼,吓得大哭起来,母女连心,她心疼不已,深恨老夫人老爷偏心,更恨韩映之不讲情谊,极度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她的女儿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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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污秽的大牢中,唐府女眷被关在一个囚室里面,唐诗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平静如水,吴妙晴坐在她身侧,老夫人还未醒转,躺在干草上!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推推搡搡,难免互相埋怨,安梦瑶看着两个可怜的女儿哭闹不止,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指责,“我的女儿也是唐府血脉,凭什么就要被关在这里,凭什么二小姐和小公子都不在?”
韩映之一个堂堂县丞的夫人被关在昔日专门关押囚犯的大牢,心中也窝了一肚子火,谈不上什么好心情!
现在被安梦瑶一嚷嚷,让人知道涵儿和颂儿已经提前送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当即对施嬷嬷一使眼色,施嬷嬷手脚强壮,一把捂住安梦瑶的嘴,骂道:“你胡说什么?”
府里女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当即扭打在一起,囚室本就狭小,缠斗不开,顿时,惊叫声,哭喊声,声声不断!
有狱卒被惊动了,快步过来,骂骂咧咧道:“吵什么?想死是不是,要不要本大爷提前送你们一程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众女眷不得不愤愤不平地停了手!
这一通打闹让老夫人醒了过来,韩映之等人顾不得打斗了,匆忙扶起老夫人,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老夫人想不到连晚年都不得安生,竟然遭此飞来横祸,不甘的目光忽然瞥见位于一旁角落的美丽孙女唐诗,精明的眸光一沉,听说朝廷这次派来的是夏侯府风华正茂的少将军,心念一动,立时有了主意!
第五十三章 另辟蹊径
第五十三章 另辟蹊径
唐诗坐在潮湿的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云姨和雅霜一左一右地依偎在身旁,这是阴冷中仅有的温暖!
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唐诗抬眸,刚好对上老夫人算计的眼神,心底蓦然一凉,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一点点收拢,胸口开始闷痛,呼吸变得愈发艰涩起来,十分吃力,云姨感觉到小姐的异样,“小姐,你怎么了?”
还没等唐诗答话,“阿诗,你过来!”老夫人端庄而威严就响了起来,不过隐隐透着虚弱和疲惫,虽是上了年纪的人,到了此时还在维系主母的尊严!
唐诗起身,缓缓走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唐诗,这孙女不讨喜归不讨喜,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不愁那血气方刚的少将军不动心,当即慈和道:“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唐诗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但是当这个所谓的祖母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席话之后,她还是听到了心底某处破碎的声音,手指关节处开始泛白!
韩映之等人紧紧盯着这边,十分好奇老夫人在对唐诗说什么,纵是深谙老夫人心思的韩映之这一次也猜不透老夫人在打什么主意了,还没等她出声询问,一个狱卒急匆匆走过来,“哪个是唐诗?”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眸光落到唐诗身上,心思各异,惊讶,愤怒,狐疑,怨恨,交织在一起!
唐诗缓缓起身,原本纠缠不清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走到牢门边,淡淡道:“我就是!”
那狱卒眸光扫过唐诗,眼眸中有惊艳之色划过,将手中一张纸递给她,“跟我出来!”
唐诗看见薄薄的纸张背面沁出墨痕的熟悉字迹,没有勇气打开,几乎站立不住,幸得云姨眼明手快一把扶住!
唐诗怔怔地望着囚室外透出的一点惨白日光,冰冷一片,身边的嘈杂都远去,恍惚间,只有舅舅和娘温暖的微笑!
狱卒“哐当一声”打开牢门,所有的人都想出来,却被狱卒全都关了回去!
唐诗脸上带着美丽恍然的微笑,精明的老夫人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看在眼里,又满意了几分,这一次,儿子和她想到一块去了,身为唐家的嫡长女,自然有嫡长女的责任!
其他人皆是面面相觑,老夫人却三缄其口,自然是为了唐府的面子考虑,这事成了最好,皆大欢喜,要是没成,死了也会被人嘲笑!
唐诗突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