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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儿子的咄咄相逼,夏侯夫人依然笑意温润,“那又怎么样?她如今是郡主,没有宫里的指示,岂能随便验身?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总不能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入府,这也是为她好,查清楚了,堵住悠悠众口,你还应该感谢我,还了你的心上人的清白!”
“这么说娘还是为我好了?”夏侯砚眼眸宛若寒潭,深深蹙眉,“娘,你不要逼我!”
第五十八章 措手不及
夏侯夫人看着儿子盛怒的脸庞,微微一笑,“怎么?要把你治军的那一套拿来对付你娘,我得提醒你,我是你娘,不是你的敌人,更不是你的属下!”
想起阿诗无辜遭受的屈辱,夏侯砚心中的难过像一团乱絮一样堵在胸口,微微翘了翘唇角,语气加重,“我身为少将军,若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纵横疆场?”
夏侯夫人闻言,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如同平静的湖水起了波澜,在阿砚心中,唐诗居然比他的前途都重要,她恼意更盛,却不动声色,只是浅浅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虽然她是清白的,可唐涵说的也未必完全是空穴来风,谁知道她在潮阳的时候,有没有和那个什么县尉阮名扬有瓜葛?”
县尉阮名扬?夏侯砚轩眉微动,在潮阳查军饷丢失案的时候,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不过没什么印象,脸色越来越阴沉,“我敢肯定,阿诗和什么阮名扬之间绝对没有私情,这只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见不得阿诗飞上枝头,刻意毁她名节,这么简单的陷害,难道娘都看不出来吗?”
“肯定?”夏侯夫人的笑容忽然带着森然冷意,“你拿什么肯定?你常年待在军中,就算和唐诗私下定情,可你们实际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吧,你怎么知道她过去的事,还有她背后的事?”
夏侯砚看着娘满目冷意,只是淡淡道:“了解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通过见面次数的多少来衡量,有的人,相处了一辈子也未必了解对方!”
夏侯夫人一愣,冷笑道:“你今日找来就是为了对我兴师问罪,替唐诗出头?”
夏侯砚的目光落到娘宽大华丽的裙摆上,金线织就,繁复锦绣,神色冷然铿锵,“从圣旨颁下的那天起,阿诗就是我的夫人,我身为男人,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希望娘不要让我难做!”停顿了片刻,又道:“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何必要闹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对娘又有什么好处?”
夏侯夫人听着儿子言语里面的不敬和威胁,雍容端丽的脸染上浓浓怒意,正准备训斥,忽被外面一明快的女声打断了,“娘,哥哥!”
话音未落,一光彩照人轻盈婉转的华服小姐已经从外面进来,正是夏侯砚的嫡亲妹妹,夏侯倩然!
夏侯夫人一共育有三个子女,长子夏侯砚出生之后,当时夏侯元帅常年征战在外,一直没有再生育,直到阿砚七岁的时候,才有了次女夏侯倩然,次年又有了一个幼子,可惜不到三岁夭折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这也是夏侯夫人的伤心事,把两个子女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夏侯夫人一见女儿倩然回来了,大喜过望,刚才和阿砚闹得不愉快也立即烟消云散,起身拉着女儿左看右看,半是欣慰半是埋怨,“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也不派人告知娘一声?娘也好派人去接你!”
夏侯倩然俏丽中带着几分活泼,娇嗔道:“我不是想给娘和哥哥一个惊喜吗?”
夏侯夫人目光掠过倩然因为刚刚回府显得兴奋的脸,满目爱怜,“一去半年,你又长大了不少,娘都老了,在表兄那里过得可开心?”
夏侯倩然点点头,“当然开心了,就是想念娘,想念父亲,还有哥哥,娘哪里老?我倒是觉得娘越来越年轻了,记得以前外人都说我和娘站在一起像姐妹呢!”
夏侯夫人忍俊不禁,“你这丫头,就会哄娘开心!”
夏侯砚伸手撩起倩然眉头一抹飞扬的长发,心中却掠过一丝沉郁,夏侯倩然心细如发,敏锐地了发现哥哥的异样,“我在回京的路上听人说哥哥要成亲了,未知是哪家女子,竟有这种福气?”
一提到这件事,夏侯夫人的好心情又去了一大半,目光掠过儿子,又看看女儿,敷衍道:“倩然,你刚回来,就别提这件事了,先下去休息,晚上娘吩咐府里为你接风!”
夏侯倩然却没有下去的意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见娘和哥哥似乎正在吵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一个默默无闻的官员小姐,因为救驾有功,被皇上册封为郡主,赐嫁给了哥哥,她急着赶回来,就是想确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对那女子也有了几分好奇,可是不管是娘,还是哥哥,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不愿多谈!
夏侯夫人见瞒不过女儿,反正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三言两语描述了事情的经过,言语间的鄙夷毫不掩饰,夏侯砚在一旁听得深深蹙眉!
夏侯倩然到底不明白内情,只是宛然笑道:“既然是皇上赐婚,是好是坏都得收着,娘又何必纠结?”
“倩然!”夏侯砚皱眉道:“她是你未来嫂嫂,什么叫做是好是坏都得收着?”
夏侯夫人见阿砚为了唐诗居然舍得这样说他刚回府的妹妹,更加不满,唐诗现在是他心尖上的人,谁都说不得,谁都碰不得!
她最不满意的是阿砚的态度,若是阿砚和她一样不喜欢唐诗,一样抵触这门婚事,说不定她对唐诗的反感不会那么深,可偏偏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站在唐诗那一边,这更让夏侯夫人心中不悦,现在还没进门呢,以后进了门还了得?
夏侯砚并不想倩然刚回来就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娘,我军中还有事,要先走了,你和倩然先聊!”
夏侯夫人心知他定是去找唐诗私会,在倩然面前,她也只能忍了,不能让做哥哥的在妹妹面前没面子,只道:“晚上记得回府用膳,为倩然接风,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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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府。
宫里的公公面无表情地宣读完圣旨之后,步家立即陷入了一片惊慌,没有任何征兆,步侍郎更是自问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谁知就这样突如其来地被降了一级,最最可怕的是青云的前途几乎被彻底摧毁了!
步夫人胆战心惊地听完圣旨之后,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
“还不接旨?”公公见步家的人居然都不起来接旨,声音带着隐约可见的不悦和警告!
步侍郎苦笑一声,只得颤抖上前接了圣旨,公公满意一挥尘拂,高声道:“回宫!”
公公走了之后,步侍郎身子一阵阵发虚,差点站立不稳,幸得步青云知道这件事情对爹爹的打击重大,一直在一旁留心观察着爹爹的反应,及时扶住了他,才使得爹爹没有摔倒在地!
步侍郎颤抖着手接过圣旨之后,一直耷拉着头,从堂堂的侍郎降格为员外郎,只是朝夕的事情,在仕途上前进一步到底有多难,要压倒多少明里暗里的对手,才能爬上高位,真正是朝如青丝暮成雪,可是想要跌落下来,就比什么都快,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仕途上混的人,眼睛只能往上看,不能往下看,最不缺的落井下石之人,一朝失势,就只能接受旁人各式各样的眼神,或怜悯,或嘲笑!
那些你原来一直踩在脚下,处心积虑巴结你的人,如今爬到了你的头上,那种屈辱感,足以让人痛楚难耐,官场中就是这样,有人下,就有人上,上的人众星捧月,春风得意,下的人垂头丧气,无人理睬,权力斗争中失势的人,不论你曾如何风光,一旦失势,也会沦落到别人踩踏的地步。
这些年,他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才得以爬上侍郎这个肥差,机关算尽,可是谁也想不到竟是被儿子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室搞得几乎满盘皆输!
步夫人依然跪在地上,忘记了起身,老爷原本是侍郎,现在被降为员外郎,不仅如此,青云好不容易考上的功名也被无情革去,还限制三年之后再参加秋试,这是要生生毁了青云的前程啊,年华蹉跎,岁月不饶人,不乘年轻的时候闯出一番事业,踏上仕途,青云直上,更待何时?
青云是步家的未来,肩负着步家上上下下的殷切希望,如今希望几乎变成了绝望,这份措手不及的伤痛与悲恸几乎要将步夫人压跨,眼前时而变成灰白的颜色,时而变成阴暗的颜色,就是没有锦绣的颜色!
步夫人没有起身,四周的下人也不敢起身,一片凄凄漓漓之声!
片刻之前,还是欢声笑语,步夫人还在考虑待青云殿试之后,再为他纳几房妾室,正在查看媒人送来的女子庚帖,可是转眼间,就从天堂跌落地狱,步夫人肝肠寸断,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
她面如死灰,这些年,为了步家的兴盛,她付出了多少?殚精竭虑只为步家都在京中豪族中屹立不倒,蒸蒸日上,现在好了,不但老爷继续高升没了指望,而且已经在皇上心中留下*印象,以后想要翻身难上加难!
今年的秋试,青云过关斩将,考到了十三名,谢浩远却阴差阳错地考了第七名,步夫人心底虽然不高兴,可是目光放长远一些,很快就能想明白,心情也就舒畅了许多!
秋试殿试只是一块敲门砖,进入仕途之后,还得各凭本事,毕竟,谢浩远在仕途上无人提携,而青云就不同了,老爷为官这么多年,人脉广泛,谁都会给老爷三分面子,青云超越谢浩远指日可待,根本不需要把谢家放在眼里!
所以上次因为唐诗冲撞了步家的孙子之后,她敢公然闹到谢家去,和谢家彻底闹翻脸,因为以步家的权势,实在不需要再忌惮谢家,如今步家和谢家已经和仇人好不了太多,步夫人心中暗暗憋着一口气,将来的步家一定要远在谢家之上,看着谢家母子怎样匍匐在她脚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谢家居然靠着那个她敬而远之视作灾星的唐诗一跃而起,二公子谢明正官升一级,而且可以想见,以后谢浩远若能在殿试中脱颖而出,等待他的必定也是大好职位,谢家重新崛起已经指日可待!
步夫人虽然有些后悔和谢家闹僵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步夫人虽然心中抑郁,不过也只能安慰自己,大不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反正也没有什么要求你们的!
话虽如此,心中还是不免担忧,唐诗救驾有功,唐家和谢家都靠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曾经那样咒骂过唐诗,唐诗会不会趁机挟私报复?
步侍郎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深恼她妇人之见,差点坏了大事,唐诗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万一在皇上面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后果不堪设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步侍郎当即责令她去谢府给唐诗赔罪,步夫人却不愿意去,她终究是唐诗的长辈,怎么可能去给唐诗赔罪?再则她心里一直都在怪责唐诗这个不祥的灾星,哪里还愿意去招惹?可被老爷斥为无稽之谈,警告她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污蔑救驾的功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步侍郎深知在官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树敌,虽然他夫人和唐诗交恶过,但是只要有心,只要诚意十足,良好的关系总是能慢慢建立起来的,破镜尚且有重圆的一天,破裂的关系有什么不能重建的?这一点,步侍郎深有信心,在官场上混,脸皮太薄的人根本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