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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手腕一点一点地往下滴,触目惊心,傅雅轩痴了一样。
舞蝶望着他一张英俊的脸,带血的双手必须很用力才能抬高,颤抖地轻抚着他的紧绷的脸部线条,又再开口,她尝到了一口甜热味道涌上喉头,化成了一道血痕溢出嘴角。
“表哥……下辈子……我还是会爱你……”
她眷恋而且深刻地望了他一眼,仿佛这是今生见他的最后一眼,挂在眼角的泪光道出了她话里的凄凉。
“蝶儿,大夫就来了,你要坚持住。”他抱住她,一双长臂牢牢地抱住她弱不禁风的娇躯,悔恨仿佛浪潮般汹涌地淹没了他,教他狂痛得几乎不能喘息。
舞蝶再也听不到他的话,她已合上了眼睛。
傅雅轩上前去,低声喊道:“蝶儿……蝶儿她……”
崔墨耀狠狠推开她,冷冷地瞪她一眼,抱起舞蝶大步离开。
傅雅轩跌倒在地上,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呆住了,墨竟然这样待她,墨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他竟然不相信她!(1)
夜深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柔柔地洒下光辉。
傅雅轩静静地坐在房间门前的阶梯上,仰头望着月亮,盈雪跟在她身后,轻轻叹息。
舞蝶的房门紧闭着,大夫早已走了,里面是崔墨耀陪着舞蝶。
自从下午以后,崔墨耀就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舞蝶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了。
但愿舞蝶不要有事才好!她正是风华正茂,以后的日子还长。
夜凉如水,盈雪拿来一件披风悄悄地披在傅雅轩身上,低声道:“王妃,这里风大,回房去吧。”
傅雅轩侧头看向盈雪,一颗冰冷的眼睛从眼角滑落,她凄然道:“盈雪,我是不是做错了?”
盈雪怜惜自己的主子,抱着她说:“王妃不会错。别担心,我相信郡主一定会没事的。”
傅雅轩点点头,把头靠向盈雪的肩,一颗心早已疲惫不堪。
……
第五天,崔墨耀终于从舞蝶的房里走了出来,他那凌乱的发丝,缕缕挂在额上,他那布满了胡碴的沧桑面容上写满了阴郁和忧愁。
他一出门口,就厉声对两个守门说:“你们两个守好门,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
“墨,蝶儿好些了吗?”傅雅轩立即走上前去问。
她从送饭进去的盈霜那里打听到,舞蝶已经醒了,身体状况还算良好,这也让她安心了不少。
崔墨耀根本不理她,大步走出去,韩高跟在他身后,同情地看了傅雅轩一眼,却不敢多作逗留。
他这是什么态度嘛?
他心情不好她可以理解,可也不能把气往她身上撒吧,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很难过啊。
她快步追上去问道:“墨,你要去哪里?”
崔墨耀脸当没听见,行色匆匆。
傅雅轩没想到,自己一再的低声下气,竟然换来他如此冷漠的对待,她那火爆脾气来了,上前拽着崔墨耀的袖子,大喊道:“崔墨耀,我现在问你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放手!”他大喝一声,停下脚步,沉着脸,却没有看她。
“回答我。”她执意不放,口气更是坚定。
“过去的事,我不愿再提起,我可以既往不咎,希望你好自为之。”他拿开她的手,但她抓得更紧,他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地分开她的手,每一个动作,都如心头被人刺了一下。
她一愣,放了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你太令我失望了,无论蝶儿怎么不对,她只是个少不经事的小女孩,你为何可以下此毒手?”他回头望她,眼里充满了悲伤。
“你怀疑是我要杀她?”傅雅轩目瞪口呆,跄踉地退了两步。
“我不想听你再说任何的话,也不想再见到你。”他撂下重话,拂袖而去。
他竟然不相信她,他终于还是不相信她。
这事如果发生在以前,傅雅轩一定不会多作辩驳,让那个不懂珍惜她的人悔恨终生,但现在,她不会那样做,因为她不再是那个意气用事的小女孩,她比以前的思想更成熟了,更因为,她爱他,爱到舍不得放手。
他竟然不相信她!(2)
她快步追上前去,张开双臂,娇怯怯的身体挡在他面前,大喊道:“我没有杀她,如果我要杀她,她现在还能活吗?”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崔墨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天呀!他刚刚做了什么?
傅雅轩摸着火辣辣的脸孔,气得全身颤抖,这个曾是将她捧在手心呵护的爱人,今日竟然如此伤她。
崔墨耀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眼光复杂。她的眼神是那样无辜,楚楚可怜,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他不相信。
不,他不能心软,不能这样纵容她,否则她将来一定会无法无天的。
他以坚定的语气道:“傅雅轩,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敢打蝶儿的主意,我会立刻要了你的命。”
傅雅轩全身打颤,她几乎用尽全身之力才发得出声音:“我没有要杀她,我为什么要杀她?是她说的对不对?我要跟她当面对质。”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字道:“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一定会被你继续蒙骗的,好美的一张脸皮,好歹毒的一颗心。”
傅雅轩只觉得,两道森冷的目光落在自己头上,她全身发冷,解释说:“我没有,事情不是那样子的,请你相信我。”
“你别再假惺惺了,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何必作戏?”他的目光更阴沉了,死盯着她,渐渐逼近她。
她觉得有一块冰,一团火在逼近自己,随时会将她的身体毁灭,她的心慌乱、无助,迟疑说:“一定是蝶儿说的,我要跟她对质,她故意嫁祸栽赃于我。”
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要害蝶儿,可蝶儿却从来都没想过要放过她,这件事告诉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崔墨耀突然擒起她的纤手,半眯着危险的眼眸问道:“你可想知道,她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傅雅轩抿着唇点头。
想起还躺在病□□的蝶儿,他的眼眶突然红了,缓缓道:“她说:‘表哥,请你不要怪表嫂,她是因为太爱你才会这样做,而我,终究不应该想要拆散你们,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我死不足惜……’她连自己快要死了,都还在为你说好话。”
她懂了,这是一场阴谋,有预谋的阴谋,舞蝶这一招好狠,正击中了她的死穴,要将她置于死地。
他紧紧地捏着她的手,似是要将她的骨捏成粉碎,她也不挣扎,只是深深地凝着他的眼睛,静静地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那眼神令崔墨耀的心停了半拍,他想相信她,可理智告诉他,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蝶儿表现得是那么伟大,傅雅轩的爱跟她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
久不回答,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
她只觉得无尽的绝望,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是想害她,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最好就是天天守在她身旁,免得遭了我的毒手。”
她绝望的眼神触动了他的心,他愣了一下,才说:“她只是个小女孩,只要你不再对付她,我既往不咎。”
他竟然不相信她!(3)
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傅雅轩红了眼眶,死死地瞪着他,声音仿佛从牙缝中迸出:“崔墨耀,我恨你,我恨你……”
一字字,就像一把把利刀,割得他的心直淌血,他没有勇气再去看她一眼,转身,绝然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她凄然一笑,长发纷飞,散在风里。
夫妻,到底是什么?好了,就是夫妻,不好的时候,就是仇人。
有风吹在她的脸上,她感到了刺骨般的凉意。
既然他不信任,既然他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她又何需多做无谓的解释。
……
回到屋里,傅雅轩一直站在窗前吹冷风。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一个心死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引起她的兴趣呢?
盈雪拿着水壶进来,一边泡茶一边说:“王妃,府里要来客人,我听盈霜说,是国舅爷。王爷让我过去帮忙招待客人呢。”
傅雅轩赶紧拭去脸上的泪水,她不容许别人看到她的自怜。
“那你就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她淡淡地说。
“那好吧,王妃,茶我已经泡好了,凉一点你再喝哦。”盈雪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傅雅轩轻轻叹息一声,走到桌边坐下。
现在,连国舅爷都来了,所有人都急着声讨她吗?哼!
现在,没有人会听她解释,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别人怎么看她,她无所谓,只是,连崔墨耀都不相信她,她觉得对这个世界好失望。
……
经过这几天的治疗,舞蝶的伤口好得很快,相信再过不久,便能下床了。
大夫说,她的伤幸好没刺到重要部位,若是刺中心脏,就算是神仙也难救。
幸好她活过来了,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喝过药后,舞蝶就沉沉睡去了。
一名家仆匆匆忙忙地赶进来,在崔墨耀耳边轻声通道:“王爷,国舅爷和夫人来了。”
“这么快!”崔墨耀惊讶地站起,快速出门去迎接贵客。
按预计,本是还有三天才可到达的,但叶纯荣日夜兼程,便提前到洛遥城了。
崔墨耀领着一干下人,走到门口,门前停着一辆锦绣的马车,只见一对恩爱的夫妻已从马车上下来。
那男的虽已步人中年,丰采却不输年轻俊男;那女的更绝了,肤若脂凝,国色天香,毫无步人四十的迹象。
崔墨耀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道:“恭迎舅舅,舅母!”
叶纯荣点点头,与崔墨耀打一照面,几年不见,这小子越来越有气度了,前些年的内战加内战,练就了他一身铮铮铁骨。
“墨耀,长大了!”虽然是短短的几个字,却包含了无限的感情。
“舅舅、舅母里面请。旅途劳累,我当派人好生侍候。”舅舅和舅母就像他的第二个父母一样,崔墨耀虽然身为亲王,却十分尊敬他们。
“不用了。墨耀,蝶儿现今如何,我要先看看她才安心。”叶夫人谢绝了崔墨耀的好意。她快马加鞭赶来洛遥城,就是要知晓女儿的情形。
他竟然不相信她!(4)
“我带你们去便是了。”
崔墨耀领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向内院走去。
突然,傅雅轩迎面走过来,走到他面前盈盈一福,望着那对夫妻温婉地说:“王爷,这两位想必就是舅舅、舅母了吧?”
叶纯荣他轻抚几下胡须道:“正是。你想必就是奕王妃吧?”
傅雅轩点点头道:“我与舅舅和舅母从未见过面,自当好好侍候。我常常听墨提起你们的。”
叶夫人满心欢喜的打量着傅雅轩,愈看愈欣赏眼前这位名震天下的王妃。
崔墨耀不禁皱起眉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傅雅轩,猜不出她此时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们还是先去看蝶儿吧。”崔墨耀绕过傅雅轩,在前面带路。
“如此甚好,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跟王妃慢慢聊聊。”叶夫人欢欣地道。
走了几步,崔墨耀发现傅雅轩也跟来了,便停了下来,望着她道:“王妃,该回去给女儿喂食了。”
“有盈雪在呢。”傅雅轩柔声回答。她现在就是要趁着有客人在,跟着去看舞蝶,她倒要看看舞蝶能说出什么违背良心的话来。
而催墨耀刚刚相反,他极害怕傅雅轩会把蝶儿吓坏,蝶儿醒来以后,情绪一直很不稳定,这两天才好一点,他不想她又回到以前那样。
崔墨耀义正辞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