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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火时,夏至霖自己走进火堆里替被绑着的人解开绳索,火烧到他身上,烧着了他的衣服,他强忍着灼痛,坚决要先救人。
“快点出来,会烧死你的。”龙胜男看着夏至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火人,心中焦急万分。
“我不能看着你杀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错下去!”夏至霖带着悲伤的情绪看向她,其中却又蕴含了无限的关心与怜惜。
龙胜男的心震了一下,突然抽出长剑,冲了进火里,大喝一声:“你快走开!”
她那削铁如泥宝剑一挥,便将那绑绳全都砍成一段段,她抱起傅雅轩从火里走出来,夏至霖见状,也抱着一个人从火里走出来。
龙胜男把傅雅轩放下,然后又返回火里去,将另外两个人抱出来放在地上,粗粗地喘着气。
这时,所人的寨民都奔过来帮着灭火,很快,所有人身上的火苗都被扑灭了,只是那堆薪柴,被烧了个清光,若人在里面烧,此刻应该只剩下一堆灰了。
夏至霖身上的白衣被烧黑了,衣角烧出了一个洞来,但他并不在意,玉树临风般站在那里,依然是那样翩然出尘。
他在看着龙胜男,眼神如一泓秋水,龙胜男也在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个她日日夜夜牵挂的男人,她实在想不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那面具下,是什么样的神情?为何,他既然来了,却不愿意让她看到他的脸?
那一瞬,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仿佛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了他俩。
顾惜妹没有多想,救人要紧,他连忙点开那四个人的穴道,轻拍着傅雅轩的脸问道:“傅姑娘,你醒醒……”
“公子,醒醒。”
傅雅轩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惜妹一张焦急的脸,还有他那焦急的声音,她缓缓地开口道:“是你救了我?”
“你没事就好了。”顾惜妹大喜过望。
“我没死就好。”傅雅轩被他的手拖着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天色已暮,一大片的人群围着他们,但她的眼睛,瞧到的只有崔墨耀。
她奔过去扶起他,他此刻刚刚苏醒,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胜过千言万语。
路秋红和韩高也缓缓醒来,对于劫后余生,路秋红激动得哭了,抱着韩高不停地捶着他的背。
“夫君,我们还活着,我们真的还活着。”
“我们当然还活着,你太罗嗦了,阎罗王都不肯收你。”韩高温柔地笑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路秋红娇嗔一声,捶他更用力了。
过了好半晌,傅雅轩和崔墨耀才分开,正要追问龙胜男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放过他们时,傅雅轩看到了一个蒙面的男人。
这个蒙面的男人,从外形看,跟崔墨耀真有九分相似,若是从后背看,她自己恐怕也会认错。
她脑里浮现起一个名字,夏至霖!
只是,他既然走了,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
傅雅轩对这些问题有着浓厚的兴趣,但还有一样,她更加有兴趣的,那就是夏至霖的脸,她真的很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男人跟她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如果真有,那问题就大了。
龙胜男和夏至霖就那样一直对望着,时间仿佛在他们的世界已经静止了。
傅雅轩缓缓地走到他们中间,看看她,又看看他,再回头看看她,轻轻地道:“龙姑娘,看了这么久,你肚子饿不饿?”
路秋红大声叫道:“我的肚子饿啊,你不说我还不觉,你一说我就觉得饿了。”
夏至霖脸上的面具微微动了一下,一个很好听的嗓音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到哪里去?”龙胜男的声音不大,还有些沙哑破音。
夏至霖也不答话,直往山下走。
顾惜妹挥动着双手大喊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回去吧。”
天色已渐沉,人们看没热闹可看,都纷纷归去了。
傅雅轩再也没想到此事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一堆焦炭,一地残草,天昏地暗,只有那漫长的晚风仍在不停地吹着。
你为什么不肯见她?
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她突然大喊一声:“夏至霖,我知道是你!”
夏至霖突然停住了脚步,一瞬间忘了呼吸,龙胜男已追了上来,鼓起勇气从后面将他抱住:“我知道是你,不要躲着我。”
夏至霖任由她抱着,全身竟似无法动弹了,他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晶光灿烂,眼神中似有水波流动。
龙胜男把头埋在他的后背,深情地道:“不要再离开我,我可以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不要走,好吗?”
夏至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突然挣开她的手,眼眸略略一睁,发现凌厉的光芒,眉梢的暗影里,隐隐见到伤痕一角。
他不能见她,绝对不能。
她上前去正要抱他,他突然推开她,施展身形向茫茫黑夜掠去。
龙胜男一愣,却来不及捉住他,他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她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凉风吹过,她如梦乍醒,她的手上还有他的气息,很清楚地告诉她,刚才的那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觉。
“夏至霖,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为什么?”龙胜男对着黑夜,嘶心裂肺地大喊。
一声声仿佛天动地摇,一声声震撼人心,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仿佛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
夏至霖!这个刻在她心里的名字,哪怕是他死了,她都想把他挖出来瞧他一眼,可他的绝情深深地伤了她的心。
为什么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相爱的时候,他们可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但不爱之后,他们又可以这般绝情,恩断义绝,毫不留恋。
“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句嘶喊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她的心好痛,得而复失的痛,令她趴在地上,直到筋疲力尽……
她蹒跚的背影,凄凉地消失在夜的尽头,大树后,微光里,夏至霖悄悄地露出一个头,他在无声地哭泣,身体颤动,眼角隐隐有泪光。
她说的,他全都听到了,直至完全看不见她,他微微闭目,抽咽了一下,努力地平静下来。
然而,他很清楚,这本是他不应该再回来的地方,再也不能继续的生活,再也不能相见了的爱人……
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的脸颊,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哭泣。
“你在哭嘛?”
傅雅轩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见他微颤的双肩,凭感觉,他在哭。
她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被吵得心不安,出来看看,就看见了他。
夏至霖回过头去,充满戒备地看着她,从牙缝里迸出话来:“你敢多管闲事,我杀了你!”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
受了太多的教训,傅雅轩真的已不想再多管闲事了,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这地方太可怕了。
谁知道那个龙胜男会不会突然反悔,这回可以火烧他们,下回说不定就把他们给蒸了,给煮了。
“站住!”夏至霖突然喝住她。
傅雅轩本想逃的,可一双脚像是被灌了铅,根本不能动。
夏至霖走到傅雅轩面前,瞧着她,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女子,只有善良的女子,才能拥有如此清澈的眼睛。
他放下了戒心,扬起了一抹微笑,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放心吧,她不会再为难你们。”
他就瞧了她这么一眼,竟然瞧出了她的心思,傅雅轩慌了乱了,不悦地瞪着他道:“你竟然是什么人?”
“我就是夏至霖,胜男常常提起的那个男人。”他失笑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傅雅轩瞪着他,跄踉地直退了两步。
她的心中有一种感觉,夏至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一直潜伏在山寨里,但这似乎不太合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一定是童话故事看多了,总以为所有的爱情故事必定结局都是美好的。
“我确实离开过,后来又回来了,就一直没离开过……因为有她在,所以我不会离开这里。”他仰着头,仿佛要让所有的泪水都灌回眼睛里去,可他语气中的凄婉却是他此刻都真实的心情写照。
傅雅轩愣了一下,她能把他这句话当作他对龙胜男仍有情意吗?
“既然你一直在,你为什么不肯见她?你看着她为你疯,为你狂,为你痛,为你泪,你于心何忍?”傅雅轩动容了,声音都哑了。
“你以为我不想见她吗?”他尖锐地喝了一声。
看到她痛的时候,他的心更痛,他却只能躲在暗处,痛恨自己。
不知是因为那冰冷的青铜面具,是因为他尖锐的声音,还是因为他绝望的眼神,总之傅雅轩就有些怕他,怯懦道:“那为什么……”
“我这个样子能见她吗?”他绝望地尖叫。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阵阵的风狂吹,天地之间仿佛在疯狂地摇动着,夏至霖拿出面具,露出一张疤痕累累的面容。
一刹那,傅雅轩被他吓倒了,大惊失色,不敢正视他的脸,她没想到她一直期待着要见到的那张脸,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瞬间被击垮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害怕了,你不敢看!你为什么不敢看?”夏至霖将傅雅轩推倒在地上,将自己丑陋的面孔凑近她,大喝道:“你看,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能见她吗?”
黑暗的夜,时有闪电掠过,他迎风而立的身影,张开双臂,痛苦地咆哮。
傅雅轩真的被吓坏了,比他的容貌更令她痛苦的,是他的神情和声音,那种深切的哀伤与绝望,撞击着她的心灵。
面对着他满心的痛苦与绝望,傅雅轩显得有些茫然,过了好半晌,她才有勇气抬起头去对望他的眼神,这种眼神,真的能撕碎人们对世界所有美好的幻想。
他的悲伤感染了她
他一边的脸被毁了容,伤痕凹凸不平,丑得触目惊心,另一边脸,过于苍白,皮肤却很好,轮廓跟崔墨耀真的很相像。如果是光看一边脸,除了眼神,他跟崔墨耀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之前她一直不相信世间有如此想像的人,直到亲眼所见,难怪会有人把崔墨耀认成是他。
夏至霖的声音由凄厉转为呜咽:“你现在终于明白了……”
“怎么会这样?”傅雅轩目中尽是悲痛。
尽管她与夏至霖并不算认识,可他的悲伤感染了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她本是个感性的人,又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对龙胜男与夏至霖的这一段爱情深深感到婉惜。
夏至霖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已平伏了不少,他缓缓地道:“这件事说来一匹布那么长,还得从我跟她相识的那年说起。”
他垂下头来,缓缓地道出往事:“那年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我们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们一起练功,一起看夕阳,一起采野花……”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远处,扬起一抹凄然的笑容道:“也许是年少气盛吧,她有大部分的时候都用在练功上,她的武功比我高,学识比我高,什么都比我强,还是一寨之主,而我……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后来,我的心里渐渐失去了平衡,产生了自卑感,每次都是我故意找她茬,跟她吵架……”
傅雅轩静静地听着,凝视着他,他那投入的神情,仿佛他的心已经回到了那段时光里。
他接着道:“她对我很好,什么都迁就我,因为这样,我更加不能忍受,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