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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两老的脸色微微动容,最感到惊讶的还是胡桃儿,想起自己刚才的嚣张气焰,想到傅雅轩贵为王妃……她怎么得罪得起啊?
胡夫人微微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王妃聪慧过人,气质出众,一脸福相,绝对是人上人。”
“夫人过奖了。”傅雅轩微低螓首。
“王爷王妃到寒舍来,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胡老爷拉着胡夫人站起身行礼。
傅雅轩连忙过去扶住胡夫人坐下道:“夫人不要客气,快快请坐。”
“哼,这叫不叫鸠占鹊巢了呢?”胡桃儿翻着白眼冷哼一声。
傅雅轩坐了回去,危襟正坐,正式道:“胡老爷,胡夫人,我们来到这里以后,很感谢你们的热情招待。”
“不用客气。”
杀人灭口!
切入正题,傅雅轩道:“我们到这里以后,胡雨霏曾给我托梦,她说她是冤死的。”
此话一出,胡家两老的脸色又再变了变,他们并不是觉得诧异,胡夫人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害死她的人,正是萧远东……”傅雅轩望向萧远东,但很快,纤长的手一伸,指着胡桃儿道:“和她。”
胡夫人的身子颤了一下,脸如土色,惊讶地道:“怎么可能?”
“胡夫人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女婿是一个逃犯。”傅雅轩淡淡地道。
此话一出,胡家两老又是一惊,直瞪着萧远东,萧远东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责备,双膝一软就跪倒在殿中。
胡桃儿奔过去要拉起他,用力却拉不起,她转首瞪着傅雅轩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管我胡家的家事?”
傅雅轩淡漠地道:“这已经不只是你们胡家的家事了。”
“关你屁事,你没来之前,我胡家一直太平,你们来了,弄得人心惶惶,你们到底安的什么人?恩将仇报吗?”
越是虚心的人,声音就越大。
傅雅轩也懒得理她,走到萧远东身旁,抓起他的右手,宽长的袖子一褪,就露出了那个奇特的星形印记。
胡桃儿诧异地瞪着眼睛,萧远东这个笨蛋,为什么不用人皮将手背遮住,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缺点轻易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胡家两老更是大惊,胡夫人粗粗地直喘着气,胡老爷已站了起来,指着萧远东大怒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远东垂着头,低声道:“我确实是我逃犯,我骗了你们,我该死!”
听到他亲口承认,胡老爷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往脑上冲,他头晕脑热,艰难地坐回椅子上去。
傅雅轩乘胜前进,又问道:“是你害死胡雨霏的吗?”
“不是。我没有害她,我不可能会害她。”萧远东大声否认。
“你说谎!”傅雅轩怒喝,又沉声道:“因为她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生了杀人灭口之心。”
“我没有杀她,纵然你贵为王妃,也不能冤枉我。”到了这个地步,萧远东仍然死不承认。
“是你杀了她!你本是一个逃犯,为了得到胡家的财产而做了一场救人的好戏,博得胡老爷一家的信任,可还是被胡雨霏发现了你的身份,所以你杀她灭口,你知道胡桃儿对你有意思,所以杀大娶小,你仍然能得到胡家的财产。”
萧远东激动地大喊道:“这全都是王妃你的猜测,我是个逃犯,我承认,可你不能诬陷我杀死大小姐。”
傅雅轩冷笑道:“你早上说的那番话,可不只我一个人听见,现在反口那么快。”
萧远东力持平静:“我说过,她是死于意外。”
傅雅轩轻挑眉毛道:“可你也说过,你此生爱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胡雨霏,你可记得?”
这个,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更何况这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出来罢了。
胡桃儿的脸色铁青,一步蹿上前去,抬手就扇了萧远东两个响亮的耳光,恼恨地问道:“萧远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远东也不生气,也不抬头,只是淡然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反正越狱是死罪,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些什么了。”
胡桃儿的眼眶里聚满了泪水,一阵模糊,反手又是狠狠地甩给萧远东两个耳光,怒道:“我全心全意地为你,你却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晶莹的泪珠,凝聚在她的眼眶底,一颗颗,丝毫不沾长睫直接滴落在石地上,渗成了一圈湿痕,湿痕一圈圈重叠,终於晕染成一大片。
萧远东凝着那地板久久,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软弱的她,没有一点怜惜之意,他一只手抚上自己火辣辣的脸,缓缓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什么都不需要,我但愿不认识你才好。”
“我这么爱你,你的眼里却只有她,可她只爱那个书生,这算不算是报应呢?她根本就不爱你,你为她付出再多,她都不会感动的。”胡桃儿声嘶力竭地大吼,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爱她是我的事,她不爱我是她的事,你怎么会懂?”他挑眉冷觑了她一眼。
“既然你这么伟大,为什么不成全她?她求你,你为什么不放过她,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伟大吗?”胡桃儿嘲讽地笑笑道。
“我以为自己能给她幸福。”
“可你给她的是一座地狱。”胡桃儿疯狂地大笑起来,眼水却不住地往下掉,她大声问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偏心于她?什么好的都给她,只要有她在,永远没有人感觉到我的存在?为什么,你是这样,阿爹阿娘,所有人都这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屋内突然鸦雀无声,只剩下她的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回答我?就因为我不及姐姐漂亮,就因为我是残废的吗?你们从来就瞧不起我。”胡桃子满肚子的乌气,忍不住放声大喊。
此话一出惊四座,特别是崔墨耀,身残的他,更能感受到残废的痛苦,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胡桃儿是长短腿,平时她掩饰得太好了,加上他没怎么注意她,所以忽略了。
胡老爷终于忍不住喝道:“桃儿,闭嘴。”
“闭嘴?为什么闭嘴?你叫我闭嘴,我却偏要说。那一年,是姐姐叫我爬到她的肩上去拿竹球,她自己站不住,把我的腿给摔断了,从那时候起,我要忍受别人奇怪的眼光,是她故意害我变成这样子的。”
胡夫人已泪流满面,哭泣着道:“姐姐那么爱你,她怎么会是故意的呢?从小到大,姐姐总是将最好的东西都让给你。”
“那只是她假惺惺,为了博得大家的好感,为了让所有人都说她是善良的,她明知道我喜欢萧远东,可她却要抢了去。”
“胡桃儿,你放肆!”胡老爷气疯了,捶胸顿足,他怎么就养了这个么一个叛逆的女儿。
等你好久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心虚了,你们不让我说?同样是你们生的,你们为什么从不关心我,只关心她?”胡桃儿怨恨地瞪着两老,将积压了多年的怨气一次性全发泄出来。
胡夫人站起来,痛心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悲嘶道:“到底我前世造了什么孽,我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我……”
她一句话提不上气,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胡老爷和傅雅轩同时奔过去,左右各一边地扶住她,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胡桃儿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大笑道:“报应啊,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傅雅轩忍无可忍,大喝道:“胡桃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这样说你的亲娘?”
“她当初那样待我,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死了也没有人为他们送终的下场。”胡桃儿笑得好不得意,可笑容的背后仍带着一丝悲凉,如果她能选择,她绝不想要这种结果,那些逝去的青春,已经一去不复还。
傅雅轩冷冷地瞪着她,伤感地问道:“胡桃儿,你可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吗?”
胡桃儿愤恨地看着她,正要回答时,傅雅轩已抢着道:“不是因为你不及胡雨霏漂亮,也不是因为你是个残废,你从来都不知道检讨自己,总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胡桃儿眯细眼眸问道。
“我是不知道,我却比你清楚。你觉得所有的人都不关心你,是因为你心胸狭窄,忽略了别人对你的关心,你只知道妒忌和怨恨,根本就看不到爱。”
“你根本就不了解,根本就不了解……”胡桃儿痛苦地大喊着,飞快地奔了出去。
傅雅轩想不到,一场风波,竟然把胡家弄得七凌八落,她不想这样的,却确实把一个原本好好的家给抖散了。
昏昏沉沉,胡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不见胡桃儿,泪水又自眼眶涌了出来。
“别时容易见时难。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萧远东勾着一抹苦凉的笑容,黯然神伤,在心里唤出一个名字。
可惜,那个人再也听不见了。
胡夫人伤心成这个样子,傅雅轩怕她的身体受不了,也不好再审下去,只好作罢。
……
午后,阳光露了个面,一只猫懒懒地在屋顶上晒太阳,一只苍蝇懒懒地飞过……这些似乎成了胡府唯一在动的东西。
傅雅轩呆站在上房外面很久了,崔墨耀和路秋红、韩高等只能静静地跟在她后面等着。
胡忠从屋里出来,面有愧色地道:“王妃,夫人不太舒服,所以不想见你。”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次了。
傅雅轩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道:“没有关系,让她好好休息。”
“谢谢王妃。”胡忠点点头,下去做事去了。
傅雅轩心事重重,陷入了沉思。
路秋红轻声唤她:“王妃,现在怎么办?”
胡府的气氛太沉重了,令傅雅轩有点透不过气来,她淡淡地说:“咱们到外面走走吧。”
四个人才踏出胡府,一个人便迎了上来,他是个文弱干净的书生,傅雅轩等人一眼就认出他来了,程玉林!
“傅姑娘,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程玉林那秀气的脸蛋上漾着淡淡的微笑。
“等我?”傅雅轩诧异地望向他。
“傅姑娘,你可以带我进胡府吗?我想见见大小姐,就一次,好不好?”程玉林苦苦哀求。
“你想见她,不是要来这里,而是上东山。”傅雅轩冷冷地回答,不给他一丝的遐思。
“我知道她还在胡府的,我只是想见一见她,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我求你。”
“你跟我来!”傅雅轩毫不犹豫,拖着他的手就走,也不管自己这个动作多么惊世骇俗。
她将程玉林拖上山,来到胡雨霏的墓前,却没想到在墓前遇到了萧远山,这实在出乎了每个人的意料之外。
傅雅轩走得太快了,连给对方避让的一点时间都没有。
两个男人,爱着同一个女人,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这回,只怕大戏要开锣了。
萧远东,程玉林,两个未曾见过面的男人,就那样定定地立着,静静地瞧着对方,虽然未曾谋面,却一眼就感觉到对方就是那个人。
萧远东的眼眸比刀更利,比冰更冷;程玉林的眼眸青涩单纯;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过了好半晌,萧远东收回眼神,站在墓碑前,凝着碑上的“胡雨霏”三字,缓缓地道:“雨霏,我要走了,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来看你了。不过,就算没有我,也还会有很多人来看你,我也会很想念你的。对于你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他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泪水已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狠狠地转过头,踏着大步迎风而去。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