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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你明明身在戏行,不把人生当舞台,行吗?”
蓉蓉不语,隔一会儿,她忽然撤赖说:“曾小姐,请你继续赐教。”
子佳微笑,“我下月起将离开金星公司,你不再是我的责任。”
蓉蓉大吃一惊,像是刹那间失去依傍,半晌才说:“曾小姐,我们还是朋友吧,必要时你会给我忠告的吧?”
“如果你需要的话,当然。”
蓉蓉定下神来,“谢谢你。”
“这个过渡期会需要一段日子来适应,之后你会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他们都那样说,事后,也会丢在脑后,据说,功能最超卓的电脑,亦有自动洗脱记忆的功能,否则资料大多,不胜负荷。
“曾小姐,我真没想到你会离开张天和。”
子佳啼笑皆非,“蓉蓉,这件事你需要搞清楚,我是离开金星公司,不是离开张某人,你莫搞个人崇拜。”
“都一样啦。”蓉蓉看不出分别。
“不,绝对不一样,混淆了对我的名誉有极大影响,届时我什么地方都不用去。”
“你看衣莲多好,永远不用转工。”
“是,衣莲自有她的一套。”
蓉蓉忽然说:“鱼太大了,反而不是喜事。”
“你说什么?”
“我的阿姨有点迷信,日前去代我算流年,算出来两句话,叫鱼大固可喜,舟小力不佳。”
“呵,小船不可重载!”
蓉蓉忧虑他说:“这不是在形容我吗?”
不不不,曾子佳在心底嚷:这是在说我才真。
难得的是,两个人都肯承认自己是只小艇。
“可是我又想,我们坐在船上,目的就是在钓一两条大鱼,满载而归,以便上岸晒太阳,鱼即使压沉了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蓉蓉恢复本色,吐吐舌头,十分俏皮。
子佳正想说以蓉蓉如此姿色,当不用怕风大浪大,身后忽然传来冷冷一把声音:“原来你们在这里。”是张天和。
蓉蓉连忙说:“是我把天和叫来的。”
张天和悻悻道:“现在有话也要隔着一个人来讲了。”
曾子佳马上站起来,“我立刻走。”
“不,阿佳,你坐着,我们不要违反车小姐意愿。”
蓉蓉什么都不说,一副要哭的样子。
子佳只得劝:“有话,我们回家说。”
“何用转折?就在此地三口六面的说清楚好了。”
子佳出死力拉住,“大庭广众,明日花边新闻就见报。”
“那多好,我也是人,我也爱出名,多人认识,做起生意来方便些。”
子佳瞪着张天和,“蓉蓉,我们走。”
张天和不得不跟上去。
曾子佳同他说,“别拉拉扯扯的,当心你的面子。”
张天和啼笑皆非,她俩联合起来对付他!这两位原本都靠支他粮饷为生的女士。
也难怪他不服气。
“有什么话,到舍下去谈,我家算是中立国,记住,勿毁坏我家东西。”
蓉蓉连忙说:“我与曾小姐同车。”
张天和更加悲忿,“放心,我不会非礼你。”
奇怪,子佳忖,男女一吵架什么匪夷所思的话都会说出来。
唉,自尊。学问。修养。品德,全体丢到一角,什么都不及一时意气。
他们说的人不觉得,听的人却刺激得胃溃疡。
子佳劝道:“张老板,您少说一句吧,都坐在我的老爷车吧。”
上车之后,张天和又欲发牢骚,刚张嘴,就被子佳阻住,“张老板,你说十句,蓉蓉都不回一句,该心满意足了吧。”
张天和不出声,开了车窗,他一人独坐后座,这时天忽然下起毛毛雨来,撇进车里,淋了他一脸。
他忽然清醒了。
独自讪笑一轮,说:“子佳,我就在这里下车,请停车。”
“不是有话要说吗?”子佳讶异。
“不,子佳,男人永远无话可说。”
子佳不肯停车,“张天和,三年交往,难道一席话也没有,从此消失吗?”
张天和不出声。
“有话说明,大家死心,再没得救,分手好了。”
张天和颔首,“也好,子佳,你的面子。”
子佳叹息,“你这样一说,我脸盘子越发大了,更加做不成瓜子脸。”
蓉蓉十分沉默,一看,她正在暗暗落泪。
子佳揶榆:“看,都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所以还有得救,所以还能坐下来好好谈。
子佳见过情侣变质,一方面欲将另一方面去奇%^書*(网!&*收集整理之而后快,那就不必留恋了。
车子终于驶到目的地。
到了小小公寓,子佳每人斟一杯老酒,“请坐,别客气。”
张天和一饮而尽。
他打量子佳的蜗居,“你怎么还住在这里,不是叫你去拣宿舍吗?死硬颈。”
子佳说:“你别理我,我迟早飞黄腾达,先管你自己那笔吧。”
张天和这时才看向车蓉蓉。
她仍在哭,眼泪缓缓沁出来,揩干又再泪盈于睫,已经鼻子通红,可是说也奇怪,不但不难看,还十分可爱,上帝也真的偏心。
张天和呆半晌,叹口气,“大明星,你片酬若干?”
蓉蓉不出声。
子佳在旁敲锣,“蓉蓉,老板问你。”
蓉蓉哽咽,“第一部五万,往后每部加一万。”
张天和大吃一惊,“什么,才几万块一部戏?每套戏起码拍三个月,你吃什么?”
子佳解释,“新人如此片酬已经不错,人家才拿几千块。”
“咄,简直是人肉市场。”
“张天和,你不了解那个行业请勿乱放厥词。”
他又说:“那么,你仍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吧,过两日衣莲会陪你去办过户手续。”
蓉蓉没精打采,“我不要你的馈赠。”
张天和说:“这不是争意气的时候,大明星,你还得走好长一条路,这三五七年有得你熬的,没有一幢像样的房子,怎么过日子?”
子佳有点感动,他是真心为她好。
“你仍去衣莲处支津贴,那几万块,不够你上美容院,”张天和叹息,“看你怎过日子。”
“天和,”蓉蓉忽然恳求,“等我,你等我。”
张天和心平气和他说:“等,等到几时去?等到你成名,还是等你长大?蓉蓉,时不我予,我快老了,我必需抓紧时间,寻欢作乐,我不能等,我负担不起,我不能等你拍完戏才来赴我约会,对不起,我想我们不得不各赴前程。”
子佳侧然。
“蓉蓉,你在签约时应当知道这个后果。”
“我,我以为会有商量余地。”
张天和温柔他说:“蓉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又补一句,“能得到其中一样,已经不错。”
蓉蓉说:“你终于甩掉了我。”
张天和朝子佳说:“阿佳,有你在场真好,听听这鬼灵精说的是什么,明明她抛弃我,硬说成我不要她,你说厉害不厉害。”
蓉蓉破涕为笑。
“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蓉蓉与他拥抱。
“你也可以找子佳,她的智慧经验胜你千倍,你要多加利用。”
蓉蓉答:“我省得。”
张天和自斟自饮。
半晌他说:“我失恋了,”
子佳这时做中间人,“张老板,你且等她三个月,三个月不算很长的一段日子,也许彼此会得适应新生活。”
张天和沉默半晌,“叫我适应新生活?”他反问。
蓉蓉叹口气,“算了,曾小姐,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生活方式,只有我们迁就他,他怎么会受委屈。”
到底相处好几年,有某种程度了解。
“蓉蓉,愿意回来的话,只需说一声。”
张天和取过外套走了。
子佳对蓉蓉说:“他说你随时可以回去。”
“他也那样对你说过,你会吃回头草吗?”
“看情形。”
如果值得,何乐而不为。
蓉蓉黯然,“我知道我永远回不了头。”
“那也好,”子佳颔首,“那样你才会全力以赴,专心工作,有所恃,则有所保留,乃成功之大已”
蓉蓉看着子佳,“曾小姐,你会是我的朋友?”
子佳微笑,“当然,你找我,我一定应你。”可是她还会找旧时保姆吗?
蓉蓉看看表,“我约了美术指导,要跑了。”
“祝你成功。”
“你也是。”
她俩都离开了张天和。
张天和帮了她们大忙,他当了她们的台阶,也许自觉,也许不自觉,他们三人均有得失,已是最公平的交易。
子佳有两个星期假期,她回公司去收拾私人物件。
张天和并不太急找她的替身,职位悬空。
衣莲朝写字台呶呶嘴,“羡煞旁人。”
子佳笑,“什么祖唐琼汤庄泉要打破头了。”
衣莲也笑。
子佳看到衣莲手中拿着一叠东西。
“这是什么?”她好奇。
是几只银相架,都镶着车蓉蓉与张天和的合照。
子佳吐吐舌头,“这么快撇出来?”
衣莲忠心耿耿帮着老板,“倒不是他急急想忘记她。”
子佳忍着笑,“他还有什么苦衷不成。”
“他是怕新人看见了,误会他不肯从头开始。”
子佳颔首,“这是快已经有新人了。”
衣莲现与子佳熟稔,她且又离职,不怕是非,故说:“电话簿上密密麻麻的姓名地址,一打过去,眉开眼笑的应,为什么不呢,一合眼缘,立刻可以自尖沙嘴小商场跳到置地大买衣服。”
子佳点头,“是华服很重要。”
衣莲感喟:“她们懂什么,她们以为穿起上等衣裳,即是上等人,立时三刻高人一等,扬眉吐气,接着可以藐视别人。”
子佳把一盆仙人掌捧在手中预备拿回家养。
进电梯时迎面看见一个女郎朝着她走出来。
停下脚步,做然说:“我找张天和。”
子佳笑了,孩子气发作,有心作弄此女,“张天和?”她转身与衣莲说,“我们收发部的确有个喜欢穿西装上班的伙计叫张天和。”
“不,”那年轻女子急了,“他是总经理。”
子佳装作十分讶异,“呵,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找金星公司。”女郎已经变色。
“这的确是金星公司,你到楼下大堂接待处再去问问,叫人传报,别乱闯。”
那女郎哭丧着脸朝原路回去。
第8章
子佳说:“蓉蓉比她可爱多了。”
“错,”冷不防衣莲加一句,“还要讨厌,你见到的车蓉蓉已经是进化了的车蓉蓉。”
子佳马上说:“我相信。”
衣莲叹口气,“现在真像个人了,又要换,老叫我们侍候怪物。”
“美女。”子佳安慰她。
“怪物。”衣莲坚持。
子佳终于与她告别。
她跑到新宿舍去打点装修,子佳的口味很简单,统统揉白也就是了,出去选了两盏灯,刚想找个地方憩一憩,有人打电话给她。
一开口便说:“你气走了我的朋友。”
子佳笑:“你的朋友先对我不礼貌。”
“你可以教呀。”
“你想我开班授徒,专替你调教女友?”
“好主意,我以大学教授那样条件聘请你。”
“原来的她们有什么不妥?”
“无礼呀。”
“为什么不挑选有教养的朋友?”
张天和只是笑。
子佳叹气,“我代你回答可好?一有教养,立刻变得死气沉沉,一点也不好玩了。”
张天和笑,“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讲过。”
“有何贵干?”
“人家哭着跑掉了,我该怎么办?”
“打开电话簿,另外找一个不爱哭的。”
张天和说:“闷极了。”
“买束鲜花去求和。”
“今时今日,即使是那样水准的女孩子,也不是鲜花糖果可以摆得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