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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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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一抹修长的身影在石板广场上不知来回踱了几趟。

唉,这该怎么办才好?

天晓得他真不想回房哪!一连两天,他都没同她碰上面,是他刻意闪避的,但也是因为他猜着了她的心思。

他天天睡在后头的碧楼里,就算吵得喧闹冲天,她也完全无动于衷,更别想她qi書網…奇书会到后头走动,探探究竟。

她压根儿不想嫁给他,不想同他有任何接触,所以只要哪儿听得着他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往那个方向去。事实证明,他可真是将她的心思揣度得分毫不差,但他却觉得心里好呕,没事猜得这般神准作啥?

然而,在他身后有一群混蛋正等着他进喜房,逼得他踏进里头送死;倘若不是他要若阴帮他守着他们,硬逼他们退到百步远,就怕他们一干人已经跟到这广场前。

他是不怕她将自己轰出门,只因她没那本事,可他见到她那双冰冷的眼就怕了。

唉唉,那群混蛋居然还说想要瞧她,啐,这不是在找他麻烦?

来回又走了几步,轻轻地叹口气,他缓缓地踏上丹墀,走进花厅里,再绕向一旁渡廊往喜房前进。

不给自个儿有犹豫的机会,他直接推门而入,里头点上油灯,却没见着傅珏凰的人。

咦,不在房里?这怎么可能?依她的性子怎可能胡乱跑?

臧彧炎狐疑地拢起眉,却见床榻的罗幔放下,他直往床榻走去,轻掀罗幔,果真见着她睡在上头。

这么倦吗?一股莫名的情愫彷若热流般地淌出心间,他不由自主地探手轻触她有些微凉的粉颊。

这女人该不会是着凉了吧?怎么身子不舒服也不差人唤大夫走一趟?

倘若这事儿落到外人耳里,真不知道要怎么谣传他是怎么凌虐她的。哼!她别欺负他就好了,怎轮得到他欺负她?

敛眼瞅着她微拧的眉,他不由自主地轻叹了口气,探手轻抚着她眉间的皱折,再缓缓地移向她抿紧而泛白的唇,他以长指轻触她柔嫩的唇瓣,企图要她松口。

冷不防的,指尖方触及她的唇,她一双细长美眸立即张开,吓得他赶忙将手滑到她的枕头边,却--

第三章

“啊啊--”

甫被人吓醒的傅珏凰,尚未清楚发生什么事,却教臧彧炎的鬼吼声给震回心神,细长的美眸往枕头边望去,瞧上头有一些凌乱的帔子和针线,立即时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笨蛋八成是教针给扎着了!只是他为何会教她搁在枕头旁的针线给扎着?而且她的唇瓣还残留着酥麻的痒意,教她微玻鹧郏藓薜孛蛄嗣蜃欤笸济蛉ニ辛粝碌钠ⅰ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趁她睡着时偷袭她!

明明这两日都没见着他,为何今儿个都已经入夜了,他竟然跑来喜房,他到底想做什么?

“啊啊啊--”

只见他绕着房内跳了一圈,嘴里鬼叫不停,她光火地咆道:“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鬼叫成这样,教外头的人听着了,岂不是要笑话你?”而且,就连她也难逃池鱼之殃。

臧彧炎绕过床榻前,蓦地停住,往回走了两步,站定在她跟前,伸出发颤的手指,扁嘴睇着她。

“针……”

傅珏凰玻а垡磺疲乓桓寤ㄕ胫蓖νΦ卦氖种竿罚柿搜士谒≈迕纪贰

这……这是怎么扎的,怎么会扎得这么深?

若是笑他这是报应,会不会显得她太刻薄了?

“不过是根针罢了,犯得着鬼吼鬼叫个半天?”眼角余光瞥见他可怜的眼神,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替他拔出针。

“扎得很深耶……”他颤着声。

“以往身上挨刀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这般嚷嚷过?”她微恼地瞪着他,真想要拿块布塞进他聒噪不休的嘴里。

“那是刀子,不是针。”他宁可划上几条刀痕,也不愿意让绣花针给扎进手指头。

“你觉得刀伤比这针伤好?”她玻а鄢蜃潘尖庾鸥靡绾伟纬稣飧⌒〉恼搿

能抓的地方不到一寸,她根本就抓不住针尾……针尾都抓不住了,要怎么拔出来?这可难倒她了。

“这是不同的感觉!”能不能别在这当头同他话家常,“赶快帮我拔出来!”

“你没瞧见我正在想办法了吗?”她不客气地吼回去。

“快点想啊!”

“你要是有法子,你自个儿拔!”想要她帮忙,居然还对她鬼吼鬼叫,他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要是有法子,我会要妳帮我?”要不是见这针尾只剩下一点点,他会要她帮他?不过是希冀她可以拿个什么工具替他夹出来罢了!

“你说这什么浑话?要人帮忙是这种口气?”她索性两手抱胸,淡漠的美眸直瞅着他。“我都还没问你怎么会扎着针的。”

“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帮我把针拔出来。”

“你说,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她缓缓地自枕头边取出尚未绣好的帔子。

“我哪有做什么?”他羞恼得哇哇大叫。“我不过是瞧妳气色不佳,坐在床畔想要关心妳,谁知道妳没事在枕头旁摆着什么针线,我一个不小心便教针给扎着了。”

根本就是暗器,他还没同她兴师问罪哩!

“哦?既是坐在床畔,为何你的手会跑到我的枕头旁?”

睇着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他不禁颓然地扁起嘴。“妳不认为现下应该先想办法帮我把针拔出来吗?”

“我比较想知道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她状似随意地轻问,随手收拾好帔子和上头的针线。“方才……我的唇……很痒。”尽管神情再自然,她的两颊却淡淡地蒙上一片红晕。

“呃,那是因为我瞧妳就连睡着了,也把唇抿得极紧,所以……”他愣了愣,瞧她用古怪的目光瞅着自己,忙吼道:“身为相公,我瞧妳睡得不安稳,想要……想要怜惜妳……都不成吗?”

他可是她的相公,他这么做,何错之有?

“是吗?”她冷哼了一声。

“是,我说是就是,妳赶快想办法帮我把针拔出来。”他几近失态地吼着,整个人快要跳了起来。“方才我怜惜妳,现下换妳怜惜我,一点都不为过,对不?”

“我正在想!”能不能安静一点,让她好想法子。

“想快一点!”

他宁可让刀子划个五六道,也不愿意这扎在肉里、卡在骨头边上磨啊磨的古怪滋味,磨得直教他发毛,磨得他快要抓狂了。

“你!”怒眼瞪去,见他漂亮的桃花眼噙着焦躁不安,不知怎地,她竟然觉得好笑。“手伸过来!”

明明就是个大人了,怎么行为举止还像个小娃儿一般?

“妳笑我?”

就在他疼痛难遏,欲哭无泪的当头,身为他妻子的人,竟然取笑他?他可以肯定,大难来时,她肯定飞得不见人影。

她果然是商贾,专挑对自个儿有益的事来做。

在她眼中,他肯定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正兀自哀怜着,却见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直往嘴里送……他一时瞪大眼,瞧她粉嫩的唇含住他的手指,雪白的贝齿咬了他的指尖,再用温热的舌轻轻舔过,教他一时之间忘了痛,突然一阵怦然心动。

她到底要做什么?她方才不是不耐烦得很吗?为何下一刻却……他艰涩地咽了下口水,感觉她柔软的舌带着诱人的湿意直抵他的心口,难以抵挡的情欲似野火燎原般的窜烧,蓦地--

“啊!”

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楚自指尖扩散到四肢百骸,彷若剥着肉、削了骨般地教他难受。

他有种从天界摔入地狱的错觉。

“咬出来了。”

疼疼疼……疼得他双眼呆滞,直到听见她的温语呢喃,臧彧炎才缓缓将视线移向她,瞧见她嘴里咬着一根绣花针。

“妳……”原来她方才挑诱他,只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帮他把针咬出来。

“这下子,应该没事了吧?”她将针取出搁好,省得他一个不小心又扎着了。这法子很丢人的,她可不想再用上一回。

臧彧炎敛眼,睇着冒出血珠的手指头,随即递到她面前。

方将针线收拾好的傅珏凰不解地瞅着他。“做什么?”针都拔出来了,他还想干嘛?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上药。”

闻言,她翻了翻白眼。“你不会自己上药吗?这是你的房间,你以为我会比你还清楚东西放在哪儿吗?再说,这种伤随便舔一舔不就得了。”

“妳舔。”他将手指头凑得更近。

她瞬地拧起眉。“给我滚,我要睡了!”她这才想起,倘若他没吵醒她的话,她还睡得舒舒服服哩,现下他竟端起架子来使唤她。

“我也要睡了。”话落,他随即坐上床沿,便见到一抹身影异常快速地跳下,其速度之快,快过他瞧过的任何一种轻功。

臧彧炎漂亮的桃花眼缓缓地移向一旁,见着那抹身影已经跳到窗台边的屏榻上头。

见鬼了不成?

“妳要上哪儿去?”他忍不住发噱。

“你若要睡床,我就睡这儿。”她完全没料到他还会回来,这院落里的空房多得数不清,他实在没必要硬是同她挤在同一间,再者……她以为他不想见到她,至少有好一段时间不会再踏进这间喜房的。

“妳……”这是怎么着?当他是毒蛇猛兽,还是当他是淫邪下流的采花大盗?

得了,那晚要不是被下药,她以为他会碰她吗?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吗?

他说了要睡,只是单纯很想睡罢了,她非得逃得远远的吗?

罢了,不同她一般见识,省得他度量狭小。

“我今儿个在这儿睡,明儿个一早,陪妳一道归宁。”臧彧炎径自脱去了外袍,悠然自得地躺上床榻。

“不用了,你这里不是有不少朋友在吗?我自个儿回去便成。”傅珏凰缓缓在屏榻上落座,尽管躺平了,一对眸子仍然直盯着他不放。

“说这什么话?我怎能放妳一个人归宁?再者,三日热宴到今晚就结束了,明儿个开始,妳不会再见着他们了。”都要睡了,她干嘛还这样盯着他?难道她不会累吗?她老这样盯着他,会教他浑身发毛的。

“我自个儿的事,我自个儿会打理,不劳你费心。”她不领情地撇撇嘴。

他微拢剑眉。“妳真是太不可爱了。”

“我原本就不可爱!”闻言,她微恼地怒吼了一声。

呸,她哪里需要他来评判她了?

他管好自个儿,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妳……”方起身,便见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他没好气地拉起被子,也转过身背对着她。

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翌日

臧彧炎傻愣地坐在床畔,睇着小丫鬟在他身旁忙着,一会儿抹脸,一会儿又是更衣,就连束发的功夫都不马虎。

“夫人呢?”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外头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怎么会睡得这般沉?

“夫人在院落西侧的亭台。”小丫鬟乖乖地答话,在旁伺候着他用膳。

“今儿个她不是该归宁吗?”夹了一口菜,他蓦地想起。

“夫人已经回去又回来了。”

“回来了?”她的动作会不会太快了?

思忖了一会儿,他搁下碗筷随即往外走。

西侧的近水亭台?

她没事跑到哪儿作啥?想躲他也不是这等躲法。

经过几道拱门,踩在砖道上头,没一会儿工夫,他便来到亭台外头的广场,见着远处亭台上的身影不只一人。

怪了,会是谁同她一道?

他的友人昨儿个都教若阴给请了回去,不可能会有人逗留在西苑。一思及此,他几个箭步冲上前,却见眼前的女子罩着帷帽,压根儿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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