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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钟的差距,她趁机倒退两步,消失于门后。
“什么人?”梅丝奶奶好奇一问。
“辛爱妮。”那个狡猾又奸诈的女人。
“辛……嗯?巫师家族没有姓辛的……唔!辛……啊!艾妮亚?迪尔是吧?迷人的红发女巫。”小伙子真有眼光。
“她是叫艾妮亚,为某国际品牌代言香水……”
等等,女巫?仇厉阳脑中闪进一团厘不清的乱码,红发、女巫、名人…老妇人的话像硬挤的橙子汁,侵入他无法理解的领域,紊乱的思路被切割成一块一块,拼凑不起完整的模样。
“如果是她的话,我得先进去问她一声。”不然那丫头一野起来,她也管不住。
“什么?”
梅丝奶奶的身影骤地隐没,怔愕不已的仇厉阳来不及阻止,伸直的手臂只捉到一把空气,像名傻瓜独自站在街头,来往的行人也似看不到他般绕道而过。
金巫书坊是一处以魔法和巫术建构的独立世界,以贩卖魔法书等魔法物品为主,一般人虽然看得见它,却没有靠近它的欲望,因为老板在这方面做了限制。
因此,能自由进出的,也只有熟知巫术和魔法的族群,举凡巫师、魔女、狼人、吸血鬼、千年木乃伊等,人类是唯一排除于外的生物体。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之前就有个胆大包天的女巫擅自带自己的情人闯入,吓得不少小巫以为此空间已被人类占领,好一阵子不敢再现身。
幸好那位《女巫人间旅游散记》的作家是老板的好朋友,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毕竟得天独厚的安雪曼可是撒旦大人最疼爱的外孙女。。“咦!好像有字浮出……”红色的门板慢慢地呈现几画银色字体,仇厉阳玻鸷谘凵锨耙磺疲杖环⑾质橇礁鲇⑽淖帜浮
N和O,不。
“什么意思,她不见我?”太怪异了,这字不是由门渗出,而是……浮动!
在他讶异的当下,字母○又忽然由内而外撑大,接着一对尖尖的耳朵出现上头,而后是半玻У难劬Γ俗中捅峭罚拮臁
几撇长须一完成,就是一张猫脸,两行泪珠从眼角点到下巴,哭得好不伤心。
“失败……”他失笑地抚抚额,想知道上面有没有多一个字。
因为那张猫脸上,额头就写个仇字,猫颊则是大大的两个“失败”,左右各一,很公平。
当他又看到一只狂笑的母猫踩在那张猫脸上时,仇厉阳冷硬的脸庞变得柔和,嘴角越扬越高,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吧!他心悦诚服的认输,她真的是一名技巧高明的魔术师,他甘败下风。也许他该找几本书来研究研究,人的视觉就是一个盲点,它只接受既定模式,以人的思考逻辑去转化成画面,看不到阴影处拉扯的线。
她果然有一套,成功地摆了他一道,看来,他不得不先撒退,做好完全的准备再来应战。
她让他沉寂已久的心沸腾,蠢蠢欲动地想捕捉这头美丽的母豹。
言家血案固然重要,但她更引人心动,现在他不只要破案,更要挖掘出她身体里面的秘密,他要征服她。
“铃-…铃--…铃…”
蓦地,手机传来震动铃声,拉回他飘走的思绪。
“仇厉阳。”
待来电的那一头说话没多久,他的神色便冷了几分,脸上的轻松神态渐渐被凝重取代,眼神也显得凌厉锐利。
“什么?封子,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谁要来?另一个女检察官?也姓言……已故言检察官的妹妹言静心?”怎么可能,不知道要迥避办案吗?
“谁指派的……承办检察官请来协同办案的帮手?!”
他蹙眉。搞什么,又来这套耍特权的烂招。
慢着!特权……
径自陷入思绪的仇厉阳对手机里的声音充耳不闻,总觉得他漏掉某个重要的线索,却想不起哪个环节扣不起来。
一开始言家命案,警方是朝黑道报复方向下手,大家皆认为言修齐这个曾将盗卖国土的高官送入牢里的铁面青天,可能在侦办某个案子时挡了人家的财路,拦断利益输送,因此道上兄弟才集资买凶。
但是--…若错了呢?
还记得辛爱妮在提及此人时满脸不以为然,甚至暗示他表面清廉的人不一定心口如一,人的污点是被遮盖住的,不掀皮肉不见心。
莫非…言检察官不如外界想象的单纯,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才惹来杀身之祸?
“封子,我要你清查言检察官的资产和往来文件,……-…不,不是女的言检察官,是案子中的言检察官以及他是否有婚姻之外的恋,调出他近年来的通讯纪录……-…对,越详尽越好。嗯!我马上回去。|Qī…shū…ωǎng|”收了线,他又抬头看了下门上还未消失的图案,才转身离开。
“乌龟。”哼,没听见,没听见,那个爬满一头蛇的死老太婆准是生理期不顺,便秘又加上内分泌失调,才会嘴角抽筋,眼皮严重下垂,猛吸口水补充体液。
不理她就好,管她老年痴呆症是不是又发作了,人一上年纪,什么毛病都来了,要治也治不好,只能等着喂最下等的魔兽。
“没用的缩屁虫。”
缩、缩屁虫?那种只要叶子一动便吓得动弹不得,频频缩肛的独角八脚昆虫……
好,没关系,
没人会对号入座,,老太婆的自言自语是老化现象,她爱念就让她念,反正不痛不痒,像老狗撒尿,毫无杀伤力。
《如何虐杀一个老巫婆》,嗯,这本书写得真有深度,句句深入人心,一招消灭害虫似的老太婆太能引起共鸣了,得学一学,以备不时之需。
“魔山上的彩虹石。”
这……这真的太超过了,她居然说女巫有一颗天使的心!
彩虹石,善良又真诚的表征,神之物,能净化魔物,使其投向光明面。
辛爱妮染黑的发丝倏地红成一片,轰然直立又飘落,散落成蜷曲的小蛇,又回复原来放肆狂野的红发,张狂的披散肩后。
“好久不见了,梅丝姑婆,妳还没骨化石,肉成腐呀!”活得真久。
“嗯哼,艾妮亚?迪尔,我以为妳要装作不认识我了呢!”女大十八变,越可口了,让人想一口吞下肚。
原本她是有这种打算没错。
“怎么会,姑婆,妳是我们迪尔家族最长寿的老人,我最敬爱妳了。”
“最好是如妳所言,我最不能忍受不肖子孙,一天到晚只想我早点死。”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多了,她舍不得阖上眼。
“比起家父,我不算太叛逆。”顶多是幼儿级,难以望其项背。
“这倒也是,浪荡成性的混小子的确惹了不少祸…等等,妳干么封闭心灵,怕我听见什么是不是啊”梅丝奶奶有些不高兴地狂敲手杖。
“谁不怕你听,爱爆料的老妖婆……”她小声嘀咕。
“妳说什么?”
一瞧见她眼皮呈现三角倒勾状,辛爱妮立即堆满假笑的敷衍。“我是说梅丝姑婆依然青春美丽,像朵枯萎的食人花,一身的死人味道恍若刚从坟墓底爬起。”
对巫界来说,死人味才是一种赞美,表示对方魔法高深,常在死尸中穿梭,藉由腐朽的尸体抽取能量。
“少贫嘴了,外头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妳的仰慕者之一?”以她以往的纪录,八九不离十。
“不,是追杀者。”她故意说得事态严重,一脸生命遭受威胁的模样。
“咦,追杀者?”她在说哪门子笑话,一个普通人类动得了一名女巫?
“没错,他是人界的警察,等级相当天界的猎魔师,为了一桩命案对我紧追不舍,想从我身上找出答案。”烦人得要命,亦步亦趋,如影随形。说话时,她不自觉的看着手腕上那样式简洁的太阳手环。
梅丝奶奶翻开垂下的眼皮,露出精烁双眸。“那就帮他揪出原凶不就得了,凭妳的能力不难办到。”
“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好不容易偷得一段假期,她要好好放松身心,绝不自找麻烦。
“因为他的命定伴侣是名红发女巫。”她这双老眼不会看错,人类的命运在未出生前早已安排。
“噗!”她……她疯了!
以为终于能纠正梅丝姑婆错误想法的辛爱妮一听,当场喷出一种名为“血榴果”的果汁,脸色涨红,大受惊吓的样子。在巫界,红发的女巫是不少,几乎是迪尔家族分散出去的支亲,论及血缘关系,或许还得互道声表姊表妹,红发一家亲。但是和人类有所接触的红发女巫则少之又少,除了她,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人,除非把满脸皱纹的梅丝姑婆算在内,否则舍她其谁。
妹妹爱波虽然和她是同对父母所出,可是她继承了母亲乌溜溜的美丽黑发,以及爱笑的苹果脸,说是女巫,却和常人无异,巫术学得七零八落,不如初生巫子。
“脏死了!艾妮亚,妳的修养哪去了?金巫,把这不爱干净的丫头赶出去,省得满书坊臭气熏天!”
银白色长发轻轻一甩,无比俊美的老板眨着一双金眸,为“美女”送上一朵玫瑰。
“亲爱的梅莉笛丝,妳的大驾光临令敝坊蓬华生辉,我衷心感谢妳的大力支持,如果妳肯将美玉一般的小手从我的大腿移开,不胜感激。”
“哎呀!看到帅哥我的心情大好,我缺乏滋润已经很久了,要不要到我的私人城堡开个两人宴会?”梅丝奶奶语带邀请地抛媚眼。
“盛情难却,可惜我必须痛心地拒绝妳的热情,这么一间店总要有人顾着,不然像妳一样动人的客人可要怨我没节操,轻易受美色所惑。”
长袖善舞的金巫不着痕迹地轻握梅丝奶奶枯瘦的手,放在唇边一啄,表示对她的爱慕之意。
“呵呵,真会说话,让人爱到心坎底喽!我这小佺孙若有你一半的好口才,我这老婆子也不会孤单寂寞,找不到谈心事的伴。”大腿真结实,没有一丝赘肉,真想再多摸两下。
一旁的辛爱妮做了个被鹰啄眼的动作,庆幸自己的尖酸刻薄,犀利言词不受青睐,为了梅丝姑婆,她会继续保持下去,不改其性。
“艾妮亚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给妳添了不少风采,怎么还有嫌弃语气呢?
我们可是求之不得。”金巫像名游戏人间的小滑头,朝大做吃不消表情的辛爱妮一眨眼。
“得了、得了,别替她说好话,有那样的父亲,她还能好到哪去,迟早声名狼籍,落个荡妇名号。”每每被拿来说嘴的道拉奇?迪尔除了早年风流、浪荡不羁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独闯毒瘴噬兽密布的魔山,摘下撒旦大人心爱的地狱花,送给他醉心园艺的女友,也就是今日的爱妻。
送花的举动虽然浪漫,羡煞无数有情人,但是同时也激怒他交往过的众多情人,她们愤怒他不曾对过往所爱如此用心,觉得遭到羞辱。
当年的辛仲文差点死于众女巫妒火下,累得迪尔家族急于救命,人仰马翻地为她找寻续命果,每个人都累出心头一口血。
就为了这件事,道拉奇登上迪尔家族的黑名单,只要有人一提及,他马上被骂个臭头,亲族过百,人人都想围杀他,羞与为伍。
“哟,梅丝美女,别把话说难听了,其实艾妮亚的个性最像迪尔家,妳心里是极喜爱她的,何必一张嘴嚼酸果子呢。”口是心非。
心事被说破,梅丝奶奶脸上挂不住,一阵哼气。“你呀你,拿出奇准无比的塔罗牌替她算算,我实在不想再看她重蹈覆辙,走她父亲的老路子。”
“算牌?”金巫一挑眉,不急着取出黑暗牌组,一脸和气地看向当事人。“爱情来的时候,妳无力阻挡,虽有千军万马,仍会全军覆没。艾妮亚,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