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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就是为了见皇后,耽搁了这么会儿,又跟熹妃你来我去的打了这么久太极,就是知道对方是迁怒,听到这连皇后都攀拉上的话,却也到底忍不住烦躁了起来——
“娘娘这话实在让奴才惶恐至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难道皇后娘娘不喜欢奴才,奴才就能怨怪娘娘,不侍奉于身边,没了敬孝之心不成?”景娴垂下头,掩去了眼中的厉色,“奴才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望娘娘慎言……”
“你!”
这话虽然没出什么大褶子,但到底有些不中听,熹妃凭着弘历身份水涨船高,底下人乃至宫妃命妇都其都无不奉承,只有在雍正和皇后面前,才会敛了得色放低姿态,一向听惯了好话,陡然听到景娴这不冷不热的软钉子,再加上先前的不痛快,自然是心头火气——
乌拉那拉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恨!
皇后都病成了这幅模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起来,不放低姿态也就罢了,竟还敢这般狗仗人势,得了几分颜色就上赶着开染坊,真当皇后能够庇护你一辈子?还是说以为本宫收拾不了你?
“奴才知……”
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刻意讨好对方,景娴却也没准备在这当口儿上去招惹对方,如此之下,话刚一出口,便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看的熹妃陡然瞪大的眼睛,一副即刻就要发作的样子,更是带上了懊恼,自个儿怎么心急则乱了呢?
“熹妃娘娘,侧福晋……”
景娴一溜儿的跪□子,刚准备请罪,可话没说完,才刚开了个头,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花盆底鞋的声音——
“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给侧福晋请安。”方嬷嬷规规矩矩福身,“主子身子不适,本来已经让人去传话,说今个儿免了请安,却不料您二位来得这般早……娘娘真是有心了。”
“嬷嬷请起。”
熹妃到底没忘记还身在皇后的地盘上,心里虽然恼怒,却到底敛了神色,挤出了一丝笑意,“哪里又当得上什么有心不有心,我是个没本事的,平日里也不能为娘娘分忧,眼下里看到娘娘凤体违和,竟也帮不上什么忙……御医是怎么说的?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方嬷嬷跟着皇后陪嫁的人,这么些年下来,谁是忠谁是奸,谁要防备谁要亲近,心里哪能没有一点分数,再加上景娴二人在启祥宫宫门口儿折腾了这么半天,就是没近身听到具体的话儿,可仅凭着这二位面上的神色,却也足够瞧出其中端倪了——
“回娘娘的话……”方嬷嬷低垂下眼眸,“主子不过是一时劳累,加上过了冬,到了这春暖,身子总是会倦怠些,倒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便很好。”
“主子还说了,按理来说,娘娘这般有心,无论如何都是要请娘娘入内说上几句话的,只是这一来不想将病气过了给您,二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着急在这一时,而且小辈们倒也就算了,总却不了她们的孝诚之心,但娘娘毕竟是一宫主位,主子病着,这后宫的事儿可就得您多加操心了……便不请娘娘进去了,望娘娘谅解。”
“皇后娘娘这话可就言重了。”
熹妃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虽不是个有极大成算的,但到底还有些眼色,哪里会不知道方嬷嬷为什么会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被接二连三的这么堵了一堵,熹妃心里自然不痛快,可是转耳听到方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让自己暂时接过六宫之事,眼前却是一亮,心思也跟着活泛了起来——
这些年皇后一直将统摄六宫的权利,死死的把在了手里,就是碍着弘历的面子,多给了自己几分颜面,让自己管了点事,但归根结底的却都是些琐碎,加上皇后的眼珠子从来都不错,上上下下的盯着瞧着,便更是压根没有半点机会去发展自己的人脉,入宫这么些年,到头来竟是除了在雍王府里的那些人,自个儿再没培养出半点根基,实在是可恨……但眼下里皇后病了,病得自个儿都顾不上了,可不就是个机会?
只要自己握了实权,甭说皇后一病不起,就是她再好起来,自个儿也有了底气,如此之下,又还有谁敢瞧不起自己?别说眼前这丫头,就是一直让自己不待见的富察氏也不足为患……熹妃得算盘打得飞快,越想便越是觉得在理,脸色便慢慢的回转了过来。
“为娘娘分忧是我的分内之事,只要娘娘能好起来,就是我再辛苦又当得了什么?只是嬷嬷说得在理,眼下里我实在不好再去叨扰娘娘,一切便有劳嬷嬷费心了。”
“娘娘言重了,恭送娘娘。”
方嬷嬷看着熹妃朝宫门口福了一福之后,便不急不慢的登上步辇而去,面上恭敬,眼中却飞快的划过了一抹精光——
“侧福晋,主子请您进去。”
☆、38景娴的决心
皇后的寝殿很安静。
偌大的屋子里;伺候的人皆垂手立在一边,半点声响都不出,景娴在方嬷嬷带领下,慢慢走进屋内;却只见偌大的屋子里;伺候的人皆垂手立在一边;半点声响都不出;恍若没有半分存在感;而皇后则疲惫的躺在床上;伴着那袅袅升起的熏香的青烟;一时之间,景娴竟是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娴;娴儿给姑爸爸请安……”
景娴不想惊扰了这一室静谧,可即便放缓了脚步,花盆底那‘笃笃笃’的声音,却仍显突兀……听到声音,皇后慢慢睁开了眼睛,转头看过去,只见景娴面上一片灰败,眼里更是带着血丝,不用多想便能猜到对方一夜没睡好,心里不觉又宽慰,又心疼——
“过来,到姑爸爸这儿来,咳咳,让姑爸爸瞧瞧……”
皇后强忍住的咳嗽,一声声的传入景娴的耳里,让她本就不安的心,更添慌乱——
景娴自知刚刚惹恼了熹妃,对自己十分不利,可转而细想起来,凭着眼前这乱成一锅粥的情形,景娴却也明白熹妃不至于傻到在这个当口儿上,明晃晃的让自己不好看,毕竟这一来要给皇后面子;二来乾西二所龙死凤生的风头正甚,万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主子爷的脾气;而三来,自打弘历出生以来,先是给了皇后养,后又给了耿氏,再又进了宫,实打实的算起来,熹妃与弘历还并未培养出什么太过深厚的感情,而就是记忆中的上一世,那也是等到弘历登基以后,母子俩都坐稳了山头,感情才一日千里起来……她不害怕熹妃惦记上她,反正惦记或不惦记,自己不都是得不到好?
既然景娴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再做熹妃得枪杆子,自然就明白以后必然要与熹妃对起来的道理,是以,虽然方才那番在她的意料之外,可到底也没有太过于上心,最多也就是早点将熹妃也算入局中,早做筹谋罢了……可是看着这在自己印象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一直是那样尊荣华贵,那样的庄重大气,那样的事事了然于心,胸有成竹的皇后,如今这般憔悴虚弱的躺在自己眼前时,却陡然的心虚了起来——
“娴,娴儿没有用,不光不能为乌拉那拉家争口气,还一次比一次要沉不住气,连累您跟着操心,这才会,才会……”
“瞎说什么?”
皇后虽然病了,可是耳朵却不聋,对于方才发生在启祥宫门口的一幕幕,早已是心中有数,可正如同同样做过皇后的景娴,能够体会到皇后的难处,从而懊恼自己一般,做了皇家媳妇几十年的皇后,又哪里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内道?
“你一向是个有心思有主意的,就是比起我当年,也不逞多让,让我很是放心,只是到底形势所逼,你又是侧,……”拍了拍景娴的手背,皇后叹了一声,“如今我还在倒没什么,总能为你遮去点风雨,可若是我……你的处境怕是就要艰难了。”
“姑爸爸!您……”
景娴看着皇后这般温言安抚着自己,心里越发的难受,眼圈更是不由得一红,声音也带上了丝丝哽咽,而皇后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忍不住一动,促使她那原本还没有决定,尚在犹疑的想法,陡然间有了决断——
皇后正色看着景娴,“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的记个清楚,万不可忘记。”
“你今个儿虽然惹恼了熹妃,可说起来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在这宫里院里,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姐姐妹妹,好不和气,可是这暗地里阵营却分得很是清楚……你是我乌拉那拉家的人,而熹妃又被我压在底下几十年,就是你再好,她也不会打心眼里的接纳你,倒不如现下干脆里用宫务绊住她,趁她□乏术早做图谋,不然等到以后她彻底掌了势,你可就难以翻身了……”
“熹妃虽然出身大家,但除却钮祜禄这个姓之外,家里却实在拿不出什么的用的人,如此,前些年倒也还算得上老实,可自从皇上登基,弘历受到重用以来,她这心思却也渐渐活泛了起来……她本就没受过什么大家教养,且又是庶女,在家不得宠,这性子便养得极是小气,与其她趁着我病,让她在底下玩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让人防不慎防,倒不如干脆将她扯到明面上来,让宫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盯着!”
“这权利多是安身立命的关键,可有时候却又是烫手山芋,保不齐就会有那内里藏奸的看不过眼,在你背后给你下绊子,一回两回的不怕,可时间长了,你却要惹上头的不待见,宗室命妇的闲话,最重要的还会让弘历跟你离了心去……你万事按着规矩来做,轻易不会让人寻了错去,可若是实在拿不准,便让富察氏决断,毕竟这嫡福晋的位子可不是白坐的,若是她不管,你就姿态放低点,直接捅到弘历那儿,让他去拿主意,切记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就将麻烦事揽上身!”
“在这宫里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必然免不了要有自个儿的人脉,我这边得用的人,我会找机会拨几个去乾西二所,还有一些身在关键位子上的,也会告诉李嬷嬷,让你有个数儿……不过物极必反,过犹不及,你要培养根基是不错,却不能操之过急,进了有心人的眼里,不然把你辛辛苦苦培养的势力连根拔起倒也就罢了,若是还因此给你栽上个什么名头,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皇上手底下有好些探听消息的人,这些人等到以后,保不准也会被转交给弘历,而虽然依着弘历的性子,并不一定会采用那些人,可你却要留个心眼,若是能不主动动手便最好不要动作,但如果实在被逼得没法子,不得不动,你也一定要将一步步想个仔细,万不能留下一点把柄,不然就难以收拾了……”
“还有最重要的,甭管你多得宠*多有本事,你都一定要生个儿子出来,只有有了儿子,你才算是在这宫里真正站稳脚跟了,可是有了孩子,你要防备的便更多,这第一……”
景娴知道皇后这是对自己掏心窝子了,是想趁着还在的时候为自己铺好一切的路,可是皇后越是这样,她便越是难受,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勉强自己集中精力听下去,可随着皇后的话一点一点的切中要害,却是勾起了被她深埋在心底的那股恨意——
她怎么会不知道后来的一切呢?
皇后死后熹妃便开始统摄六宫事,这母子二人都想学圣祖爷那般玩平衡之术,却不知画虎不成反类犬,且不说弘历如何平衡前朝,单说熹妃,竟是抬举着高氏来与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