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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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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看她小脸红扑扑的,不免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她的手,觉得并不凉,这才放了心,便叫慧清趁热盛了雪蛤盅来给荼蘼吃。慧清答应着,打开食盒,盛了三盅出来。

一家三口各喝了一盅,慧清便又伺候三人稍作清理,这才重又提了食盒下去了。

季煊看看女儿,终是忍不住皱眉问道:“春狩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荼蘼乖巧点头:“前些日子,三哥有跟我提起过!”

季煊点点头,却还是沉着脸道:“下次有想知道的,只管来问,难不成爹娘还能不告诉你。站在窗子外头偷听,成个甚么体统!”他对女儿其实也是宠爱至极,但知夫人性情温和,对女儿更是有求必应,因此他有时不得不沉下脸来教训女儿几句。

荼蘼忙垂首应是。

段夫人在旁笑道:“罢了罢了,她今年还小,等大了自然也就好了!”

季煊无奈摇头:“都八岁了。哪里还小,你呀,就宠着她罢!”话虽这么说,面色终究柔和了不少,段夫人见状只是微笑不答。

此刻慧芝恰捧了茶来,荼蘼见状,心中不觉一动,忙跳了起来,对着慧芝招了招手。慧芝会意的停下脚步弯了腰,将茶盘递到荼蘼跟前。荼蘼取了茶,转头恭恭敬敬的捧过头顶,递了给季煊:“爹爹请用茶!”季煊伸手接过茶时,嘴角终是忍不住的往上扬了一扬。

荼蘼转身,依样画葫芦的又给段夫人敬了茶,段夫人忙接了茶,搁在一边的花梨木炕桌上,又牵了女儿的手,含笑道:“娘的荼蘼可真是长大了呢!”

荼蘼半靠在段夫人怀里,甜甜道:“娘若是喜欢,以后女儿每日都给娘奉茶!”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忽然之间,便又是一阵心酸。前世的自己,似乎一直都在理所当然的享用着父母的疼宠,兄长的爱惜,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曾有过主动为父母奉茶的经历。

即便是重生之后,这似乎也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奉茶。将脸埋在段夫人怀里,让眼泪悄然的湮灭在自己的衣袖间,再抬起头时,她又已是一脸盈盈的笑。

季煊捧了茶。拨了拨盏内的浮茶,慢慢的喝了一口,说道:“罢了,这些表面工夫,你还是留着日后去了婆家讨好公婆,让你母亲少替你担些心,爹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口中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那份欣然却是遮也遮不住。停了一下,他才问道:“适才在外头都听了多少去了?”

荼蘼忙道:“只依稀听得是皖平公主下的帖子,还有爹娘想让韩姐姐照应我一些!”

季煊点了点头,便将桌上那份明黄色的帖子递了给荼蘼。荼蘼忙伸双手接了,打开一看,果是约了三月三日往西郊皇家牧场春狩一事。

“这事不急,等爹明儿问了你韩伯父再做定夺!”季煊补充道。

荼蘼口中一一答应着,心中对春狩一事其实已是了无兴趣。这些日子以来,季竣廷都是独自一人在书斋之中用饭,只偶尔来段夫人这里用饭,这日却是又没有来。荼蘼心中正自烦恼着皖平公主,因此用了饭后,只略略消磨了一会时间,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才刚出了院门,她便回头看了一看,确定身后无人。这才悄悄的拐上了另一条小径,那条小径,正是往季竣廷书房去的。因季煊不许家人打扰季竣廷,她却有不少日子没见着她二哥了。慧清已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春狩的消息,此刻见她这般鬼鬼祟祟,不觉暗暗好笑,一面走,一面问道:“小姐是想约二少爷一道去西郊么?”

荼蘼心中正考虑着这事,听她一问,便随口答道:“嗯,不过去与不去。还得看二哥的意思!”她此刻心中其实犹豫得紧,既想季竣廷一辈子都莫要撞见皖平公主,又希望让他们见上一面,最好是能给彼此留下个极坏的印象,如此一来,以后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了。

皖平公主乃是今上的第十一女,生母乃是昔时宠贯三宫的燕妃。传燕妃体态轻盈,身轻如燕,擅舞精乐,巧言善谑,自来最得今上欢心。皖平公主降生三年,她再怀龙胎,却在怀胎七月之时,偶然滑倒,因此香消玉殒。正因如此,今上对皖平公主的宠溺,甚至胜过对他所有的儿子,而这位公主也因此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

刁蛮?是了,皖平那女人一贯刁蛮,目中无人,如果让她知道冼清秋之事不错,以皖平的性子,是断然不会选择一个别人看不上的男人来做自己驸马的。这般一想,她眼前不由一亮,心中也是顿然开朗。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了。

再绕过一条曲廊,眼见已到了季竣廷的书斋门口,荼蘼心中快速的转着念头,很快已有了定计。此刻,书斋门口,季竣廷的书童见了她,已上前行礼:“大小姐今儿怎么来了?”

荼蘼嗯了一声,才要问话,屋里头已传来季竣廷的声音:“是荼蘼来了么?外头冷,快些进来罢!”荼蘼答应着,便迈步进了书斋。

季竣廷已迎了过来,带笑拉了她手让她做了。才问道:“怎么今儿忽然想起二哥来了?”

因在书斋里头,日常难得出门,这些日子也少有外客来访。他穿的却是半旧的家常棉布衫子,连外衣也不曾披。头发也没有束起,只是简简单单的挽了个髻,拿簪子固定住了,虽无平日的雍华,却也分外多了几分平易温和的气度。

荼蘼靠在椅背上,扁扁嘴儿,有些委屈道:“我总说想来见见二哥,爹总是说二哥忙着温书,不许我来打扰。”这话却是真的,季煊说的还不止一回。

季竣廷甚是苦恼的叹了口气:“前几日,爹来查我功课时,也一再的叮嘱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千万要收心……这不,连晚饭也都不许我过去娘那里吃了!”

荼蘼听的忍不住笑:“本来就是你不好,忽然就说要参加科举。这下子可惨了罢!”

季竣廷道:“可不是,我如今想想,为了一个女人却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实在有些不值。只是若要我忍气吞声的咽了这口气下去,却更是不能!”他日夜攻书之时,有时也会觉得自己置一时之气,实在殊为不智,但要叫他就此放弃,他却更是不甘。

荼蘼伸手刮了刮自己的脸蛋,格格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季竣廷听着,不由失笑,因伸手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子:“鬼丫头,我知道你贵人事儿多,说罢,今儿悄悄溜来找我,却有甚么事儿?”

荼蘼抿嘴一笑,便将春狩的事儿说了。季竣廷听了春狩二字,不觉扬了扬眉,颇有意动之色。只是念及季煊,毕竟叹了口气,道:“我怕是去不了了!”

荼蘼点点头,体贴道:“不去也好,冼清秋届时一定会去,到时见了,彼此多么尴尬!”

这话一出,季竣廷的脸顿时便拉了下来,眉头也跟着挑了起来。

正文 55 三月三

次日,季煊果真去了韩家。得知韩家二小姐韩璀也接到了皖平公主邀约的帖子后,便也不再留难,爽快的答应让荼蘼前去参加春狩。荼蘼得知,心中自也欣喜。

至于季竣廷如何说服季煊让他前去春狩,荼蘼并不清楚,也没刻意的去问。她只是暗暗盘算着春狩时自己该做的事儿,以及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将此事做得天衣无缝。

三月三,原是古上巳节。这一天里头,京中无论大家闺秀抑或小家碧玉,甚至是青楼楚馆中的风尘女子,无不相偕踏青游春,如此盛况,自也引得京中各家浮浪子弟纷纷出动,沿途品评赏鉴。这一日,不知成全了多少才貌相当的男女,也不知引发了多少憾事,铸成了多少情天恨海。但无论如何,这一天,总还是有无数少男少女怀抱希望,踏青而行。

这一年上巳节的前一日,下了一夜的雨。到了三月三这日,清早仍是飘了好些雨丝,细细密密的,虽是北方的雨,却偏有三分江南柔丝细雨的雅致风韵,让人沉醉。

春雨将停未停之际,季氏兄妹四人便已分别上了车马,一路慢慢往城北行去。

三兄弟均穿了武士服,悬箭囊,挂长弓,跨宝马,看着倒也英气勃勃,颇有男儿威武之气。大乾原是在马上得的天下,其后虽一力崇文,世家子弟却也讲究一个文武双全。因此京城贵胄子弟大多精骑擅射,季家自也不例外。

那车却是两辆,一辆精致大气,另一辆却显得简单些。前头一辆坐了荼蘼与慧纹两个,后面一辆,却是两个粗使丫头,车上另有许多精巧吃食与一应日常用具。这些东西却是段夫人不放心女儿,担心她吃不得春狩那些粗陋的食物,受不得郊外苦楚,特意为她备着的。

兄弟三个各自骑马,此外还带了十余个家中的护卫,一路行到城北接了韩璀,这才掉头往西郊而去。韩璀随身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名唤芸桦的。

她一上了车,荼蘼便忙欠身,叫了一声:“韩姐姐!”扶韩璀上车的慧纹也忙见了礼。

韩璀忙扶住她笑道:“车上颠簸,哪里却有那么多的礼数,快些坐好,仔细撞着!”她出门之际,已得了她父亲韩宇的细细嘱咐,对荼蘼自也竭力周全。

季家的马车甚是宽阔,坐了四人也不觉得拥挤。车内更铺着厚实的毛皮锦袱,丝毫不觉颠簸。芸桦便也见过了荼蘼,荼蘼抬头看看她,这个丫鬟看着与慧清差不多大,生的白净面皮,俏脸上略有几点白麻子,明眸皓齿,看着颇有几分姿色的样子。

四人坐了,慧纹便在车厢的隔室里头捧了茶出来,递给韩璀。

韩璀接了,才一揭开茶盏,便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再看杯中茶水。虽略有茶色,却并无一片茶叶,便是那股子味道,也并不像是茶。

荼蘼指着那茶盏笑道:“我素日在家,因年纪小,爹娘说饮茶伤胃,却不许我喝,每日只准喝这些百花制的清露。这一盏却是木樨清露,姐姐先尝尝,滋味可好!”

韩璀不动声色的笑笑,浅浅的啜了一口,只觉入口微苦,却是清香沁人,别有一番滋味,不觉点头赞道:“果真是好味道!”韩家乃是书香世家,家境虽称殷实,却也算不得豪富。她父亲韩宇虽官至尚书,算是朝中栋梁,却如何及得上季家世代侯门的深厚家底。

荼蘼对这些情况,自然心中有数,又怕她敏感,觉得自己炫富,因此并不多提这些,只叫慧纹又取了些时鲜的果子点心,只是与韩璀吃着点心,随意的说话。

马车行的极慢,及至到了西郊的皇家猎场时,已是落日西垂。

二人下了马车,放眼所至。却见猎场辽阔,远山隐隐如画,林木苍翠似洗,碧草如茵。西天更是一轮红日,半天云霞,照得整座猎场别有一种苍阔辽远的气度。

季竣廷笑着过来,牵了妹妹的手,指指左面:“看那边!”

荼蘼被他一提醒,这才应声看去,却见左面,不知何时,已搭起了一座座白色镶红黑二色的帐篷,那帐篷形同蘑菇,错落有致的洒在青色的原野上,显得粗犷而奔放。

荼蘼轻轻的呀了一声,感叹道:“我在庐山时,曾听卢先生说起草原上的事儿,听说那里的少女喜穿彩色衣裙,戴极重的纯银头冠,住在名唤毡包的帐篷里。每至晚上,便会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那火上烤着整只整只的牛羊,一滴滴的油脂落在松柴上,滋滋的响……”

她才说到这里。已听有人朗声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年纪虽小,知道的可还真是不少!”荼蘼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是林培之笑吟吟的站在身后不远处。

他今儿穿了一身宝蓝色箭袖,足蹬鹿皮快靴,腰间却挂了一柄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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