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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央央
【,】
[楔子:明月公子]
天朝六十六年。
东樾、西颐、南棠、北锦,分别是大汉天朝版图中最大的四座城,将天朝都城临域拱卫于四周,令外夷不得觊觎。
却说有好事之人,凭容貌性情,将天朝适龄女子一一比较,评了个天朝四美,分别是安定侯之孙女盈玉郡主,冷大将军之妹冷霜凌,萧丞相之女萧怜幽,清平山庄风庄主之新进小妾水灵儿。
这一日,天朝都城临域的喧闹大街上,人来人往。
忽一人惊声叫道:“看啊,萧丞相的家眷回府了!”
听得声音,半数之人停住脚步,放下手中物事,去瞧那浩荡而行的大队人马,其中几顶镏金挂银的朱红小轿,尤显贵气。
“都说咱萧丞相之女怜幽小姐,是天朝四美之首,不知生得如何模样?”几名手摇纸扇,头戴纶巾的少年书生,也在一边小声议论着,痴痴的目光直望红轿。
许是上天眷顾,那顶最是华丽的轿子行进中突然停下。
“顾嬷嬷,记得早去万荷布庄,取那定下的缕金丝线和雪绒绸料。”轿中传来清脆嗓音,似黄莺出谷,甚是悦耳动人,直听得众人激动不已,暗想声音已是如此,那容貌该怎生了得!想必轿中之人,就是天朝第一美人萧怜幽了。
一只玉手轻掀轿帘,一张俏丽柔颜顿时呈现眼前,但见柳眉杏眼,瑶鼻樱唇,果然是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
在场之人心里莫不暗自喝彩,萧家小姐,果真不负盛名。
那名少女随意看了看四周,又低头向轿外的嬷嬷轻声交代几句,嬷嬷模样的老婆子不住点头称是。
“姑娘当心!”随着一声低呼,一匹脱缰的烈马从斜地里奔出,冲轿而来,眼看就要迎面撞上,萧府人马乱作一团,四周观者亦目瞪口呆,面如土色,这样的声势,一旦撞上,轿中之人,怕是凶多吉少,不死则伤。那娇滴滴的美人啊,怎生承受得住!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青色身影自半空跃下,几个利落的翻腾,落在烈马背上,一劈,一拉,一停,方才还携暴风之势的烈马狂嘶几声,霎时温顺下来。
好俊的功夫!众人纷纷鼓掌,喝一声采。
青衣男子跳下马来,向轿中拱手问道:“姑娘可安好?”语气很是清淡,只是例行公事般随便一问,冷峻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关心。
“朱儿多谢少侠救命之恩!”那嬷嬷吩咐轿夫放顺轿子,轿中女子莲步轻移,出得轿来,朝青衣男子盈盈一拜。
朱儿?难道这般的美人,竟还不是萧家小姐!一时间,人群猜测纷纷。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青衣男子躬身回了一礼,欲转身离去。
“请问恩公尊姓大名?”自称朱儿的女子娇羞问道,俏颜上一抹红晕。
“下人身份,无名无姓。”青衣男子亦不回头。
“且慢,”朱儿垂首向身旁另一顶小轿低声言语之后,在背后出言挽留,“少侠请留步,我家小姐有话相询。”
“不敢,萧小姐金玉之躯,我等下人,身份卑微,无话可询。”青衣男子仍然冷言相拒,一旁的众人听得大为光火,天底下怎有这样的傻子,连天朝第一美人都能拒绝。
轿中传出一阵低低笑声,温润软糯,宛若银铃,众人直听得暗自陶醉。先前听那朱儿姑娘的嗓音,已觉极为悦耳,再听这轿中女子声音,更是动人。光是笑声,已如天籁,闻所未闻。人群中不少青年男子,更是手心出汗,双腿战战,两眼圆瞪,生怕错过正牌萧怜幽的登场。
朱儿做个手势,轿夫慢慢顺轿,丫鬟小心掀帘,从轿中扶出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一身绿罗衫,腰系一条白绸带,梳个少女发髻,额上坠下一颗孔雀蓝宝石,眉如青黛远山,面若芙蓉倚水,美目顾盼,巧笑倩然,端的是人间绝色。她的美,便如同天边最深邃最眩亮的那颗星光,照在所有人的心上。
萧怜幽,天朝第一美人,实在名不虚传!
“方才少侠唤朱儿为姑娘,请问少侠,怎知朱儿不是小姐?”朱儿问道,那怜幽小姐也专注望向青衣男子,眼神楚楚,等他的回答。
“我家公子猜的。”青衣男子淡淡说道。
“敢问贵府公子如何称呼?”萧怜幽含笑问道,心中很是不喜眼前男子的冷漠。从小到大,谁人对她不是一见钟情,惊为天人,而他,似乎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她看在眼中,不知眼高过顶的他,是哪家府第的下人?
“我家公子,名号明月。南棠,公子襄。”青衣男子念到最后三个字,刚硬的脸庞变得柔和,两眼直视前方,闪过不易察觉的暖意。
明月公子?众人看着面前驶来的玄金马车惊呼,几乎就要拜倒在地。那可是他们天朝的骄傲啊,千百年难遇,如神一般的少年。
“我家若尘生性淡漠,不谙世事,怠慢之处,还请姐姐海涵莫怪。”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话声轻柔,带一点暗哑,几分磁性,数番慵懒,千种神韵,万般风情,就象晚风拂过琴弦,又如落花飘零在水面,使人心神激荡,一时竟忘了身在何处。这般奇妙的声音,怕是只在梦中听过吧。
众人迷茫间,马车停下,一名少年探出头来,直起身子,朝青衣男子伸过手去,但见那手白净细腻,在阳光下怡然生辉,比起女子之手还要柔美几分。
青衣男子眼中更无他人,快步迎上前去,如捧着初生婴儿般,捧着那少年的手,双手小心扶着少年,一步步下得车来。
少年身着月白色衣衫,长身玉立,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萧怜幽身上。眼光过处,众人但觉光影淡淡,清辉涟涟,如同晓寒时节,将人泡在暖洋洋的温水里一般舒服。正是,不刺眼,不伤身,唯有舒服,说不出的舒服!
此子面容稍显稚气,应比萧怜幽还小上一两岁。年纪虽轻,却是气韵天成,风华绝代,便如一轮皎洁明月,即使天边最美最亮的星,在他身边亦是黯然失色。
“早闻姐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今日终于得见,是子非前世修来之福分。”慕容襄目光清澈,拱手作揖,悄悄将方才拔下的数根马尾收回袖中。
青衣男子瞥见主子暗地里的动作,不觉失笑。方才两人远远看热闹,公子非说那轿中首先出声露面之人,并非萧小姐。不是也就罢了,反正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不怀疑。但公子低低说上一句什么实践什么真理什么标准,硬是要他找来烈马,突然拔了马尾,马儿受惊,冲向轿子,于是才有了刚才惊险一幕。
萧怜幽道了个万福,眼波柔柔,微微笑道:“公子折杀奴家了,公子是神仙般的人物,奴家在公子面前,真是自惭形秽。”
“岂敢,岂敢,”慕容襄真诚说道,“今朝仓促,改日定专程到丞相府上拜望姐姐。”
“公子好走!”萧怜幽望着慕容襄的背影,心底涌起一丝怅然,都说自己是天朝第一美女,将来定是为后为妃的人物,第一次在府外众人面前亮相,却被眼前这个少年公子给比了下去,如此精致细腻的五官,竟生在一名男子的脸上,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马车上,慕容襄掀开衣袖,揉了揉手腕,咂咂叹道:“果真是个大美人,也不枉我挨上那畜生一蹄!现时想起也真是幸运,那马儿若是偏离方向,撞向人群,那我便不是无缘见得那萧小姐模样,白白痛上一场?”细瓷般白净的手腕上方已见红肿破皮,火辣辣地痛。
青衣男子眼中一惊,沉声说道:“公子不会武艺,要拔马尾,吩咐若尘去做便是,何必受这般苦痛?那萧家小姐,真值得公子如此神往么?”
慕容襄伸过手去,任他从车中取了一个药瓶,倒出些许淡绿色的清凉液体,在自己伤处轻轻涂抹,“好痒啊,嘿嘿,若尘,你知我最是怕痒,拜托下手重点,我又不是女子,没那么娇弱。”他笑得身子轻颤。
“我说若尘,”处理好伤处,慕容襄收敛笑容,板起脸道,“我这次可是为你而去啊。”
“为我?何解?”青衣男子看他一眼,问道。
慕容襄笑道:“如我没记错,你今年已是二十有四的年龄,尚未娶亲,与理不符,世情难容。所以,我今日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在奔波,事成之后,你可要对我千恩万谢,好生报答才行。你说,那萧家小姐和那朱儿丫头,你看上哪个?改日我到萧府去给你提亲。”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门第之分,就是那当今轩辕帝的公主,只要若尘喜欢,他也会想法给他讨了去。
青衣男子皱起眉头,冷冷说道:“多谢公子关心,若尘并无婚配之意,只愿此生陪伴公子左右,保护公子周全。若尘这条命,是公子的,如哪日若尘做错事情,引得公子嫌弃厌恶,只消一句,若尘自会远远离开……”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别跟个怨妇似的。”慕容襄长叹一声,谁说他家若尘冷漠如冰霜,怎么在他面前跟个唐僧一样,喋喋不休。他可是一片好心,想他二十四岁高龄,也该觅一娇妻,生三五孩童了,哪知他好不领情,算了,不提也罢。
刚到临域,便在大街上晃荡一整日,实在累了,还受了点伤,他想着,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养神。
二十四岁,在这个时代来说,是有点老了,但若放到他来的那个世界,那真是艳如夏花,黄金般的岁月,才刚刚开始。
犹记那个月夜,他也是过完了二十四岁的生日不久……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一章 爱断情伤]
初秋季节,月光如水,气温已经降下来了。
深夜,走在街头,薄薄的衣衫已抵挡不住迎面而来的寒意,韩紫菲感觉自己的心和这气温一般清冷无助。
真的要分手了吗?就这样散了,曾经情愿相守一生的梦,就如同孩童掌中玩耍的肥皂泡一样,说破就破了。苦心经营的感情,如此惨淡的收场,实在叫人情何以堪!
好友静芝早就说过,厉杨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家世显赫,那样大大咧咧的性子,承载不了她纤细敏感的情感。
想起两人初初相识的时候,她只是路过那家餐厅,坐在窗口的朋友正好看见她,非让她进去一道,于是在那次聚会上,无意认识了厉杨。她也不曾想到,厉杨这个英俊多金的公子哥儿,会爱上长相平淡、条件平常的她。他是大牌集团公司的小开,而她只是普通的小小白领,学中文出身,在一家中等公司做着文职工作,家世的悬殊,让她一直不肯接受他的追求,也许正是这淡淡的婉拒,激发了他身上征服的意气,反被他视若珍宝。
其实,她不愿意接受他,还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那时的她,已经把自己的心封锁了很多年。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即将参加期末考试的那一天,她在教室复习功课,突然想起一本重要的复习资料,还放在家里没带。课间打电话回家,大一的哥哥刚好放暑假回家,二话不说就拿起资料,骑着单车给她送过去。
只是送一本资料而已,送了的话,她晚自习正好能用上,不送的话,大不了就是挨老师一顿批评。那时的她,一心想当乖乖学生,自然是不想挨批评的。
只是送一本资料而已,只是送一本资料而已。只是送一本资料而已!很多年以后,午夜梦回,她总是在重复着这一句话,泪流满面,伤痛欲绝。
谁都不是命运之神,无法预知未来。早知道她那个品学兼优的哥哥,会在给她送资料的路上,遇到那样惨烈的车祸,她宁愿,那天晚自习被老师批评一万次,也绝不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