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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门边,抬眼望向顶上苍穹,云卷云舒,犹是目光莹然,温婉含笑。()
青衣男子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心神一荡,不禁暗自怀想,公子,真是越来越象女子了!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风姿,怎生不让人心动,怎能不让人眷恋?
那个人,真是好有福气……
“若尘?”慕容襄终于抬眼见他,轻唤一声,步了出来。
“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出发吗?”
“唉,反正是躲不了,只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叹了口气,随他朝大门外走去。
今日是太后五十寿诞,皇宫之中大摆宴席,群臣朝贺,她也在被邀请之列。
这样的场合,本来是既不喜欢的,再加上知道那太后因为霁云的缘故,一直有些敌视自己,所以一再向轩辕霁云推辞,只说自己最近身子不好,不便前往。
谁知处处让着自己的霁云这一次却很是坚持,一再责令她必须到场,并三番五次派来御医上门为她诊治病情,吓得她只好声称已然无恙,答应进宫恭贺寿诞。
坐在车上,仍是暗暗担心,这太后寿诞,对她而言,只怕是一场鸿门宴了。
马车飞快行驶,不多时,已经到得宫门口。
“若尘,我心里有些不安稳……”下车之时,忍不住向他述说。
“公子的直觉,一向很灵……”莫若尘皱起眉头,他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样的担忧,还是第一回:“公子还是跟我回去,这皇宫,不去也罢!”
见得她的情绪影响了他,慕容襄轻轻摇头,笑道:“这是做什么?我答应的事情,总不能出尔反尔吧?我最近情绪不稳,可能是多虑了,你放心,众多臣子在场,不会有事的。”想着冷霜凌的事情,一直也在寻思,找个适当的机会,求轩辕霁云恩准,放她出狱。毕竟她已经是有了身孕之人,那大牢之中,阴暗潮湿,莫说是身怀六甲的孕妇,即便是身体健壮的寻常女子,日子一长,也是承受不住的。()
一想到那个孩子,心中便是更加不安起来。
这回寿宴,说不定就会有转机,却真是不能不去。
“但是……”银丝遮挡之下的深黑眸底,满是犹豫。
她拍了拍他伸过来的大手,温言道:“你就在此处等我,我尽量早早出来,真有什么事情……”抚了抚坠在胸前那突起之物,道:“有银哨在,却还怕什么!”
是,只要银哨一响,再是龙潭虎穴,他也会飞身前往相救!
一只小小的银哨,一根细细的链子,却是将两人,紧紧连在一起……
莫若尘心中一宽,松开本欲拉回她的手臂,目光却是愈加坚定不移:“公子小心,若尘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好。”挥了挥了手,朝着那引领太监,径直走了过去。
大汉皇宫,因为皇帝生母的寿诞,装扮得格外喜庆华美,处处宫灯高悬,彩带飘飞。
慕容襄到场的时候,身着朝服的王公大臣们,正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聊着,等待着宴会的开始。
四处望望,还未看清周围的局势,已经有人围拢过来,抱拳行礼:“慕容大人……”
脸上堆了笑,一边回礼,一边不时讨好奉承两句。
虽然是当今天子面前最受宠的少年臣子,那轻松随意的性格,却是赢得了一干人臣的好感与支持。
与人为善,多交些朋友,少树些仇敌,总是不错吧。
正与人交谈甚欢之际,忽然听得殿门之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唱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玉妃娘娘驾到!”
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轩辕霁云与朱红凤服的齐太后携手并肩而来,他们身后,是淡紫锦衫的玉妃,皆是面容带笑,神情喜悦。
群臣齐齐站起,跪拜行礼。
“众位卿家平身!”轩辕霁云衣袖轻拂,眼光却是掠过众人,直直落在那跪在角落的纤弱人影之上。
“谢陛下!”众人纷纷站起,由太监引领了,依次入座。
随着笙歌响起,舞姬登场,水袖舒展,歌舞升平之际,宴会正式开始。
这一回回来,因为极力推辞加官进爵之事,只答应官复原职,所以她到现在为止,还是个三品官员,可是她的座位,却是和王公重臣安排在一起,就在丞相萧桓的旁边,皇帝轩辕霁云的正对面。
一入座,见得如此情形,便是叫苦不迭。
轩辕霁云辗转的目光,抬头即见,那一丝似有似无的情意,惹得心中一阵不安,只好低着头,假意与萧桓小声交谈起来。
一曲歌舞告终,众人热烈鼓掌喝彩。
渐渐安静之际,桌上一个圆润的嗓音忽然响起:“这般粗俗技艺,怎么值得众位卿家如此?哀家见慕容大人一直低头垂目,怕是觉得入不得眼吧?”说话之人,正是齐太后。
一言既出,数道目光却是直直射向桌上那个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年臣子。
“回太后,臣觉得甚好。”慕容襄站起身来,抱拳道,不卑不亢,淡淡而语。
“是么?若是比起慕容大人,真是天与地的差别……”齐太后面色和蔼,嗓音轻柔,那投来的目光,却是清冷无比:“对了,哀家当初听闻慕容大人中箭坠崖,真是担心得不行,这三年都没有一点音讯,怎么几月之前突然就出现在京郊了?哀家心里的谜团,还等着慕容大人来解惑呢!”
“这个嘛……”慕容襄笑了笑,沉吟着,在心里考虑着说辞,却听见轩辕霁云的声音及时响起:“母后,朕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子非中箭受伤,被他的朋友带去医治,虽然一直心忧国事,无奈伤势严重,最近才终于痊愈,得以重回朝堂!这三年来,朕为他身体着想,封锁了消息,不愿让人去打扰他,是以此事十分隐秘,就是连丞相和侯爷都是毫不知情。”
说着,俊目朝桌上众人一瞪,正色道:“慕容爱卿不辞辛劳,忧国忧民,此前虽是伤重卧床之际,也是时时为朕分忧解难,这一份赤胆忠心,朕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瞟了一眼身旁之人,又道:“今日是太后寿宴,也不要离题了,朕先敬母后一杯,祝母后寿与天齐!”
齐太后见他双手举杯祝贺,哼了一声,酒杯迎上,先前的质问,却是只得作罢。
桌上众人见状,纷纷站起向太后敬酒,一时之间,热闹非常。
慕容襄松了口气,落座之后,便是默默吃菜。
虽然一门心思不予饮酒,但在此种场合,却哪里推辞得了,再三婉拒之下,也还是被众人逼着,灌下了一大口酒水,小脸之上,顿时嫣红,甚是动人。
不经意望见那对面之人,关切的神态,想到他方才的极力解围,微微一笑,以示感激,却不知自己如此娇态,犹是让那人心神皆醉。
而另一边,娇媚女子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酒筵散后,却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杂耍表演,都是太后素日最爱看的物事。
轩辕霁云扶着齐太后在戏台前首先入座,玉妃紧随其后,其余众臣也是受邀入座。
此进不走,却待何时?
趁着微微的醉意,故意慢下了脚步,落在后面。
寻了个空隙,悄然起身出了殿门,来到一片宽阔处,撑在栏杆上歇息。
想着桌上太后那探究的目光,却是好笑,她都如愿以偿当上了太后,还在害怕什么,怕自己跟她抢儿子吗?
须知霁云是个人,又不是物品,是谁的,不是谁的,又岂是用一个抢字就可以解决的?
若是自己早动了心思,认定了这个人,当年就是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要她从霁云身边离开,她都是不会退缩的!
感觉到脸上的阵阵热意,低了身子,将小脸贴在冰凉的石头栏杆之上,轻轻摩挲着,十分惬意。
闭了眼,有些昏昏欲睡,心中却是清明如镜,自己有些醉了,得赶紧出宫回府才行。
甩了甩头,正欲起身。
“慕容大人,慕容大人!”耳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轻唤,声音尖细,却是有些熟悉。
抬眼一看,是那身经两朝的太监总管高勤。
“高总管,你叫我何事?先说,那个杂耍表演,我可是不爱看的!”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对着他,嘻嘻笑道。
高勤却是走近一步,过来伸手相扶:“慕容大人,你喝醉了,皇上命奴才送大人去休息,他随后就到!”言语之间,却是有些着急。
慕容襄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一步,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我自己会走。”说着,站直身子,急急朝一旁退去。
送她去休息?轩辕霁云的寝宫?
说是羊入虎口,也是差不多!
“慕容大人,皇上有旨……”高勤在身后高声叫着,步步紧跟,大有穷追不舍的架势。
慕容襄慌不择路,与面前之人迎面撞上。
只听得哎哟一声,扑倒在一个小宫女的身上,两人都摔坐在地上。
小宫女一见她身上的朝服,吓得要死,赶紧扶她起来:“大人,是奴婢没长眼……”
“不关你事,别介意。”慕容襄笑了笑,瞥见旁边一脸焦急的高勤,假装醉意,微微眯起眼,倚在小宫女身上,斜睥着他:“高总管,你回去侍候皇上太后吧,我让这位姐姐带我过去便是!”
“慕容大人……”高勤又唤了一声,正待说话,忽然听得远远有人喊着“高总管,太后有请!”声音此起彼伏,非止一人。
正愣神之际,几名太监模样之人瞬间围了上来:“高总管……”
脱身不得,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一脸殷红,目光妩媚的少年,环住那小宫女的肩膀,相携远去。
寻思间,有些怔忡,这小宫女,有些面生,好像是……
第十八章 合欢之毒
一旦远离高勤的视线,慕容襄便是打起精神,退开几步,抱拳道:“方才真是无礼了,请姐姐不要见怪!”
“大人莫要客气!”那小宫女一见她俊雅的容貌,羞红了脸,心里一阵乱跳。这位大人,真是比女子还美,只是那一双眼,好生眼熟,跟自己的主子,有几分相似呢!
但是,即便是主子公认的美貌,又怎及得上眼前之人的绝色若仙?
慕容襄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敢再有耽搁,赶紧又道:“我在那宴席上吃了酒,不胜酒力,有劳姐姐前方带路,送我到宫门口。”
小宫女虽是目光痴痴,总算是还有几分神智,呐呐说道:“为大人带路,本是无妨,但奴婢的主子还在宫中等着奴婢过去回话,奴婢先回去,因为顺路的缘故,可以随大人走上一段……”
这个小宫女,说话还真是罗索!
慕容襄挥了挥手道:“好了,既是顺路,就随我走一截吧!”等下在路上若是再看到有宫人出现,换人带路便是。
迷迷糊糊跟在那小宫女身后,一路朝前走着。
“你家主子是谁?”本不是多嘴之人,无奈头有些昏沉,话也跟着多起来。
“回大人,是如妃娘娘。”小宫女据实相告。
如妃娘娘?
轩辕霁云的后宫实在空虚,妃嫔甚少,据说,这大汉后宫地位最高的两位贵妃,一位是玉妃,也就是当年的盈玉郡主;另一位,便是这小宫女口中的如妃了。
奇怪,太后寿诞盛宴,却怎么不见这位如妃到场恭贺?
正想着,前方宫殿之中,忽然传来阵阵琴声,那曲调,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正是自己昔日在宫宴之时所奏过的那个曲子。
一时间,与冷君毅琴箫和鸣的情景又上心头,胸口一痛,却是潸然泪下。
“大人,你怎么啦?”小宫女见到她的异样神态,不禁问道。
“这是谁人在弹琴?”抹去泪痕,朝她问道。
“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