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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姐妹,谈何报答,为三妹妹寻一门好亲事,原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该做的。”这次,温柔没有再俯身搀起温颜,嘴角绽开一记满意的笑。
“妹妹谢过大姐姐!谢过大姐姐!”温颜叩了一记响头才站起身。
“明日姐姐便让尹儿送些衣衫给妹妹挑选。”温柔摆出一副很是关心地模样,“还有,那日姐姐送给妹妹的玉指环,也一定要记得带上,千万别忘了。”
“妹妹知晓了。”
很好,第一条鱼儿上钩了!
049、冤家路窄
第三日巳时,夙夜已备好了马车,在王府门外等着温柔,当温柔带着温颜一同出现的时候,夙夜很是不解,待温柔等人稳稳地坐上了马车后,夙夜亲自当了驭手,驾着车马稳稳当当朝皇宫驶去。爱残颚疈
将到宫门的时候,温柔稍稍掀了车帘子往外望去,只见各式华丽的马车接二连三地往皇宫的方向驶去,心下不禁感慨,不愧是帝王诞辰,单是看这车马的阵容,就知道筵席场面的宏大了。
然而,在温柔正将帘子放下的时候,夙夜突然一个急勒马,马车里的温柔反应迅速地立刻抓住了窗棂,尹儿和温颜却没她这般快速的反应力,都重心不稳地往前倾去,跌下了矮凳。
“这是谁人的马车,竟然敢与青王爷的车驾抢道!?”还不等温柔询问夙夜是发生了何事,便听到了马车外传来了尖声刺耳的指责声,听那语气,明显的高人一等。
夙夜本是以最平缓的速度驾着马车,突然旁处出现了一辆疾驰的马车与他抢道,夙夜不想生事,拽了缰绳往另侧驶去以让开道,谁料那马车竟偏像与他杠上了一般,他让道了,对方再挤过来,最后对方的马车竟驱车斜挡到了前面的道上,让夙夜不得不勒马停车。
夙夜原本还在思忖着到底是谁人的车马这般强势,不想他还未开口,对方竟先说起了他的不是,原来,是青王,这便不奇怪了。
然而,夙夜心中却是一千一万个恼怒,想这青王定是知晓这是白王府的车驾,才特意这般,真是想要将爷踩到泥地里了,然夙夜虽然心有怒意有不甘,恨不得上去好好教训青王一顿,奈何上头有爷的叮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马车,朝着青王的马车拱手行礼道:“白王府夙夜见过青王爷,不知青王爷车驾在此,夙夜所驾的车马冒犯了青王爷,还望青王爷勿怪。”
“呵……!”华丽马车里传来青王冷泓不屑的笑声,“原来是大哥府里的车驾,只不知大哥平日里是如何教训奴才的,竟由得你们这些个奴才在主子面前还称名称姓的。”
“爷一向待下人和善,这些许个称呼,爷从不辖制。”夙夜很是愤怒,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尽量压制住胸中的怒火。
“大哥再这般下去,只怕白王府都要乱了套了。”青王笑得更是不屑,还想再说些不中听的话,却被温柔的声音打断。
“这白王府的事自不劳青王爷费心。”温柔的声音冷冷的,“夙夜,青王爷的车驾既然有路不行偏瞧上咱们的道,咱们就把这道让了青王爷,不然又该有人要说咱白王府不懂礼仪。”
青王?倒真有意思了,这能不能说得上是冤家路窄了?她自小与青王有婚约,偏就因着礼仪教化未曾与这未婚夫见过一面,本一心期待着及笄之后能与他举案齐眉的日子,谁曾想他居然与自己的亲妹妹好了,他正愁着不知如何毁了与她的约,正巧她偏就与人私奔遂了他的意,撕毁婚约便也是因为她,她无话可说,偏还就逼她嫁了没几年可活的白王,且若不是他与自己的亲妹妹私好在先,她又怎会遇着了他人且信了他人,与他人私奔!?
这终究说来,是他对不起她在先,而原本的温柔虽死了,如今她这个温柔却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了这等无耻之徒,她生平最厌恶的便是这种吃里扒外的混账男人。
“什么人竟敢对青王爷无礼!?”青王还没有说话,之前说话的狗腿奴才便先狗仗人势地出声了。
只听得青王的笑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声音,“皆知大哥身子不好,冬日里不能出行,这皇宴怕也是不能前来参加了,不知这车驾里坐的是何人?”
“回青王爷,车驾里的是王妃。”夙夜没料到温柔居然会帮冷澈说话,且说的正到点上,爷是叮嘱了他万事皆忍着,勿多事多舌,可没交代了王妃也要事事忍着。
可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手里握着大夷的相权!
目下这般瞧了去,王妃许真不是青王的人。
“白王妃?”青王嗤之以鼻,“一个曾经做出与人私奔这等世俗不容的丑事的女人,也配称之为白王妃么?”青王的笑声里,隐隐夹杂了怒意,他定是万没有想到出言损他的人就是他看都看不起的人,他曾经丢弃的女人!
“青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温柔现在可是白王妃,照理说,青王爷也当称温柔一声‘嫂嫂’,况且,温柔之所以能与白王爷结好,也全赖了青王爷,若要说温柔不配做这白王妃,那倒不如说是青王爷当初瞎了眼,给白王爷指错了人。”想羞辱她,别说门,连门缝儿都没有。
“你——”
“呵呵,青王爷嗓子不舒服吗?吐不出象牙了吗?快让你的狗奴儿给你端茶送水润润喉,莫要到了皇宴上哑了嗓子。”不等青王把后面的话说完,温柔便驳了回去。
“你你你——你竟然敢骂青王爷是——”狗奴才气愤激动得竖起了食指,指着温柔的车驾大声道,想要为青王挽一挽面子,话到了嘴边却发现不能说。
“温柔可没有说什么,狗奴儿既然喜欢为青王爷对号入座,温柔倒也没意见。”蠢东西。
“来人!给本王卸了这无耻妇人的车驾!”青王大怒,隔着车帘子向马车旁随行的执刀侍卫命令道,而后再冲驾车的狗奴儿一声命令,“入宫!”
青王的车驾朝皇宫去了,随行的侍卫们却朝温柔的车驾围了过来。
“这是白王府的车驾,你们谁敢!?”夙夜上前一步,以阻拦围过来的侍卫,真是欺人太甚!不要逼得他出手!
“青王爷的命令,不敢不从!”侍卫们也是依命令行事,并非你情我愿的事,“白王妃,得罪了!”说罢,上前便要卸下套马索。
“你们若是再敢往前一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夙夜眼神阴沉肃杀,双手慢慢提起了内力。
“夙夜,由了他们。”就在夙夜要出手之际,温柔掀开了车帘,跳下了马车,“咱们步行着进宫便好。”这些个侍卫也是奉命办事,倒不至于与他们在这共门前拼了。
“王妃——”如此有失身份,这怎么可以!?
正在夙夜犹豫间,一辆黑布缎垂流苏马车从后方驶了过来,正正在温柔身侧停住。
马车里传来温润如玉的好听男声,“若是白王妃不弃,请上在下的马车。”
温柔只觉这好听的男子声音,似曾在哪听到过。
050、夷国帝王
温柔转身看着面前的黑布缎垂流苏马车,淡淡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温柔与公子素不相识,且温柔与妹妹等女子同坐了公子的马车,只怕要落人口舌了。爱残颚疈”她不曾记得她识得什么士家子弟和贵胄公子,眼前不露面之人又是出于何意要帮她。
“白王妃说的不无道理,倒是在下欠思虑了。”马车中的男子温文一笑,“只是白王妃这般步行进宫怕是有失身份,在下之后还有一辆随行马车,还望白王妃不弃,坐了在下那随行马车。”
站在温柔身侧的温颜早已因露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而羞透了脸,而温柔竟然还说要步行进宫,那岂不是还未参加皇宴,脸面就已经丢没了,此刻听闻有马车可坐,哪里还管得对方是何人,出于何意,生怕温柔拒绝了,竟紧张得立刻扯住了温柔的衣袖。
只见温柔莞尔一笑,“如此,便多谢了公子,待皇宴之后,温柔定当好好感谢公子。”
“本是一家人,白王妃倒是客套了。”男子笑得温和,随后朝自家随行家丁吩咐道,“云中,去为白王妃驱车。”
一家人?温柔心底起了疑问,却知此时不是追问对方身份的时候,眼见着愈来愈多的车驾往皇宫的方向驶来,只怕再不登车便连对方也要因为她而落人口舌,便笑了婉拒对方随行家丁亲做驭手的好意:“公子已是好意,若再让公子的人替温柔做了驭手便是温柔得寸进尺了,公子的好意温柔心领了,驭手之事便不再劳公子费心了。”
“既然白王妃这般说,在下便随了白王妃,那待会儿,咱们皇宴上见。”男子说完,只留下温温的浅笑声,马车便继续往宫门去了。
从始至终,男子都未曾露面。
温柔也不再多做停留,登上了马车,原本驱车的小卒将缰绳交到夙夜手里,便退下了,夙夜朝小卒微微点头以示谢意,便跳上了驭手的位置,驱车也往宫门去了。
“夙夜,可知方才马车里的是何人?”待得马车平稳地行驶起来,温柔才淡淡开口问道,她始终猜不透对方的身份,即便是与镇国公府有些许关系的人,但是又有多少人见过她识得她?瞧他那精美的车驾,不像寻常文武的车驾,若说是皇家子弟,便是连曾经与她有婚约的青王她都未曾见过,更别说是其他皇家子弟,到底,是谁?
夙夜亦是满腹疑问,但若说是疑问,不如说是意想不到,因为他想不到对方不仅识得温柔竟然还肯出手解围,只是不知对方如何与温柔有交情的。
“回王妃,方才车驾里的,是玄王爷。”
“玄王?”玄王冷漓?盛名满京的夷国第一佳公子?如此她倒是明白了他所说的“一家人”是何意了,“那玄王与王爷平日里当是处得挺好。”倘若是如同与青王那般的“手足情”,那便要好好思量他为何将马车借与她帮她解围了。
“回王妃,爷与玄王爷平日里若是无事,常在一起切磋棋艺。”
“嗯。”温柔微微颔首,不再多问。
一旁的温颜至始至终都在认真听着温柔与夙夜的对话,听闻方才那个有着温文好听声音的男子竟然是夷国第一佳公子玄王,心里更是对温柔又妒又恨,忍不住出了声:“大姐姐是如何与玄王爷相识?”
一想到救她们于困境的是玄王,温颜禁不住浮想着平日街头巷尾传着的玄王的容貌,竟不自觉红了脸。
“怎么了三妹妹?怎么突然间红了脸?”温柔自然是瞧出了温颜心里在想着些什么,笑道,“三妹妹是不是爱慕玄王?”
“大,大姐姐,这,这可不能乱说……”温颜没想到温柔一开口,竟说到她心坎上去了,又惊又羞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这有甚不可说的,玄王爷是咱们大夷第一佳公子,爱慕了玄王爷的姑娘,怕是数都数不清了,三妹妹若说是爱慕玄王爷,姐姐也不觉有何羞的。”温柔故意顿了顿,“只是玄王爷的身份,怕是……”
温柔没有把话说穿,只是目含深意地看着温颜,温颜则将头埋得低低的,低声道:“就算大姐姐不说,妹妹也知道妹妹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也只能像是凡人观望苍穹中的繁星一样,远远地望着玄王而已。
“三妹妹无须自怨自艾,姐姐既然说了要给三妹妹找门好亲事,定不会委屈了三妹妹。”温柔目光熠熠闪动,“许是比玄王爷好了去也说不定。”
温颜震惊,温柔则是淡淡笑着,不再理温颜,兀自假寐。
皇宫。
帝王冷浩一身黄缎子银丝线绣龙纹广袖袍,头上一顶四寸白玉冠,此刻他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