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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吴雨疏双手捧着明黄的圣旨,睁大了双眼,颤抖着双手,至今仍不敢相信她的女儿竟然要做青王妃了!
“娘,别看了,圣旨是真的。”温颜坐在吴雨疏对面,从圣旨送到她手里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吴雨疏只是愣愣地看着圣旨,来来去去就只问温颜一句“这是真的?”,都快让温颜有些哭笑不得了。
“颜儿,与娘说说,你不是到白王府看着温柔了吗?怎的突然就被王上封为青王妃了?”吴雨疏终于是相信了这个事实,看着温颜疑虑的问道,“而且,青王妃本是温心的位置,王上封了你为青王妃,温心母女会甘心吗?”
“娘,那你就甘心一辈子都屈居在别人之后吗?”温颜对上吴雨疏惶恐的眸子,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目光坚定,“既然有机会,女儿也要将赵嫣儿母女踩在脚下!”
068、着手应对(求首订)
8
**良禽择木**
“小点声!”吴雨疏连忙捂住了温颜的嘴,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之后才舒了一口气,撤下手,拧着眉担忧地抱怨道,“颜儿,如何像变了个人一般?要知道这府里处处都是赵嫣儿的人,你刚刚那句话要是传到赵嫣儿耳里,还不由得我们母女死的?”
“娘,不是女儿变了,是女儿想通了。爱残颚疈”温颜望着吴雨疏,缓缓道,“娘你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奉着赵嫣儿你不觉得不甘心吗?同样是姨娘,同样是庶女,凭什么她们就能高我们一等?凭什么我们处处都要受她们母女压制,处处都要听从她们母女?”
“处处受制于她们,我们得到了什么?在她们眼里,我们和那些下人有什么不同?难道娘你就没有想过要为自己争一口气?难道娘你以为一直屈居在她们之后,她们就会一直给你好日子过吗?”
“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们放手一搏,与其苟且地活着,不如放开胆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总比畏畏缩缩一辈子受人辖制看人脸色好。
吴雨疏不可置信地望着温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颜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娘,不瞒你说,王上之所以下旨封女儿为青王妃,全是因为温柔从中帮助。”虽然,她是将她当做报复工具推出去,可是她也心甘情愿接受,因为,总比她在镇国公府里的身份及日子强。
“温柔!?”吴雨疏再次惊讶了,“温柔为何会帮你!?她不是和温心一向要好吗?”
“娘,也只有你这么认为罢了。”若是真的要好,温心会抢她的男人,若是要好,温心会不阻止青王将她推给白王?看来整个整个镇国公府上下,只有她这个娘最认不清事了,也才会被赵嫣儿瞧不起。
“颜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吴雨疏总觉得温颜话中有话,她这个女儿,她越发地觉得陌生了。
“娘,您想想,女儿要嫁入青王府,温心会甘心吗?赵嫣儿会甘心吗?她们必会有所阻挠,我们必须有所应对才是,彼为砧板,我为鱼肉的事,女儿从今天开始,不会再做!”她要争,她不要再任人宰割!
“颜儿,咱们斗得过赵嫣儿她们吗?”吴雨疏一向没什么胆量,听到女儿说要与赵嫣儿为敌,自是吓得不浅。
温颜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眸,是啊,她们斗得过赵嫣儿吗?
“三姨娘,三小姐,青儿姐姐来了。”两人说话间,屋外响起了婢子的传话声。
“可有说什么吗?”青儿?赵嫣儿的贴身婢子,她来干什么?
“说是夫人请三小姐到前厅去一趟。”
赵嫣儿要见她?仅仅是想要见她而已?
白王府,烟水阁。
温水良药,宜人保身,温水系宜人,非白不可。
温柔将这句话写在纸上,将那块刻着“冷”字的白玉牌摆在旁边,于是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对着这几个字思考,祖父这话,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这块白玉牌,与这话的关系是什么?
还有,帝都西郊,西云寺住持,这三者之间又是何关系?
理了一个下午,依旧理不出任何头绪,温柔索性不想了,或许要见到西云寺,见到住持,才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想,温柔忽觉得乏了,一天一夜没睡,歇息歇息也好。
正当她要睡下,尹儿前来禀告,说是温颜求见,温柔微微笑了,看来这温颜不蠢,有值得一用之处。
“让婢子们都退下,请三姑娘进来。”希望温颜说出的话能合她胃口,也不枉她白帮她。
温柔见了一身婢子打扮的温颜,也无多怪,只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亲和道:“三妹妹都快要是新嫁娘了,自当在镇国公府等着当你的准青王妃便是,怎的还随意走动,若是让人瞧见了岂不改说三道四了?”
还不等温柔的话音落下,温颜便在温柔面前跪了下来,将头低下,认错道:“妹妹知错了,求大姐姐责罚。”
好,对方不装了,她又何必再装,温柔立刻敛了笑容,也不叫温颜起身,便坐到温颜面前的太师椅上,冷声道:“哦?三妹妹犯了何错,姐姐倒是不知晓,不如三妹妹好好与姐姐说一说,也好让姐姐知道三妹妹错在何处,是该罚,还是不该罚。”
“妹妹不该试图想要接近白王爷,不该存了想要加害大姐姐的心,与音夫人里应外合,想要将姐姐从白王妃座位上逼下来。”温颜知道,如今的温柔已非往昔的温柔,要想让温柔帮她,必须自己付出点什么。
“三妹妹倒是诚实。”温柔微微一笑,很好,是个有脑子,“只是三妹妹这般,倒是将见风使舵这个词演绎得挺好。”
“妹妹并非是见风使舵,而是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大姐姐若是记恨妹妹,妹妹甘愿受大姐姐任何责罚。”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温柔赞赏一声,却依旧没有让温颜起身,只是冷眼看着她,“只是三妹妹就料得准姐姐会帮你吗?”
曾经想要咬她一口的人,如今乖顺下来,又保得准日后不会反咬她一口?她要的,是她完全的臣服。
“大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妹妹只是想真正地做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在赵嫣儿母女眼里,她不是人,或者连畜生都不如。
“可是三妹妹可想好了,虽然你坐上了青王妃之位,但是也可想而知青王不会爱你,若是三妹妹是想要青王爷的爱,三妹妹还是另择他人为好。”就算她进了青王府,青王也绝对不会看她一眼,更妄说要得到他的爱。
“大姐姐,若是像妹妹亲娘那样的爱,妹妹宁愿不要。”从小她就知道,高门里的爱,总会随老去的容颜消失,要,不如不要。
“倒是没看出来三妹妹这般有野心。”没有人欲,必有权欲,温颜倒是知道权,比男人的爱可靠得千倍万倍。
“妹妹必会忠诚于大姐姐!”温颜知道,温柔迟迟不愿答应帮她,是不信任她。
“那三妹妹要如何让姐姐相信你的忠诚?”她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更何况在这没有任何援手可援的世界。
“请大姐姐给妹妹一把匕首。”温颜抬起头,目光坚决,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着手应对**
温柔也不问温颜要匕首有何用,只走到床榻前,掀起枕头,拿起放在枕头下的一把古铜色匕首,这是她那日到市集,瞧着称手便买了,没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场了。
温柔将匕首交到温颜手里,温颜接过匕首的时候双手有些颤抖,最后却是稳住了,握住了匕首,将匕首抽出皮套,站起身走到了温柔的书桌前,将左手五指张开,压到了书桌之上,而后将匕首放到了无名指与小指之间的缝隙。
温颜紧紧咬着下唇,一闭眼,匕首对着她的小手指狠狠划下!
血淋淋的半截小指,便赫赫在目,躺在书桌上。
温柔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望着温颜瞬间煞白的脸,淡淡道:“三妹妹这又是何苦,让姐姐日后还如何听得到那足以绕梁三日的筝音?”
“只,只要,大姐姐能相信妹妹,……”温颜光洁的额头上依旧沁出了豆大的冷汗,说话颤抖不均,原本红润的双唇此刻已惨白得吓人,却是一声都没有叫喊,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再也忍不住钻心的剧痛,昏了过去。
温柔望着倒地的温颜,立刻让尹儿进来为她上药包扎好伤口,再让尹儿去端来参汤让温颜饮下。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温颜慢慢转醒,指间的疼痛依然噬心,却发现自己躺在温柔的床上,小指也得了包扎,知道温柔相信了自己,连忙下了床,对着温柔又是跪下,诚恳道:“妹妹谢过大姐姐。”
“起来吧。”看来温颜还确实是个可用之人。
温颜没有立刻起身,对着温柔重重一磕头,才站起了身。
“既然如此,三妹妹有话便明了说,无须拐弯抹角。”温柔伸手指着身旁的椅子示意温颜坐下,“既然姐姐肯帮三妹妹登上青王妃之位,自然便没有什么不可助的。”
“妹妹知道自己坐上青王妃之位,赵姨娘必不会善罢甘休,却不知赵姨娘下步有何行动,该如何应对,特来请教大姐姐。”温颜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儿赵姨娘请妹妹前去,说是两日后要带着妹妹去西郊的西云寺祈福,道是让菩萨好好保佑妹妹。”
“那三妹妹认为赵姨娘这是何意?”好个赵嫣儿,果真是心肠够歹毒。
“恕妹妹愚钝,猜想不到。”所以她才来寻求帮助。
“三妹妹认为,要在不违抗皇命的情况下,如何毁了三妹妹这桩婚事最好?”温柔也不点破,只是定定望着温颜,“三妹妹可曾听过死人也能上喜堂的事?”
温颜忽然脸色煞白地看着温柔,由于不敢相信而声音有些颤抖,“大姐姐的意思是……”杀人灭口?
“三妹妹聪慧,姐姐无须点破。”看来,她倒是没有看错人,没想到还能变为己用,“要知道二妹妹可是赵姨娘的心尖肉,而本是二妹妹做定了那青王妃,不想竟被三妹妹抢了去,三妹妹觉得,赵姨娘会善罢甘休吗?约你去上香祈福,符合赵姨娘以往的作风吗?”
“大姐姐说的是,可是妹妹要怎么办才好?赵姨娘人手众多,妹妹能躲得过吗?”温颜很是担忧。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赵嫣儿,你以为你想的,就一定能办得到吗?
“大姐姐想要如何做,妹妹皆听从。”温颜识态地站起了起来。
“三妹妹回去之后,想法子跟赵姨娘说,两日后我随你们一道去西云寺,”温柔沉着眼眸不疾不徐道,“赵姨娘那儿你也留心些,有何动静立即让我知晓。”
“妹妹明白。”
“回去吧,切勿让任何人知晓你今日来过白王府。”
“是。”
赵嫣儿,是你自己制造了这样的良机,就不要怪我反为己用了。
温颜走后,温柔小歇了一个时辰,掌灯时分醒来,尹儿劝她多歇会儿,她只道不必了,再睡明日就等着别人寝皮食骨了。
尹儿立刻去吩咐上晚膳,温柔用罢之后命尹儿取来了大氅,披了大氅,让尹儿在旁提着风灯,二人往瑜夫人的院子去了。
温柔到静瑜阁外时,瞧见了夙夜正在院外站着,温柔不禁心底一笑,真是有胆子来到门前,又没了胆子进去,不禁出声唤了他一声。
没曾想,就着昏黄的灯光,温柔竟然发现一向只有一个表情的夙夜面上闪过一丝窘迫,一丝绯色,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夙夜便急急告退了。
温柔再次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这白王府里的男人都这么容易羞?真是与这白王府的气氛极不相符。
似乎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