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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妈妈被她这么一喊,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奶娘知道,奶娘知道。”
蒋茹茵眯了下眼,难受的侧了□,身下又是一股热流,那垂胀持续不停着,带走了那个来的悄无声息的小生命。
蒋茹茵靠在枕头上,泪水掉在枕巾上渗了下去,她还是没能防住,又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不能让他们查。
青秋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她醒着,给她端了一碗放温的米酒汤,“太子妃那孙嬷嬷已经过去说了。”
坐在床边,青秋一勺一勺的给她喂着米酒,“青冬很快就回来了,小姐您放心,这里有我们。”
蒋茹茵疲倦的摇了摇头,就算是这样,她现在也不能完全静心的养身体,小产得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她要找什么借口不出门不请安,而后算起来几乎两个月不能侍寝,这又该怎么拒绝…
孙嬷嬷回来之后,太子妃那听闻她月事提前的两天也没说什么,让人记在了册上,接连七八天,太子应该是不会来她这里了。
过了半个时辰,刘嬷嬷和青冬回来了。
青冬的师傅额外给蒋茹茵列了一张单子,写明了这两个月里她应该注意的地方,青冬带回了几贴药,都是小产时候服用,清理内宫。
“师傅说在这期间把这几贴药喝了,让恶露随着葵水排出内宫,再喝调养的药。”青冬谨记着杨大夫嘱咐过的话,“那些避子的药丸,小姐不能再继续服用了,师傅说给您另外开了一些,但要等半年之后才能吃。”
蒋茹茵让青秋扶自己起来,接过那单子,“杨大夫可有说为何会小产。”
“避子药中有多味寒性药物,怀有身孕的人是忌用的,小姐前段日子侍寝频繁,吃的也多了些,所以这孩子保不住,容易掉。”蒋茹茵听着她这解释,忽然想起张侧妃小产的事,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
瞥了一眼青冬带来的药包,“药房里有月事期间调节经痛的药,让刘嬷嬷带雀儿过去领药,兰英和雀儿两个人煎好了带回来,这里的药,青冬你在玲珑阁里煎。”
青冬出去找刘嬷嬷了,蒋茹茵躺了下来,忽然觉得安静的屋子格外的可怕。
没有睡意,她时刻都能感觉到下腹痉挛时的疼痛,她甚至都来不及悲哀,这孩子就提早离开了。
“奶娘,它是不是知道我肯定会不要它,所以也不想让我有知道的机会,自己走了。”蒋茹茵睁大着眼睛喃喃道,“这样也好,总比知道了再去打掉它的好。”至少这样她不用痛下决定,不用这么残忍的去杀害它。
许妈妈脱掉了鞋子上了床,把她轻轻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姐有的苦衷它也知道,所以这孩子才会替小姐做了决定,不要难过,它与小姐有缘的话,将来一定还会做小姐的孩子。”
“它不会恨我吗?”蒋茹茵揪了许妈妈的衣服,哭腔着,“我都不要它,它不会恨我么。”
许妈妈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小的时候打了雷睡不着,许妈妈也是这么哄着她的,蒋茹茵的泪水决堤,“奶娘,我不想的,我没有不要它。”
“奶娘知道,它不会恨小姐的,它知道小姐受了多少的委屈。”许妈妈摸着她的头发,替她擦去眼泪,自己也跟着掉了泪,“好孩子,哭出来,哭出来就舒服多了,不要憋在心里,奶娘在,一直都在的,啊。”许妈妈知道坐月子小产不能哭,可她更担心一直懂事坚强的小姐会把这些事都责备给自己,憋在心里憋出了病,倒不如哭一场,哭出来了还好受些。
蒋茹茵在许妈妈怀里,最初还是闷声的哭着,后来便再也克制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她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尽管预料到有一天可能会怀上孩子,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这么坦然的去承受,那是一个生命啊,即便她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它也是一个生命。
屋子里候着的青秋和紫夏都红着眼眶擦着泪,她们四个人五岁进府,专门教导了三年才被派去服侍当时已经五岁了的小姐,十一年来她们从未看到过小姐哭的这么伤心,在她们眼里,小姐遇到了什么事都能冷静处理,而如今,饶是她们几个都能感觉到来自小姐身上那深深的无力。
蒋茹茵哭累了,睡着了,许妈妈听着她低低的啜泣声,低头将她和泪水混湿的头发拨到了耳后,人人都羡慕能生在好人家,长在好人家,嫡出嫡嫁,这一辈子就从出生开始都是好日子,可那些人不知道的是,这好人家里有着多少的无奈,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就像那皇宫一样,在外面的人都想着进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里面的人究竟有多想离开…
接连五天,蒋茹茵一直出血不止,庆幸当初听祖父的话把青冬送去学医几年,如今有她在身边,就算只是个半吊子,都省下了许多事。
到了第六天出血少了,不再腹痛,只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青冬在玲珑阁里小心的煎药,等着膳房那里雀儿和兰英把药带过来,让刘嬷嬷拿进来的时候再行调换。
蒋茹茵靠在床上喝下了青冬端过来的药,让她叫守在外面的刘嬷嬷进来。
屋子里还散着一股药味,刘嬷嬷走过屏风看到蒋茹茵煞白的脸,心中一惊,低下头躬身在那,“娘娘找奴婢有何吩咐。”
“刘嬷嬷,你知道前几天你带青冬离开太子府,青冬是干什么去吗?”最后一次试探,蒋茹茵看着刘嬷嬷,轻声问她。
“奴婢一开始不知,等青冬姑娘回来之后知道,青冬姑娘是去了医馆。”
“她是去医馆配药的,因为这太子府药房里的东西,本宫不放心。”蒋茹茵直接告诉了她青冬在玲珑阁里另外煎药,看她的神情,也是发现了些端倪的。
“娘娘小心些也是应当的。”
“过两天还要让你带她出府一趟,顺便把这几天的药渣带出太子府去,以免太子妃那知道了,本宫这也不好回话。”
刘嬷嬷抬起头,蒋茹茵脸上带着一抹从容笑意看着她,那一瞬,刘嬷嬷觉得蒋侧妃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娘娘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办妥此事!”刘嬷嬷心中一颤,跪下来磕头立誓,蒋茹茵向孙嬷嬷看了一眼,后者拿出一个红包塞到刘嬷嬷手中,“这些天辛苦你们了,这是娘娘赏给嬷嬷你和雀儿她们的。”
刘嬷嬷捏着红包退出屋子,刚刚就那一会的时间,她的额头生生给逼出了一层汗,就是蒋侧妃虚弱着神色,那气势依旧不减,应该说比过去更强了。
两天后青冬离开了一趟,回来之后得到了杨大夫的确认,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月事后和小产后脉象都会显现出沉细虚弱,只要她不承认,脉象上就无法肯定是小产,清理掉那些药渣,太子府里找不到,也无从对症,那么接下来,她就可以装病了…
也就是蒋茹茵月事刚刚结束,太子妃那接到了禀报,说是蒋侧妃在屋里忽然晕倒了。
紫烟过去禀报这消息时,正是早上请安的时候,太子妃一怔,随即让张侧妃她们都先回去,差人去请太医,自己则带人去往玲珑阁。
太医过来之后,赵蕊等在外室,太医在里面问诊。
过了一会太医出来了,赵蕊迎了过去,“陈太医,蒋侧妃为何会无故晕倒。”
“蒋侧妃的脉象,比寻常月事结束后更为虚弱,而且面无血色,易发冷,应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体虚头晕,另外蒋侧妃脉象浮紧,头疼晕眩,似还感染了风寒。”
就是来个月事,一下子就生出了这么多的毛病,赵蕊听着那句失血过多有些疑虑,“这失血过多,会不会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这…微臣不敢妄下定论。”陈太医在太医院多年,还是很清楚什么是本分,不能确定的事情他若说对了还好,说错了到时候引出什么事端,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既然是风寒之症,那就麻烦陈太医开下方子,定时前来复诊。”赵蕊摆了摆手,陈太医跟着一个嬷嬷出去了。
走入内室,赵蕊看到蒋茹茵面色不济的躺在床上,心中的疑虑更深,失血过多,真的只是月事这么简单么,有张侧妃小产的前车之鉴在,她不得不多想几分,若真是小产,眼前的人还分毫不知,那这后果…
从玲珑阁里出来,赵蕊身后的方嬷嬷见她沉思,走到她身后轻声道,“娘娘,这蒋侧妃会不会和张侧妃一样,也是那个。”
赵蕊走慢了一步,视线朝着玲珑阁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嬷嬷,太医说是月事,那就是月事了,太医说的总不会错,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更新三章,凉子守了一天,一共就收到了几位小伙伴的评论现身,乃们这是要抛弃凉子的节奏了,码字动力丧失,凉子去墙角了。。。。。。
感谢:
蓓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14:14:47
蓓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14:14:29
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12:30:20
雨茗菡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11 09:44:34
☆、033。卑微的爱情
到了傍晚太子回来之后听说蒋侧妃病了;去了玲珑阁看她。
走进屋子见蒋茹茵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苏谦阳也愣了愣;不过是几日不见,怎么他觉得好像自己许久不曾来玲珑阁了;否则;眼前的人怎么会消瘦的这么厉害。
蒋茹茵想掀开被子和他请安;苏谦阳拦住了她;“这时候多什么礼数,躺着就是了。”
“让殿下担心了。”蒋茹茵躺了回去,冲着他虚笑,“妾身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苏谦阳往床榻上靠了靠,蒋茹茵的头刚好靠在了他肩膀上;握住她有些凉的手,这一回他没有找暖炉,而是握在了自己手中,“几天没过来,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蒋茹茵听着他这责备中显得关切的语气,往他这边倚靠了些,有些委屈,“那殿下都不来看妾身。”
“说的你好像是因为本殿下才病了的。”苏谦阳听她反过来嗔怪自己,笑了,“那本殿下今晚留下来陪你。”
蒋茹茵轻哼了一声,“不要。”
“现在又说不要了?”苏谦阳存心逗她,看她脸上因着玩笑有了些血色,把她的手放入被子中。
“妾身现在生病了,万一传染了殿下就不好了。”蒋茹茵哼哼着,看了他一眼,“等妾身病好了。”
苏谦阳接下她的话,“病好了就怎么?”
蒋茹茵忽然顿住不说话了,就上一次他来还指着春/宫图上的姿势说,下次换个试试,如今她这么要他过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是蒋茹茵微眯上眼睛,装打了个哈欠,喃喃道,“病好了妾身就能陪殿下下棋了。”
苏谦阳脸上露出一抹不经意的愉悦,见她躲闪,不再逗她,“你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蒋茹茵点点头,目送着他出了门,微松了口气,她这病,哪里是三五天能好的。。。
苏谦阳离开玲珑阁,直接去了瑶花阁,赵蕊对他的到来显得很高兴,替他脱了外套 ,柔声问他,“蒋妹妹那可还好。”
“精神还不错。”苏谦阳走进洗漱间,宫女兑好了水,沐浴过后,赵蕊又亲自替他换上了睡衣,两个人躺了下来,赵蕊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道,“殿下可还记得我们刚成亲那会,您带着妾身去骑马。”
苏谦阳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赵蕊贴着他的胸膛,语气里有一些怀念,“那是妾身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大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