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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程武点头道;“来敬的统兵作战能力,当年是受到皇上夸赞的,今次连连败退,皇上怀疑,我们的人中出了内歼,敌人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势如破竹,我回来的时候,榆通关岌岌可危,来将军能坚持多久,这还是个未知数。”
冷啸风吃惊地站起来:“内歼?”
程武肯定地道:“我军之中必定有内歼无疑。我亲自问过来将军,每一次出战,敌人都事先知道他们的所有情况,有一回夜间突袭,敌军竟然一个都没有睡觉,坐了大半夜等着他们呢,这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是什么?”
冷啸风思忖片刻,没有别的解释。
“这样的话,榆通关就保不住了?”冷啸风担心,榆通关地势险要,兵家所说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是它那里的真实地形写照,可是如今被誉为天堑的榆通关,险些被敌人攻占了,只要那个关口一打通,北方诸国势必沆瀣一气,势如破竹,深入天元国的深处。
“也没那么糟,幸好来将军是个有成算的,榆通关虽不是固若金汤,但也易守难攻,只要来将军沉住气,暂时闭关不出,敌人无论怎样强攻都能坚持一段时间。”程武顿了顿,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末将是想着既然有内歼,也不知还会出什么损招,朝廷还得尽快派出人选去援助才行。”
“父皇怎么说?”无论大臣们怎样议论,还得皇帝说了算。
“末将看皇上的脸色不大好,却没有说什么。王爷,您说皇上能派谁去?”
冷啸风摇头:“这个不好说,镇南侯倒是骁勇善战,可他也有几年没有带兵打过仗了,忠义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安国侯更是年纪大了,世子秦儒胜没有经验,真说不好会派谁去。”
程武想了想却道:“王爷,末将倒有一个想法,不如,让太子殿下露一手?”
太子?冷啸风陷入了沉思,冷啸竹身为太子,自然是十分宝贵的,容不得半点闪失,轻易是不会出去的。除非……
次日,太子竟主动请缨道:“父皇,儿臣身为天元朝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请父皇派儿臣前往,势必杀得他片甲不留!”
另一位蒋姓大臣却提出了异议:“太子殿下尊贵之躯,应在治国齐天下,臣倒以为,镇南侯当年扫荡南蛮,北征草原诸国,立下过赫赫战功,不如今次令其前往,定将震慑敌军,扬我军之威,在气势上就胜了一半。”
百官们纷纷提议领军的主帅人选, 冷步云扫视着大殿,蹙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皇帝拍板道:“好,就依蒋爱卿之言,镇南侯雷宽听令!”
沈倾城最后得到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本次征北大元帅确定为镇南侯雷霆,副帅竟然是自家男人,跟随的还有雷宽的亲生儿子,刚刚成完亲的雷霆!
“王妃,王爷怎么会在这个档口去打仗呢?”梅丫扁着嘴,很有些不是滋味儿。
沈倾城本来有点生冷啸风的气,见梅丫如此,反过来安抚她:“这都是军令,做不得假的,应该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否则谁愿意去呢?”
“奴婢只是担心,将来孩子大了,不方便的时候,王爷要是不在身边,该有多孤单!”梅丫很是替她着想。
沈倾城心里也不好受,浣纱忙向梅丫递眼色:“你别说了!”
梅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暗暗鄙视自己一番。
已经过了酉时了,冷啸风还没回来,沈倾城有些委屈,他要去打仗,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了么?
百无聊赖,她在屋子里忍不住瞎想,索性去园子里走走,心情说不定能好些。
园子里桔花正在怒放,各种颜色都有,姿态也各不相同,沈倾城心情渐渐好了些。
小丫鬟匆匆跑进来,福身道:“王妃,王爷派人送信回来,说可能会很晚,让您不用等他了!”
浣纱挥挥手让她走了,沈倾城看着空荡荡的王府,心道要是王府再小些就好了,最好就像前世的公寓那样小小的,至少冷啸风走后,她不用一个人在偌大的王府里生活,那会让她感到特别的空虚。
心情郁郁的,她开始摧残起花朵来,几个丫鬟看得于心不忍,王妃这是有多郁闷才会对这些花儿们下手呢!
是夜,冷啸风回来的时候,屋里熟悉的小灯没有了,一片漆黑,他最初是惊愕,按着记忆中熟悉的方位摸到床边,感受到床上熟悉的气息,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他苦笑一声,小丫头是生气了吧,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父皇点名让他出征,他能拒绝吗?
沈倾城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一个噩梦,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冷啸风大败敌军,乘胜追击,忽然,碧绿的草原渐渐消失,取代它的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敌军也不见了,冷啸风等人迅速沉了下去,再也不见!
“啊……”她猛地惊叫一声,试图喊住他,可是海面上渐渐归于平静,最终一圈波纹也没有,最后那海洋又化成了草原,上面牛羊成群,一派安乐祥和的景象。
不,不要!她心一惊,醒了过来,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眼前一片黑暗。
原来是做梦了!她轻舒口气,还好,还好!
“城城,对不起!”暗夜中,熟悉的嗓音响起,沈倾城吓了一跳,身边一片冰凉,才发现他竟是坐在床沿。
她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城城!”他踢掉鞋子上床,贴着她的背,柔情呼唤。
“好凉!”她拍开他的手,冷啸风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连忙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搓了又搓,又试图去摸她。
“三更半夜不睡觉,神经病啊你!”沈倾城缩到床里边,避开他的接触。
冷啸风手僵在半空,看来小丫头是真生气了,竟然骂他!
沈倾城前半夜担心加生气,根本睡不着,之后又是噩梦连连,精力欠佳。这会儿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冷啸风本想跟她解释,可听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好作罢,一整晚听着她的呼吸,睁眼到天明。
总算有好消息传来,一大早,梅丫就兴冲冲地跑来通报:“王妃王妃,谢家今天嫁女儿呢,咱们去看看热闹吧!”
“贪玩鬼!”浣纱从外面进来,嗔怨地睨了她一眼,“街上人挤人的,王妃怎能去那样的地方?”
“哦!”梅丫意犹未尽,懊恼地垂着头。
“不如这样吧,你去跑一趟,待会儿回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沈倾城提不起劲来,听听闲话也是好的。
梅丫清脆的应了,一溜烟跑出去,浣纱就皱着眉头道:“王妃,您这样纵着她,将来没有分寸怎么行呢?”
“她年纪小,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让她去吧,我们也高兴高兴!”沈倾城不以为意。
梅丫最喜欢看热闹,看完后兴致勃勃地回来讲个大家听:
“您不知道谢四小姐有多下不来台,幸好有盖头遮着,就这样还一路流泪,奴婢亲眼看到的。”
“笑话,人家新娘子是要蒙盖头的,你怎么可能看到人家哭?”浣秋好笑地揭穿她。
梅丫吐吐舌头,辩解道:“怎么看不到,那新娘子一路走一路哭,好多人都听到了,在大厅等着行礼的时候,脚前面湿了一大块,宾客们都看着呢!”
刑二家因为娶到谢家的女儿很是得意,不论是谁都可以进去观礼,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梅丫真的是挤进去看得清清楚楚。
沈倾城笑过之后,又替谢四小姐有些惋惜,好好的一个大户千金,就这样被毁了一生。
而那个罪魁祸首耶律娇杏还好端端的,真正的匪夷所思。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梅丫,你去打听打听,北疆跟我们打仗的是哪个国家。”
“是乌孙国和辛时国联合而动,所以我军才会节节败退!”不知什么时候,冷啸风走近了房间,几个丫鬟们忙低了头。
“你们都下去吧!”冷啸风挥手道,几人如蒙大赦,飞快地跑了个精光。
沈倾城暗骂她们几个的忠心都喂了狗,至于吗,见到冷啸风犹如见到了猫一样。
她瘪瘪嘴,一脸的不忿。
“媳妇儿,还生气呢?”冷啸风揽住她的腰,将她置于自己怀中,沈倾城挣扎了几下,她就像一道铜墙铁壁一般,索性不挣扎了。
冷啸风看看她的脸,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打鼓,她还是头一次这样跟自己冷战,这都三天了,还一直不理他,让他心里跟猫抓了一样难受。
“媳妇儿,求求你,跟我说句话好吗?”他可怜兮兮地道,“我知道没跟你商量是我的不对,但是大敌当前,我怎么能临阵脱逃呢?再说是父皇的圣意,就是想要拒绝也不能啊!”
沈倾城这才抬眼瞄了他一眼,冷冷的目光让他的心揪得难受。
“不要偷换概念,我有说不让你去吗?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其实在程武来找你的时候,你心里就打定主意要去打仗是不是?所以我问起来,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怕我阻止你,我沈倾城有那么不懂事吗?”
她一连串地发难,冷啸风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声道:“都是我不对,之前没跟你说实话,是怕你担心,你还怀着孩子,不能太忧虑。”
“你还知道这个啊?我替我的孩子对你感激涕零!”沈倾城管不住自己的嘴,看见他就想冷嘲热讽一番。
“城城,我……”他一时语塞,不知道怎样才能平息她的怨气。
沈倾城却坐直了身子,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
“冷啸风,你之前告诉我,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起来,我傻傻地相信了你,可是,我发现你根本做不到,你之所以答应出征,都是为了那个宝座,为了你的台子哥哥是吗?你到底要为他到几时?还是说,你也在为那个位置不择手段?如果是,请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这样瞒着我,是对我极大的伤害知道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只是想要表达自己此刻的愤怒和委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冷啸风只能抱着她,喃喃地说对不起,沈倾城泪水盈结于眶,很快便泛滥成灾,扑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呜呜咽咽:“你这个坏人,就这样狠心丢下我们母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呜……”
哭得累了,像是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似的,沈倾城只能歪在冷啸风宽厚的胸膛中,想到这副胸膛很快就要离开自己了,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
“城城,你听我解释好吗?”他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沈倾城缄默不语,他自言自语般道:“我知道你很不好受,我何尝不是一样,我们的孩子,我想亲自和你一起见证他的成长,可是,这次真的事出有因,我若是不去,后果不堪设想。”
“非你不可?”沈倾城脑子混沌了,虽然他很聪敏没错,但天元王朝也不是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
冷啸风点点头:“乌孙国和辛时国狼狈为歼,绝对不止打草谷这么简单,他们是想弱弱联合,与我们叫板,这还好说,当面锣对面鼓,天元国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可我军屡屡泄露军情,我怀疑,此事一定很不简单!”
他将程武的担忧说给她听,沈倾城脑子恢复正常,瞬间清明起来。
“内歼?你说,会不会是耶律娇杏的手笔?”那个女人,元宵那天卖什么花灯,其实也是招揽人士的手段,或许她还有其他别的招儿,将天元国的某些将领拿下了。
冷啸风点头道:“我也怀疑是她,如果大胆假设一下,她数次拉拢我们,还有方言,甚至蔡家谢家,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壮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