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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嵇禄真的要放自己过去,皇甫羽晴的水眸闪过一丝惊诧,缓缓缓步从男人身侧擦过,就在越过男人肩膀的那瞬,皇甫羽晴突然回头,一脸认真的凝盯着男人乌黑的后脑勺,低沉道:“嵇禄,另一块冰玉……在风灵手里。”
淡淡的丢下这句话,皇甫羽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小巷里,唯留下嵇禄高大欣长的身影瞬间更加僵直,站在这道幽深的巷口,任凭凉透彻骨的夜风从脸颊刮过,半天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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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城郊的暗道里,风灵两眼红红,只因皇甫羽晴坚持要让她留在京城帮上官沫一起打理生意,三皇子南宫龙砚自从上次损失了七成功力后,整个人也颓废下去,成日在宫里饮酒,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管不问,酒楼、赌场和钱庄的生意都由上官沫一人负责协调打理,着实有些忙得不可开交。
而这一趟皇甫羽晴离京,则是由上官沫亲自护送,京城里的生意自然是丢不开的,皇甫羽晴也只能借着这个理由将风灵留了下来,其实女人亦是别有一番苦心,她知道风灵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个解不开的心结,如果让她跟着自己走了,或许她这个心结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解开。
“王妃,那你……你这一走,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风灵哭红了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主子,最重要的是她压根儿不知道主子到底要带着小世子去什么地方。
“等过了这阵风便回来了,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王爷的气消了,我也就回来了。”皇甫羽晴莞尔一笑,故作轻松的淡淡道。
“可是……可是王爷的气若一直都不消呢!”风灵皱了皱眉头,突然将眸光凝向上官沫:“上官沫,你不是也谙知医理吗?可知道像王爷这样的病,到底该怎么医?”
被风灵问及这个问题,上官沫眸底一闪而过的异色,面色却依然佯装淡然,冷声应道:“我同意羽晴的意见,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适合。”
风灵白了男人一眼,撇着小嘴嘀咕道:“我才不管他们之间合不合适,我就是不想和王妃分开,还有小世子,我可是看着他出生到长这么大……”
“好了,时间不早了,风灵,你转回去吧,我和上官沫该上路了。”皇甫羽晴握着熟睡中婴儿的小手,让风灵最后一次握握他,然后挥挥小手告别。
风灵再一次忍不住的轻泣出声:“王妃,你和小世子一定要早点回来呀,奴婢等着你们。”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四年后 蓬莱国
位处蓬莱与灵月边境的绝情谷里,传来男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站在谷外接人的女子闻声不时回眸,眸底荡漾着幸福的浅笑。言悫鹉琻
“是阿离吗?”上官沫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光亮,见皇甫羽晴点头,不由感叹光阴似箭,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已经能跑能跳,能说能笑了,可是他却依然独身一人。
“师父在紫竹林正教他念书呢!我带你过去瞧瞧……”皇甫羽晴莞尔一笑,当年离开京城后,她便让上官沫送她来到了绝情谷,世界虽大,想要避开南宫龙泽的追捕却并非易事,绝情谷不为是一处清静之地。
环境优雅的紫竹林里,空气透着些许潮潮的湿气,汉白玉打造的圆桌圆凳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正认真的在教一个看上去约摸四五岁的娃娃儿念书。
“人之初,性本善……”纷嫩的小娃儿摇头晃脑跟着妇人念着,那双灵动的水眸却是骨碌碌的四下张望,听见脚步声更是刷的回头望去,当眸光落到皇甫羽晴身侧的上官沫脸上时,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看见了新大陆似的。
“师奶奶,有客人来,今天不用念书了……”小家伙扑闪的大眼睛冲着老妇狡黠的眨巴眨巴几下,已经自作主张的离开了位置,奔向皇甫羽晴的同时,新奇的眸光上下打量着进谷的这位陌生客人。
“阿离,这位是上官叔叔,还不快行礼。”皇甫羽晴点点头,眸光同时凝向姚杏花,只见妇人深邃幽暗的眸光从上官沫走进来的那刻,便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阿离见过上官叔叔。”阿离双手抱拳,学着成年男子的模样,彬彬有礼的给上官沫行了礼,水眸深处却依然透着孩子气的打量,一点儿也不怯生,行罢了礼便黏到了男人身边,纷嫩小脸透着一丝邪魅狡黠的坏坏笑问:“上官叔叔,你是我爹爹吗?”
“阿离,不可以没礼貌,上官叔叔是客人。”皇甫羽晴似也没料到孩子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脸颊一阵热意,幸而和上官沫之间的关系不算生疏,之间的气氛还不至于尴尬。
“他是男人。”阿离两眼望苍天,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准备的说上官沫应该是第一个出现在绝情谷的男人,而且看起来他和娘亲应该很熟的样子,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爹,那他的爹爹会在哪儿呢?
皇甫羽晴也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她的这个宝贝儿子总是那么容易让她在风中凌乱,是个男人难道他就要怀疑是自己的爹么?那他娘该要有多风流才成。
“阿离说得对,叔叔是男人,如果你想让我当爹,我也可以做你的爹。”上官沫那道磁性好听的低沉嗤笑声从身侧传递过来,他的话一出,阿离那小子已经雀跃的跳了起来。
皇甫羽晴石化当场,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的开场白便发生了如此戏剧的一幕,只感觉身侧男人不怀好意的冲着她邪魅一笑,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上官公子这一次是特意来探望他们母子的吗?”一直未出声的谷尊夫人终于开口了,她一出声也让所有人安静下来,阿离冲着上官沫挤挤眼睛,暗示他自己先开溜了,娇小的身子一溜烟儿便消失在紫竹林里。
皇甫羽晴无奈的瞥了一眼宝贝儿子的背影,师父煞费苦心的调教那小子,可是阿离却偏偏淘气得紧,成天挑三拣四,就是不肯好好念书。
“回禀谷尊夫人的话,在下此次前来,除了探望他们母子,还有一些话想单独和羽晴谈谈。”上官沫唇角噙着礼貌浅笑,给人的感觉颇有礼数,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谷尊夫人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眸光从他脸上淡淡扫过,凝望向皇甫羽晴的时,轻柔幽缓出声:“既是如此,那本尊就不打扰你们了,晴儿,你陪上官公子在谷中走走。”
“是,师父。”皇甫羽晴恭敬的点头应声,不过也却能看得出来师父忧心忡忡的样子,待姚杏花前脚离开,她便一脸正色的凝对上上官沫的眸,肃然出声:“上官沫,是家里出事了吗?”
这几年,皇甫羽晴虽有书信寄回,却因顾忌到安全未透露地址,也从未收到过家中信件,对爹娘兄嫂都很是挂念。
“你娘病了,皇甫将军和令兄都希望你能秘密回京一趟。”上官沫低沉道。
他的话出,皇甫羽晴秀眉顿时紧蹙,脱口而出:“我娘她病得很重,对不对?”
上官沫低垂眼敛,犹豫数秒缓缓点头:“嗯,皇甫将军虽然口里说是老毛病,可是这一次病情应该是加重了,据我所知,将军夫人已经卧病在床数月有余……”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皇甫羽晴眸底划过一抹焦躁不安,负气的背转过身体。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医术可以帮上忙。是我高估了自己!”上官沫深邃幽暗的眸底闪过一缕懊恼之色,他更知道将军夫人的隐疾是日积月累而成。
皇甫羽晴只感觉肩头一热,男人温热的掌心覆盖上来,那只轮廓分明的大手正牢牢地握着她的香肩,恰到好处的力道,此时女人的耳畔传来男人似水的温柔嗓音:“晴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有欠考虑。”
莫名,皇甫羽晴的心尖一颤,抿了抿下唇,缓缓回眸,视线越过男人的手臂,他的肩头,最后落在那张熟悉的俊颜上,男人镌刻的冷毅轮廓线条依然是那么流畅俊美,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只是更显男人韵味的胡渣,多了那些粗犷的胡渣,男人的身上完美的结合的优雅和野性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还有风灵……她也希望你能够参加她和嵇禄的婚礼。”上官沫幽幽逸出的后一句,更是让皇甫羽晴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凝望着上官沫,激动的舌头打卷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说的是真的?风灵和嵇禄……天啊!他们……他们不是……”皇甫羽晴依然无法理顺脑子里闪过的无数条乱麻,是她听错了吗?
“他们不是兄弟,那对冰玉是他们打从娘胎便订下娃娃亲的信物。”上官沫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若说到这桩喜事儿,一切都要归咎于他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查明真相,恐怕风灵和嵇禄那一对有情人也只能劳命分飞,天涯两隔。
“原来是这样。”皇甫羽晴恍然大悟,喃喃念叨:“这敢情好,一切都算是圆满了。”
“不,还有一些人和事都没有得到圆满。”上官沫突然直勾勾的盯着皇甫羽晴的小脸,眼神流露的深意耐人寻味,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丝疑惑,情绪瞬间凌乱,在男人炙热的眸光注视下,心跳也开始紊乱,清晰感觉到男人握在自己肩头的大手稍稍加重了几分力道,像是想通过掌心的力道和温度,传达给女人某种讯息。
“上官沫,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起了关子?”皇甫羽晴故作轻松的挣扎了两下,不留痕迹的从男人的掌心挣脱出来,潇洒的轻轻耸了耸肩膀,云淡风轻反问。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上官沫的声音变得更轻更柔,似一根羽毛轻柔的在女人心间挠动,轻轻柔柔,酥酥痒痒,让人心头莫名一阵惊悸。
还没来得及细细地踌躇,皇甫羽晴你感觉柔荑一热,被男人的大手握入掌心,上官沫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皇甫羽晴没有立马将小手从男人掌心挣脱,只是轻柔出声:“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找谷尊夫人,求她放你出谷。”上官沫听似轻松的口吻淡淡道:“听说绝情谷不是有一条规矩吗?但凡想脱离绝情谷出去的弟子,都必须经过谷尊夫人那一关,其中有一条……便是必须有一位深爱她的男人,方可出谷。”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不想上官沫果然是江湖万事通,连这样的消息也能被他打探到,其实他刚才所说的,也正是皇甫羽晴犯难之处,当初拜入谷尊夫人门下时,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将来若要离谷将面临的是什么,可当时一来迫于无奈,二来确实也没有想过再离开,不想今日却真的让她面临了这一幕。
“别傻了,上官沫,你以为师父真的那么好唬弄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就说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就连我自己也不信,更何况是师父她老人家。咱们还是算了吧,还是让我好好的和师父她老人家商量,等治好的娘的病,我就回谷。”皇甫羽晴被男人的力道带着一路前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巍峨如山的伟岸背影,男人的步伐很坚定,拖着她的手,一副义无反顾的姿态,甚至让皇甫羽晴有那么一瞬间微微产生了错觉,好似他真的就是那个能用生命呵护她,一生一世待她的那个人。
一刹那,女人的心差点被蛊惑了,整个人也顿时凌乱在风中。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回头,透着锐利的眸光撞进女人凌乱的视线里,皇甫羽晴这一瞬间尝试着想将柔荑从男人的大掌里抽离,却被男人下意识握得更紧,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女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观察着她愈渐不自然的神色,突然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