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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索性坐在了一根粗柴上,开始讲起辛酸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这里是没有食人鱼的,那时我的儿子小,喜欢玩水,所以我家内子每天洗衣裳的时候都会带他来玩一会,一直也没事,可是忽然有一天,我那儿子就被东西拖进了水里,内子下河去救,也是一去无回。”
“一起来的几个邻居妇人看见河里突然沸腾起来,飘起血红,都吓坏了,尖叫着跑回村子,跟人说湖里有水鬼,有几个地痞打赌到这湖里来看看,敢下河的就是老大,湖边围观的村民都亲眼看见他们被东西吃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来这里。”
“可是那些过路的人不知道,总会被这假象所迷惑,很多人丧命于此,我不想看到有人步我的后尘,与亲人天人永和,就搬到了这里,这几十年来也救过许多人的性命,但还是有不怕死的往里面闯,说里面有什么仙境,这鱼是仙境的守护神,我看都是骗人的,进去的都见了阎王,那是地狱才对。
番外:冰赤山篇
过去这么多年了,老人家说起自己的妻儿,只是面露凄楚,情绪不是太激动,可说到后来的事,就有些义愤填膺的,总觉得是谁放出的谣言,来骗人性命。
“那边确实有个地狱。”瑞轩喃喃道,不过老人家没有听见,而是大声吆喝着不谈这些了,吃饭去。
很普通的几样小菜,瑞轩却吃得津津有味,吃饱了才有力气救人。
“对了,老人家,这里离冰赤山脚下的那个小村有多远?”瑞轩装作不经意的问。
“不远,绕过我们这村子,不到五里地。”老人家喝着小酒,讲起话来含含糊糊的,不过还边说边指了方向。
瑞轩心中有了主意,待到了晚上,老人家熟睡后,留下了一块玉佩,悄悄离开。
身子可能有些失血太多,力不从心,一路走走歇歇,五里地就走了大半夜,看到那个农家小院的时候,瑞轩笑了,雪灵,我回来了!
敲响那院门,还是那老伯出来的,掌着灯,见是瑞轩,一脸惊喜:“年轻人,是你。”
“是我,老伯。”瑞轩觉得很亲切,就像有个家在等远行的自己回家一样。
“快进来,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家娘子醒了。”老伯急忙报喜,就拉着瑞轩往里走,却不小心碰到了瑞轩的伤口。
瑞轩顾不上这点疼痛,心早就飞回了屋内。
大步踏进去,就见雪灵笑意盈盈的斜坐在床上,看着门口,见瑞轩出现,两人这样四目相对,感觉像是过了千年,相顾无言。
半响,雪灵赤脚就下了床,奔过来抱住瑞轩,万千话语都只化作了一个字:“轩!”
回搂住雪灵,瑞轩的心满满的,那种喜悦不是久别从逢,而是生死之别后的相遇。
老伯看着两人浓情蜜意,早就扯过也起身的老婆子,老两口笑着走回自己的房间。
昏黄的油灯下,瑞轩一把抱起雪灵放到床上,佯装责怪:“地上这么凉,鞋也不穿。”
“只要看到你,就不冷。”雪灵目不转睛,贪婪的看着瑞轩。
瑞轩用大手忍不住一遍遍的抚摸她温热的脸颊,这样才能确定她真的是醒了。
番外:冰赤山篇
“轩,对不起!”雪灵也爱怜的轻触瑞轩的脸,怎么会变得这般憔悴,这般消瘦,哪里还有初见时卓绝的风姿。
“没有对不起,只要你醒来就好。”瑞轩将雪灵搂入怀中,感受着那份温软:“你醒来就好。”
“我不该那么任性的,对不起。”雪灵有些羞涩:“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瑞轩将下巴抵在雪灵的发上:“我怎么会讨厌你,我爱你还来不及,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切都无所谓。”时间久了,愈发觉得雪灵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血液中,不能割舍。
“轩!”雪灵抬起头:“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瑞轩很是奇怪,雪灵这是怎么了。
“那我就告诉你实话。”雪灵坐直身子,正色道:“其实,那个战场上的人不是我皇姐,是我,怎么样,想不到吧。”说完这些,雪灵调皮的一笑:“看来我没看错人。”
“这个、、!”瑞轩想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又怕她多想,就止住了话。
“对了,我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怎么这里这么暖和啊?”雪灵听到瑞轩说爱她,很开心,又突然想到这地方,有些疑惑。
“已经快到夏天了,当然暖和。”瑞轩只道她是睡迷糊了,笑道。
“啊?不会吧?我只不过失足落水,就从冬天昏睡到现在?”雪灵被吓了一跳,推开瑞轩,满脸不可思议。
“失足落水?”瑞轩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嗯,那日云兮找我到湖边玩,然后我就掉下湖了,不过为什么会掉下去,有些忘了。”雪灵拍拍头,很认真的说。
“那,你还记得你醒来后的事吗?”瑞轩试探的问。
“我醒来就在只看到了老伯和大娘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故意把我送到了这偏远之地呢!”雪灵嘟着嘴,很是委屈。
“这玉佩,你还记不记得?”瑞轩拿下背着的小盒,取出与冰赤莲一同放在里面的另外半块玉佩。
“这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雪灵接过来仔细瞧着,有点印象。
瑞轩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能认出来。
番外:冰赤山篇
“这个我见过的!”雪灵笑着将玉佩递还给瑞轩。
听到她这样说,瑞轩松了一口气,点点她的额头:“既然见过,还和我开这种玩笑,故意吓我。”
却见雪灵从枕头下面拿出另外半块玉佩:“你看,这和你的那块是不是很像。”
瑞轩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放到雪灵眼前:“还记得温润如玉吗?”。
“有一日我和你拿着这玉佩和你的蝴蝶发簪,你说你像发簪上的蝴蝶,灵动美丽,而我是这玉佩,死板,后来你改口说不是死板,是温润如玉。”瑞轩帮着雪灵回忆。
细细回想一番,雪灵还是摇头:“你一看见我就走,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说这些话,你是怎么了,说些这么奇怪的话。”
小仙说过这噬魂散有可能会造成的各种后果,还好现在雪灵身上体现出来的,只是失忆,罢了,忘了也好,落水昏迷到中毒昏迷的那段回忆,虽然有甜蜜,但是更多的是苦难。
瑞轩强扯出微笑:“没怎么,只要你能记住我,并且知道,我是爱你的,就行了。”
“我也爱你。”雪灵笑得很灿烂,又恢复成了最初的那个雪灵,直言直语,天真活泼,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只记住了最美好的回忆,而且现在有了瑞轩的爱,她会更加快乐。
“很晚了,早些休息,明早还有事要做。”瑞轩扶着雪灵躺下。
“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吧。”雪灵睁着大眼看着瑞轩。
“不会,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瑞轩像哄小孩子似的,给她掖好被角。
雪灵闭上眼睛,带着笑意睡去,而瑞轩看着她的睡颜,心酸不已,她好像不止失忆这么简单,还有些心智不全,就算是第一次见她,她的眼中闪烁的,都是聪慧的光芒,现在,却变得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单纯,不知道她到底记得住多少,又忘记了多少。
见雪灵睡熟了,瑞轩才去找来包袱,里面有一包药,是小仙临走前给的,说这药就是差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就可解毒。
将药和冰赤莲拿着,端起油灯,轻轻走出房门,寻到厨房,找到一个瓦罐,开始生火煎药。
番外:冰赤山篇
先放进药煎煮一会,再放进两朵冰赤莲花,很快,空中就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而那药汤,从黑色慢慢变成血红,最后,竟成了无色。
汤药快熬好时,天已经朦朦亮,院中的公鸡开始打鸣,传出很远。
瑞轩将药渣滤掉,剩下的药,看上去就像是一碗白水,没有任何气味,拿过一个小勺尝了一点点,也没有苦味,这也许就是冰赤莲的神奇之处。
正要将药端给雪灵,大娘走进了厨房:“怎么起的这么早,是不是饿坏了,我这就来做饭。”
“大娘早。”瑞轩小心翼翼的端起药碗:“我是在煎药。”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让客人动手,真是罪过,来,我给你端过去。”大娘自责着,就要接过药碗。
“大娘,您先做饭吧,我肚子好饿。”瑞轩不好明着拒绝。
“好好,那我就不掺和了,这老胳膊老腿的,端洒了更不好。”大娘也自嘲的笑笑:“这人啦,老咯,不中用了。”
“您不老,年轻着呢。”瑞轩笑着劝慰,边往外走。
“不用劝我,我心里清楚,不过看到你们小俩口,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我们,哎,时间过得真快,这么多年一晃就过去了。”大娘感叹。
瑞轩回头笑笑,走出了厨房。
“像,真像。”大娘还望着门口:“要是我的儿子还在,也有这么大了,造孽哦。”
“老婆子,别想了,我们的儿子没这个命,这个年轻人一看就不简单,你见过从冰赤山活着回来的人吗?”老伯也走进厨房,就见自己的妻子又在发呆。
“老头子,你说要是我认他做干儿子,他会不会同意,这样我我们老两口既有了儿子,又有了媳妇,也有人送终了。”大娘突然欣喜的拉过老伯。
“这样也好,等会在饭桌上跟他们说说看。”老伯拿自己这个老伴也没办法,从儿子误闯冰赤山再也没有回来后,这就成了两人心里永远的伤痛。
“那趁鸡还在笼里没放出来,去捉一只。”大娘把老伯往外推。
“就你心急。”老伯也是一脸喜气洋洋。
“你不急?”大娘反问。
老伯但笑不语,乐呵呵的去捉鸡了。
番外:冰赤山篇
屋中,瑞轩将药吹凉一些,感觉是温热以后,才将还在熟睡的雪灵叫起来。
“轩,你真的整晚都陪着我吗?”雪灵睁开眼,一脸欣喜。
“是啊,轩怎么会骗你这个小傻瓜呢!”瑞轩拉着她的双手:“来,懒猫,起床了。”
“我不是懒猫,轩才是。”雪灵像个小孩子,嘟着嘴不肯起来。
“好,我才是,那雪灵先起来喝口水润润喉好不好?”瑞轩轻哄。
雪灵乖乖点头,自己爬起来,瑞轩端过药碗,递给她。
“我不喜欢喝白水。”雪灵嫌恶的推开瑞轩的手,差点将药碗打翻。
瑞轩忙抢过药碗,本有些生气,可一看到雪灵笑颜如花的脸,马上静下心,柔声道:“那我喂你喝好不好?”
“好。”雪灵满口答应,很听话的喝下瑞轩一勺勺喂下的药。
“雪灵真乖!”瑞轩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轩也很乖!”雪灵爬着跪在床上,也亲了瑞轩一下。
这种举动,虽然让瑞轩觉得甜蜜,但更多的是忧心,不知道这药喝下去对她有没有效果,这症状仅仅过了一夜,就像是越来越严重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小孩子般。
就在瑞轩放下药碗的这当口,雪灵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床上,隐忍着不发出声音。
瑞轩转头看到雪灵骇人的模样惊呼,她的脸几乎成了全黑色,紧紧咬着嘴唇,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雪灵。”瑞轩简直是将她一把捞进怀中的:“怎么会这样,你那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我、、肚子疼,头也疼,浑身都疼。”雪灵无力的回答,痛得眼泪直流。
“你忍一下,忍忍就不疼了。”瑞轩边说边给她输内力,是不是药有问题,我真不该相信那个媚主。
雪灵支撑不住,晕眩过去,嘴里还在呻吟。
瑞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些六神无主,而冷汗霎时就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