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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沈依寒只觉虎口剧痛,一股寒气顺着剑身直逼他脉门,他连忙甩手放开剑柄,足下一点,往后退开。
“放开她!”残天冷道,又纠缠上来,与他打起来,硬是要将他与水凝冰分开,却又怕伤及她,而不再用寒冰掌。
残天抓住水凝冰的肩,欲将她夺来,右手竖劈向沈依寒揽在她腰间的手,却被他另一手挡住,再度斗起。
水凝冰被夹在中间,看眼前有手影不断挥舞,左肩被人拖一下,腰侧又有力将她往右扯,她的肩膀和腰被拖扯着生疼。便是女巫也发怒,她冷声喝道:“够了!你们俩都给我住手!”
犹在打斗两人被她这一喊皆是一震,动作迟缓片刻,残天狡诈,乘虚出掌,打在他肩侧将他震开,然后稳健的将水凝冰夺到自己怀中。
沈依寒一时不备,受了残天一掌,踉跄后退几步,喉头腥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沈公子!”水凝冰要推开残天去沈依寒,腰间却被他钳制着。
“水姑娘,我无事。”他微摇头回答,不想让她担心。
“哼!他死不了的!”残天冷哼一声。他招招意在抢人,不若平时残厉,怕误伤及她,也不过用了两分内力,能伤得多重。但看她去担心别人,他心中窝火,语气越重威胁道,“跟我走,不然这青门上下,无一活口!”
“啪!”巴掌声响,四周顿时安静非常。
他偏着脸,一手捂上被打了的左脸,定定的转过脸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说道,“你打我?”
她缓缓收回手,别过头不去看他。
彼时鸦雀无声,众人都秉了呼吸一样。试想,有谁敢打魔教教主?屋檐上的魔教教徒体会更深,残天在教中残戾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若得罪了他从来没有人能有好下场,最轻的也就是能留有具完尸,可想这位姑娘会怎么死!
“发生什么事了?”青门外无人守着,墙头火焰燃燃,正往这来的顾家兄妹远远一看便知道不妙,连忙赶了来。
可他们走进,便见众人无所动静,青门弟子有受伤的,四处小火燃蹿着,几个接水救火的人也都呆愣在那。
“寒哥哥,你受伤了?!”顾秋湮看沈依寒嘴角滑落一抹腥红,惊呼的要过去。
顾宛夏拦着她,“秋湮!别过去!”如果他没猜错,那白发少年正是天残教主,他与沈依寒交手后,沈依寒受伤,如果她这时冒冒然过去,不仅无所帮助,反而会累及沈依寒。
可顾秋湮不听他劝,甩开他的手,轻功带步,一下到沈依寒跟前,焦急询问他状况。
沈依寒只是轻摇头,让她走开不用担心,视线落向水凝冰。
顾秋湮转身看去,水凝冰正在推却着残天,让他放开她。
残天倔强道,“不放!你不要想去他那,否则……”他的不然还没说完,看水凝冰眸又沉,條然闭了嘴,眼神委屈。
“是你!”顾秋湮忽然指着水凝冰尖锐叫道,“这些人是你引来的!都是你害寒哥哥受伤的!”
“秋湮……”沈依寒抓着她的手,“跟她无关”
顾秋湮不听他为她辩解,双目瞠视,继续指责道,“寒哥哥,你不要为她辩护,我知你喜欢她……可她,你看!如今却在另一个男人怀中,大庭广众,如此不知廉耻!”
她骂道,“简直是伤风败俗的淫妇,比风月楼的姑娘更……”她的话音忽然卡住,双眼惊突。
黑色绣袍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探出,牢牢卡在她的劲间,五指紧收,毫不留情的卡着她的吐气,将她的小命捏在手心。
“谁准你侮辱她!”薄唇冰冷的吐道,冰蓝的眸色转深,顿生一抹残色。他像是看着苟且偷生的蝼蚁一样,轻易的拧着她的颈,将她半提起。
顾秋湮不断拍打着,却是徒劳,脸色短短时间便青紫,命在一线她终于知道惊恐。
“秋湮!”顾宛夏见妹妹的命在人手中,掌中凝劲,对残天出掌,欲救回自己的妹妹。可他不是残天的对手,残天挥袖一甩,便将他震开。
嗜血的光在他眼中流转着,他脸上戾气越重,右手收紧,这顾秋湮便是第一个血祭的对象!
“药儿……”在最紧张一刻,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又轻又软的叫唤。
他浑身一震,手中动作停下,如画面定格般缓缓朝水凝冰看去。随手甩了开手中碍事的顾秋湮,他几个快步到她面前,“你刚才叫我什么?”谁也没有想到,人人畏惧的残天,此刻的声音竟然紧张的颤抖。
看他这样反应,水凝冰只对他轻轻笑下,绕过他,对他身后的沈依寒歉意道,“今夜之事,我很抱歉。这几日受你照顾,多谢,就此别过。”
“水姑娘……”沈依寒急切唤她,可她却无回应,转身径直离去。
“咳咳!”死里逃生的顾秋湮早吓坏了,顾宛夏扶起她,她扑入沈依寒怀里瑟缩的抖颤,喉咙受损连哭都哭不出声。
沈依寒被她拖着,无法拦着水凝冰,只能看她一步步远去。
残天还呆愣在原地,视线随着她移动,步子却像是动不了。直到她突然回身,对他说了一句,“还不跟上”他这才像解了咒,提步跟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而青门的墙头上,还站着百名持弓的褐衣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这教主跟人走了,他们又该如何?是将人杀光,还是撤退啊?
一道黑影越上墙头,面风而立。为首的褐衣人上前恭敬问道,“无影大人,教主离去,我等接下该如何是好?”
森冷的声音从冰冷阴森的獠牙鬼面具后传来,只有一字,“退!”
圆月似盘,影半长。每个十五,街道都是冷清的,人却是团圆的。
万家灯火点燃,路清晰却静默,以致于寥寥脚步声贯响巷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一下下,没有落下。
灯火阑珊处,她回身,将身后那人的面容看得仔细。从小鬼到少年,从东方药到残天,他还是他。执拗,倔强。会为她而吃醋,会为她而发怒,会为她生气而委屈……
她低低笑了声,看他跟在几步之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一脸倔强又委屈,好不可爱。
她笑了,是不是表示她不生气了?残天偷偷往前迈了一步,想到她无故打了自己,又憋屈的停在那。
“过来”她朝他招招手,他虽憋屈还是忍不住的跑到她跟前,拿眼瞧她。
她抚上他的左脸颊时,他微微颤了下,大概以为她刚才抬手的动作又要打他。却没想,她很是温柔的抚摸着,声音也跟着轻柔的问,“还疼吗?”她看着他犹有红印的脸颊,她之前打得是不是重了些?
他眸光突亮,扁扁嘴说,“疼!”口上说着疼,可他脸上的反应却不是那么回事。她的手心有些湿热,轻抚在他脸上,他是很享受的。
她斜瞪他一眼,突然捏了捏他的脸让他直喊疼,她凉凉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威胁我!”
他握住她要收回的手,“好,以后不威胁你,你说,你是不是记起我了?”他殷殷期盼着她的答案。
自从相遇,她见到他从来只有转身逃开,从没有一次会像刚才那样,让他跟上。而且,他明明听到了,她像以前那样喊他。
盈盈月光,映照她盈盈笑面,那么柔媚,那么动人,他看得痴迷。
只听她轻道,“十年不见,你怎么还一点也没变,这般的……”执着!
那时,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第一次见面的白发少年如此苦苦纠缠,又执着不放,现在她知道,原来是时空造成的误点,让他们走在了不同的时间里。
时间轴线终于调回远点,属于他们的时钟再次正确的走动。
“这般的什么?”他疑惑片刻,忽然惊觉,她说了十年,不正意味着,她已记起自己。妖兰的眸中璀璨着欣喜,“你记起……”
话未完,他的话已被她的动作所打断。
螓首轻靠在他胸膛,柔软的双臂环抱着他,那么安心,像是久候的落叶终于找到了归属的怀抱。没有再多言语,此刻,他只需要回拥着,这一份只属于他的依靠,来填满那无数个思念的空缺。
“凝……”长而满足的叹息。
月下一对相拥的俪人,是谁的长相思成了影。
呃,差点儿忘记了,青门小屋内,某只灰不溜秋的乌鸦刚将夜宵解决,挺着个圆鼓鼓的小肚子,睡得一脸幸福,完全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主人给遗忘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人家太感动了,豆豆和sega童鞋给了人家长评~激动之下,偶卯足劲,拼命码字,将明天才放的章节,这就给大家放上来,报答两位的大恩,还有各位亲爱的支持的,给偶留言的童鞋们……这章还算行吧?没辜负大家的期望吧?捉小虫~捉小虫……非伪更啊,嘿嘿……谢谢薄荷童鞋帮我捉到小虫~
第四十二章 甜蜜也难
屋内昏暗,窗外是柔和的月光,已是夜半时分。水凝冰是被一阵冷意惊醒的,背逆着光,黑暗中她感觉有人坐在她的床边。【。 ﹕。电子书】
那份凉意是冲她的右手传来的,离了温暖的被窝,手肘以下触着冰冷的空气,手掌被一双略带冷意的手紧握着。
她眨了眨眼,凝视去,“这么晚还不睡?”那坐在她床边的除了残天还能有谁。
他握着她的手贴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摩挲着她手心的暖意,静静的,一言不发。
客栈的上门分里外间,残天自然是住外间。夜凉如水,他未披外袍,只着单薄里衣就这样坐她床边许久。她的手碰触到他的脸颊也是一片冰凉,她微皱起眉,“怎么?脸颊还疼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贴在脸颊边的手往下移,放置在心口的位置,淡淡道,“这里疼,你走的时候,好疼,每一次,都好疼。”
十年前她不告而别,而后两次相遇,他都眼睁睁见她消失在白光中。当他找到她了,她记起自己,并主动投入自己怀中,可他心底还是患得患失,就怕她在他转身的一刻,还会消失离去。他无法入眠,只有这样握着她的手,感受她身上的温度,他能确定她是在自己身边的。
她微微恻动,反握着他的手,“药儿,这十年中……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成了残天?”
他眼瞳突然深沉残戾,一丝凄楚而又沉痛,他闭起眼,不愿再去回忆。
“没什么,我跟天残教主走了,后来继承教主之位,所以改名残天。”他声音瑟哑,轻描淡写道。
她才要开口追问,他却打断她,将她的手放入被里,为她将被子拉盖好。
“别问了,那些都过去了。你快睡吧,我坐着,不会扰你的。”
“药儿……”心隐隐作疼,她知那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了多少的心酸苦楚。
室内一片安静,他果然守在床边静静看她,好似只要这般,已很是满足。
半晌不到,她敛下眼往里边挪动,不去看他惊讶的眼神,缓缓道,“你黑着眼圈可不好看”
他眼中有喜色跳了跳,不确定的问,“真的可以吗?”
眉挑起,这下这么客气了,不知道是谁十年前霸道的连问都不问,硬挤上她床的。“不要吗?那算了。”
他急急道,“不,不是!”他赶紧脱了鞋,掀起棉被钻了进去。
一躺下,他就靠了过来,在被窝里寻着她的手。
带寒气的衣袖碰着她的手腕,丝丝冷意让她微缩了缩,握住自己的手也是冰冷。适应了那温度后,他又小心翼翼的挪过来,一副怕被抓包的模样,她看着失笑,后自己主动靠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掌那么宽,他的呼吸轻薄洒在她脸颊上。十年时光,他的模样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