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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走得很慢,希望别人看到他,会投以羡慕的眼神,或是发出惊叹,但是,一路走来,擦身而过的人竟然没一个认出他来。人们远远看到穿戴一新的他,下意识以为这是谁家有钱老爷,都不敢拿正眼瞧他,远远的便低了头,绕道而行,生怕自己冲撞了他。
牛胖子有些失望,心中更多的却是亢奋。
看,装成有钱人,别人都怕他。
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暗中告诉自己,他再也不要当以前那个人人轻贱的牛胖子,他要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通通在他面前低下高傲的头。
牛胖子到了德仁堂,说明来意,便有人引他到客厅等候。
李芸正在忙着制作中成药,听闻牛胖子来了,也不着急,忙完手头的事,大约两刻钟后,才施施然去往客厅。
牛胖子本不是有耐心的人,但想到即将到来的富贵,他便耐着性子坐在客厅,不敢乱走。
正等得有些不耐烦间,李芸不急不缓地走进来,也不看牛胖子,径直走到主位坐了,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起来,似乎牛胖子来与不来,她都不在乎。
等了片刻,见李芸只顾着自己喝茶,牛胖子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陪笑着道:“姑娘,小的来了。”
“嗯。”李芸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换了新衣梳洗过后,倒看起来顺眼了不少,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淡淡道,“吃了。”
牛胖子只一心想抓住这天上掉落的富贵,也不问那药丸是什么,便接了过来一口吞下,陪笑道:“接下来要小的做什么?”
李芸微微一笑,道:“不着急。你知道我给你吃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牛胖子见李芸神色奇异,微微一怔,随即狗腿的笑道,“姑娘让小的吃的,便是毒药,小的也毫不犹豫,毫无怨言。”
“那就好。”李芸往椅背靠了靠,缓缓道,“我给你吃的,就是毒药。”
“什么?”牛胖子一惊,面上神情变幻不定,半晌,小心翼翼道,“姑娘跟小的开玩笑的吧?小的这条命虽然不值钱,但承蒙姑娘看得起,小的这条命,也是能为姑娘办事的。”
李芸似笑非笑道:“也算是个玩笑,也不算是。”
牛胖子一愣:“小的愚昧,还请姑娘明说。”
“你忠心替我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李芸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搁,淡淡道,“若是你心存二心,那么,你吃下去的东西会不会要你的命,那我可就说不好了。”
牛胖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道:“苍天为证,小的自然对姑娘忠心不二。”
李芸并不说话,牛胖子跪在地上低着头便不敢起来。
半晌,李芸才淡淡道:“起来罢。”又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过去,“这是解药,一个月吃一下,可保你平安。”
牛胖子站起身来,将药碗一口吞下,苦着脸道:“一个月后呢?”
“一个月后,我自会再给你一颗。”李芸挥挥手,“行了,今天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去,有事我会再来找你。”
“是,小的告退。”牛胖子恭恭敬敬地倒退着走了好几步,这才转身,像是逃命一般往外走去。
他出了德仁堂的大门,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早已没了被馅饼砸中的狂喜。遇到李芸,是他这辈子的劫数。他此时再也不敢心存恶念,只一心盼着事后李芸能大发善心替他解毒,饶他一条狗命。至于富贵,他再也不敢奢望。
德仁堂内,李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牛胖子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
她给他吃的,其实并不是毒药。不过,以牛胖子的立场,自是宁可信其有。牛胖子这种人,毫无节操可言。她为了避免被他反噬,自是要先做准备。先用富贵利诱,再用毒药威慑,便不怕他不听话,坏了她的事。
她出了客厅,一阵春风吹来,院里一树桃花簌簌飘落,像是一场粉红的雨。
“真美。”
她轻轻的呢喃,伸手托住一片花瓣,凑到鼻间闻了闻,然后手指微微一斜,让那花瓣随风飘去。
花瓣飘走,她的眼神黯了黯。
这么美好的一幕,她多么希望他能在她身边,与她共赏。没有他的风景,似乎显得有些孤单。
随即,她自嘲般笑了笑。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学着别人一般的悲秋伤月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袖中的手指用力捏了捏,似要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捏碎。
“芸芸,在想什么呢?”
耳畔,传来那人含笑而清越的声音。
李芸摇了摇头,耸耸肩,举步往工作间走去。
看,人就是不能太放纵自己的情绪,她不过稍稍放纵一下,便出现了幻听。
还是工作最能令人充实。
她这次来平镇,一是找牛胖子,二是再制作一批中成药。等这批中成药做好,她寄给阿笙的信也应该到了。相信以阿笙的聪明,会不着痕迹地将消息透露出去。而李芸接下来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鱼儿上钩,她好收竿。
李芸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她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人眉头紧锁,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的背影,僵在那里。
待李芸快走出院子,他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脚尖轻点,飞身上前,一把抱住日思夜想的人儿,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李芸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便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耳垂一热又一痛,随即耳边响起他不满的低语:“敢不理我?”
“之轩?”李芸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伸手朝后摸去。
明之轩的脸立即配合地贴了上来,撒娇似的蹭了蹭,随即,将他的唇紧紧贴上她的手心,微微闭了眼。
感觉到手心温热而熟悉的气息,李芸这才敢相信,真的是他。她微微转身,仰起头,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容颜,想要开口说话,胸中却堵了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他当时不告而别,她是生气而难过的。她当时就想,如果在见面,她一定会二话不说给他一脚,让他认错求饶,她才肯原谅他。
可是,此时,他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用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她顿时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只要他在,便很好。无良小教主
他似乎感应到她的心情,睁开双眼,深深的凝视着她,开口,声音带着动情的沙哑:“芸芸,我好想你。”
他的唇贴上她的额头,一路轻点向下划动,滑过她停止娇俏的鼻,滑向她艳若花瓣的唇。
忽然,一只手插了进来,李芸涨红了脸,低声道:“大白天的,给人看见……”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他的唇阻在了吼间。她还来不及惊呼或是推开他,她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随即耳边响起咣当的关门声,然后眼前一暗,她便沉溺在他无边的热情之中。她不由得闭上眼睛,任由他带领她畅游动情的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李芸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见自己坐在他怀中,身子软软的靠着他的胸膛,而她的双手揽着他的腰身,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而他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双手抱着她,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含着她的体香的空气,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她不禁有些羞涩,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她按住,低声道:“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可是……”李芸指了指门外,脸色又红了些。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她总觉得外面有人在蹑手蹑脚地走,鬼鬼祟祟的看,毫无声息的笑。
“管他们做什么。”他伸手把玩着她染着一抹红晕的耳垂,低笑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谁敢说三道四?”
“啊?”李芸一惊,听他话中之意,她跟他关了门亲热,当真被人听了墙角去?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明之轩笑得越发欢畅,忽然大声道:“各位,差不多得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心我扣你们的薪水!”
门外立即传出悉悉索索的动静,由近而远,不时传出一两声低压的笑声。
李芸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从明之轩怀中挣脱出来,远远的坐在一旁,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你怎么回来了?”
明之轩的手肘撑在扶手上,用手支着下巴,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李芸,神情地道:“想你,就来了。”
李芸咬了咬唇,选择闭嘴。打情骂俏,她真的不擅长。
明之轩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地道:“芸芸,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他眼睛眨啊眨,眼看着就要泛出晶莹的水花,李芸心中一软,低声道:“我……没有……”
“没有?没有想我,还是没有不想我?”明之轩得寸进尺,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看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知道的。”李芸有些气恼,转过头去不看他,俏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她的样子实在可爱,明之轩忍不住轻笑起来,哄道:“是,我知道。是我错了,明知故问。”
“哼。”李芸回过头,“你这次准备呆几天?”
“怎么,我才刚回来你就想我走啊?”某人嘴巴一瘪,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李芸瞪他,不说话。
明之轩只好收起可怜的表情,有些不舍地道:“我这次是去京城,路过平镇,最多只能停留一天,明天便要走。”
“去京城?”
“德仁堂在京城的分店遇上了官司。”明之轩说起正事,神色严肃起来,“有人去官府告状,说我们卖假药,害人性命。这事,我怀疑是徐振义在背后搞的鬼。”
李芸眉头皱了皱:“既是如此,你应该尽快赶到京城才是。这样,你吃过午饭便走,不要耽误了正事。”
明之轩嘟哝道:“可我想和你多呆一天。”
“我们以后多的是时间在一起。”李芸轻声道,“孰轻孰重,你知晓分寸的。”
明之轩叹了口气,柔声道:“芸芸,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李芸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他。
刚刚相聚便要分离,她的心中也是千万个不愿。但是,现在,徐家的存在,便是一道极大的阻碍横在她和他的面前。而她和他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时间。
“对了,你到了京城,或许阿笙可以帮你的忙。”
“阿笙?”
“是,他其实是徐家二房走失的独子,也是我的表哥。”李芸道,“他当初到了京城,便混到徐家当小厮,花了不少功夫,最近才查明自己的身世,并已经跟自己爹娘相认了。只是,徐振义对阿笙的身份存有疑问,因此并未将他的回归公诸于众。”
明之轩微微皱了皱眉:“阿笙既是徐家独子,他肯帮我们吗?”
“我相信他。”李芸嘴角含了一抹冷笑,“徐振义是什么人?要是他没确定阿笙的身份,会让他留在徐府?他这么做,不过是怀疑阿笙遇到了我娘,想要逼阿笙将我娘交出去而已。”
“这么说来,徐振义还不知道你们的消息?”
“他目前还不知道。”李芸道,“不过,也许他很快就会知道。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此话怎讲?”明之轩眉毛扬了扬,“你让阿笙把你娘的消息告诉了他爹娘?”
“是。不过不止,我还让他假装无意将这消息告诉徐盈盈的爹娘。”
明之轩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芸芸,你这是要打算干什么坏事?”
“我能干什么坏事?”李芸无辜地摊手,“如今徐家有四个儿子,一直以来却没有男孙。其实也不是没人能生儿子,只是他们所生的男孩,都无一例外没能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