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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越发烦躁,拼命拉着李芸往前。李芸这才明白雪球的意图,脸色大变,尖叫道:“娘,快跑!山洪来了!”
母女二人发足狂奔,那轰隆的声音震荡着她们的胸腔,令人心惊胆战,平日里短短的石桥,此刻显得如此漫长,好像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
雪球已经跑到了岸边,焦急地狂叫,似乎在给李芸母女加油打气。李芸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前跑,眼看离岸边还有几米的距离,河水迅速上涨,眨眼间便把桥面淹没。李芸凭着直觉淌着水往前跑,在河水漫到小腿之际,总算踏上了河岸。
李芸往上跑了两步,才转身去看徐氏。这一看,吓得她两腿一软差点摔倒。
徐氏紧跟李芸身后向岸边跑来,只差了几步的距离,河水便淹没到了她的大腿。浑黄的水夹杂着泥沙咆哮而来,在猛烈的冲击下,徐氏一下子没有站稳,身子一斜,尖叫着往河面栽了下去。
李芸立即扑倒岸边,一手抓住岸边的小树,一手伸出雨伞,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伞柄勾住徐氏。
“娘!抓住!”
徐氏脸色发白,死死握住伞柄,顺着雨伞往上爬。
李芸力气小,水流的力量非常大,再加上徐氏的重量,李芸很快便要坚持不住。
雪球见状,跳落滚滚洪水之中,拼命划着水,用头拱着徐氏,帮助她上岸。
有了雪球的帮助,徐氏总算爬上岸来。
李芸紧紧抓着徐氏的手,用伞撑着地面,母女二人相互扶持着往上爬到安全的地方,惊魂未定地互相查看对方是否安好。
等到确定对方都没事,她们才放下心来,浑身发抖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后怕地朝咆哮的河水望去。
这一看,李芸又是魂飞魄散。
只见刚才李芸抓的小树,已经被淹没至顶了,雪球咬住一根树枝不让自己被水冲走,四肢拼命地划水。但是洪水凶猛,不停的打着漩涡,它根本无法靠岸。
“雪球!”
李芸猛地站起身来,趴在河边,想把伞柄伸过去勾住雪球,可惜,伞柄不够长,够不到雪球。
徐氏过来道:“芸儿,我来!”
李芸摇了摇头,以徐氏的手臂长度,还是不够。
她转头,见下游不远处有一颗大树,树枝正好伸到河面上,于是喜道:“有了!我爬到树上,等雪球游过来,我就可以抓住它了。”
徐氏担忧道:“这样行吗?万一你掉到水里怎么办?”
“没事。”李芸解下腰带,“我用腰带把自己绑在树上就可以了。”
徐氏不愿李芸冒险,可是又不忍雪球被水冲走,咬了咬牙,道:“芸儿,这太危险了,我来。”
李芸摇头:“那树枝不够结实,不能承受大人的重量。我没问题的,放心。”
徐氏无计可施,只得同意。
李芸小心地爬上了树,查看了水流的方向,选好位置,用腰带把自己绑在树枝上,双腿盘住树枝,身子俯了下去,试了试,觉得应该没问题,便叫道:“雪球,过来,我会接住你!”
雪球在洪水中挣扎地有些力竭,听到李芸喊它,便松开嘴巴,顺着水流朝李芸游来。
李芸紧张地看着雪球,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在雪球撞过来的瞬间,牢牢将它抱住。
雪球不停地舔着李芸的脸,显得非常的亲热。
“好了好了,先上去。”李芸翻身坐到树枝上,把绑着自己的腰带解开,绑住雪球,拉着它,小心翼翼地往回爬。
眼看李芸越爬越近,很快就要到岸边,树枝却突然咔擦一声,断了!
李芸一声惊呼跌落水中,在她掉落的瞬间,她猛地把手一耍,将绑住雪球的腰带甩到树干上,缠住!
李芸顿时被水冲走,瞬间不见踪影,雪球却被腰带缠在树干上。
雪球猛烈地挣扎,没能挣脱,它回头,用尖利的牙齿将腰带咬断,朝着李芸消失的方向,拼命游了过去。
“芸儿!”徐氏失声尖叫,心肝俱裂,失去女儿的恐惧令她失去理智,她想也不想便往水里跳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却没能跳下去,而是被人大力拉了回来,用力甩到岸边,跌落在地。
随即,一个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前,只来得及说四个字:“我去找她!”
徐氏怔怔坐在岸上发呆,半晌,才缓缓道:“之轩?”
正文、117 劫后余生
时间回到洪水来袭的那一刻。
正在上课的明之轩感到大地隐隐震动,心神不宁,于是交代了学生们几句,匆匆往回赶。
回到家,一问李芳,说李芸跟徐氏去了李长顺的墓地,明之轩的不安越发的强烈,飞速地往河边掠去,正好看到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他来不及多想,救下徐氏,便投身到了奔流的河水中,追着李芸消失的方向奋力划去。
浑黄的河水夹杂着泥石与断枝,咆哮着奔腾而下,一泻千里。
明之轩在水中与大自然的力量抗衡着,焦急地搜寻着李芸的身影,在轰隆隆的水声中,嘶喊着:“李芸!李芸!”
回应他的,是耳边无尽的水声和呼啸的风声。
老天爷似乎觉得带给人们的苦难不够似的,轰地炸下一道响雷,紧接着,密集的雨点从九天之上砸了下来,砸到河面上,在盘旋的激流之上溅起一层水雾,原本就不清晰的视线,越发的模糊。
“李芸!”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那种失去一切的恐惧,让他几近崩溃。他反反复复喊着她的名字,似乎只要他不停止呼唤,她就感受到他的存在,而不至于在冰冷的河水中,因绝望而放弃生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河水也渐渐缓了下来,不再像之前的湍急。
天色已暗,视线范围已经下降到了几米。
他已经精疲力竭,不停的呛水,在水中挣扎。
可是,他不能懈怠,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水声中,他似乎听到一声微弱的嗷呜声,像是雪球的声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的幻听,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颤抖着,试着唤道:“雪球?”
“嗷呜……”
声音非常微弱,但是他敢肯定,是雪球的声音。
在昏暗中,那声音像是天籁一般撞入他的耳膜,令他瞬间有了力量。他猛地朝那声音之处划去,高声疾呼:“李芸!李芸!”
回答他的,只有雪球的叫声。
他的心高高吊起,忍不住胡思乱想,李芸呢,李芸呢?为什么没有她的声音?
有划水的声音由远而近,终于,一团物事撞入了他的视线。
他努力睁大眼睛,只见那团物事是一根浮木,浮木上,静静伏着小小的人儿。后面,雪球努力的划动四肢,用嘴顶着浮木。
明之轩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生怕躺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太过剧烈的恐惧,令他忘记了动作,身体顿时沉入水底。
冰冷的河水没过头顶,顿时将他从僵持的状态浇醒。
他猛地提气,从水中冒了出来,飞出水面,落到浮木旁边,颤抖着,用手指去探李芸的鼻息。
手指下的鼻息虽然微弱,却很均匀。
狂喜涌上心头,他再忍不住,伸手抱住一旁的雪球,嚎啕大哭起来,宣泄着他这几个时辰的惶恐不安。
一只手微微抬起,揉了揉他的头发,接着,耳边响起李芸微弱却平和的声音:“明之轩,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不准说死!”明之轩抬头,眼睛红肿,声音沙哑,一张俊脸不知被树枝还是乱石刮伤了几条血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的眼神却是凶狠的,嘶吼道,“不准说死,听到没有!”
李芸扯了扯嘴角,笑道:“你现在真难看。”
“是么?”明之轩炸开的毛瞬间收拢,一只手抓着浮木,一只手将自己的头发整理整齐,又掏了捧水洗了洗脸,紧张地看着李芸,神经兮兮问道,“现在帅了没有?”
李芸伸手抚了抚他脸上的伤痕,认真的看着他肿成一条缝的眯眯眼和泡得皱兮兮的脸,认真地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有现在这样帅。”
明之轩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摸了摸自己的脸,得瑟道:“我也觉得。”
忽然,砰地一声,一股反冲的力量从浮木传来,震得明之轩的虎口一麻。
李芸差点被这反冲力冲到水中,明之轩却欢呼道:“上岸了!”
二人一狼挣扎着上了岸,浑身发抖地摊在岸边的地上。在微弱的天光之中,明之轩和李芸互相看着对方的浑身狼狈,忍不住齐声笑起来。
不过,他们只笑了一会儿,就笑不动了。在水中挣扎了小半天,浑身的力气早被掏空。而劫后余生的兴奋,维持不了多久。
夜色,越发的沉。虽然是盛夏,但是他们在冰冷的河水中泡的时间太长,浑身湿透,河边的泥土也是湿的,风一吹来,二人一狼都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芸芸,走,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干的柴火。”
“嗯。”李芸挣扎着爬起来要走,却被明之轩一把抱了起来。
李芸低低惊呼一声,感受到明之轩抱着她的手臂在不自觉地颤抖,道:“明之轩,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明之轩却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很神气地回了她一句:“女人,闭嘴!”
李芸:“……”
他的衣服湿透了,湿答答的滴着水,她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跳动得有些快速有些微弱的心跳,竟然觉得这个胸膛非常的温暖。
她毕竟太累了,不知不觉中,靠在他的怀中睡去。
迷迷糊糊间,李芸觉得浑身热得像是被炭火炙烤着,嗓子像要冒烟一般,稍微动一下,便觉得头痛欲裂。
“明之轩……”
她不由自主喊了他的名字,双手乱抓,想要寻求一个安慰。
“芸芸,我在这儿。”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此时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不过于她,却是一剂良药,她烦躁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嗯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的燥热终于褪去,李芸缓缓睁开眼睛,转动脑袋观察四周。只见自己躺在一块凸出的山崖下面,身下铺着厚厚的干草,明之轩和雪球,一左一右地睡在她身旁。旁边燃烧着的篝火,正噼啪地爆出一个火花,昭示它的生命力。
李芸有些满足地叹了口气,大家都安好,这比什么都强。
她翻身坐起,顿时愤怒起来。
尼玛!
这家伙的爪子放哪儿呢?
狠狠将明之轩放在她胸口的爪子拉开,李芸站起身来,走到山崖外面,四下打量。只见河水两旁,青山延绵,郁郁苍苍,四下不见人家,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叹了口气,难道要顺着河道逆流而上?那样,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去,徐氏她们一定急坏了吧?
肚子忽然骨碌碌的叫唤起来,李芸摸了摸饿得有些发痛的胃部,有些发愁,上哪儿弄东西吃呢?
地上的雪球一骨碌爬起来,摇着尾巴跟李芸亲热了一会儿,便撒腿往山上跑去。
明之轩也醒了,笑吟吟地看着李芸,道:“芸芸,昨晚睡得好吗?”
李芸点了点头:“还行。你呢?”
“不太好。”他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目光扫过她的衣衫,眼神闪着不明的光,“光是给你烤衣服就花了我大半个时辰,没睡够啊!”
李芸的脸轰地一下红了起来,猛地转过身子,不去看他。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她的衣服是干的,她其实已经想到了是明之轩帮她烤干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堂而皇之地说出来,非要让她尴尬是不?
要烤干衣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