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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关于神的东西给他们绕进去,他们就会深信不疑。
“可以请火神来相助。”她学以致用,硬着头皮与枯巫对视。
纳玉轻呼出声,脸上浮现高兴的神情,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位仙子般的人物要请火神来相助,但是对“火神”充满了希望。纳南雅也不理解林杝,疑惑的视线在林杝与枯巫之间徘徊,希望她们俩能说得再明朗一些。
枯巫总算眨了眼睛,背手转身朝向纳南雅,道:“今日你们是得遇贵人,听这位姑娘的话便是,老婆子我要回去睡觉。”说罢,不多做停留,步伐矫健地往门口迈去。
屋内其他人皆被枯巫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弄懵,待她已走到大门口,里头的三个女人才一齐追出去,不约而同想挽留枯巫:“枯巫大人……”
老婆婆回首,脾气不太好,“你们还想干嘛?!”
纳南雅和纳玉立即噤声,她们对枯巫向来恭敬,不敢惹怒这个性格多变的老神婆。林杝不管那些,冲口而出,“婆婆,我送送你!”
枯巫挑眉,刷地一个眼神飞过去,满脸的皱纹跟着波动,对林杝的话很不屑的样子。林杝对她产生了些抵抗力,厚着脸皮贴过去,也不多说其他,反正就是要跟。枯巫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同意也不拒绝,自顾自往前走。
月亮已经偏西,天亮了又会是一个好天气。宛平的天气这会儿也有些凉意,但空气依旧潮湿,黏在身上有种宛如春日多雨江南的错觉。
树林间,枯巫和林杝一前一后穿行而过,步速都十分快,没有人说话,四小姐铁了心要跟枯巫到底。
“你从前与另一个灵魂寄宿在同一个身体里,因为你身上还留着他的残念,老婆子我看得出来。”枯巫脚步没有停,也不打算和林杝面对面说话,就保持着这种你追我赶的姿态说话。
林杝本是想追问枯巫如何消除鼠疫,谁想老太婆一开说说起别的事情,心底那一池静水起了波动,忍不住加快了步子上前迫切地问:“那个人还在世上吗?”是谁从前总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现在就应该给她递上面镜子叫她自己瞅瞅现在这张紧张的小脸。
枯巫呵呵两声笑,“既然残念还在,当然是还活着。”
“他现在哪里?!”林杝的小心肝不由自主,噗通,噗通,直跳,感觉就要跳出嗓子眼,实在是太过激动。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变得如此激动和急切。
枯巫却翻了白眼,凶巴巴回答:“你问我,我去问谁。”
“……”
“好了,好了!你这死丫头,别跟着老婆子我了,不是已经告诉你最想知道的答案了吗?自己去往下找吧!”枯巫顿住脚步,猛地回身狠狠瞪身后的跟屁虫,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四小姐被枯巫的话和眼神一逼,立即收住步子,震惊地看着身材矮小的老太婆。
这枯巫果然有两把刷子,连她心底最渴望最真实的想法也能看穿。之前枯巫进族长屋子时那么寒颤地看她,也是轻易看穿了她的不信邪,给她个下马威。
枯巫见林杝敬畏的模样,心情挺不错,语重心长提醒他:“小丫头,你还太年轻,那些你所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不一定真的不可能。记住老婆子我的话,以后对你有好处……”说着说着,越走越远。
啊!差点忘了!
“枯巫大人,鼠疫的事!”
“自有神明保佑,怕个屁!”
“……”
【163。神明保佑?】
神明保佑,神明在哪里?
林杝对枯巫的话不是不想相信,可这荒山野岭的,连只鬼也没有,又哪里会有神明出来帮助纳族的男女老幼。她有些失望,力不从心,根本不懂医术,要怎么去治疗得了鼠疫的病人?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既然是鼠疫,必须消灭病源。
那个溶洞里的死老鼠!
四小姐想罢当下要紧做的事情,立即回身赶往纳族,问族人要了火把和酒,独自往来时的溶洞而去。纳南雅听了枯巫的话,对林杝奉若神明,得知她一个姑娘要独自去山上祭拜火神,请火神帮忙,未免担忧:“阿曼姑娘,不若找几个人陪你去吧?”
林杝摇头,“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火神喜欢酒,希望火神保佑,你们就将病人的身上用酒擦拭,注意不要碰到邪灵的污秽,那些邪恶的东西会潜藏在得病之人的身体里,尤其是那些咳出的血痰,你们自己也要多用酒擦拭,身体,火神会代替蛇神暂时保佑你们。”既然是传染病,必须注意防止病毒传染到健康的人身上。
纳南雅按照林杝的吩咐,把他们族地仓库存着的祭酒全都拿出来,半夜里因为这个尊贵的阿曼姑娘到来,给被阴影笼罩的纳族带来希望,整个小村落变得热闹活跃,尚健康的族人纷纷出来帮忙。
那个杀了银环幼蛇的纳奎也从屋子里出来,因为月余前他做了那样的事情,最近才将氏族卷入黑暗境地,他内疚到想要以死谢罪。一开始纳石族长每天都会来开导他,谁料最后纳石族长也被邪灵入侵,危在旦夕。
“阿曼姐姐!我与你一起去吧!”阿奎自告奋勇,那双黑亮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杝本来不认得阿奎。要开口拒绝,纳玉抢先帮纳奎做了介绍,“阿曼姐姐……阿奎他很内疚……”小女孩巴巴儿望着林杝,请她一定帮帮纳奎,如果让一个人活在内疚中,生活永远也不会快乐。
她自己也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好!那你跟我一起去吧!帮我把这些酒扛上,我拿火把。”林杝给纳奎递过去一个肯定的眼神,指着旁边的两坛酒不客气吩咐。酒可以放在竹篓里背着上山,若林杝独自行动也还方便。
纳奎的脸上顿时明亮起来,“好!”快速跑去背起竹篓。听候林杝的指挥。四小姐特意问纳玉要了她压箱底的老布衣服,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又检查了一遍纳奎的装束。看他只穿了一双草鞋,放心不下,命他穿了袜子又换了一双高绑的布鞋,才可以出发。
“阿曼姐姐,火神真的会帮我们吗?”纳奎和纳玉一样大。比林杝小上一岁,因为与世隔绝,不韵世事,还十分天真单纯。说白了就是好骗。
林杝蒙着面纱,专心引路,“会的。”
“可是我杀死了那条幼蛇。”阿奎总是走不出阴影。固步自封。
急着赶路的四小姐突然停住步子,目光灼灼地看着纳奎,问他:“你为何要杀那条蛇?”
少年被她突发的行为吓了一跳。怯怯回答:“我,我想保护我妹妹。”
“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杀掉那条蛇?”
“我,我……”纳奎不知该如何回答。
“纳奎你听好了,神明的存在不是为了无条件保护卑微的我们。我们依旧会经历生老病死,会有喜怒哀乐。存在许多的不行。你会觉得因为这些事情的存在,神明就不被你所信仰了么?”
少年懵懂,凭着感觉摇摇头。
林杝肯定道:“挫折是神明给你的考验,你杀死幼蛇,是神明考验你是否勇敢;族里出现邪灵,是神明考验纳族人是否勇敢。胆小懦弱的种族,是被神明所看不起的,不被眷顾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所以只要我们态度坚持,无论是火神还是蛇神都会帮我们。”
路在脚下,没有死,就存在任何机会。
纳奎被林杝坚定的目光吸引,不由自主点头,心底生出勇往直前的动力,脚下的步子轻快许多,“阿曼姐姐,我们快去请火神相助!”
但当他站在溶洞口,看见洞里面横尸那么多死老鼠,大男人的心理也有些承受不住,捂着嘴巴不可思议:“这就是地鼠邪灵作祟?!”
林杝颔首,神色凝重。
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女人,而眼前这些死老鼠不光光是画面感上的恐怖,更加是心理的恐惧。如果不小心沾染到它们身上的病菌,或者被鼠蚤盯上,咬上一口,那么下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就会是她。
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真心一点都不好。
四小姐强压下心头恐惧,从纳奎背后的竹篓里拿出一坛酒。她扭伤的右臂还没有恢复,两只手能够承载的力气悬殊,险些将酒坛子直接摔落在洞门口。林杝看了眼洞内,又打量四周,酒直接进去洒太危险。“阿奎,我们去拾些干柴或者干草来。”
纳奎对这一带比林杝熟悉许多,立即应声,带着林杝去稍微干燥点的地方收拾木柴。是濑清城的方向,阿奎有越走越近的趋势,林杝心惊,自然不能被濑清城里人看见她在这里,赶紧喊住纳奎,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他不再往那方走。
却道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林杝正在紧张自己会不会被人发现,这次计划会不会又以失败告终,濑清城那个方向就传来“笃儿哒,笃儿哒”的驾车声。宛平不太用马,多时骡子或者驴,地位尊贵的人出行会用白象。
有人从远处驾着驴而来,轮廓渐渐清楚,是个高大的男子。不是一个,有两个男子并肩骑驴,悠哉悠哉的样子,其中一个还把策驴的小皮鞭放在手上打转玩,有说有笑。
能听到他们逐渐清晰的谈话声,把玩小皮鞭的那人说,“严兄的小生意做得还挺红火。”
另一个则答:“不敢当,就是糊口罢了。”
“哪里,哪里,你是缺少资金,不能成批量倒卖,我在扬州和京城倒是都认识一些显贵,不若回去给你引荐引荐?或许有人愿意出资与你合伙……”那人的尾音拖得老长,因为也发现了前面有人。
这都快四更的天了,这算是勤劳的早起百姓,还是山里的妖魔鬼怪?!
两个骑驴之人对视一眼,皆警觉起来,夹紧了驴子的腹部,重重甩了一鞭子在驴屁股上,还是那个说话的人,“严兄你看前面,好像有人哦?”
姓严男子清清嗓子,略低沉的声音朝林杝这边喊,“朋友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林杝听着其中一个声音有些耳熟,过滤了一便确定不可能是揽月宫里的人,好奇走上前去看来人是谁。茂密的林子有一束束月光洒落,或明或暗,四小姐穿过几棵树木,视线所及处,见某人潇洒坐在驴上,两簇白发悠然挂在耳边,风流倜傥。
“池公子?!”万万没想到会是他。
池归亦是十分惊讶,他两天前刚在揽月宫里见过这个月满圣女,不是说圣女祭月结束后要在月神庙内祈福三天三夜的么?怎么她会在如此时间,出现在如此地点?又发现她手里抱着一些木柴,“你这是要……风餐露宿?”
林四小姐尴尬,读懂了池归眼神里的疑惑和惊讶,好在他们都是瑞昭人,而她身边的纳奎听不懂瑞昭话,便继续用瑞昭国语与池归说话:“池公子与我还真是有缘,到哪里都能遇见。”干笑两声。
“阿曼姑娘你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池归伸手指着林杝全身上下比划,满头雾水。
被他一追问,她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色紧张地警告池归两人,“两位公子,前面的小氏族出了鼠疫,危险得很,你们莫要往那儿去,绕道吧!”边说边拉着纳奎后退,不想和他们靠的太近,把可能的病毒传染到他们身上。
池归眼睛一眯,显然很明白林杝动作间的意思,对这女人的印象有些颠覆。本以为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圣女,摆摆样子骗骗人,倒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坦然地站在危险之中告诉他们这里有鼠疫。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鼠疫?”池归反问。
林杝一时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气得小脸泛红,加重了语气郁郁回答:“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