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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户三郎咽了口唾沫,回头质问老板:“你媳妇?!”
布庄老板猛摇头,一副生怕海盗把女子玷污了的惊恐,“这位是江南织造局的林织务。朝廷四品命官。”暗示神户三郎,大爷您手下留情,杀了朝廷命官。好麻烦的!
三爷愣了愣,这女人还是个朝廷命官?!
他在海上横行霸道,不知道瑞昭的行情不足为奇,话说自打林杝说服崔家的大小姐出山当了一次女巡抚大获成功,又有庆国公主来访,娶走了体弱多病的范阳王,成就一段佳话之后。承恩帝对女子为官一事生出极大的兴趣,江南织造局这位林织务,还有瑞木小将军身边那位女参谋,都是瑞昭朝廷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个朝廷四品女官,在商船上做什么?遮遮掩掩的,定然没什么好事。神户三郎关键的时候脑子倒是挺清醒,走过去揪起织务大人的一只胳膊直接往屋外拖。布庄老板大急,又想去抱三爷的大腿,这回被神户三郎狠狠踢开威胁道:“你丫儿再敢摸老子的大腿,老子就真不客气了!”
林织务挣扎两下挣扎不开,皱眉厌恶地看了一眼神户三郎,娇滴滴的声音说:“你看着斯文,原是个败类。”
神户三郎怒,冷笑:“大爷又没强了你,败类还担待不起。”
女子眼睛一眯,并无胆怯,那只自由的手从衣袖里划出一把银针,二话不说就要射向神户三郎,眼看三爷反应不及,真丢过来准能把他的脸射成麻子,关键时刻林织务的身后伸出一只素手,在脉门上用力一按,女子闷哼,银针如散花般落在地上。
“丫头!”神户三郎大喜,对林杝的父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林杝见神户三郎只是抓人,未曾伤人,不与他废话,侧目只看丢暗器的女子。她并不认得眼前的人,不过眼前这位倒是个有眼力劲的主儿,愠怒抬眸发现抓住自己手的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惊讶瞬间才道:“皇上寻丞相府四小姐只差没有把地皮一寸一寸掀起来去找,万万没想到四小姐却在海上当了女海盗,真是威风。”
神户三郎能听懂的瑞昭话,比能说的瑞昭话多,听得女子之话,脑袋浆糊起来:“丫头,她说你是谁家的闺女?”
无人睬他。
林四小姐诧异,“你是谁?”她从前在林府鲜少出门走动,京城里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尔后想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画像被人贴的满大街都是,所以这个女人认识她的脸。不过这女人说话的字里行间中怎么叫林四姑娘听着总有些酸味,怎么地我是有啥地方让你妒忌了?
布老板赶忙爬过来又对林杝解释一遍:“女大王,这是江南织造局的林织务,朝廷四品命官!”杀了很麻烦的!
嗯?!
林杝耳朵边幻听,感觉“叮”地一声,脱口就问:“林水仙是你什么人?”
并非她反应快,而是一种本能,对姓林的人一种本能的重视,以及本能的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些联系。再者,林司衣从前说过,她家上代人和江南织造的林家氏族是拐着弯的亲戚,亦是靠布艺吃饭。眼前这位织务姓林,必是消沉隐世的织造大族弃暗投明了。
“无关系。”林织务回答得痛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七王爷府上那位林嬷嬷呢?从前关在冷宫里的,一年前险些被大火烧死的那个瞎眼嬷嬷?”四小姐问得十分认真,描述清晰,断不会有人搞错另外一个林嬷嬷。
这时林织务的神色有微微的动容,嘴硬依旧否认:“更无关系。”林杝火眼金睛,心中已经了然。当年林嬷嬷是江南织造局当家人的庶女,选进宫与沈千乘长女沈绿蚁一同陪着留香长公主,并称京城三朵雪莲花。按照这样推算,林织务或许得管林嬷嬷叫一声姨母。
所以她和李束樘也可能有一腿?
那承恩帝选她掌管织造局,又是什么意思?
林杝打量林织务全身,胸口有种呼之欲出的真相感,她把目光锁定在织务的细腰上,走近几步,素手一挑,一边把玩她腰上挂着的白玉佩,一边像女流氓似的咧嘴阴笑:“林织务,相逢便是缘。更何况你姓林,我也姓林,看在祖宗的面子上也不能怠慢了织务大人,便随我去隔壁船上坐坐,还能一块儿翻翻家谱,算算咱是哪门子亲戚。”说罢,对神户三郎丢个眼色,叫他强行带走了林织务。
而四姑娘灵活的手指翻飞,一瞬就解下了林织务腰间的那块玉佩,捏在手里,眯着眼睛,回身沉默凝望那女子好看的背影。
林织务的闺名叫做惜梦,针法一绝,没做官之前人称梦娘。京城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姨太为了梦娘的一幅刺绣不惜重金,只为学她五分的功力,梦娘绣出的衣服图案,花鸟鱼虫皆是活灵活现,衬得穿衣人也美上许多。
某些不关心女红的人自然不会关心梦娘是何许人也。林仲之听说林杝亲自绑架了个人回来,大大好奇,早候在船头要看看怎么回事。他乍一眼看见林惜梦就觉得眼熟,但没马上想起来是谁,凑过去问过林杝说是江南织造的织务,才恍然大悟。
要问林仲之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倒跟李束樘没有关系。他当丞相府二公子的时候,经常混迹于市井,见过的人真多,听过的传闻也多。有一次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说起林梦娘,都想一睹芳容,于是乎结伴一起爬墙偷窥了人家一番。
林杝挺惊讶,问她二哥:“天翔曾有与清河崔氏齐名的世族大家,专门负责织造,跟我们一个姓,就是眼前这女子的出处。你娘和林嬷嬷都忠于留香长公主,林嬷嬷与江南织造又关系匪浅,你们却不认得林惜梦?”
二公子不以为然道:“好妹妹,你也说了,江南林家是大户人家,沾得上边的亲戚能占半个江南,哥哥我又不是她家亲戚,不认得她很正常啊。”
话音刚落,招来林惜梦一声冷嗤,好似听见了什么能笑掉大牙的笑话。
“你笑什么?”林仲之不解。
“三十多年前江南林家有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穷亲戚,一清二白家徒四壁只会读书,林家族长看他可怜又有点才华,举荐了他去大儒沈千乘处当弟子,本是希望他学有所成谋个一官半职过平稳的生活,谁料他背弃师恩,半路跑去北朝当了走狗,带着千军万马踏破山河。你们猜猜这背信弃义又忘恩的人是谁?”
【211。女神探也?】
211。
林仲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水险些打翻。人呢,都有一些共性,比如说自己的爹只能自己说不好,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你丫儿有什么资格评论老子的老子。正要发作,林杝将手放在林仲之手背上按住,示意他不要忘记温柔俩字如何写。
四姑娘微微一笑,那笑容看的林惜梦心里怪寒颤,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梦娘觉得林杝的笑容寒颤,说白了是因为自己心虚。
“织务大人既然要算旧账,我们便认认真真算一算。我爹是瑞昭当朝宰相,从来都只说他是寒门出身,因缘际会投在圣元帝麾下当了一名谋臣,却还有八卦说他与江南织造的林家有什么关系。我就大胆做个推测,大人听听林杝猜得对不对。”林杝把玩着那块从林惜梦腰上抢来的玉佩,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我爹是光明磊落的人,若你林家上门讨个说法,就算是骂他投敌叛国,他定然给你们一个说法。林家和崔家都是天翔世家大族,同新朝唱反调也不是一两件事情上,却说你们也没有将流言散播出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二十多年,必是你林家心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什么,我自是猜不出,可定然是江南织造不想与当今丞相有任何牵连的秘密。我从前一时好奇,也查过二十多年前那位织造大人,就是林嬷嬷的爹,野史说他‘喜思其与,怒思其夺’,显然不是一个君子,把聪慧过人的庶女送进宫,也只想用女儿换名利。而世家大族亲戚那么多,敢问织务大人,那般势利眼的人如何会平白无故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同姓人恩惠?自然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织务大人觉得我说得在不在理?”
林惜梦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时只当林杝、林仲之兄妹是空气,对林杝的问题不作回答。
四小姐话刚说一半,前戏都还没结束。更别说高潮,脸上笑眯眯像一只偷腥的猫儿。林仲之听得津津有味,对林杝口若悬河的本事自叹不如,还心中遗憾自家妹妹这个推理能力和逻辑,没去当女捕头真是浪费了人才。
她继续说:“林老爷送我爹去沈大先生处学习,无非两个目的,要么他希望我爹学有所成,入朝为官,变作江南林家在朝廷的一支势力,素来听闻林家因为织造的关系。阴盛阳衰。具是女儿比儿子有出息。林家嫡子资质愚钝的传闻。就算当时林杝还没出生,后来也是有所耳闻。我倒宁愿相信林老爷只是个爱权势的人,不过沈大先生的两个女儿叫江南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具是心生向往,踏破沈家的门槛想要求娶。若林老爷不光想在朝中培植势力。更看重我爹一表人才,勾搭一个女儿以后入林氏祠堂,那也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好事儿。”
林仲之打了个响指,灵光一现:“妹妹你可还记得,当时咱们看江南织造林家野史的时候,书上说林家公子曾拜沈大儒门下,后因资质愚钝被退学的事儿?你瞧咱爹那么玉树临风,又才华斐然,有没有可能是林老爷表面上让他去先生家里学习。暗地里却是想让他帮自己儿子作弊,外加帮笨少爷追姑娘!”
“……”林杝眼角抽搐,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和林仲之这厮的一比,那真是太看得起林老爷对林红梅的厚爱了!对啊,人家干吗要让你白捡一个便宜。当然要留给儿子。
终究是四小姐的心还太善良!
听兄妹两人像唱双簧似的一搭一档,织务大人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林仲之!自己的爹不给别人评论,你丫儿却已经问候了我祖上三代,是太无耻了,还是太无耻,还是太无耻了!
“梦娘!”别看林家二公子平常嬉皮笑脸,既懂得怜香惜玉,又会讨女子喜欢,那都是装出来的。他真想作弄起人来,管你是男是女,凑过去欠扁地盯著林惜梦的脸蛋,近在迟尺,目光炯炯,弄得林惜梦一个半老徐娘都有些脸红,沉默片刻才冷不丁爆出一句:“你该不会是那个呆傻的林公子的大女儿吧?!”
林惜梦瞬间真的很想把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泼他林仲之一脸。人说女人是祸水,瞧瞧眼前这个妖孽又毒舌的男人委实是一锅煮沸的祸水!她自然不是林家嫡子的女儿,但林惜梦管这位仁兄要叫一声大舅,嫡亲的大舅。
有一只手比她动作快,按在林惜梦的手上,指尖微凉,掌心干燥。林仲之自然不敢当着妹子的面吃女人豆腐,林杝坐在梦娘另外一边,因为出手阻止,身体前倾,柔顺的一缕发丝垂落,衬得林四小姐十分无害温良。她开口:“织务大人莫动气,前头说得那些只是我们瞎猜猜,真相还得回去问几位长辈,你若觉得今日我林家兄妹侮辱了你林家上下,他日再上门理论,连着旧账一起算,我们肯定不会推诿。”
梦娘挣扎,想把玉手从林杝的魔爪中抽搐,但没有成功。
“织务大人这是急着想走吗?”林杝淡定地保持这个抓人的姿势,另外还有一只空余的手,把手中的玉佩摆在林惜梦眼前来回晃悠,问她,“从前的事情我们可以暂且不提,不过眼下还有一个紧要的问题,需得织务大人亲自解